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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
“啊啊啊!脏死了、脏死了!”
揉揉鼻头,陆远媛皱起秀眉,她最近老感到背脊发凉。“抱歉!”
坐在吧台前,刚下班的闳嫣,抛开烦人的公事,扔下老黏在身边不放的谷阳,到“寂寞芳心”偷点空闲给自己。
谁知椅子还未坐热,陆远媛就冷不防送上喷嚏大礼,害闳嫣差点没吓得花容失色。
晚间八点三十分“寂寞芳心”内只剩三三两两的客人,佣懒的乐音伴随几句短暂的交谈声,一室悠闲,仿佛是处闲静的世外桃源。
“感冒了?”邵仪凤递杯热水,微笑的看着陆远媛。
“没的事!不知怎地,今晚老是觉得耳朵痒。”掏掏耳朵,连陆远媛自己也说不上来,心头总是一阵冷。“就连头皮也麻到不行。”
闳嫣挑高眉,表情刹那间变得诡异。“你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好友话一落下,陆远媛就一手拍往闳嫣的肩头,差点把她推下椅子。
“你少在那边装神弄鬼!”陆远媛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惨遭魔爪袭击的闳嫣没有好气,疼得龇牙咧嘴。“也是,像你这种坏脾气,连鬼都见愁!”
陆远媛睐她一眼。“你不跟谷先生谈情说爱,跑来寂寞芳心做什么?”
“与其关心我们的状况,倒是好好保重小姐你的玉体吧!”闳嫣提起脚边一个小纸袋递给陆远媛。“拿去!”
“这什么?”陆远媛往里头探了探。“琵琶膏?”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哑了?”
没等陆远媛开口,邵仪凤便自行拿走琵琶膏,赶紧替她冲了一杯。
“你该听闳嫣的话,不要总是扯着嗓子说话。”
陆远媛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下。她喊了一整天,嗓子老早就不堪负荷。
“最近工作顺利吗?”邵仪凤有些好笑的望着她“牛饮”
锵——
邵仪凤才开口,一只已空的杯子随即狠狠地搁在台面上,清脆响亮的声响教人吃惊。隐约中,似乎还可以听见杯底出现细微裂开的声音。
“非常不好!”陆远媛压低音量,俏颜蓦地翻黑。
闳嫣搓搓两臂,突地也感到有些冷。“喂,别把你的霉气传到其他人身上。”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难道不是?”陆远媛转过头,故意逗着闳嫣。
闳嫣睐她一眼。“我跟你是歃血为盟,还是咱们曾经桃园结义过?”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吗?太恐怖了。她还有大好人生,目前事业与爱情两得意,请好友千万别破坏自己的幸福。
“工作遇上困难了?要不要说说看,说不定我和闳嫣能帮上忙。”邵仪凤说。
“好啦好啦!我洗耳恭听,若真有什么麻烦事,我也会拖谷阳一道下水。”拍拍陆远媛的肩,闳嫣就是刀子口豆腐心。
“不提也罢,只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陆远媛相信自己会很努力不让问题扩大,还想在好友面前佯装潇洒。
既然她不愿说,邵仪凤她们也不勉强,正当大家准备换个话题继续聊时,陆远媛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看见上头的来电显示,陆远媛忍不住又叹口气。“老板,拜托你,这是我三个月来第一次准时下班。”他大哥千万别又抓她进公司呀!
手机另一头传来轻快爽朗的音调,不知说了什么,竟让陆远媛脸色发白、渐渐翻青
“不!请你别这样对我!”陆远媛不自觉的声音略略颤抖。
面对好友古怪的神态,邵仪凤和闳嫣深感诧异,两人才在想她到底是发生何事时,只见陆远媛手一松,手机摔在地上,惨裂的宣告阵亡
而平日意气风发的陆远媛,此时浑身僵直像个蜡像,两眼茫然!
青着一张脸,陆远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踏入公司。
接连好几天没睡,好不容易昨天准时下班,古玎竞临时一通电话,却宛若投下一枚威力不小的炮弹,炸得陆远媛俏颜翻白,失眠一整晚。
她不要再跟姓冉的那家伙共事,她不要动不动就被人惹毛,她不要再领教对方的臭脾气,她不要
直至天际渐亮,冲个晨澡打起精神后,她又匆匆赶至广告拍摄现场,开始新的一天。尽管,她突然对于自己的未来,感到异常的无所适从。
即便已是中午时分,早餐一杯咖啡就打发的陆远媛仍然不觉得饿。她按着发涨的额头,反倒是恶心得直想吐。可见得古玎竞那通电话,对她而言影响力有多大!
“陆姐!老板找你喔。”工读小妹一见到陆远媛踏进公司,忙迎上前去。
“好。”这可爱的小女孩是刚来的实习助手,也同是陆远媛的学妹,相当精明能干。“吃饭没?”
“正要去,陆姐吃了吗?要不要我带什么回来?”
“咖啡!替我买杯特浓的黑咖啡。”未等女孩说话,陆远媛拍拍她的肩,转向古玎竞的办公室。
“陆姐!”小学妹又唤了一声。
“嗯?”陆远媛仍旧向前迈步,小学妹亦步亦趋尾随在后。
“桌上有两、三份传真,待会儿请陆姐看一看。还有一通电话要回,上次手机合作的客户有寄一份当月销售的资料来,成绩相当不错,希望接下来还有合作的机会。”小学妹赶忙将这份资料递交给她。
陆远媛低头看着手边资料,上头重要的讯息已被整理出来,用红笔做了记号,清楚仔细。
“谢谢你了。”试用期一过,陆远媛决定将这机伶的女孩留在身边。
工读小妹微笑。“陆姐,老板说日亚广告又找到愿意长期配合的摄影师,听他的口气相当自豪高兴呢!”
“是吗?那真是恭喜他了。”陆远媛只顾着看手边这份资料,纸上亮眼的销售成绩,真是令她欢喜。
“那位摄影师拿过不少日本摄影大赏,最近还入围了纽约摄影大赏耶!”对于自己崇拜的摄影师,小雅毫不含糊。
陆远媛抬起头来看着小雅。“他叫什么名字?”看来对方来头不小,倘若这摄影师能挫挫那臭男人的锐气,那就太好了!
“冉初易。”小雅必恭必敬的回答。
“砰”的一声,陆远媛一个不留心,一头狠狠撞上古玎竞的办公室大门,登时疼得眼冒金星、两眼昏花
小雅简直是被陆远媛吓傻了眼,连忙弯下腰问她。“陆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陆远媛这一下撞得不轻,连她自己也觉得痛得不得了。
抚着额头,她痛到蹲在地上,觉得真是丢脸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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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门板上传来一声沉沉的碰撞声响,本在讨论公事的古玎竞和冉初易不明所以的探向办公室门边。
“有人敲门?”冉初易扬高眉。这人也敲得太用力了吧!力道不轻,分明就是在抗议些什么。“是不是你待人苛刻,底下人只好把气出在你的门上?”
“少胡说八道,我可没你那么冷血无情。”古玎竞迈开脚步,转眼走到门边,一把打开了门。“谁?”
未料门板会突然打开,小雅还来不及反应,只能张着嘴,呆滞的看着古玎竞。
而陆远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她秀眉皱成一块,小嘴微张,和平日精明完美的模样大相迳庭。
“你们在干嘛?”甫开门的古玎竞见到这一幕,也是傻了片刻才回过神。
“陆陆姐她”小雅支支吾吾,不知怎么解释这情况。
“撞上门了?”一声饱含笑意的嗓音,自古玎竞后头传来。是冉初易冷淡到极点又恶质的声音。
一听见熟到不能再热的可恶声音,陆远媛顾不了满头飞上天的金条,一把按着膝站起来,不但把腰杆打得直挺挺的,还十分有精神。
“我没事!”她才不想被姓冉的看扁!
虽然爱将把话说得很满,但古玎竞还是于心不忍。“远媛,可是你额头都肿起来了。”都撞成这副德性了,还嘴硬?
陆远媛心虚的抚上伤口,瞪了自家老板一眼。“老板,不是有事找我?”
“小雅,去拿罐跌打药膏来。”古玎竞看不过去,陆远媛的硬脾气他已领教过不少回。“真是的,都老大不小了,走路还会撞到墙?”
“是门。”冉初易双手抱胸,仍旧在古玎竞身后冷冷地出声。
陆远媛睐着冉初易,怒得咬牙切齿。他非得看她出糗才高兴满意吗?变态!
见她气得快要烧起来,古玎竞连忙打圆场。“行行行,不管撞上什么都好,最重要是人没事就好!”陆远媛恶狠狠地踩了古玎竞一脚。
“你、你”这下换古玎竞痛得说不出话。
“我有难,你也别想好过!”也不想想她的大好青春全奉献给“日亚广告”了,当初将她从别的企业挖角过来时,还捧得跟珍宝没两样,现在有那臭男人出力,就把自己弃如敞屣了吗?
“小雅,再拿罐跌打药酒来,就是上回我在大陆花了两仟多块买的那一瓶。”陆远媛那一下,绝对把他的脚趾踩出瘀血来了。
小雅笑了笑,很快的将药膏、药酒拿来,还不忘替三人换上热咖啡,识趣的离开这烟硝味颇重的战场。
陆远媛两手擦腰,仰高下巴,冷眼望着古玎竞。“小雅说你有事找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下午跟客户还有个会要开。”
正打开跌打药酒瓶的古玎竞可是忙得很。“你要不要擦?免得以后破相就不好了。”
陆远媛掩鼻,那刺鼻的中药味简直恶心到极点。“告诉过你几遍,少买那些来路不明的中药,哪天买到假药吃死人,事情就大条了!”
“拜托,是你有眼不识泰山。”古玎竞大声嚷嚷,手里药酒瓶晃得激烈。
“好啦好啦!你高兴就好,小心药酒别洒出来,害办公室都是呛人的味道。”陆远媛弯下腰,关心起古玎竞脚上的伤势。
“你这女人,真是粗鲁!”古玎竞抱怨。每回她有事,自己也会跟着遭殃。
她口气恶劣地刮他一顿。“你活太腻了是不是?”
冉初易在一旁见两入斗嘴,脸色益发阴沉,表情不悦。
“你到底找我做什么?”坐在古玎竞身边,陆远媛见他忙不过来,好心的主动帮忙。
“向你介绍我的好朋友。”古玎竞咧开嘴,差点忘了这点。
陆远媛没好气的抬起头来,懒懒地瞟了冉初易一眼。“我们见过面了。”
见她态度冷淡,冉初易并不以为意,他走上前,将桌上的跌打药膏递给她。“这么豪迈?都撞成这样了,药还不擦?”
“要你多管闲事!”陆远媛才不想理他。
没将她的抗议放在眼里,冉初易将她一把拉离古玎竞。“瞧你这个模样,等会儿怎么跟客户开会?别让你的不专业,毁了日亚广告的形象。”
“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客户怎么敢将他们引以为傲的产品交付在你手上?”冉初易冷言冷语刮着她,但是却打开药罐,小心轻柔的为她擦药。
冰凉的药膏覆上额头,令她感到舒服,然而头上的肿包不小,一个微微的使劲还是让陆远媛疼得瑟缩起来。
冉初易晓得她想躲,另一手环上她的腰,紧紧将她钳制在怀里。“哼,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也是会怕痛的。”他嘴里调侃她,手劲却放轻了些。
陆远媛还想挣扎,无奈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只好作罢,静静地待在他怀里,像只乖顺的小猫。
“连古玎竞那不怕死的愚蠢家伙都懂得要善待自己,可你竟反其道而行?”揉着已肿得略硬的包,可见撞上的力道真是不小。怎么会有人撞门撞成这样呢?
“如果寻我开心是你主要的目的,那么不可否认,你成功了。”陆远媛也没好气。
这厢还在剑拔弩张,另一厢无故被拖下水的古玎竞,终于忍不住发声。“喂喂喂!蚌人恩怨,别牵拖到旁人身上喔!”他好好地擦他的药,又是哪里碍着先生小姐了?
冉初易冷冷地笑,笑得让陆远媛头皮发麻。两人靠得如此近,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钻入她的鼻腔内,也一并渗入她的血液里,让她深感不自在。
“我看起来这么坏吗?”冉初易冷哼。她难道不怕他趁机报仇?真是好胆量。
“反正你实际上也没好到哪里去。”陆远媛反唇相讥,绝不客气。
耸耸肩,冉初易突然低头凑近她。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唇形很完美?”色泽丰润又形状分明,会随着她的一语一言、一呼一吸而隐隐颤动,非常地让人想一亲芳泽。
“你晓不晓得我都怎么对付性骚扰?”陆远媛眯起眼,咬牙切齿。
冉初易收回覆在她额上的一只手,恶质的搂上她的腰,双臂将她困在怀里。
“既然淑女都邀请了,如果我不照做,似乎有失绅上风范。”他不是有意要吃她豆腐,只是见她气愤难平的模样,再度起了玩心。
她的外表冷冰冰的像座冰山,却有颗最炙热的心。不过三言两语,旁人就可以将她的喜怒完全看在眼里,这教冉初易有些讶异。
“我劝你最好别以身试法。”陆远媛口气森冷。如果他敢动自己一根寒毛,她绝对跟他拼命。
“喔,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天生乐于尝试挑战。”冉初易低笑,鼻端满是她的馨香。他从没想过会遇见一个让自己如此兴奋的女人,无论是生理心理,他都乐于与她分享。
只不过,就要看对方领不领情了。
“挑战?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陆远媛撂下狠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好,她胆敢挑衅,那么他也十分乐意进攻,一来一往,这场硬仗才会打得有趣刺激。
冉初易话才说完,低头就欲向陆远媛索吻。哪知她的动作比他还快,头一撇,他突袭的吻正好落在嘴角。
“啪”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安静的办公室内。
这巴掌来得又急又快,冉初易根本反应不过来,尚未回神之际,陆远媛又使劲踹往他的陉骨。他能感受到,她那一脚的力道,几乎快将自己的脚骨给踹裂。
“”冉初易痛得无法喊出声,痛感自脚底攀升至头皮,而后蔓延至全身细胞。
然而,怒火攻心的陆远媛,哪会如此轻易饶过他?
在冉初易痛到无法思考之际,陆远媛提起他的衣领,一个俐落的反身,准确无误的往他肚子送个拐子,闷哼声随即响起——
“噢”她借力使力,反手一抓,将轻薄自己的**再来一个过肩摔。冉初易被摔得七荤八素,毫无招架之力。
这一连串动作快狠准,尤其是冉初易跌在地上的碰撞声,大得好似快将地板给撞出个洞。在一旁的古玎竞完全看傻眼,光听冉初易的哀号声,他就觉得自己也疼得头皮发麻。
“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不信,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陆远媛得意洋洋地看着被自己摔到爬不起来的冉初易。
很久之前,她就想对他这么做了,如今报得一箭之仇,真是大快人心!
抛下不屑的冷笑声,她转身欲离开办公室,早已忘了古玎竞找她有何要事。既然场面已弄得如此难堪,她应该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正当陆远媛迈开步伐,趴在地上的冉初易不甘示弱的伸出手臂
“啊——”
“砰”地一声,遭绊倒的陆远媛,四肢紧贴在地面上,同样也摔得不轻。
古玎竞再度傻傻地看着趴倒在地的两人,五秒过后才回过神来,好心的捧着价值不菲的药酒。
“那个擦个药吧!”
看来,这下冉初易与陆远媛的梁子可结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