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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一上午了,钱却赚了没多少。
阿来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自己那个半新的黄包车,拧开水壶大口大口的喝着。
先是一个老太太颤颤微微的要去东边,拉了去,她又记不清地址,差不多跑遍了半个上海滩才找到那个地方。老太太说要多给些钱,阿来见是个老人,说什么也要按照最初谈好的价钱收。紧接着又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急着要给生病的母亲请大夫,阿来拉着快跑着去了,又将大夫送到小女孩家里,连钱也没有要。
掂了掂手里的这点钱,阿来苦笑了一下,还不够今天的费用。这么看来,今天中午又只能吃馒头了。他搔了搔头,站起来,打算到对面的街口的馒头摊上买上几个馒头,却突然发现从对面走过来一个人。
这是一个,即便在穿棱的人群中依然可以一眼注意到的人。他穿着青灰色的长衫,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左手提着一只黑色的皮箱。他的礼帽压得很低,低得足以遮住他的大半个脸,但是这人的身材修长、肩膀宽阔,他的脚步很急,鞋上沾着风尘,在众多的人中,显出他的挺拨与英气。
阿来看着这个人,他正以最快的速度走近自己,而且,一边走,一边不住警惕的留意着两边。一丝微笑浮现在阿来的嘴角,看来,这绝不是个普通的人啊。
这个人显然也发现了阿来,他加快了点速度,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上了阿来的车。
阿来在心里道了声“有趣”便立即收起了钱,抬起车子,问:“先生去哪儿啊?”
那人轻声说了一条街的名字,很繁华的一条街,阿来点点头,用余光扫了一下他,注意到他又将礼帽压了压,警惕的看了一眼左右。伸向礼帽的手比较白皙,是那种大富人家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的手,但是,露在礼帽外的脸部的线条却很坚毅,让人突生好感。
“您坐稳喽!”阿来吆喝了一嗓子,站起身来,架着车飞奔起来,他跑得很快,因为他注意到就在这男子上了他的车的同时,几个穿着黑衣的人隐隐的露了个影,并且迅速的藏匿起来。
阿来飞快的跑着,一边留意着身后,那几个黑影正快速的移动着,跟踪着自己前进。“好啊,那就看看是你们的腿快,还是爷爷我的腿快!”一抹微笑出现在阿来的嘴角,他又加快了步伐,顺便钻进了一个小巷,穿过一条人潮汹涌的街道,才抵达了目的地。
男子下了车,给了阿来一个大洋,阿来犹豫了一下,捏了捏口袋,窘迫道:“对不住您,我没有钱找,您有零钱吗?”
男子微微的向上扬了扬头,快速的看了阿来一眼,微笑道:“不用找。”说毕转身快步离开,混入了人群中。
阿来捏着这一块大洋,愣愣的看着这人的背景,他的声音略低沉,听上去还蛮舒服。而且,阿来注意到,这人手里提的条子很精致,不是那种普通的黑色皮箱,而是一种类似金属制成的箱子,有一种暗暗的光泽,你是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隐隐透出一股子神秘。
阿来掂了掂手里的这块大洋,沉甸甸的,恐怕是他这辈子摸过的最个儿头最大、最沉的钱了――这么说,老子今天赚了?他大大的打了个哈哈,架起车转身,谁想刚穿过了一个巷口,便遇到了那几个匆匆而来的“黑影”
这几条“影子”的气息显然还没有调整均匀,他们见阿来提个空车回来了,不禁气得停下脚步,怒气冲冲的瞪着阿来。
阿来,则无奈的挑了挑眉,没事人一样提着车从几人身边走过。
“停下!”为首的是一个高个胖子,裹着黑色的短褂子,横系着的彩带更显出了他突起的肚子,这胖子一伸手,拦住了阿来的去路。他慢悠悠的走到阿来的前面,拧着两道八字眉问:“人呢?”
阿来愣了一愣,随即左右看了看,道:“这位大哥好风趣啊,你、我,还有这几个兄弟,不都是人吗?”
“放屁!”胖子的大肥脸立刻红了红,喝道:“少跟我在这装傻,我们兄弟几个跟他半天了,老远就看到他上了你的车!说!刚才那个人,被你拉到什么地方去了?
“哟,这位大哥,这话叫怎么说的呀!”阿来也不怕,又粲然一笑道:“怎么叫被我拉到哪去了,人家客人想在哪儿下车就在哪儿下车呗。”
“你!”胖子一瞪眼,转尔又压下怒气,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大洋,举到阿来面前:“小伙子,我知道你挣点血汗钱不容易,如果你告诉我那个人去了哪儿,这个就算是你的辛苦费。”
阿来看了看那枚被胖子肥腻腻的大手紧捏着的大洋,冷笑一声:“大哥客气了,车钱刚才那位先生已经付过了。”说毕,提起车又要走。
“好小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胖子猛的抓住阿来的手腕,恶狠狠的道:“得罪了我们‘炎虎帮’,你这条小命可就危险了。”
“哈哈,大哥真会说笑,我一个拉黄包车的,天生就是一条烂命,不值钱。”阿来打了个哈哈,转身又要走。
“我看你是真找死!”胖子向后一使眼色,几个人立刻一拥而上,将阿来从车边拽了过来。
妈的,老子这几天正好手痒痒!阿来一咬牙,看准一个空隙一拳向刚才那胖子挥过去,这一拳正打在胖子的太阳穴上,胖子立刻感觉到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直冒黑星“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几个人见胖子被这小子一拳打倒,更是气得哇哇大叫,将阿来团团围住。
阿来心里估计了一下,除了胖子,剩下的人还有六个,这六个人身手都不赖,应该不是那种街头的泼皮无赖,但是,他阿来也不是个软柿子,这六个人加起来,充其量也只能跟自己打个平手。不管怎么样,揍他一个算一个!
阿来来劲了,他左右躲闪,前跃后跳,把这六个人折腾得怒气冲冲,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来得痛快。
突然,一个冰冷的硬物抵在了阿来的脖子上。
这种冰冷的感觉很陌生,便是质感却相当的真实,而且这种感觉所传递的信息是危险而充满了威胁的。阿来停下了动作,僵硬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