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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赴宴的人中,还有秋水仙。
庄子门口,停了不少车马轿子,她的小驴车几乎没处落脚了。
正焦急张望时,有人喊着她,“秋娘子,这儿。”
秋水仙回头,看到杨咏翠在招手喊她。
“秋娘子在找停车位吧?你停这儿吧?我的牛车要离开了,位置让给你。”
秋水仙感激微笑,“那便多谢你了,咏翠姑娘。”
“客气什么,咱们这么熟的。”杨咏翠微笑。
她将牛车赶到路上,让出了位置。
秋水仙赶着驴车走过去,杨咏翠还热心地帮着挪两旁的车马。
停的车马实在多,两人忙了好半天,才将驴车停正。
“太感谢你了,咏翠姑娘。”秋水仙微笑地拉了拉杨咏翠的手。
杨咏翠笑着摆摆手,“不值得什么的。”她看了看四周,又说,“秦家怎么不安排人前来帮着停车马呢?刚才还有人在这儿的,怎么秋娘子来了,就不安排人呢?也不知道莺月在忙什么。”
不提柳莺月还好,一提柳莺月,秋水仙一的脸色马上变了。
“算了,她今日最忙了,哪会在乎这点小事?”秋水仙微笑。
“可秋娘子你是秦家的贵客啊。你还帮莺月做过嫁衣呢,对了,秀竹的嫁衣也是你做的吧?”
秋水仙讪讪笑了笑,“这点小事,不提也罢。”
她从驴车上提下礼物,朝杨咏翠问道,“咏翠,你要不要进庄上?咱们一起去吧?”
“如今的秦家,哪里是我能高攀的?我就不去了,再说了,秦家也没有请我,我刚才只是路过。”杨咏翠摆摆手,赶着牛车走了。
秋水仙看着离开的杨咏翠,嘴唇紧抿,她记得,杨咏翠和秦秀竹是好闺蜜来着,怎么也不请杨咏翠?
她摇摇头,走进了秦家庄。
庄子门前,好几个长工在送客迎客,因为有不少生人面孔,都不认识秋水仙,但见她提着礼物,只当是一般的村里人前来巴结秦家借此送礼的,并不大热情地朝里一指,“到里头登记礼单。”
说完,再不理会秋水仙,又忙着迎接其他客人去了。
秋水仙摇摇头,自己走进了庄子,送了礼,登记了名字后,秋水仙径直往里走来。
好在她熟门熟路,也不需要有人指引,很快就来到了庄子的正屋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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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咏翠赶着牛车,回了家。
杨秀才问她,“秦家的酒席,这么快就吃完好了?”
“是啊,我还有事情,就先回来了。”杨咏翠闷闷地进了自己的屋子。
她刚才对秋水仙撒谎了。
秦家不是没有请她。
秦秀竹还特意邀请过她去看嫁衣和首饰。
可她不想去。
曾经比她家穷的秦家,如今是她攀附不起的人家。
她去不是被打脸吗?
“送了礼,不吃酒席提前回来,秦家也不送点酒菜给你带回来?秦家真是小气。”杨秀才是瘸腿,不方便出门,可他嘴馋酒水,对杨咏翠一通抱怨。
杨咏翠心里烦躁,被她爹骂过后,更是心情暴躁到了极点,“你就知道吃吃吃吃,你想吃怎么不自己去赚钱买?”
杨秀才被骂得一怔,没一会儿又暴怒地扔去一只鞋子,“老子以前是秀才的时候,少你的吃喝了吗?你还敢顶嘴了?老子打死你!”
杨秀才举起拐杖朝杨咏翠打来。
杨咏翠起身就跑。
一口气跑到村子口,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她为什么这么倒霉?做什么事都不顺利。
明明她以前比柳莺月受人喜欢,可现在,柳莺月却过得越来越好,她过得越来越不顺利。
就好像,柳莺月吸走了她的好动气。
正哭着时,一辆马车在她跟前停下,“小姑娘,打听下路线。”
杨咏翠抬起头来,发现是个穿着华丽,但操着外地口音的中年车夫在问她话。
她抹掉眼泪站起身来,“您说吧,大叔。”
“去往县城的路线,是往左边的路走,还是走右边的路?”车夫指了指前方的两条路。
杨咏翠看了眼前方几百步远的两条路线,说道,“走左边的路,右边的路是通往另一个乡集市的路,去那里到县城得多绕几十里路。”
“多谢了。”车夫从兜里摸出一把铜钱递向杨咏翠。
杨咏翠看了眼钱,没伸手,“大叔,你家主人还缺丫头不?收下我吧。”
她发现,这辆马车十分的华美,比今日在秦家所见的所有马车都要华美许多。
流苏居然是金线,车窗子居然是透明的琉璃瓦片。
这辆马车,少说也值数百辆了。
能坐这样的马车,主人一定非富即贵。
能做这样的人侍女,可比在村里呆着强。
车夫打量她几眼,扬眉微笑,“你想做我们主人的丫头?那你说说,你有什么本事?我们主人最不缺的就是年轻侍女。”
“我会刺绣,会铺床叠被,会做饭,会……”
“本公子不缺绣娘不缺暖房丫头,也不缺厨子。”马车里,有年轻男子的声音打断了杨咏翠的话。
杨咏翠眸光微闪,走到马车窗子口那里跪下了。
“郎君要小女子做什么,小女子就做什么,只求郎君带我离开这里。”马车帘子被一只男子手挑起。
马车里,一张瘦削脸的年轻男人,眯着眼朝杨咏翠看来。
“抬起头来。”
杨咏翠心中暗喜,这是有机会了?
她咬了咬唇,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抬头看向男子。
男子头戴貂绒帽,年轻约莫在三十岁上下,眼神阴桀。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
“小女子今年十七岁,姓杨,名咏翠。”
“咏翠……好名字。”
“小女子的父亲是个秀才,略懂些文墨,才取了个这名字。”杨咏翠微垂着眼帘娇声回答。
“原来是秀才之女,这么说,你也会些文墨了?”
“我爹看过的书,我全看过,略微认识一些字。”她谦虚回答。
“秀才之女,居然要去做丫头,为何?”年轻男人,眯着眼盯着杨咏翠又问道。
“我自认,不比村里的其他姑娘长相差,不比她们愚钝,可我的日子却过得不好,我爹腿瘸后,成日里什么也不做,只知要钱买酒吃,家里穷得丁当响了,他也不去赚银钱回来,我娘也只知赌钱,还想将我卖与年老者为填房,我不甘心,才逃了出来。”杨咏翠想着自家的一些糟心事,越想越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