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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着凤姐这等绝色在身边,还有平儿这么一个令人心动的大美人,自己干嘛还要招惹尼姑呀?宝玉少有地感到后悔,也感到心慌,对平儿“亲切”的询问,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只得坐到座位上,此时隔桌对坐的巧姐儿则依然横眉相向,一点也不给他得闲的空间。不仅如此,当静虚将“爱心”斋菜端上桌案时,未待宝玉动筷,巧姐儿已是风卷残云般扫荡起来,还故意敲打宝玉的筷子,巧姐儿宁愿撑破肚皮也不给宝玉“偷食”的机会。
“我吃饱了,”巧姐儿放下筷子后,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随即一脸好奇地问道:“二叔,你怎么不吃呀?”“噗嗤!”王熙凤与平儿再也忍不住强烈的笑意,笑得前俯后仰,欢笑之际,眼底的怨气则悄然消散几分。
宝玉不是不想吃,而是根本没得吃,手中筷子一抖,突然眼睛一亮,看到盘子边沿的一小片菜叶。感谢黄天,感谢后土,这世界还是有希望的!宝玉激动得只差没有落泪,为了打击巧姐儿,手中的筷子快如利箭,瞬间就将菜叶夹起来。
“哎哟!”宝玉还未来得及享受胜利成果,脚尖猛然被人重重踩了一下,疼得他手腕一抖,菜叶就此飘落尘埃,反击全部化为流水。
是谁?谁干的?宝玉一边抖动脚尖,一边环视着左右,心想:巧姐儿虽然是直接敌人,但小丫头的腿可没有那么长,会是凤姐姐,还是平儿?
此时,王熙凤与平儿都端起茶杯,优雅的动作看不出丝毫破绽,完全是一副无辜的模样。宝玉真想悲愤大哭,觉得今天真是一个倒霉的日子。
“奶奶,时辰不早了,咱们回房休息吧,明儿还有一大堆杂事要处理呢!”平儿盈盈起身,从宝玉身边走过时,脚尖故意翘了一下,王熙凤则不禁笑出声。
巧姐儿终于离去,宝玉哀叹片刻后,他真的饿了,随即冲入厨房。可虽然静虚三女愿意为宝玉做任何事,但厨房却没了食材。扑通一声,宝玉就这样摔倒在地,再也不想起来。
雪花飞舞的天地一片纯白,傲雪绽放的寒梅迎风而立,醉人的花香迎来鸟儿的歌唱,新的一日就在这鸟语花香中悠然来临。
“二叔,你昨夜睡得可好?”巧姐儿见宝玉狼吞虎咽吃着早点,一边奋力抢夺,一边对昨夜的行动大为满意,芳心暗自思量:你这个坏二叔,饿了一夜也是活该,大坏蛋!“好、好!”宝玉则一脸笑意,不敢有半点怨气,对方可是王熙凤的心肝宝贝儿。“宝兄弟,今日雪大路滑,你就不必到铁槛寺,你做一下准备,下午我们就要扶灵返回府中。”
一夜时光,心疼宝玉的王熙凤怨气已消,毕竟这种事在世家大族一点也不稀奇,再说宝玉也的确太过厉害,她一个人完全应付不了。
“是呀,这雪下得如此厉害,估计府里的姐妹与各位奶奶也要午后才会到来,宝玉你就在庵中等候,出发前我会回来接你。”
王熙凤都能善解人意,一向温柔的平儿自也恢复可人本色,不过眼底却多了几许幽沉气息。昨夜平儿一番思量,想起一个事实她又不是宝玉的女人,干嘛吃醋呢?
宝玉愣了一下,欣喜的光华油然而生,脸上半真半假的苦色也消失不见,呼吸微微一顿,宝玉毫不掩饰眼中的情意,随即用少有认真的语调沉声道:“凤姐姐,是我错了,谢谢你原谅我。”
“嗯!”王熙凤坦然低声回应,叔嫂两人之间心有灵犀,无须多话,只要一个细微的动作或一个含蓄的眼神即可。
“娘亲,那我也不去了。”巧姐儿可没有王熙凤与平儿那么宽容大度,芳心发狠,得意洋洋地思忖:“叔,你想一个人留下来做坏事,休想,咯咯王熙凤与平儿依然不知道巧姐儿欺负宝玉的真正原因,还以为巧姐儿要缠着宝玉讲故事。
王熙凤摇头一笑,紧接着脑中灵光一闪:对呀,为什么不让巧姐儿缠住宝玉呢?以免他随便拈花惹草!意念一动,王熙凤戏谑道:“好女儿,那你就留下来吧,记住,可要好好‘照顾’你二叔,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亲放心!”巧姐儿对王熙凤加重语调的“照顾”两字心领神会,她可谓奉旨欺负宝玉,更是斗志昂扬、精神百倍。宝玉闻言,扭曲的面容已经能绞出水来。对于王熙凤如此“英明”的决定,宝玉是哭笑不得,但也暗自窃笑:好在自己早有准备,也不怕这小丫头恶搞!
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假宝玉还搞不定你一个小丫头吗?“二叔,你干嘛笑得这么古怪?又在打坏主意了吧?”巧姐儿收回目送王熙凤与平儿远去的目光,回首一望,正巧看见宝玉唇角的坏笑。
“没有,二叔是那种人吗?”宝玉不满地扬起头,然后话锋一转,道:“我是想要怎么陪你玩,对了,要不要听新故事?”
若在以前,巧姐儿必是喜笑颜开,如今却是一声冷哼,目光有如面对敌人般充满质疑,道:“你会这么好心?我才不信!”“真不想听?可是关于外星人的故事哟!”为了对付巧姐儿,宝玉终于绞尽脑汁。
“不想听!”巧姐儿气呼呼地重重跺脚,却不由自主地追问道:“外星人?什么叫外星人?”“外星人就是住在其他星球上的人,其实呀,我也不是十分清楚,都是智能儿与智善儿讲给我听的。”
宝玉话音未落,巧姐儿已经“飕”的一声飞到两个小尼姑身边,不停追问“阿凡达大战阿凡提”的外星故事。“宝玉,你可真行,连小姑娘也要骗,嘻嘻”静虚含蓄地捂住朱唇,窃笑道:“难怪你一大早要给她们讲故事,原来是打这主意呀!”“呵呵好姐姐,我这不是为了与你单独相处吗?我下午就要回府了!”宝玉想争分夺秒享受鱼水之欢,不料静虚却因为即将离别,幽沉多过激情,叹息着走出水月庵,走入冰天雪地。
没有情愫,何来离愁?宝玉虽然风流,但能得到女人真心的挂念,他怎能不暗自欢喜?漫步山野间,享受着繁华城镇感受不到的清新,宝玉心中的欲念在山风的吹拂下缓缓随风而去。
大雪已停,大地披上银装素裹,一男一女在梅花树下娓娓细语,人间悠然多了几分唯美气息。在不知不觉间,并肩而立的人影越挨越近,最后终于在情意的推动下缓缓抱在一起。
温馨甜蜜后,宝玉问道:“好姐姐,前日我问起你的家人,你为何那么失态?是不是有隐情?”宝玉话音未落,静虚玉脸上的情潮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苍白,仇恨与悲伤在她眼底闪现,挥之不去。
“跟我说吧!你是我的女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的。”宝玉敏感地察觉到静虚娇躯的颤抖,他大手一紧,用力将静虚搂在胸前,用他温暖的胸膛抚慰着她悲伤的心房。
“呜”静虚身子陡然一颤,压抑多年的泪水终于喷涌而出。泪花与雪花交相辉映,大约一刻钟后,哭声渐止,泪水流干,静虚心中的阴郁也变成希望的阳光。
在宝玉柔情的凝视下,静虚的脑海只有一个意念眼前的男子就是她的天、她的地,还是她复仇的希望!
静虚朱唇颤抖,虽然心情激动,但还是有条不紊将深藏十余年的家仇倾诉而出,末了,她抬起头,认真地补充道:“宝玉,我与你相好,并不是为了要你帮我报仇。”“好姐姐,我明白。”
两人再次紧紧搂在一起,愁望少了一些,情愫则多了几分。“好姐姐,你的仇人是谁?”“赵全!”静虚咬牙切齿地说出深刻在脑海中的仇人。
“赵全,就是现在的锦衣卫千户赵全?”宝玉一愣,诧异道,心想:世界真小,绕来绕去又绕到“老朋友”身上,看来这赵全想不当自己的仇敌也难呀!“嗯!”静虚重重点头回应,下意识紧握成拳,指甲甚至刺破掌心,愤声道:“赵全那狗贼为了毁灭证据,杀了我夫家满门,就连我娘家也未逃过他的毒手。”
宝玉顿时呼吸一重,急声问道:“是什么证据?现在还在吗?”“当年黄河大涝,朝廷紧急拨出百万赈灾银两,负责押运的就是当年还是锦衣卫百户的赵全,而我夫家之人则是朝廷派出的赈灾大臣。”
静虚深吸一口气,将当年秘密详细道:“行至中途路遇劫匪,一场混乱过后有惊无险,而那赵狗贼却以安全为由要求开箱检查,并主动签下一份公文,也怪我夫家之人一时糊涂,竟然答应下来,仔细检查后,百万银两一文不少。”
宝玉静静聆听静虚的陈诉,精明的他知道事情必然出于此处,封条被揭,如若银两无缺自没有问题,但若少了一文,那可就是欺君大罪。未待宝玉想完其中奥妙,静虚语气充满仇恨地道:“到了灾区后,百万银两却不翼而飞,灾难就此降临!”
事情虽然过去已久,但静虚心中还是万般无奈,道:“当皇上彻查此事时,那赵全狗贼竟然恶人先告状,说我夫家之人监守自盗,并拿出我夫家中途开箱的证据,可恨那昏君连审也未审,就下令将我全家处斩!”
“那真的公函呢?”听至此处,宝玉已明白一切,以肯定的语调询问道:“姐姐所说的‘证据’,是否就是赵全亲手签下的公函?”
“嗯!”静虚再次点头,玉脸浮现深深的感伤,道:“事发后,赵全夜袭我家,好在夫家明白翻案无望,提前将公文交给我,然后我躲入贾府,这才逃过一劫,我原本以为贾家会”说到这儿,静虚闭口不语,宝玉可是贾家二爷,她怎能在情郎面前说贾家的坏话?
静虚心思细腻,但她却不知道眼前的宝玉可是西贝货。宝玉甚至没感觉到静虚的话有何问题,毫不介意地接过话头,猜测道:“肯定是贾府不想多事,没有出手相助,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