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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的表情,配合那声调,与其说是在问“清流,你想不如说是在陈述:“清流,想知道就来求我啊。”
我斜着眼睛去端睨他。
他双手抱在胸前,冲我眨眨眼,又抬抬头,很无辜表情。
流光站在我们中间,最初还想要安慰,神情焦急,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看看闻仲,又看看我。
不知沉默过了多久。
流光忽然自顾自伸手掩住嘴角轻轻笑起来。
他袍袖极宽大,抬起的时候半副袖子遮住半身,明亮如星子的双眼微微弯着,很温柔的弧度,长发自两颊垂落,整个人如一副绝妙的山水墨画中走出的人物。
我怔怔望着他,一时看的呆,脑中都是一个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目光一斜的瞬间,却对上流光那边闻仲的眼神。
起初还以为他同我一样看流光看的呆,眨眨眼之后才发现,这个人原来是在看我。
我怒视他。
闻仲咳嗽一声,伸手挠挠头。
“你们两个,真像小孩子。”流光笑了一会,忽然说。
我伸手抓住他袖子,透过薄薄衣衫狠狠捏他。
流光不肯呼痛,眼波轻轻扫过来,唇边笑意不减,我却看的不忍,赶紧讪讪地撤手,想了想,又伸手出去,寻到他刚被我捏过的手臂处,轻轻地揉了两下。
流光目光转动,面露惊讶之色。看我一眼,却又又极快地避了开去。低低说一声:“流光先告辞了。”
说这句之时,脸上神情变幻,从愉悦,惆怅,悲伤,一直到平静。
我微微惊动,始终看着他。他却不看我,径直转身,竟然低头走了出去。
站在原地,我一时动弹不得。
“你对流光是这么好。”身后传来闻仲的声音。
我背对他叹了一口气,甩袖子向着内室走。
“清流,你真地不想知道黄飞虎最近发生何事?”他又问。
我略略站住脚:你要说。我自然是听着,你不说的话,我也不会强逼。
闻仲却叹息:“叫你同我说一句话,是这么难么?”
我摇摇头:你不想说就算了。
耳畔脚步声响,却是闻仲迈动步子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我略略侧身向后看,果然见他黑色朝靴,稳稳停在我地身侧,黑色烫金滚边的斜襟袍子一摆轻轻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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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清流。你若是想听。就点点头。”
沉默良久,闻仲忽然又说。小心翼翼地。
我啼笑皆非。只好点点头。
“我听说,”他又向前迈了一步。几乎贴近我身,我正仔细听他所说的话,竟也没注意,而他走过来,说“我听说日前黄飞虎在宫内,曾经夜遇妖怪。”
我一惊,宫内?夜遇妖怪?那么岂非是十有八九是那狐狸?
只是,凭着苏妲己的能耐,怎么会放过黄飞虎?
就算他武功盖世,武成王名号赫赫,苏妲己又怎会放在眼里。
如窥破我心思,闻仲在耳畔细细补充:“听说当时情形十分危急,那妖怪十分厉害,幸亏当时武成王身旁有东海进贡的金眼神鹰,那神鹰腾空飞起,冲着那妖怪抓了一抓,才把那妖怪逼退了。”
我听得十分紧张,金眼神鹰,嗯,那却是专门降狐狸的好物,怪不得会逼退对方,如此说来,那妖怪定是苏妲己无他,黄飞虎也算命大。
亡灵引之所以出现他身上也有了追究,想必是他同那狐狸争斗之时沾染上的。
但是
这些说地通了,预见乌呢?
若非是应在黄飞虎身上,那么应该是闻仲身上?
我情不自禁地转身看他,忽然莫名担心。
转身,却对上闻仲近在咫尺的双眼。
那双眼正疑似异样地望着我,双目发亮,一眼不眨。
我哑然,不料他靠我靠的这么近,只觉得突兀,当下后退一步。
闻仲却伸出手,从旁一抄,揽住我的腰。
我察觉他手心热度透过腰带传入,羞愤交加一着急,一声“放手”脱口而出。
闻仲的脸上又惊又喜,越发变本加厉伸出左臂,同样牢牢扶住我的腰:“清流,你说什么?”竟似居高临下地逼问。
我却更加吃惊,羞的满脸发热。
我不料我同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国家大事,不是天下安危,却是
却是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天地之间,因果关系甚为奇妙,就算是一点小小动作,说不好亦能掀起滔天巨变。
而眼前这个人并非寻常,他是堂堂的极品大员,朝歌太师,征南战北的紫星将臣,麒麟的命数又格外奇特,最初我迫不得已来他府上,是因年小,且将本体封印之下,无法抵御外来邪氛侵袭,所以寻流光保护。自入太师府的瞬间我便决定禁言,我生怕同他多言,一时心软会引发将来莫名的变数。如今这坚持多日算的了什么?莫非我同闻仲地纠葛,却不再那些国家大事同天下安危之上?却是我多虑?
一时之间神思恍惚。
“清流清流!”闻仲不停地叫着。
我隐约觉得头晕,镇静一下之后反应过来,却是闻仲一手握着我腰间,一手扶在我肩头,不停地将我晃动。
“放手!”我愤恨起来,都是他地错!
来不及想其他。伸手打上他地手臂。
“不放。”他惊喜若狂地“清流。你当真同我讲话了么?”
我愕然看着他地脸色。
“乖,多讲两句,”扶在我肩头地手向上,抚摸上我的脸。
我望着他烁烁发光地双眼,心底蓦地害怕起来。
这种眼神,这种急切的充满了欲望似的眼神我、似曾相识
记忆里幽暗的床帐,是那个人。也是用几乎相似的眼光看着我,叫着:清流清流,再叫一声
胸口大痛。
“不要!”不知从哪来地力气,我双手拼命推出,按在他的胸口:“走开!”
闻仲
防,向后飞倒出去。踉跄落地,倒在床边。
那长大的身子宛如无力般斜斜地倒在那里,似要挣扎,却一时站不起身来。
我大吃一惊,我并没料想会是这样,看样子闻仲伤势不轻,来不及思考,我急忙跑过去,单膝跪地拉住他的手:“你怎么样?”又将手按在他胸口,感觉他胸口血气翻涌阵阵。吓了一跳。赶紧看他脸色,闻仲的脸上青白不定。嘴角却隐隐地透出一丝鲜红的痕迹。
我咽一口气:“你你怎么样?”一时急得眼眶发热。“我不是故意地”声音有些哽咽,我怎的如此鲁莽。
他忽地咳嗽一声。
我凝目看着他。
“死不了。”他躺着不动。却笑一笑“只是,惹你生气了么?”
我忽地一阵心酸,轻轻地摇了摇头。
“呵呵,”他笑起来,越发开心的样子“我就知道,小清流没这么狠心的。”
我不及反应,见他故态萌生,一时不知是该翻脸走开的好,还是再安抚他两句。
但闻仲却没给我细细思考的机会。
他的故态萌生发挥的淋漓尽致。
就在我低眉望着他胸口的瞬间,他单臂一伸,揽住我的腰,向着他地方向用力一揽。
我本来单膝跪在他跟前,并没防备他在重创之余居然还敢如此大胆。
被他用力一抱,便跪着不稳,身不由己地倒在他地身上,闻仲又伸出另只手臂,当下牢牢地将我固定在他怀中。
“你!”我恨得咬牙切齿,想要再将他击飞,倒是容易的很,只是看样子他已经受伤不轻,若再吃我一记,恐怕很快就要魂归离恨。
“别动啦。”闻仲在耳旁笑着,还带低低地咳嗽。
我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才压下胸口地杀性。
“让我抱一会,就一会。”他躺在地上,声音虽然温和,却带点芶延残喘的意思。我心头一紧,越发投鼠忌器,手脚也不敢动。
闻仲将手臂紧了紧:“清流,好乖。”忽然低头下来。
我本来缩着身子,将头埋在他地怀里不敢看他,忽然听他的声音有点异样,担心他的伤势严重,抬起头来看他。
额上微微觉得一温。
我眨眨眼睛,这是做什么。
闻仲呵呵一笑,重新抬头:“清流,清流,自从你来,我抱你入府,自从你小,我抱你骑马游朝歌,一直到现在,你你忽然变成这样一个如花似玉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我还以为,我再也抱不到你了”
我听他赞我,却隐隐觉得高兴,脸有点热,想了一会却咬了咬嘴唇,冷哼一声,心想不能再让他胡作非为下去了,以为说两句好听的就能蒙混过关么。
正要动作,却听得闻仲又说:“清流,能再抱你一次就算是明天要离开朝歌再上战场,我也心满意足。”
我闻言,浑身抖了抖:“你说什么。”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过去。
他斜斜躺在那里,大大的手抚摸过我的头发:“明天要离开朝歌了,清流。”脸上还带一丝笑意。
“为什么?”我听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王上批了我的奏折,可惜,没有废掉苏妲己”闻仲喃喃地“只是因为四大诸侯之事,东伯侯那边的人反了,王上派我前去平定,明日便要动身。”
“那么”我想了想,想了好大一会,伸手推闻仲的手臂。
他牢牢地抱着我不放,我用力挣扎了一会,额头冒出汗来,却仍旧挣不过他。
闻仲说:“乖,让我多抱一会。”又伸手来摸我的脸,我愤恨之下,望着他的手,忽然凑过去,狠狠咬下去。
闻仲闷哼一声,见我反应不对,这才慢慢放了手。
我从他身上爬起来,二话不说向着门外冲去。
“清流!”身后传来他的叫声。
我理会他才怪,这帮混蛋。
闻仲的脚步却是极快,飞速追到我身边,一拉我的手,我努力一甩,身子忽然一暖,却是他从背后将我紧紧搂住。
“你放开我!”我跺跺脚“你信不信我”
“我当然信,你要动真气,就算是将我真的打死,我也不会怪你。”他凑过来,在我耳畔说。
我咬着牙,不再说话。
“你是憎我为什么现在才对你说,是么?”闻仲低声,手围的我的腰隐隐作痛。
我不语:你知道个屁。
“早跟你说,你会早一刻不开心,所以我同流光都瞒着你。”
流光,果然流光也
我忍不住,鼻子发酸。
“别胡说了。”
我张口说:“谁在乎你们离开朝歌还是上战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早就想要离开太师府了,也好,明日你们走了,我也走,岂非干净,谁会担心谁,谁会不开心?”
声音有点怪。
幸而他在后,看不到我的脸。
我虽尽力说出这番话,泪水却是不能控制地滚滚滑落。
真是丢人,真是无用,我什么时候居然变得如一个凡人一样,七情六欲如此丰富?
真是危险,果然我要速速离开这里。
“你不能走。”闻仲低头,温暖的气息在耳边。
我用力挣扎一下,却仍旧是无法敌得过她的大力。
“明天你就知道了,”闻仲的唇似几贴上我的耳畔“清流,你不会孤单的。”
清流
你不会孤单的。
我吃了一惊:这人说什么混话,我紫皇清流什么时候害怕过孤单?我从来都是从来都是
眼前一片模糊。隐约之中,闻仲松开我的手,眼前人影错落,似乎是他站在我身前,我仰头看他,却是看不清楚,光影闪烁,透过万重水晶一样看人看不清楚,而眼皮上一热,接着,那种湿热的感觉在眼睛周围徘徊,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身子向后要退,感觉有只手扶住我的后背,我退不了,脸上那种温温的湿湿的东西沿着脸颊向下,在耳畔蹭了蹭,最终却准确地落到我的双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