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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是婉转的眉眼,没有了平时的古灵精怪,迷蒙地望着他,眼底似乎要滴出水来。乌黑的秀发散落在她雪白的颈间,有几缕便调皮地飘到他的脸上,拂弄着他坚毅的下巴,更加拂动了他的心。
他的心咚咚跳起来,跳得那么快,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大哥!”婉儿得脸红得醉人,声音也小得像蚊子。
摆脱那几个杀手后,她在夜里摸黑骑着马跑了一段路终于找到了军营。很巧的是一进军营就碰到了小开,拉着她问长问短,着重关心原来答应他的关于赛东施的问题,婉儿好不容易摆脱了他径直行到中军大帐。
悄悄掀开大帐,只见那个高大的身影沉默地坐在桌前,浓眉低垂,似乎在专著地看着什么东西。婉儿一时玩心大起,蹑手蹑脚走近去,想要看看他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走到他身后,透过他宽阔的肩膀,她在他的手里看到了一串嫣红的东西,小巧晶莹,磨得很光滑,显然它的主人经常把它拿出来看。
她的心里便有一种叫温馨的东西在蔓延,她忽然俏皮地笑了笑,伸手想要夺过来。但是她忘了上官赫飞是驰骋沙场的战将,他一觉察到身后有人,本能地就出手擒住来人,只是潜意识里觉得有什么不对,所以他的来客没有受到伤害,致使被他拉到了怀里,他的宽阔的怀里。
----他整个的拥住了她,她觉得全身发软,一点也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他还霸道地握着她的手。紧紧握住,丝毫没有放松地意思,他的深邃的眼紧紧盯着她。眼里有惊喜,有柔情
“大哥!”她再次低声叫。这位仁兄这样瞧着人家是什么意思嘛。再说,这是军营又不是别地地方,万一来个人可怎么好?她小小地挣扎了几下,忽然道:“有人来了!”
那双手的主人才宛如从梦中醒来,忙不迭地放开她。眼里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婉儿偷偷地笑了,趁着起来地当儿,一把就夺过了上官赫飞手里的红豆,低声笑道:“大哥刚才想得出神,在想什么呢?”
上官赫飞只是静静瞧着她,半响道:“小虎,婉儿,你怎么来了?”他叫惯了小虎,一时改不过来叫错。。嘴角不由浮起一丝微笑。
他的笑容很迷人,婉儿顿时看得呆了一呆。吞下一口口水后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赶紧把薛重楼地信拿出来给上官赫飞。上官赫飞看着看着。眉头渐渐拧起来,他放下信沉声道:“你怎么逃出的。有没有”
深邃的眼底满是关心。婉儿心中一暖,忽然就想吓吓他。于是秀眉轻蹙,娇声道:“哎哟,为什么觉得手臂有点疼,莫非刚才”
话音未落,她便再次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拉到怀里,他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婉儿不由扑哧笑出声来,却仍旧细声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一个一个的扳着手指,像在数手指头。
他担心她呢!还不趁此机会戏弄他!
她的恶作剧中突遇遭到了最严厉的惩罚。上官赫飞俯下头来深深地凝视着她,沉默不语地凝视着她,在那样深不见底的目光地注视下,她渐渐有些慌乱,想要挣脱开来,可是他的头却突然俯下,接着那灼热的唇霸道地落在了她地红唇上,狠狠地吸住她,叫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渴望地吻着她,索求着她的甜蜜,分别地时间不长,但他对她地思念却已浓得化不开,他瞧着她娇美俏皮的模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洪水般地思念。他的舌在她的口内缠绵,很快便引起了婉儿的热烈回应。她将纤细的手腕缠上他的脖子,尽量拉低他的头,她紧紧搂住他,她在他的怀抱里发出低低的呻吟。
这个时候,两人都忘了身处何地,何时,只觉得世界上只剩下他和她,再也没有别的。
可是要打破这柔情蜜意,只需要一点响声就够了。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拥抱的两人立刻分开来,上官赫飞整整衣襟,极力恢复那冷漠的表情,而婉儿则手忙脚乱地束起长发。
外面的人进来的那一刻,上官赫飞已经坐在了桌前,一脸严肃冷峻,端庄地看着桌上的战报,心里却着实牵挂着角落里的婉儿。
婉儿则躲藏在上官赫飞的铠甲后面,半掩着身子,她的头发还没弄好,只好躲在后面七手八脚的继续弄。可是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越急越乱,挽了半天,还是有很多头发漏了下来,乱七八糟垂在耳边。
管它的!只要束起来就行,总比披散着头发在军营里晃荡好,要不然别人还会以为上官将军在大帐里和胡副将搞什么断袖之事呢?
进来的是小开,端着两碗夜宵“将军,夜深了,吃点东西早点睡觉吧!”
“嗯!”上官赫飞目不转睛看着桌上的战报,挥了挥手。
可是小开惦记着胡哥的赛东施,眼睛在帐里一转,直扑铠甲后的婉儿“胡哥,快来吃宵夜!”一把拽出个蓬头的人来,惊诧道:“胡哥,你的头发怎么乱得像鸡窝?”
上官赫飞不由自主就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也着实吃了一惊。
“呃!这个么”婉儿眼珠滴溜溜一转,讪笑道:“这个是现今京城最流行的束发式样,名曰爆炸式。听说只要梳了这个发型上街,便有大把的姑娘跟着满街追逐。怎么样,我梳了这个发型,是不是显得更加玉树临风,潇洒过人?”
“不是吧?”小开仔细端详“这样丑的头发,好象街上乞丐的乱发,就是蓬头垢脸那种”
某人的眼神渐渐变得凶狠,左一下右一下朝着小开飞了n把叫做眼刀的东西。如果这东西能杀人于无痕的话,恐怕小开已经死了一千八百八十四次了!
但是小开还是继续自己诚实的评价:“实在太难看了,简直丑得”
且不说某人的肺要被气炸。上官赫飞见话题不对,在桌边沉声道:“小开,叫公孙俊来有事商议。”
于是这碍人的小开噔噔噔跑了,上官赫飞和婉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笑起来。
杜海天显然没料到会有大军迅猛到来,还没来得及和倭寇合围便被上官赫飞引兵截断,一番大战下来,只剩下遍地的尸横遍野,杜海天父子也被生擒活捉,绑了来见上官赫飞。
上官赫飞连夜审讯杜海天父子。婉儿在大帐里美美地补着瞌睡。为了防止身份泄露,她还是睡在上官赫飞大帐的小床上,反正上官赫飞在别的营帐里,一时半刻还不会回来,所以也就免了她暴露身份后两人在一个帐里睡的尴尬。
可是这尴尬还是来了。
上官赫飞处理完手中的事物,感到疲乏之极。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大战下来又连着审讯俘虏,纵是铁打的金刚也吃不消。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大帐,一进便有些心跳如雷。
小床上睡着婉儿。她已经睡得很香甜。“风靡京都”的爆炸式已经解开,乌黑的秀发披散在枕间,衬出她雪白的肌肤。秀眉如画,白天忽闪的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覆在眼睑上。
许是梦到了什么,鲜艳的嘴唇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
上官赫飞慢慢走近,犹豫片刻,终于将手轻轻放在那柔软的发丝上,心里涌起一阵柔情。
行军打仗多年,他以为自己的一颗心早就已经如铁打般无情,如岩石般坚硬,此刻见了熟睡的婉儿,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里还有柔软的地方,而且随着她的一颦一笑,已经扩散到了全身。
他也第一次体会到----原来生活中还可以有这样的幸福,甜蜜得沁人心。
他在婉儿的床边矗立许久,终于恋恋不舍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的一瞬间,他忽然想到了婉儿初到军营的那一夜。
到我床上来!这是军令!
脸便有些发烧!
他在幸福中沉沉睡去!
晨曦的时候他醒来,婉儿还在沉睡,他溺爱的笑了笑,摇动那睡得像小猪的人儿“婉儿,起来了!”
“唔!”某人继续呼呼大睡。
“快起来!”他含笑道。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钱!”其时的婉儿正好梦到自己回到了戴云寨,正带着大群弟兄在山路上拦路打劫,好多好多银子,弟兄们凶狠地跳出来叫着。她也兴奋地大叫,这么多银子劫上山后立刻分了下去,那么戴云寨就真的可以解散了。
寨中兄弟安家乐业,她也可以嫁给上官赫飞,哈哈哈!她的双手忘情一挥,打到了床边,疼得叫了起来“哎哟!”她霍然醒了,睁大了双眼,在她的眼前,站着愕然的上官赫飞。
“婉儿?”他疑惑的眼神。他探究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