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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直直射向开满了鲜花的大地。
光晕悄移,那立于半空的少女身披日光,她一手负立于身后,一手执剑,明晃晃的日光好似为她镀上了一层刀枪不入的灿金色铠甲。
现在虽然是夏日艳阳,可那飞雪剑四周却萦绕起片片洁白的雪花。
随着暴涨的剑气与周遭空气形成一股不可抵抗的逆流,舞动的雪花纷纷洒洒,不一会儿,便将来人围困其中。
飞雪剑剑锋陡然转变,银亮的剑尖指向那人心口,楼溪月勾唇一笑,缓缓从半空飘落,动作轻巧的立于栏杆之上。
她轻抬起下巴,眸中不无轻视的蔑笑,剑尖未曾移动,她眯着眼睛开口:“楚牧之,他为何没有亲自前来?”
而且还派来这样一个不足为重的男人在背后偷袭!
来人卸下脸上的面具,那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起码,楼溪月从未见过他。
他邪气地扬唇,眼中遍布精光,“楼掌门,是你自己掉以轻心,我们王早就来了!”
来了?
楼溪月轻蹙眉头,她一直守在绣楼,为何没有发现有外人闯入的气息?
“楼掌门,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r">。你以为点住大皇子的穴道就能阻止他与王相见?呵呵,多谢你这番愚蠢之举,才能让我王在大皇子不能抵抗之时将其带走!你大可以回去看看,我们修罗界的大皇子,是否……还在你的床上?”
她心中顿时一沉,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她没有反身,因为她怕这是楚牧之的计谋。
“困住我有何用?”男子见她没有上钩,遂,又道:“再不去追,就怕你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楼溪月冷冷一笑,楚牧之这是在逼她与修罗界为敌吗?!
她若没有动作,反倒让他以为她怕了他呢!
手腕一转,她手中的剑至始至终都对准了那人的心脏,身子忽闪,她如一团疾速飞驰的紫光,握住那把剑,欲穿其心而过!
忽然,一股狂风骤起,这道风的风势很猛,就像一股漩涡,可以将人卷上天空。
沐曦然与飞钰的脸色当即大变,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大叫,“掌门、主子,要小心啊!”
当初他们就是被这股风卷走而不知所踪的!
楼溪月听见了他们的提醒,心下一凛,在狂风卷到她面前时及时旋身一避,剑尖稍有偏离,但还是刺中了那人肩上的筋脉!
她毫不留情地扬手,长剑划开男子那宽阔的肩膀,随之带起一阵血珠,顷刻间便被袭来的狂风吞没。
只消这一剑,男子的手筋脚筋便被楼溪月尽数挑断。在她飞离出危险之地前,顺势踢了男子一脚,将他踢到飞钰身边,而后落于三人身前,持剑而立。
狂风来得也快,消失得也快。转眼间,那股漩涡就像没出现般消失在她眼前。
眸色渐深,气息渐沉,她似笑非笑的扬起了唇线。
为了这个男人能活命,那幕后人果真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正好,她还想趁机看看那幕后人究竟是不是楚牧之!
如今,她已然可以断定,就算幕后人不是楚牧之,也与他势必脱离不了干系!
“出来!”
低沉的两个字自她的唇瓣里吐出,她环顾四周,目光森森。
可见,那人并不打算现在就现身,他藏起气息,一双阴鸷的眼眸在暗地悄然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给我看好他!”
楼溪月似发泄的又踢了男子一脚,随后飞身上楼,快步走到窗边,掀开床褥时,却发现那男子说得不假,楚笑风——果然被人带走了!
她真是该死!竟然错算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她身边一定还有那幕后人的内应!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现在根本就参悟不透了,不管那个揣摩她心思的人是谁,她现在只想找回楚笑风,只想找回这个只属于自己的男人<="l">!
她提剑而出,前脚刚踏出门槛,然后便有一道暗黄色的光晕笔直地朝她打来!站在小院里的三个人没有发觉到这分危险,他们听声抬头,就见楼溪月挥剑斩断以光晕凝成的法力,遽而飞向那光晕袭来之处。
隐藏在角落里的男子趁机逃跑,他御剑飞行,速度极快,不到片刻就出了苍羽派的大门。
楼溪月提剑追上,她的如幻轻烟也不见得比那御剑飞行慢,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她不曾听见沐曦然喊出的那句危险。
守门弟子只来得及看到两抹飞速划过的流光,弟子揉了揉眼睛,愕然睁大,便见顾无言与沐曦然也随之飞了出去。
他们好像……是在追什么人?
前方那道紫色身影为何越看越像他们的掌门人呢?
在楼溪月离开后,沐曦然立即跟上,她担心这是几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遂留下飞钰看着那个男人,自己则是与顾无言一同去追楼溪月。
楼溪月怎会不对这事儿产生一丝防备?她暗自打量四周,发现这人引她前来的地方像是……剑盟宗的地盘。
剑盟宗。
莫不是这件事与严易长还有关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严易长为何对她那般针对敌视的原因也就解释得通了。
只是,他们这样做无异于暴露了自己在人界的巢穴,这么做,对他们来说究竟有什么好处?
男子将她引到剑盟宗后,开始围着这里的建筑不断绕路,直到他确定把她甩在了身后,才撤下脸上的黑纱,露出一抹阴沉嗜血的笑容。
楼溪月确实在剑盟宗里面绕晕了,为了防止踏进别人设下的陷阱,她索性停在原地,暗自打量四周。
一刻后,顾无言与沐曦然急急追来,两人看见那处于石山内身影,立马朝那里飞去。
却不想,两人还未靠近楼溪月,就被石山上方的一道透明光壁给弹了回去。
顾无言顿时惊讶万分,竟然有人在四周设下了结界?难道目的就是为了把楼溪月困在里面吗?
等两人看见一批又一批弟子从里面举剑叫喊着跑出来时,顾无言才惊觉自己刚才的想法太简单了!
原来幕后人不只是想把楼溪月困在剑盟宗,还想利用严易长及剑盟宗弟子对她的仇恨采取借刀杀人的手段!
怪不得,怪不得那人会把楼溪月引到这里来。早前花长老那么对严易长,剑盟宗的弟子又怎会对楼溪月没有一丝怨恨?
此时,心性通透的楼溪月也想通了其中的曲折。
苍羽派与剑盟宗的恩怨已经到了人界无人不知不晓的地步,敢情那人是想借这些弟子的手杀了她,然后再把罪名转移到剑盟宗身上,如此一来,也没有人会认为她的死与魔界甚至是修罗界有关了。
自她救醒飞钰之后,她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别人的计划之中<="l">。这般心思缜密的设计让她不由得心惊,难道那幕后人的内应真是她身边的人?
了解她的人不多,能这般了解她的人,除了沐曦然与飞钰,就只有那几位年过半百的长老了……
突然一声声高亢激昂的喊声拉回了楼溪月的神智,那些剑盟宗弟子举剑跑出后,不仅将她层层包围其中,还把长剑抬高,声声喊道:“上邪妖女,诛杀无由!苍羽掌门,讨伐不留!”
听着这句可笑的话,她不禁绽开一抹足以迷惑人心的笑靥,这本是无意之举,却硬生生令不少沉醉于美色中的弟子放下了兵器。
美人计,这样也可以?
她忽然找到了兵不血刃的方法。
“请问,这句话是谁教你们的?”她真的十分好奇。
清脆的嗓音落下,那些弟子纷纷愣住,一个个有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头脑。
谁教他们的?
他们在大门外发现一只力道穿透门板的飞镖,那飞镖上面写的就是这句话。
想来真是凑巧了,他们刚刚学会,楼溪月就过来了。
无疑,这是他人安排好的一场“意外”,也是有人故意“请君入瓮”,还很贴心地把诛杀她的誓词都想好了。
此时此刻,楼溪月有点想给那幕后安排的人鼓个掌,真是太看得起她了,这简直就是给她设了个连环计啊!
不过,这个计划设得一点也不严密,他们想借刀杀人,总得想个不那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法子吧?
“如果没有人教你们,那就是你们有意羞辱本掌门了?”
言词转变间,她轻而易举地拿到了主动权,也让那些弟子陷入一片迷茫中。
楼溪月冷冷勾唇,不欲以这些弟子多费唇舌,手握着剑在身前划了个圈,她笑道:“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名黑衣男子从这里经过?”
“没有啊。”有弟子立即回答,结果惹来其他弟子瞪视的目光。
没有啊……楼溪月微微哂叹,很是随意地把剑搭在肩膀上,继而寻找那名男子的身影。
这些弟子瞧见她眼底的杀意,又看到她搭在肩上的宝剑,不禁在她走过来的时候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楼溪月好奇侧目,对离她最近的那名弟子笑道:“你们方才不是说要诛杀我吗?怎么,都不动手了?”
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两个不知所措,有声有色的气势也随之降了下去。
难怪剑盟宗成不了人界的第一大派,敢情剑盟宗弟子都是这般不成气候!
楼溪月冷然扬眉,步履悠然地向前走去。
她亲眼看见那男子跑到这里消失,为何她在这里就没找到出口?
忽然,她意识不对,立即抬起,就见顾无言与沐曦然在天上对她使劲挥手<="r">。
眸底杀气弥漫开来,她现在有些感谢凤栖了,要不是凤栖特许她翻开他的藏书,她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就认出这是什么结界!
虚幻光壁!这是修罗界特有的虚幻光壁!她可以确定,将她引到这里来的男子就是修罗界的人!
修罗界,又是修罗界!最近她身边的修罗界人好像越来越多了,苍羽派明明是与魔界有仇,最后怎么还惹上一个修罗界?
忆起破开虚幻光壁的术法,她给沐曦然打了个手势,沐曦然会意,立即拉着顾无言向后退开千米。
楼溪月放下飞雪剑,斜睨了眼身后的弟子,那些弟子虽然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却被她眼中的杀气给吓退了几十米远。
她抬起手掌,两指相贴,呈交叉旋转半圈,然后运起体内法力,朝那无形的光壁弹去一道白色的气线。
气线正中光口,罩在头顶的光壁瞬间碎裂,无形的光壁忽然变成了七种颜色向下掉落,那些弟子一见天上飘下碎片,全都害怕地躲回廊下。
楼溪月在周身凝结起一个保护罩,足尖一点,拔起飞雪剑,直冲而起。
她与两人汇合,脚下还没站稳,就听沐曦然急声说:“主子,我和小六看见黑衣人带着大皇子往修罗界的方向跑了。”
楼溪月轻点头,宛若一道流云般朝左前方追去。
即便是偷盗法器被人追踪,她也从未将如幻轻烟发挥到极致。如今为了楚笑风,她不仅运起最快的速度,还在当口冲破了元心功法。
现下不是她高兴的时候,可她的嘴角还是微微上扬了扬,因为她知道,她离成仙又近了一步。
终于,她在人界与修罗界的交叉口追上了带走楚笑风的人。
一掌劈去,身前那人似乎已有应对之法,身子瞬闪,还反手朝她打去。
楼溪月正好握着飞雪剑刺向他,一圈雪花环绕剑身,那人似怕凉般缩了缩手,然后被楼溪月向后逼退了几步。
“把他给我。”
言简意赅,她要的,只是他带走的那个男人。
“妄想!”
这是楚牧之的声音,他冷冷一哼,大掌抬起,一把撕裂脸上的黑纱,神色幽凉。
楼溪月忽然发出一声轻笑,扬眉说道:“楚叔叔,你真不守信用,您不是说要在辰时来找他吗?为何不到辰时您就来了?”
“信用?”楚牧之的眸色深了几分,“与你谈信用,我还能顺利带走笑风?楼溪月,楚笑风我是一定要带走的!他是我的儿子,我劝你离他远些,不然,别怪我对你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
楼溪月细细琢磨着这四个字,而后又发出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您对我,不是一直都很心狠手辣吗?楚笑风是您的儿子不假,但我要告诉您,从昨夜起,我便是您的儿媳了<="l">。”
“那又怎样?”
楼溪月睁大眼,眼眸轻眨,“难道您想让六界都知道您的儿子是始乱终弃之人?楚叔叔,哦不,父王,我很痛恨背叛我的人,如果楚笑风不要我了,您信不信,我一定会杀了他!”
要是她有那个本事,说不准就连修罗界也一起剿了!
手背上青筋暴起,楚牧之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那声——父王。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她还没被笑风迎进门,凭何叫他父王?
“别叫我父王!”他终于忍不住了,怒气沉沉地冷喝道:“我已为笑风定了亲事,他的妻子将是陆紫依,与你楼溪月毫无半点关系!”
如果楚笑风当初肯听他的话,他会同意笑风将楼溪月纳为妾侍。可是从楚笑风私自离开修罗界那一刻起,他就不会让楼溪月踏入他楚家大门一步!
“不叫就不叫!您以为我很稀罕这句父王?”楼溪月哼了哼,眼眸在眼眶里提溜一转,勾唇又道:“楚叔叔,我怎么听说陆紫依为了逃避婚事离开修罗界了呢?看来您的消息并不灵通,据我所知,陆紫依已经是某位上神的人了。”
楚牧之紧紧拧眉,他知道陆紫依逃了,却不知道她逃去了神界。而且,楼溪月说陆紫依已经某位上神的人?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的话能信么?
见他有所动摇,楼溪月咧唇一笑,朝他伸出手,“楚叔叔,不如您就让他与我成亲如何?反正我的清白毁在他手里了,这辈子除了他,我也嫁不了别人了。”
显然,楚牧之不愿意。
就算楼溪月已是楚笑风的女人,他也不会让他的儿子迎娶苍羽派之人!
楼溪月恹恹地撇了撇嘴,她说了这么多,怎么楚牧之没有一点退步的意思啊?她都没和他提百里村的事情,也没说……她知道,他就是那幕后之人。
“楚叔叔,您要是真不同意,那我只好让六界人为我讨一个公道了。”
“你想做什么?”
“讨公道啊!”
楚牧之的目光十分犀利,想到她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声音瞬间一低,“你想让他受尽千夫所指,万人怒骂?”
“您猜到了呀。”真是无趣,本来还打算逗逗他的。
“呵呵,你不过一介女流,有何本事能让笑风受尽屈辱?你那么爱他,又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毁他声誉?楼溪月,你不必做戏了!我知道你想让我趁此对你二人之事松口。让你与笑风成亲?即便是我万死也不会同意!”
这么严重?万死都不同意?
楼溪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想楚牧之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也……做得太绝了吧?!
“我真不是在说笑。”她很认真地看着他,含笑道:“楚叔叔,如果你今日把他带走,我敢保证,不出明日,他就再也不是那个为世人称道敬仰的无双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