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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三爷已从眼前消失,张念山闭上双眼,开始尝试控制体内这股新得的力量。
虽然这股力量如今已是张念山身体的一部分,不过在他试图控制它时,它总会在意念即将到达之时遁走。
“莫非因为这股精气原本是三爷的,还未认主?”
张念山这般想着,但意念没有停下,仍追赶着这股精气。
约一炷香时间过后,入定的三爷察觉到屋内有些异常,马上用神识进行窥探,见此时的张念山满脸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往外冒,全身长衫已被汗水浸湿。
“有些不对劲,初入炼气境,体内精气自动运行两个周天便会完全被身体吸纳,莫非小山的身体连精气也排斥?”
三爷身体未动,但时刻注意着张念山的身体变化。
“还是无法控制这股精气。”
张念山此时也变得有些急躁,已萌生了放弃继续追赶这精气的念头。
张念山放缓自己的意念,跟随精气的运行慢慢移动。这股精气随着张念山意念的放缓,自己运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只是隔着意念一段距离,似在前方引路。
随着意念的放缓,张念山有更多的精力用于思考。突然他脑海中精光一闪,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精气似在引导我,如今已至百汇穴,这是第九次经过百汇穴。”
张念山认真感受着精气的运行路径,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开始出现。在精气在运行第九个周天后,沉入气府,一幅完整的画面浮现在张念山的脑海。
“药园舆图!”
张念山猛然睁开双眼,眼中满是诧异之色。
这股精气所运行的轨迹同药园舆图所绘的河流水渠竟完全一致,就连那粒朱砂所在的细小出水口都一般无二。
张念山顾不上已浸湿的长衫,再次闭上双眼,尝试引动已归于气府的精气。可这股精气如石沉大海般,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爷见此情形,也顾不上自己尚未恢复的身体,神识微动,引出一丝纯净灵气环绕屋内的张念山。
如预料中般,这丝灵气亦无法进入张念山身体,只能徘徊其身。三爷继续尝试,额头可见渗出细密的汗珠。
又是几息过后,三爷正欲放弃,突然感受到一股骇然地气息,从张念山体内迸发而出,直直撞在环绕在他周身的灵气上。
三爷本能地引动灵气对抗,不曾想这股气息在稍稍停滞片刻后,直接撞碎了三爷引动的灵气。
屋顶的三爷毫无准备,突遭反噬,胸口一甜,嘴角流出一缕鲜血。
“好小子,上辈子不知欠了你多大人情,这么折腾你三爷。”
“不过仅凭炼气境初期的修为就能伤到我,若只推脱给’大意’,却也有些牵强。”
“小山,你小子怕是身体里还有其他什么秘密,我可不信邱老头儿会平白无故收你这么个‘斥灵体’的弟子。”
三爷拭去嘴角的鲜血,继续盯着屋内的张念山。
感受到一股蓬勃精气透体而出,张念山马上抓住机会,意念随着这股精气在周身游走,没有试图控制,只是随其一同流转。
半炷香时间过后,这股精气逐渐停止流转,再次慢慢透过皮肤回归身体。
这时的张念山意念先行一步,在身体内静等这股精气。待最后一丝精气进入身体表面,张念山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用意念黏上这股精气,随后进行拉扯。
这个状态犹如放风筝,时而放长线,时而收拢线轴,风筝时而高时而低,但最终一直飞在天空不曾落下。
这个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这股精气最终似一匹被驯服的烈马,任由张念山的意念驱使。
张念山心中甚喜,驾驭着这股精气按药园舆图所示,在周身运行起来。第一个周天异常困难,精气所到之处步履维艰,而第二个周天、第三个周天却愈发顺畅,以致到最后张念山意念微动,一个周天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完成。
张念山睁开双眼,心满意足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手向前挥了一拳,一股霸道的罡风顿起。
屋顶的三爷已经被惊掉了下巴,全程盯着张念山的他,目睹了张念山身体的变化全过程。
从不知为何张念山能控制住这股精气,到运行第一个周天开始,三爷看着张念山身体的骨骼经络发生了巨大变化。
骨骼咔咔作响,似在重铸,经脉更是随着精气所到之处高高隆起,拓展了三倍有余,最后随着精气游走又恢复如初。最后看着张念山随意挥出的那一拳,心中仿佛信仰崩塌。
“是我原来太弱了,还是这小子真天赋异禀?”
“就刚刚那挥出的一拳,绝对只有达到炼气境中期才能施展出来。”
“可这小子几个时辰前才步入炼气境初期,实在是想不明白,莫非他真是炼气境天下第一人?”
“煌煌天道,给他关上了炼神境的门,却也给他开了一扇炼气境的后门?”
“……”
“三爷,您休息了没?”
还在自我怀疑的三爷被张念山的喊话声打断。
“别吵吵,正休息呢!”
此时的三爷完全不想搭理张念山,内心正气恼得紧。
听到三爷的话,张念山按耐住内心的兴奋,重新躺回木床上,盯着屋顶的蓬草,静待天明。
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张念山立马爬起来,冲到庭院,朝着屋顶看了看,不见三爷。他心念一动,轻轻跃起,便跳上了屋顶,随后笑笑便又跃回地面。
没有多想,只当是三爷去哪闲逛去了,张念山转身回屋取出今天上山需要用的物件,紧了紧身上如今倍感轻松地石袋,走出庭院,往水潭方向的那条路而去。
“小山……”
“不是梦!”
张念山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四周。
刚路过庭院外的那棵菩提树,一个同昨晚梦境相同的声音再次传入张念山的耳中。
“你究竟是谁?别装神弄鬼,快些出来!”
意念微动,张念山体表裹着一层薄薄的精气,双目圆睁仍在搜寻这声音的来源。
“小山,是我,我就是你眼前这棵老菩提。”
张念山闻言,迅速往身后跃起,拉开数丈距离,眼睛死死盯着这棵菩提树。
“别紧张,小山,我绝无害你之心,承蒙你的搭救,我这条命算是续上了。”
见张念山面露疑惑之色,这声音继续说道:
“还记得昨天你引叩道潭之水翻越阻道山吗?”
“叩道潭?阻道山?”张念山的疑惑之色更甚。
“怪我没有说清楚,叩道潭就是你取水的那个水潭;阻道山,即为你昨天疏通的那道水墙。”
“我在这方天地已呆了六千余年,沉睡了数千年,直到千余年前遇到那五个小子,才从沉睡中苏醒。”
“这几个小子倒也知晓些秘闻,却也有心无力,且他们与我无缘,相处了千余年我与他们均没有什么长进,直到你的出现。”
“从你刚出现在这,我就觉着这六千余年没白待,但我那会儿因近十年未得到叩道潭水的滋养,已近乎沉睡之态,无法对你作出任何回应,好在你昨日之举,让我重拾了希望。”
“有些话我不能过早告知你,于你无益,日后时机成熟,定全盘托出。”
听完菩提树的话,张念山放松了绷紧的神经,没有过多迟疑,他向菩提树靠近了几分,语气坚定地对它说道:
“我信你!”
这并非张念山临时起意,而是这菩提树给他的感觉异常玄妙,似有某种羁绊已在二者之间形成,从昨晚与其对话便有此感,否则也不会打算先瞒着三爷。如今听到它说的这么多,虽不能理解话中意思,内心却也对它产生了信赖。
菩提树在听到张念山说的那三个字后,本还准备了些话向张念山解释,这回完全用不上了,只能接着后面的话说道:
“小山,谢谢你,不过我目前仍很虚弱,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具体多久,我也没个定数。”
“这段时间需要你的照拂,另外,我的存在万万不可告知其他人,恐生祸事,尤其是那小三,就是你嘴里的三爷,他可是个说话不把门的,当初那五个小子也没跟他说太多。”
“好。”
张念山答应着,却也更好奇三爷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