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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好一听这声音,就惊得抬头,只见王天鹏神色阴鹜的站在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锦好瞧着他的神色,心里又是一沉:来者不善啊!
却说王天鹏,这些日子可是将锦好恨上了,这辈子,他还从来没有过这么狼狈过,想他这些年欺男霸女,虽然惹下麻烦无数,但凭借着王家的财力,已经与莫府的这点关联,从来就没有过下脸子的事情,可是锦好这个黄毛丫头却让他脸面丢得干干净净不说,还落得那般下场,这让他如何甘心。
王天鹏心里对莫家的权势倒是畏惧的,只是想到王氏传的话,莫家最重脸面,若是锦好的闺誉有了问题,必然遮掩一二,捂着藏着腋还来不及,哪个会来追究?
他想着也是有理,就如同锦冉表妹的事情,往日里那么高傲的人,还不是许给他做了妻。
而这浑身是刺的小美人,现在落在他的手里,看他怎么收拾她——他已经想好了,先彻底毁了锦好的清誉,替锦冉表妹出一口气,讨得表妹的欢心,然后,再慢慢地收用她。
比起第二美人来,第一美人的吸引力自然更大。
若是到最后,他还对这个小美人有兴趣的话,或许会给小美人一条活路。
锦好不想和王天鹏纠缠,径自拉起雪兰的手,避过一旁,冷着一张脸,想要闯过去:她刚刚已经不着痕迹的打量周围,该死的,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此时万不得已,不能和王天鹏争执起来。
先不说女子的力气一向比不得男子,就说王天鹏身边那两个看起来满脸横肉的护卫,也不是她和雪兰能撂倒的。
王天鹏瞧着径自离开的锦好主仆,眼底又是一阵阴笑,给了那两个护卫一个眼色,那二人就忽然抡起手臂,对着锦好和雪兰的后颈,狠狠地挥了下去。
锦好是在一阵颠簸中被痛醒过来的,她试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就几乎用尽了她的力气,脑袋很大,脖子很痛,修长的睫毛如同羽毛般的轻颤了几下,终是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入目却是一片黑暗。
全身上下的力气似乎被什么抽走了一般,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同荡漾在半空中,踩不着地,空的难受,头晕眼花,耳鸣不断。
她无意识的舔了舔唇,想要张开嘴巴叫人,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这是怎么了?
锦好极力的思索,脑子中各种片段,不断的闪过,终于想起王天鹏阴狠的面孔,阴森的笑容,然后她和雪兰就晕倒了。
雪兰,对,雪兰也被打晕了,有没有事?
因为心里有了牵绊,她使劲的咬了咬唇,直到剧烈的疼痛袭来,血腥的味道让她的神智才清醒了些许。
因为过度的惊恐和压抑,她的整个身子此时已经绷直,浑身的肌肉隐隐作痛。
锦好一个劲的告诉自己,她不能慌,只有冷静,才能为自己找到一条出路。
小心翼翼的想要不露痕迹直起身子,寻找雪兰的身影,却发现到处黑暗一片,似乎处在一个狭小的匣子里,身子根本不得半分自由。
她被抓了,被王天鹏抓了?
这个认知穿过脑海的时候,整个人惊的浑身出了一身冷汗——王天鹏的陋习,她是知道,她和雪兰落到这样的人渣手中,会是什么下场,她比谁都清楚?
就在锦好惊魂未定之时,耳边突然想起一个粗重的男声:“王麻子,货怎么带出去,你可有主意了?”锦好竖起耳朵听着,知道这是王天鹏的声音。
“那还用说,有我王麻子在,这点小事怎么会摆不平,王公子放心好了,您在老地方等着,小的自然会准时帮您把货送到,绝不会误了您的好事!”阴森略带得意的声音,吹嘘着自己的能干。
“那就好,我在老地方接货!”王天鹏的声音带着几许意味不明,却听得锦好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
货?
锦好的心神又是一惊,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被称为货?以她可怜的知识,实在无法理解,这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只能暂且忍耐着,等探清情况再做打算了。
锦好尽可能的放松自己的身体,让她看起来就如同正常陷入昏迷一样,不让那个叫做王麻子的人发现,她已经醒了过来,脑子中不停的盘算着各种逃离的方案——她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午后的阳光,已经有了一丝暖意,却依旧透着丝丝的寒,闲来无事的老人,坐在阳光下,喝着淡茶,聊着陈年芝麻谷底的事情,偶尔抬头,瞧着三五人穿着衰服,抬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静静地往后山上去。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怎么如此冷清,家人脸上居然半点哀容都没有”喜欢说些闲话的老人,瞧着那静静离去的人群,摇头叹息:“子孙不孝,年光不好,人命如草菅啊!”而出了小镇的那群人,走到无人的角落,其中一人就指使着人打开的棺材,将锦好粗鲁的拖了出来。
“妈的,这王八蛋倒是好艳福,每次搞到的小娘子都是绝色美人,这次这个虽然年岁小了点,不过细皮嫩肉的,比起那些青楼的女子可强多了。”说着吞了吞口水:“瞧着这小摸样,我都有些不忍心,将她送去给那王八蛋糟蹋了。”
“李二,你什么时候有了这等怜香惜玉的心思了。我劝你,还是歇了心思,那王八蛋虽然不是个好东西,可是家里有钱,那便宜姑父家里又是个当官的,惹到了他,只怕你这小命就不保了。你也不想想,这两年,我们帮着王八蛋送了多少女子出来了,其中不乏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到最后还不是为了名声,打落牙齿往肚子吞,有些难以摆平的,王家还不是拿钱砸,遮掩过去。”王麻子的声音多了几分淡漠:“我瞧着这次这女子有些来头,否则王八蛋不会一再嘱咐我小心行事,咱们那人钱财与人消灾,真要是憋的难受,等一下,拿了钱,咱哥俩个,却最红的窑子玩个痛快就是了。”
那李二的男子,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好,我要点最红的小凤仙,瞧瞧那小蛮腰细的,那大腿白的,我就是死在她身上也值了”
下面的话,淫河蟹荡无耻,锦好忍着脸红,将收集来的信息汇总在一起:王八蛋——应该是王天鹏,不得不说,这外号起的实在贴切,他王天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听着王麻子和李二的话,王八蛋似乎喜欢在方圆四周寻找有点姿色的姑娘家,带到那个所谓的老地方糟蹋,而这王麻子和李二就是帮着他送人的。
而,以往被糟蹋的女子,家族似乎为了名声都忍了下去,有些不肯忍的,也被王家用银子砸晕了。
锦好想到那些被王天鹏糟蹋的姑娘,心里那阵阵的怒气就涌了上来:禽兽,畜生,他为了一时的贪欲,就毁了人家姑娘的一生,要知道被糟蹋的女子,不是青灯古佛,就是一根白绫吊死了全了清誉。
锦好拼命咬住自己的唇,才让自己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她既恨王天鹏的禽兽,却又不解王天鹏的大胆——即使他恨她让他丢尽了脸面,又怎么敢将她劫出来?
一定是王氏搞的鬼?想不到,王氏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元气,不惜铤而走险,让王天鹏将她绑了,来辱她的清白。
王氏算准了,以她的性子,只怕是自我了结了,也不会让王天鹏得逞,就算是她忍下了,再逃回莫家,世人即使知晓她的无辜,也会为她感叹一声,然后接踵而来的就是轻视,鄙夷,不屑,她的声誉尽毁,不要说嫁人了,就是莫家都没有她的容僧地。
以莫老夫人那死要面子的性子,多半是悄无声息的一杯毒酒灌下去,全了莫府的名声,用她的性命,也算是替锦冉出了一口恶气。
待到她死后,莫老夫人就算再不疼这个孙女,也会情绪低落个几天,这时候,王氏定然想着法子,让锦冉的癔症“痊愈”送到莫老夫人的面前,美其名,宽慰老夫人的心思,接下来,自然是祖孙一家欢。
而,以母亲疼她的心思,定然回姚家求救,姚家虽然没有莫家在山古显赫,但是这些年的苦心经营,要对付一个王家,惩戒一个王天鹏倒是不再话下,王天鹏的下场,不外乎两个:流放或是偿命。
到时候,锦冉自然不用再与王家联姻,凭着老夫人的宠爱,打败锦玉,成为叶家二公子的妻子,肯定没有丝毫悬念。
王氏果然是王天鹏的好姑母,为了自家的女儿,不惜搭上一个侄儿,果然是慈母啊!
这样的手段,和前世逼迫她的手段,简单就是一模一样,不同的地方,只能说是比前世更歹毒了而已。
而且,此事永远都不能牵扯到王氏的身上,毕竟她那日与王天鹏结下仇怨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就是日后王天鹏说是王氏唆使的,也没有丝毫的凭证——锦好可以肯定,王氏定然是让身边的人传话,而没有写下一字半句。
而锦好也猜想到王氏此计策,还有更毒更深远的一层,如果王天鹏真的因此丧命了,那么王家就没有了顶梁柱,而她却有两个儿子,她的身份在莫家尴尬,转带着锦俊,锦杰两兄弟的身份也有些不上不下。
若是锦好没猜错王氏的心思的话,她想将锦杰过继给王家,有了王家的财力,日后莫家再帮着谋个官身,自然是平步青云,不是莫家这等尴尬身份所能媲比的。
锦好想到了这里,微眯起双眼:王氏这等人物,嫁到莫家,真是大材小用,委屈了她,就凭这手段,到后宫去翻云覆雨才是正经前程,当日怎么就屈就了莫家这座小庙了。
锦好思绪万千,被那两人带到一座荒芜的庙里,到处是灰败的气息,那两个人四处看了看,察觉到四周没人,就在那沾染了蛛丝的佛像前胡乱的踩了几脚。
锦好小心翼翼的将眼皮子打开一些,见那两人背着身影,而那大佛居然自个儿移动了起来,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入口。
暗道?
这个荒芜的寺庙居然有暗道,若是她进了暗道,只怕想要逃走,就不容易了。
“龟孙子的,这天真冷,俺憋的一泡尿都快成河了。”李二瞧着那黑黝黝的洞口一眼。
“你去尿吧,我在这里等里尿完了,也去尿一泡。”王麻子瞧着货已经安全到达了,心里一宽,倒是变得很好说话。
锦好瞧着二人这般笃定的模样,心里越发的着急,这二人会有这般放松,那就说明这个地方很安全,非常的安全,少有人迹,那就是说,她获救的可能性非常低,为今之计,也只能靠自己了。
只是,她手无寸铁,怎么能靠得上呢?
这两人人高马大,手脚轻快,一看就是有些功夫底子着的,用强,她肯定不是这二人的对手,就是逃跑,怕也跑不过这二人。
春天的地上,带着明显的春寒,锦好却觉得异常的燥热,冷风吹过她的身子,她微微颤抖了一下,将焦急的思绪压了下去。
目光不经意的落在身边腐烂的木头上,神色一顿,只见那枯木上居然有一簇绿色,锦好心头一动——这应该是死人帽,毒菌菇中毒性最强的一种。
她前世曾经怀疑姚氏和莫二老爷死的蹊跷,悄无声息的寻过医书,尤其关注能使人中毒的食物,就曾经看过关于菌类的,眼前这木头正是死人帽最喜欢的橡木,颜色也像。
据说死人帽毒性强烈,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昏迷,服用多了,还能致死,虽然她从未见过死人帽,不过此时,也顾不得真假了,这已经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锦好的眼中迸发出一丝光亮,小心的瞧了一眼绑匪,手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接近那死人帽,不着痕迹的掐了那一簇绿色,藏在衣袖中。
等到那死人帽落尽衣袖的时候,那黑黝黝的洞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显示了来人的小心翼翼。
当那头颅露出来的时候,王麻子打起笑脸,迎了上去:“王少爷,您怎么上来了?”
“怎么样?我的美人送来了吗?”
“送来了,送来了”王麻子卑躬屈膝,谄媚道:“这不,正准备下去,可是一路上就赶着将王少爷的美人送过来,不耽搁了少爷的享乐,所以我们兄弟连尿都憋着。这不,人到了,所以才忍不住方便一下。”
王天鹏斜睨了王麻子一眼:“知道你们辛苦了,等一下,爷多赏你点银子就是了。”声音有点高昂,显然心情不错。
锦好听到王天鹏的声音,就赶紧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继续装木头,仿佛从来都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她感觉到脚步声浅浅地朝着她走了过来,那到灼热而隐晦,不怀好意,甚至带着点兴奋狰狞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战栗的寒意,不用她睁开眼睛,她就能知道王天鹏此刻正用一种令人作呕的视线看着她。
她差点忍不住跳起来,一拳打断王天鹏的鼻子:他是人吗?她才十岁,他怎么能到底还是不是人?
“果然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杨贵妃‘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也就只能这样了吧,真是越看越漂亮,也难怪姑母容不下你,落得我的手上,我会好好地疼惜你的。”王天鹏边说话,边用手指感受了锦好那粉嫩小脸上的**触觉,就差口水掉下来了。
那冰凉的手指,如毒蛇一般,锦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忍住,没让自己避开去:忍字头上一把刀,为了活命,她忍。
“王少爷,既然人已经送到,我们兄弟就不打搅少爷的艳福了,不过少爷是不是该将银子给我们兄弟了。”王麻子笑得暧昧:“咱们瞧着这美人也上火,不过这是少爷看上的人,我们兄弟自然不敢窥视,只好得了银子去窑子里消消火了。”
“你个小子,就想着银子。好了,跟我下去那银子,这美人儿,我就慢慢享用了。”
王天鹏抱起锦好就下来黑黝黝的洞口,他身上传来的男人气息,让锦好的心里隐隐作呕,但是再怎么作呕,她都忍着装成一条死鱼,现在三个大男人,她动手没把握,也只能等到和王天鹏独处的时候,才能下手。
下了幽暗的地洞,王天鹏扔了钱袋给了王麻子:“你们自己拿去分了吧!”
那王麻子掂量掂量了钱袋子,笑眯眯离去,临走还不忘拍了一下王天鹏的马屁:“少爷您慢慢玩!”
王天鹏笑骂了一声:“滚!”
等到王麻子二人离开之后,王天鹏就迫不及待的宽衣解带,嘴里还喃喃自语:“怎么还不醒呢?不会是打得太重了吧!这不醒,玩起来,多没意思”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迫切,紧接着一双冰冷如毒蛇般的手爬上了她的身上,寒意彻骨,然后,锦好就觉得胸口一痛。
男人叹息一声:“到底是年纪小了点,还没长开,先将就点吧!”
说罢,那手就从开始解锦好的衣裳,再也忍不住了,锦好猛地张开双眼,那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似有璀璨星辰闪过,那如古井幽泉般的眸光,似一潭深水,将人的灵魂吸引进去,再也无法挣脱出来。
王天鹏不觉得看得有些痴了,手下的动作不自觉的就顿了下来,锦好嘴角微挑,那笑意就蔓延到眼底,王天鹏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美的笑容,微张着唇,而锦好等的就是这一刻,芊芊玉手蜿蜒爬上王天鹏的脸上,吐气如兰:“你去死吧!”
说着慢,那时快,粉嫩的小白爪子一动,那死人帽就塞进了王天鹏的嘴里。
“贱人,你敢伤了大爷,看我怎么收拾你,爷今天不玩死你,就不信王。”
王天鹏怒急而气,哗啦一下子,就扯开了她身上的外衣,露出那肩头凝脂玉肤,看得男人热血高涨,然后饿虎扑狼的将锦好压在身下。
眼看着情况不可收拾,锦好却觉得身上忽然一沉,王天鹏就如同一只死猪一般,趴在她身上不动了。
难道是死人帽发挥了药效?
幸好有效,否则下一刻,她已经做好了咬舌自尽的打算,虽然重活一世,她比谁都珍惜自己的生命,可若是比起让这等人渣玷污,她宁愿变成厉鬼,找这些恶人算账。
锦好松了一口气死劲的推开王天鹏,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面积不算太大,只是一间房子的大小,里面的摆设只有一张床,很大的床,床上是一张崭新的被子。
瞧着那充满靡靡之色的大床,还有那艳红中透着一股子旖旎风情的锦被,锦好就觉得浑身的恶心,瞧了一眼,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王天鹏,她使劲的踢了他几脚,然后就开始寻找离开的道路。
那是一条窄窄的台阶,通往那幽幽的出口,刚刚出了洞口,就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嬉笑声:“也不知道少爷办完事了没有?瞧着那小美人的模样,真让人心里痒痒啊!”另一个声音响起:“等着吧!少爷一时半会该不会腻的,等到腻的那天,咱们两个就有能好好尝一尝那小美人的滋味了。”
二人越说越不堪,只气得锦好拳头攥紧,躲在佛像后面,伸出头去,看了一眼正是打晕她和雪兰的那两个护卫。
怎么办?
可千万不能再呆下去,若是那死人帽的药效过去了或是这两个人发觉不对,冲了进来,她就插翅难飞了。
不能坐以待毙!
她的目光在地上打转了一番,瞧见几块从佛像上掉下来的小石块,悄悄的,缓缓地蹲下身子,捡起小石块,咬着牙,用尽全部的力量,将石块从破旧的窗子扔了出去。
那谈笑的二人一听到窗外的动静,皆身如脱兔的冲了出去,而锦好也一咬牙,从佛像后面撒开了脚丫子,往门口冲去,谁知道,还没到门口,那两个护卫就发现了她。
糟糕了,锦好暗道了一声不好,她低估了这两个男人的身手,想来王家也知道自家的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给他找了这么样强悍的两个高手。
不管了,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此时她胃部一阵一阵的痉挛,浑身寒毛都已立起,一个劲的往前跑着,眼角的余光四处寻觅藏僧所,无奈这里十分空旷,根本无处藏身。
看来也只能跑到远处一片树林,或许借着树木森森,或许可以藏身,却只怕她跑到那里之前便会被人抓住。
刚刚跑了几十步,小腿就一阵发麻,整个人被石子打中,摔倒在地。
她不顾疼痛,将自己的脸,在灰尘中蹭了几下,掩住那绝美的神色,她赌,赌这二人想不到她能从王天鹏的魔爪下逃出来。
她压低声音,道:“大侠饶命,我来山古镇投亲,与家人走散,就寻了这破庙暂时藏身,怕是兄长护院等人,也该到了。”说着,就颤声许诺:“若是兄长等人寻到我,我可向兄长求的白银千两,以谢二位大侠。”
锦好极力掩着原本甜腻的嗓子,却还是遮不住其清脆悦耳。
那二人听了白银千两,皆是一愣,都想锦好望去,只见她衣衫华丽,却灰尘铺面,倒是有些眼熟,却一时也没想到锦好的身上,反正大家闺秀都长的极好吧。
其中一人笑了起来,面露兴奋,雀跃道:“没想到,咱们两个还有这等艳福。”说罢,就伸手去抓锦好。
虽然千两白银很让人动心,但是这美人才更让人心痒,这美人虽然面容不清,但是身段窈窕,声音动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极爱幼童。
锦好突然之间直起身子,拔了头上的玉簪子,扬起一道碧色光芒朝那男子扑去。
那男子“哎呦”一声,惨叫着捂住手臂,鲜血立刻从指间冒了出来。
他恼羞成怒:“小贱人,敢暗算老子”
暮光下,锦好神色坚定,没有丝毫的惧怕,手里的碧玉簪子闪烁着冷冷的光芒,映照在她小小的身姿上,有种咄咄逼人的艳丽之美。
风吹树梢,沙沙作响。
那两个男子露出惊艳的目光,眼中的贪婪之色更是明显,那捂着手的男子,扬起一脚,就朝锦好的心窝子踢去。
锦好的脸色瞬间白的如同风雨中摇曳着的栀子花,香气逼人,艳丽逼人,她双手交握着,紧紧的握住碧玉簪子,不屈不饶的抗争着,将那碧玉簪子刺向男人的小腿。
男人的那一脚结结实实的踹中了锦好的胸口,可是那碧玉簪子也结结实实的刺进了男人的小腿中。
男人抱着腿,痛叫:“该死的小贱人,爷今儿个还偏要骑上你不可”
锦好从地上爬了起来,握住簪子的手,一个劲的发抖,凌乱的乌丝落在白的如雪一般的面孔上,汗珠子滚滚落下,后背的内衣湿透,一张红唇咬得发白,整个身子也隐隐的发颤。
可是,那一双大大的星眸却灼热的如同燃烧的火把,竟比那落日更加的明亮,照耀着天地之色,让她逼人清灵的容貌平添了几许烈火般的刚毅,像是那盛开着的凌霄花,娇艳傲然,遗世独立。
另一个魁梧的男子,看着那碧色寒气的簪子,脸色如同冬日下着寒雪的天空。
他捏着拳头,一步一步朝锦好走去。
天地之间,顿时失去了声音,只有魁梧汉子的脚步声,还有他故意摆弄手指关节发出来了“叭叭叭”声,如同擂鼓一般,一声声敲在锦好的心田。
“小贱人,爷们兄弟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去不知好歹,今儿个,爷打断你的脊骨,看你让不让爷骑”
锦好胸口翻腾不已,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揪起来的痛,眼前的影像渐渐地重叠起来,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无数个狰狞的影子靠向自己。
她今天真的要殇在这里了吧!
那个男子的一脚踹了之后,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想出其不意的伤人怕是不能了吧
想到被这两个钳制住,会有的后果
不,她宁愿决然的死去,也不愿意屈辱的活着。
举起像是千斤坠似的手臂,将那碧玉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只要这么一下子
这么一下子
若是没有了她的相护,不知道母亲会怎么样?能不能顺利的产下腹中的孩子?
不知道雪兰到底怎么样?
都是她这个做主子的连累了她!
两世了,她和云燕都是被自己连累的,这份情,她怕是还不了啦
或许来世,她们根本就不会再相逢,她就再也不用再去牵累她们了。
想到这些,她的嘴角绽放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像是开在春天里,那漫山遍野的小野花,柔弱中带着坚韧。
突然,一道身影飞落在她的面前,挡在了她和那魁梧汉子的面前。
她抬眸,借着金色的光想看去,只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似曾相识。
锦好的耳边响起低沉而冷漠的声音:“离远点,别伤到了。”
语气淡淡,毫无起伏,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却让锦好一时间热泪盈眶。
是他,是他
那个在兰雪寺受伤的男子。
她很想张嘴问问,他的伤势怎么样了?很想问问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曾经的漫不经心,都被这一刻的感动而代替——她不想死,她不想就这么死去,说不得死后还要被人泼上脏水。
她想活,想活着看到那些恶人受到惩戒。
脑子中思绪万千,却还是听话的退后了几步,只是抵住脖子的碧玉簪子,却丝毫没有松手。
那粗壮的男子脚步一滞,见到来人不过是个十七八的少年,神色一松,露出狰狞而残忍的笑容:“小子,毛还没长齐了,就学人英雄救美,找死!”
“啰嗦!”叶若铭神色冷漠,薄辱紧闭,平静无痕的脸上闪过一丝暴戾,眉峰一挑,全身都散发出凛冽的杀气,那粗壮男子的步伐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心中闪过一道迟疑:眼前的这男子,虽然年幼,身上却有一种刀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气。
“大哥,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咱们兄弟走南闯北这么些年,道上的人提起咱们,哪个不礼让三分,今儿个还能被一个毛头小子吓住了不成?若是传扬出去,咱们兄弟还有和面目在道上混了,岂不是”那伤了小腿的男子在一旁叫嚷了起来,今天这小妞又辣又娇,正是他最爱的类型,说什么也要骑上一骑。
粗壮男子听了这话,豪气顿生,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就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说着,那粗壮的拳头就朝着叶若铭的面门攻击而去。
锦好躲在叶若铭的身后十步远的距离,一双勾玉大眼紧紧注视这边的状况。
叶若铭俊脸微侧,来人的拳头落空,一手化指,直冲对方的双眼而去,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粗壮男子身子一挫,趄趔着后退,跌倒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不停的在地上打滚。
而,叶若铭则是面色不变的将那血淋淋眼珠子扔在地上,神色静静的站在那里,有种泰山般的安宁与稳重,让人不敢小视分毫。
那受伤的男子瞧着地上哀嚎打滚的粗壮汉子,脸色瞬间煞白,再没有刚刚的豪气万丈。
别人不知道这粗壮汉子的手段,他却是最清楚不过的,他的身手在江湖之中虽说不敢说是绝顶,但是一流之列却绝对有他大哥的名字,可是这个眼前看起来清俊的男子,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招,就废了他大哥的一双招子,这身手——出神入化。
但是,他怎么不知道道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位少年英雄了。
他心里暗暗的打起了鼓来,只怕今儿个,难全身而退了。
是溜,还是
目光扫了一眼,叶若铭身后的锦好,他的眼里掩饰不住的贪婪,淫河蟹秽,**这么一眼,让锦好握住簪子的手,又紧了一下。
叶若铭的眼底寒光一闪,冷声:“找死!”
雷霆万钧,一脚就踹了过去,那受伤的男子,见识过叶若铭的手段,自然不敢硬碰硬,立时转身,不顾受伤的同伴,自个儿留了。
只见,一道银光闪烁,雪亮的软剑如同毒蛇一般尾随他而去,很快的就钻进他的后背。
那男子身形一顿,不敢置信的看着穿过他身体的软剑,喷出一股子鲜血之后,才“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锦好惊骇莫名,转头看去,却见一个身段修长,面貌俊朗,整个人如山水之间潇洒惬意的男子,手里居然挥舞着扇子,姿态优雅的走到那男子的尸体旁边,脸上还挂着坏坏的笑容。
锦好不禁地打了一个寒颤,却并不怕惧怕眼前之人,因为她能从这笑容坏坏的男人身上,看到久居上位者的淡漠和威严。
“亲亲表弟,我杀了他!”声音居然带着几分欢喜。
叶若铭转头,眸光幽幽,瞧了一眼还拿着簪子抵住脖子的锦好:“你可以将那簪子放下来了。”
“哐当”一声,锦好手里的簪子骤然落地,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跪在地上,瑟瑟的发抖,如同被狂风暴雨吹落的枝头花骨朵,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叶若铭和谢明覃吃惊的看着锦好,不明白刚刚面对恶人的时候,她还是一副宁死不屈的决然,怎么恶人被他们灭了,却吓得双腿发软。
但是,谢明覃却觉得异常有趣的围着瑟瑟发抖的锦好,转了一圈,从上到下打量了几番,然后蹲下身子:“刚刚,你为什么不哭?”
他是真的很好奇,眼前的少女不过是个小小弱女子,遇到这种情况,正常的女子早就眼泪鼻涕一把了,为什么她却始终保持着冷静的面容,甚至想着以死保全清白。
他原本以为她的胆子天生就比别人大呢?可是现在瞧她这熊样,也不比别人来的胆大。
许久的沉默之后,就在谢明覃以为锦好不会回答她的问题时,锦好清脆悦耳如黄鹂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如果我哭,能让对方放过我,我自然会哭。”
明知道自己的眼泪,只会换回对方更加肆无忌惮的凌辱,她干什么要落泪。
锦好的话落,谢明覃的摇着扇子的动作一顿,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丝莫名,而叶若铭的眼神也深谙了许多。
“若是对方愿意放过我,我也会哭。”半响之后,谢明覃再次笑容坏坏的摇着手中的扇子,缓缓地说道。
锦好即使此刻后怕的身子发软,也被他这么一句话给逗乐了。
这么一笑,就如同万里乌云被一到亮光劈开,顷刻间,艳阳高照,明亮不可方物。
谢明覃皆脸色微红,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而叶若铭的眸色亦微微一滞。
随即,谢明覃咳了一声:“五小姐,我看你以后莫要笑了,这看得人心瓣儿颤颤的。”
叶若铭听了这话,眸光深深的盯了谢明覃一眼,只看得他后背发麻,笑容越发坏坏。
锦好自然落得个大红脸,又是斜瞪了谢明覃一眼,却低着脑袋,不再说话。
却不知,这一眼,落在别人的眼里,却是惊心动魄的美丽。
一个年纪尙小的少女,分明还没有长成,身上却有只属于成年人的矛盾和复杂,真是让人有一探究竟的**啊!
叶若铭亦是轻轻咳嗽一声,声音淡漠道:“五小姐,我们送你回去吧!”
“不,我还有事情要做!”
锦好却缓缓地站起身子,眼睛里的水光流流淌,在暮色下越发显得美丽动人:“当然,这事情还需要二位恩公帮忙!”
来而不往非礼也!
王氏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她,作为晚辈的怎么能不回礼呢?
至于王天鹏,她更是该好好的回报她一般:世上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她才十岁,自然是实实在在的小人加女子。
题外话
明天那个修文,俺累了,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