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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左霄启饿极了,他倒也没有挑剔,就在小区门口的小店里随便吃了一点,我肯定是不会管他吃什么的,太远的地方我还不会陪他去呢,忙了一天累的要死,我还想着早点回家休息呢。
吃饭的时候,他想拉着我坐在他身边,我眸光微厉:“你吃吧,我走了。”
左霄启赶紧放开我,让我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和他还没有那么亲密,就算是被他拉着手,我心里都不舒服,眼前总是闪现着他和覃瑶亲亲热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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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调整心绪也走出了厕所,走到座位才发现那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居然就坐在我旁边。
我和他相识于厕所,就叫他厕所君吧,我心里这样想着,也算我偷偷的报了一箭之仇。
我瞥了一眼厕所君那张好看的面瘫脸,想着“恩将仇报”四个字,暗骂道,不就长的帅了点吗,大街上帅哥多了,姐多看你两眼还是你的福气呢。
可能感觉到我的目光,厕所君偏过头来,潋滟眸色正对上我的眼睛,像是要将我看穿扒皮似的,我的心倏地一跳,有些心虚的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
气氛有些尴尬。
一路无言。
高铁到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我走出车厢,阵阵凉意袭来,我的胳膊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今日上海暴雨。
我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所有倒霉的事情今天都被我赶上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我干脆出了站直接买一张回程的车票得了。
我神色悻悻的环着双臂跟随着人流向外走去,不得不说,厕所君的身高确实挺突出,至少在瑟瑟发抖的人群里,还算是个收起了羽毛的凤凰。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里作祟,我一直走在厕所君的后面,有些惆怅的盯着他的背影,我暗暗嘲笑自己居然被一个帅哥迷的神魂颠倒。
走过出站口,在我的前方,好像有种不一样的气味飘了过来。
这个味道叫做奸情。
直觉告诉我,我前面那个和厕所君离得特别近的男人有问题。
果不其然,厕所君一直步不停地往前走,很快就爆发了。
“靠!”
厕所君爆了一句粗口,电光火石间,一把攥住那个男人的手,使劲一转,那男的嗷的一嗓子,就嚎了出来。
艾玛,厕所君的大长腿一抬,就将那个男人踹倒在地并任凭厕所君的拳头往脸上轮。
这可是一出免费的舞台剧,全部真实演绎,不掺杂一丁点水分,可遇不可求啊。我怎么舍得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乎,我站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小弟,误会,误会……”男子躺在地上告饶,他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可是眼睛里掩饰不住的猥亵目光紧紧盯着厕所君的屁股。
我的目光也不由转向厕所君的屁股。
哦!
恍然大悟!原来奸情的味道来自厕所君的屁股!
对!刚才那个男的拍了厕所君的屁股一下。
还没来得及细想他的屁股有多大的研究价值,我的胳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
我赶紧用力甩着胳膊,“放开我。”
厕所君又朝地上的男子踢了两脚,对着我命令道:“陪我去派出所录口供。”
派出所?口供?
小样,你也有有求于我的时候,不过我凭什么要帮你?
我幸灾乐祸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大家都挺忙的,大叔,别逗了。”
我说完转身就要走。
可是,这位大叔仿佛是个练家子,他一手拉着我,弯腰拎起猥亵男子就向着站外走去。
到了派出所,我才知道这位大叔名叫左霄启,当警察问及他的职业时,他高冷的回答:“大学教授。”
叫兽?
“体育老师吧。”我脱口而出。
左霄启不屑的瞥了我一眼,也没有与我计较。
我极为勉强的配合警察录了口供,待事情解决完毕,从派出所出来,天早已黑了下来,倾盆暴雨似瀑布般倾泻而下,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直叫我冷的瑟瑟发抖。
正犹豫要怎么办的时候,车灯的光亮晃过我的眼睛,左霄启二话不说拉起我走向几步之遥的一辆保时捷。
车上,我得知保时捷的主人正是左霄启的朋友,本来左霄启订了飞往上海的机票,结果上海暴雨,飞机不能降落,他临时退了机票买了高铁票。
“阮瑷,谢谢你。”餐厅内,左霄启自然的向我道谢。
“助人为乐而已。”我嘴角含笑道。
想起他那句“恩将仇报”我心里就不舒服,我偏要做出一副学习雷锋的样子破坏他人民教师的形象,我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用谢,左教授。”
我咬重了“教授”二字。
他戏谑的目光看我两眼,想来他也明白我语气间的嘲讽意味。
饭后,我的难题又来了,左霄启是提前订好酒店的,他的朋友只要开车送他前往即可,我是临时大脑抽筋过来上海的,在这里是人生地不熟。
车子行驶路过“如家快捷酒店”,我毫不犹豫的喊了一声“停车”,并且不顾左霄启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挽留”,直接跳下车,开启了我的上海之旅。
我以为他只不过是电视剧里活不过两集的人物。
我以为我和他,只有一桩称不上“艳遇”的“艳遇”,和那张不足以让我花痴到忘记自己姓谁名谁的脸。
缘分真的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最终却是他贯穿了我的整个生活。
他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是一个月之后,他又一次见证了我的狼狈,并且被我“赖”上了。
丰云市。
困扰了我一年的难题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那就是上学的时候妈妈要我做学习机器,毕业了以后要我做结婚木偶。
可是,我毕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有灵魂的人啊,结婚不是吃大白菜,今天吃了,明天换菜。我总得挑一道耐吃到足以让我有决心吃一辈子的菜吧。
况且,妈妈挑菜的标准从来就不是口味和色泽,而是价位。
这不,妈妈又打来电话,叫我去喜来登酒店相亲。
这是我毕业一年以来第74次相亲了。
你能想象春节期间我一天相亲六次的感觉吗,那不是在相亲,那是在走马观灯似的看一件件玩具。
是的,相亲于我而言就像是在玩一件玩具,坐在我对面的不是人,而是一件玩具,我相亲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挑选一件喜欢的玩具带回家,而是完成妈妈交代的相亲任务。
至于相亲的结果,您老人家总不能代替我去和相亲对象“谈情说爱”吧。
刚刚找到一份临时工作,我又开始被逼着相亲了。我极不情愿的在下班后骑着电车赶往酒店。
我妈也不知道什么喜好,就爱这种华而不实的地方,若是约在一家普通餐厅,我妈都不会让我来。
烫金的“喜来登”三个大字近在眼前,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了。
得意的同时注定伴随着一件悲催的事情。
一辆疾驰的汽车从我身边窜过,汽车尾气毫不留情的迷蒙了我的眼睛,我双手不稳,刹那间我就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
手掌传来微微的刺痛,我咬了咬牙准备爬起。
“小姐,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一道温和的男人自头顶倾泻。
我抬起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刚到嘴边的“没事”二字,马上就变成了一声娇柔的“疼。”
左霄启扶起我的电车,一手搀着我的胳膊,眉宇间带着些许的凝重:“我送你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哪有那么娇气,估计最多也就是手掌擦破了一点点皮。
可是这话我怎么可能会说出来,我活了23年,好不容易逮到了一次“碰瓷”的机会,我怎么舍得放过。
老太太倒在了车下也不会起来呀!更何况我这种想逃避相亲的软妹子呢!
我在脑子里飞快的搜索了一下曾在网上看过的无良老太太讹人的画面,我迅速摆了个痛苦的表情,道:“哎呀,疼死我了,我的膝盖会不会碎了。”
我的膝盖会不会碎我不知道,我的良心从这一刻起肯定是碎成了灰渣渣。
不过,为了我的目的,我还得硬着头皮把这戏演下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错过一次,后悔一生。
左霄启没有给我废话的时间,他直接将我打横抱起放在了车后座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我揉了揉手掌,叹口气,“算了,别去医院了。”
“还是检查一下吧。”左霄启状似温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我才不要检查,不然就露馅了呀。
我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揉了揉两个膝盖,轻声道,“现在好多了,给你省点钱吧。”
想必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左霄启顺势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手疼。”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我还把手伸到前面去,确保让他看得清清楚楚,手掌确实一片通红,还有丝丝的血迹。
“去药店买瓶紫药水吧。”左霄启说着就开始掉头。
得,我估计是碰瓷界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反面教材。
一块钱的紫药水涂在了手掌上,本想装作娇嫩,呼呼吹两口我的手掌,妈妈的电话却恰好打了进来。
我拿着手机,愣是不敢按下接听键。
得,事情败露了,相亲是逃过去了,但是这顿骂是免不了了。
我狠了狠心,在手机铃声停止的瞬间立马关机了。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咬牙说出那句思虑良久的话:“你得赔偿我。”
“超过十块钱你就不用开口了。”左霄启清冷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鄙夷。
十块钱?
我心内冷哼,吝啬鬼。
不过这么快就认输,可不是我的风格,至少我得翻本呀。
我打量起他的车,这才注意到他开的是一辆卡宴,现在的大学老师都是土豪吗?
“我不管,你就得赔偿我。”本姑娘实在学不来老太太碰瓷的那一套哭闹,我索性直接耍赖。
左霄启没再说话,不一会他将车开到辅路停了下来,他侧过头,漫天云霞透过车窗打在他的脸上,他温润如玉的薄唇饶有兴致的一张一合,“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赔偿法。”
他的表情不是在谈判,倒像是在玩一场有趣的游戏。
我清了清嗓子,不敢对视他的桃花眼,冷静的开口,“两百万。”
左霄启没有说话,只是我感觉被他盯着的我的侧脸快要被戳出来一个窟窿了。
我抿了一下唇瓣,继续开口,“我今天是要去相亲的,对方很有钱,身价有……”
对方比我“有钱”是真的,至于身价嘛,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吹牛又不犯法,“身价几千万,而且人家说了,如果能结婚的话,给我买房买车都是小意思,今天你把我撞了,破坏了我的好事,你当然得赔偿我。”
我越说越有底气,说到最后我自己都理直气壮。
“阮瑷?”左霄启用试探的口气道,“我记得你叫阮瑷,对吗?”
没想到他还记得我的名字,我点点头。
左霄启口气轻松道,“你缺钱吗?”
缺,我当然缺。
我赶紧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左霄启嘴边的笑意暖了唇线,“我看你缺德。”
他明明说着骂人的话,上扬的嘴角勾勒着明媚的弧度,挟裹着不容辩驳的强势。我知道,今天我是败得体无完肤了。
不过,今天的相亲毁了,想起老妈妈那张足以要人命的嘴,我心内打了一个寒颤,眼前这个男人,我只能最大限度的榨取他的价值了。
我顿了顿思绪,又厚着脸皮道,“不赔钱也行,你得演一回我的男朋友陪我见一次我妈,不然我就死定了。”
“哦?”左霄启嘴角的笑意愈发玩味。
他越是这样一高深莫测的样子,我越是没有底气,我低下头来,小声道,“我花钱租你还不行吗?”
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范。
左霄启俊眉轻蹙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来,“可以。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劳务费怎么算。”
得,我这碰瓷讹人的没讹成,还得倒搭钱给人家。
不过,总算暂时解决了我的难题。
以后我也算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至少我可以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拒绝相亲了。
租男友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经过几个回合的讨价还价,租金定为1000元,时间为周六。
“对了,你工资多少钱?”我直接问出我妈最关心的问题。
“也就……”左霄启思忖着措辞,漫不经心道,“几千块吧。”
我暗道,几千块您就敢开卡宴,这得多**。
我敛下眸底的兴味,言归正传,“见了我妈可不能这样说……”
周六。
早上八点。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有些兴奋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本姑娘今天有帅哥相陪,能不开心吗,不要鄙视我的色心嘛,这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拨打了左霄启的电话。约好了某服装市场门口见,为什么是市场,不是商场呢,等会您就知道了,服装市场可是个好地方。
左霄启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递给我一张a4纸,上面明确说明着甲乙双方的义务。
我看着“租男友协议”几个大字,笑的龇牙咧嘴,形象和节操掉了一地。
他列的条款倒也公平,比如只能牵手,只能搂腰等等。
当然,最重要的劳务费1000元,左霄启也写的清楚明白,事成之后再支付。
我看了两遍协议,并无什么不妥,甚至在有些细节上也很为我着想,我就爽快的在甲方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左霄启把协议收好放进了车里,挑眉问着:“现在出发?”
我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我再破费一回,给你置办一身行头。”
我一边说一边拉着左霄启朝着市场门口走去。
我直接到一家耐克摊位,拿起一件t恤递给左霄启,并热情的招呼着,“来,换上试试。”
左霄启皱了皱眉,双手插兜,不可思议道,“你让我穿这个?”
“这个怎么了?一件好几十呢,姐额外送你的,不算在那1000块钱里。”
左霄启斜睨我一眼,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我赶忙拉住他,“去见我妈只能穿这个……”
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左霄启勉为其难的穿上了我为他购置的全套“耐克”。
我从钱包里拿钱结账的时候,忍不住嘴里念着,“幸亏是夏天,一件t恤,一条裤子,一双鞋就搞定了,要是冬天我还得给您老人家买棉袄。”
一套衣服花了我一百一十大洋,肉疼,心更疼。
从市场出来的时候,左霄启扭扭捏捏的走在我后面,满脸写着“我不愿意”、“我不高兴”。
到了左霄启的黑色卡宴上,新的问题又来了,开这车回去,我妈还不得乐开花,恨不得我明天就结婚。
那我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不行,下车。”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