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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念山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仔细聆听。
“修行呢,自身悟性是不可或缺的,同一种功法、一门术法,一千个人同时学习就有一千种差异。这功法、术法本就是前辈先贤所创,他们能领悟大道法则,在法则内进行道行境界的提升,那你我自然也可以!”
“当然这是理论上的,听那几个老头儿原来谈论的,近千年并无新的功法、术法问世,如今的修道之人追求境界上的提升速度,习惯沿着前人走过的路前行,这是最快的,而且没有任何风险,毕竟该碰的壁已经碰了。”
“三爷,打断一下。”张念山眉头微蹙。
“何为功法、何为术法?大道法则指的又是什么?既无新的功法、术法问世,后人是否能超越前人造诣?还有一点,三爷,飞升后的前辈先贤究竟去往何处?”
说完最后一个问题,张念山直直盯着三爷的眼睛。
“额……”
三爷脑子里本已理顺的话被这几个问题打断,一下有些接不上话。避开张念山的目光,三爷在屋内又走了几步,抬头看着屋顶,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这几个问题是我计划外的,我无法完全解答,只能给你些参考。”
“功法,一般为炼气境修士所习,主要以精气运作;术法,一般为炼神境以上修士所修,主要以真元催动;大道法则你可以认为是这方天地的规则,你只能在这规则内行动,例如俗世之人需得吃喝才能活命,炼神境的修士需要灵气蕴养,否则亦会身死道消,这就是存活的规则;现今存世的功法、术法极少有人能超越前人的高度,因为前人创立新法之初,本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只是有些后人天资卓绝,才能在造诣上与其比肩或更进一步;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恐三爷无法回答你,或许只有你在某天真正到达那个高度后方能明白。”
张念山听完三爷的话,并没有因最后一个问题的回答而失望,似有心理准备,他笑着继续对三爷说:
“三爷,若我能破除斥灵体的诅咒,定当站在那高处看看。”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等着看你那天的英姿。”三爷说完发出爽朗的笑声。
“三爷,我还有一个疑问。既然功法、术法均为修士提升境界的基石,二者本应不做拆分,一同辅佐修士提升境界才对,这似乎有悖常理。”
……
沉默,三爷没料到张念山又会问出这么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因为他觉得张念山说的很有道理,但现实情况却与他说的话完全相反。
“小山,你要牢牢记住你刚刚说的话,我有种感觉,你这话里有大道理。我自己也得重新审视自己的修道之路了。”
“不过,如今的修行界确实将二者拆分了,具体是何时拆分的,就不得而知了。在修士的认知里,功法远不及术法。功法是突破不了炼神境的武夫修行的,一旦掌控了真元,功法基本就会荒废,寻常修士不会近距离与武夫切磋,武夫通常还没触碰到对方,就被术法击溃,这也给修行界留下了功法不如术法的印象。这也是炼神境以上的修士瞧不上功法的根本原因。”
张念山认真听着,同时也是快速思考着。
“三爷,你可曾听过俗世对’道’的理解?”
“俗世的 ‘道’?并不曾听闻。”三爷面露疑惑。
“在我原本待的那个村子,有篇文章是这么说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不知此 ‘道’是否为彼 ‘道’,但三爷您刚刚的话让我突然联想到这句话。”
“我不是很了解俗世,也就山下的镇子稍微熟识,但俗世的秘闻倒也听过一些。”
三爷略带神秘的接着说:“传闻千年前也有非常了不得的武夫,从境界上划分平平无奇,但他们的战力最高堪比渡劫飞升境,为何叫传闻呢,因为这些未有文字记载且近千年从未有这类武夫出现,岁月匆匆,也就成了大家饭后的谈资,偶尔聊起。”
“武夫堪比渡劫飞升境?”张念山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眼神中透着向往。
三爷似乎也明白张念山眼神中的意思,但接下来的话还是给他泼了盆冷水:“传闻这类武夫虽有大机缘,但寿元皆不长,对于如今这修道求长生的大势之下,武夫修行确是个下下策。”
“谢谢三爷提醒。”张念山对三爷侧脸微笑,转而眼神坚定的说道:“吾既存于世,不愿做那蝇营狗苟之徒,亦不愿追求那碌碌的长生之路,只愿不愧于天地、不拘于己心,畅意潇洒活一场!”
三爷听完,右手拍了拍胸口放着的那封书信,也不再说什么。
“对了,三爷,还有一事向你请教,关于 ‘血契’。”
“何事?”
“何种情况下,签订血契不需要另一方同意,且无卷轴内容约束?”
“遇到何事了,当有此问?”三爷没有急着回答。
“只是在那几箱书中偶然看到不同于上次 ‘血契’的内容,想了解一下。”张念山暂时并不想将菩提树的事与三爷提起,只能撒个谎。
三爷听到书,脑袋瞬间就大了,完全没有确认的想法。
“你说的这种 ‘血契’签订非常特殊,基本没人会这么做。这种签订方式是强制性的,发起方必须是有极高的修为境界,而被施加方修为必须极低,且血契内容必须对施加方有利方可成功。这种不对等的 ‘血契’可没有施行的价值。”
“我明白了,三爷,感谢您的解惑。”张念山躺在床上给三爷作了一揖。
三爷见状轻笑,抖了抖袖袍,转身向屋外走去。
“我去收拾一下外面的烂摊子,你且好生休养。”
“嗯。”
张念山闭上双眼,脑海中将此次与三爷的对话反复琢磨,有种奇异的感觉在心中升起。
“道,果然是个道不明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思绪纷飞的脑海逐渐安静,张念山的呼吸也渐渐平稳,已然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