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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滋的第一次,大概是在她十二岁的时候罢?
把自己卖出去的,正是她自己的亲娘。那个时候,娘还没有认识魏爷,也不是什么“乐天坊”的老板娘。那个时候,她们没有钱,也没有权。身为最社会最下层生活着的人,她们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使自己过得更好。
小滋的母亲不上富裕,却也过得逍遥。虹姐自幼便没吃过什么苦,快快乐乐的长到十六岁,认识了从湖南来的小滋爹。十六岁,花样的年纪,水样的美貌,梦一般的心事,从未经事的少女怎么经得住小滋爹的花言巧语和甜到骨子里的甜言蜜语?沉浸在甜美爱情里的虹姐,头脑一热便跟着小滋爹私奔来到了湖南。
可是,没有想到,衣冠楚楚的小滋爹并不是他所吹嘘的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只是一个公司里的小职员,没有什么家产,也没有什么出息,偏偏又染上了赌瘾,欠下一身赌债。苦命的虹姐,又不敢回到老家,恐遭爹娘辱骂和笑话,便只能抱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想法,与小滋爹过起日子来。
谁想小滋爹的赌债越欠越多,公司又嫌他不求上进,将他开除了,小滋爹不但不知悔改,反而更加的沉迷于赌局里。家里该卖的东西都卖了,实在没有钱去赌,小滋爹便逼着虹姐出去卖,以便供自己花销。
虹姐一生的梦想都破灭了,她便想要偷偷的逃回娘家,跑了几次。都给小滋爹捉了回来,打个半死。
既然跑不掉,就只能闭上眼睛来做那种事。虹姐像是一个丢了魂的女人,由任不同地男人将她压在身上,发泄着他们的欲望,只感觉到生不如死。
后来,小滋爹因为欠下的赌债太多,居然将小虹姐卖给了一家夜总会,自己拿着钱跑掉了。
虹姐就在那个时候怀上了小滋。其实说实话,虹姐自己可能也不能认定小滋就是小滋爹的亲骨肉,她接过的客太多了,哪里记得住呢?
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夜总会的人当然不可能会收留这么一个大着肚子的舞女,便威胁虹姐把孩子打掉。虹姐当时也不知怎么,就是想留下这个孩子,算命的给她算过,这一胎绝对是个男孩,她充满希望希望地想。如果真真儿的是个男孩,那么她就算是要饭,也要把这个孩子干干净净的养大,到时候,说不定母凭子贵,她可以过上更幸福的人生。
于是,抱着这个坚定的信念,虹姐逃跑了。
她蓬头圬面,像是一个疯婆子似的跑了很远很远,来到了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城市。一个好心的老大娘收留了她。那是个无儿无女的老人家,那怕是虹姐离家之后,过得唯一快活的日子了。那老大娘对她很好。又认了她做干女儿,几个月后,虹姐生下了小滋。
在知道生地是个跟她一样的苦命的女孩子之后,虹姐泪如雨下。她看着这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心里埋怨着命运的不公,为什么偏偏是个女孩儿?在这混乱的世道里。女人的命运。连草芥都不如啊!
老大娘的身体不好。熬了一年多,便去了。一个小小的院子。两间小屋,就留给了虹姐。
开始的时候,虹姐带着小滋,在外面做些零活,倒也可以维持生计,可是,好景不长,老大娘地一个侄子找上门来,硬是将母女二人给赶了出去。
母女两个,又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
虹姐苦笑着,她自幼在家里养尊处优,本就不会做太多事情,去做零活的那家店里,嫌她笨手笨脚地,给的工钱本就不多,老板还总是对她动手动脚的,要想指望着那点钱来供养两个人,简直是异想天开。于是便有人怂恿她将小滋卖掉,虹姐想了又想,
是舍不得的。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
她虹姐现在唯一会的,就是脱下衣服,叉开大腿,一脸媚笑的等着男人压上身来。虹姐自嘲地苦笑着。
在那个时代,在那个时候,在那种条件下,人唯一地想法就是要活下去,在生存第一地条件下,尊严与人格,又能算得上什么呢?
虹姐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可爱地小人儿,一咬牙,来到了一家夜总会。
做舞女,赚的,总是要比其他行业来钱要快的。
每日的强颜欢笑,每日的卖弄风骚,虹姐渐渐的发现,很多事情,或许并不像你想像中的那么糟糕,只要你闭上眼睛,把你的良心丢掉,又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
于是慢慢的,虹姐已经将这种皮肉生意看得淡了,她已经习惯于站在男人的面前卖弄风骚,挑逗他们的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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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实毕竟是现实。
小滋一天天的在长大,虹姐一天天的在变老。
舞女这个行业,也是有着它的竞争与残酷的。
谁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半老徐娘,就算是姿色再美,也总是难以吸引人的眼光的。虹姐的客人,越来越少了,在夜总会的地位也越来越低。老板开始有些嫌弃这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舞女了,纵使妆化得再浓,也是无法掩盖她日渐衰老的事实的,很快,虹姐就被这家夜总会赶了出来。
被赶出夜总会,又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进项,虹姐望着自己这个一天天大起来的女儿,一脸的木然。
小滋已经十二岁了,她遗传了母亲美丽的容貌,一张小脸儿圆润可爱,大眼睛水汪汪的,眨出青涩与纯真。身体的发育还算不上好,瘦小的身体,纤细的四肢,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她天生懂事,把家里的家务做得井井有条。
小滋不是不知道母亲在干什么,被赶出夜总会的虹姐,只能在家里接客。在家里,虹姐的客人便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上了年纪的女人价格是不贵的,拉下一个红红的、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门帘儿,屋子里的床便吱呀做响。男人粗暴的喘息和女人夸张的娇喘便如潮水一般的响起来,将小滋团团围住。
每一次,她都用手掩住耳朵,强迫自己不要去听这种丑陋的声音。可是,有时候,风会带起门帘儿,两具相互纠缠的赤裸裸的身子便会闯进小滋的视线,母亲歪着头,张大了嘴巴,妩媚的闭着眼睛,脸上泛着潮红,似乎沉迷在其中。
有些男人一边剧烈的动作着,一边还骂着下流的话。
“你这贱女人,爽不爽?”
“爽!爽死了,快!”娘就在那男人的身子底下蛇一样扭动着,脸上挂着媚笑,应承着。
小滋痛苦的后退着,掩着耳朵跑了出去。
每一次,家里来了男人,她都会坐在门外,呆呆的看着天空。
有时候天是晴的,有时候天是阴的,有时候,还会下雨。
男人们走出门去,都会捏着小滋的脸蛋,淫笑着离开。
虹姐,便也慢慢的从屋里踱了出来,递给小滋一些钱,面无表情的告诉她出去买些菜回来。
小滋的童年,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那一天,一个肥胖的男人给了虹姐一叠钞票,色眯眯的眼睛,溜到了小滋的身上。
那个年头,有些人的需要是畸形的,那个胖男人对虹姐丰满而又富有魅力的身体根本不屑一顾,他的眼睛,只盯着小滋,肥厚的嘴巴恨不能流下口水来。
“你的女儿很漂亮啊!”那肥男人咂着嘴巴说道“这年头,年幼的处女是很值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