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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门禁地,如同刚被熔炉灼烧一般,四周景象一片灰败,然而在废墟一隅,却上演着极为香艳的一幕。
黑尘灰烬从天穹飘落。
被柔光阻挡。
粒粒荧光从远处飞来。
遭徐徐震动。
在一道沉重的喘息之下。
还有一道浅浅的低吟。
丁恒总觉得这一次十分古怪,跟那神女与师姐同修这《风月心经》之时都不一样。
《风月心经》乃极为正统的双修之法,跟那些邪道魔门采补鼎炉的邪门法子不同,此法讲究的是道化男女,阴阳循环,有进有出,二者皆利。
丁恒运转功法,去阳补阴,以打破阴阳劫涡的平衡,然而他却发现从这大祭司身上夺取的元阴,有一部分竟莫名消失,如被看不见的鬼魅蚕食,即不在他体内,亦没有回到她身上。
此等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只觉怪异非凡。
“怎会如此古怪?”
丁恒还以为是这女人已然醒来,在暗中施展什么他不知晓的手段,毕竟对方所修的神通,曾被称为天下第一幻术,如何奇怪都不为过,于是他暗暗加大狠劲,然而除了那哼吟加重了几丝外,却并无异常。
“到底怎么回事?”
要躲过「仙祸」,就得中断阴阳劫涡的召唤,就得打破劫涡的阴阳平衡,然而他所采补的阴气,有部分却莫名消失,使他事倍功半。
好在他不懈努力,弥漫在四周的诡异气息终于逐渐淡下,直至消失,那一瞬间丁恒因为恐惧而整个绷紧的身体突然放松,浑身汗水淋漓,直接趴在身下之人柔软香喷的玉体上。
逃过去了!
他又逃过了一劫!
这阴阳劫体真是如同悬梁之剑,令他又恨又爱。
“炼化掉!”
一道在耳旁倏忽响起的清音却让他险些炸毛,浑身冷地一抖。
一双灵动紫眸映入他的眼中。
虽憔悴不堪,亦神采奕奕,惊艳绝尘。
这女人早醒了?!
向她“求助”,是情势所逼,情非得已,在「仙祸」的威逼之下他别无选择,此刻她突然醒来,丁恒还没想好如何应对,便被她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
月魁大祭司此刻一张玉脸极为苍白,如被狂风骤雨摧残过后的娇花,凋零颓败,奄奄一息。
此“风雨”不单单是指他,亦指「灵灾」!
那「灵灾」劫难是何等可怕?!
垂天而降。
一方道统都要毁灭!
然而在那一刻,丁恒却看到她神色决然,傲人仙姿,凌空而立,如泰斗之岳,不畏不退,显然是豁出了必死也要将其拦下的决心!
虽然他们敌对,但是不得不说,那一瞬间连丁恒都对她生出了一丝敬佩。
面对那等死劫,显然强如她也没有把握活下来,却是不知如今她到底伤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大祭司黛眉一冷,令四周空气都降了几分,寒意逼人。
“你留下的东西!”
丁恒瞳孔微缩,露出一丝有趣的表情。
还要他来帮忙,看来她是伤得极重,应该暂时不会对他的性命构成威胁,于是乎他那颗悬着的心不由落下来。
她仙颜无瑕,即便遭人“摧残”亦不可亵渎,冰冷神色拒人于千里之外,亦藏住了遭人“侮辱”之后的种种负面念头与脆弱一面。
然而这张冰冷的玉容在丁恒看来内容却十分“丰富”。
她极力遮掩,然而当看到他这个罪魁祸首之时,两瓣薄薄的樱唇却仿若难以“统一意见”,忍不住地颤抖,想来应该是经历过了一番难以抉择的天人交战。
还有隐藏在眸子深处的那一丝愤然又无力的杀机,想来是有想过要杀他,甚至是与他这个玷污了她身子的人同归于尽,然而最后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却是无能为力。
还有那一丝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的倔强,想来是她知晓如今太阴圣地元气大伤,除了她之外已然没人能够站出来,背负下这一切。
谁能想到一方圣地的大祭司,同圣地之主平起平坐的存在,无瑕的仙子,竟然会沦落到这地步?
丁恒亦佩服她的心性,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开魔障,转变得如此之快。
见此,丁恒对她先前所做行为的恨意,亦逐渐淡了下来。
丁恒按照她所说的要求做,又为她整理了一下衣物,长裙下边被他撕了大半,衣不遮体,玉肌裸露,上身除了有些褶皱与凌乱外,却是完好的。
“我们来谈判吧。”
月魁大祭司清音之中的冰冷又淡了几分,恢复令人无法看透的淡然。
“我们需要谈判?”
丁恒质问,意思是她现在可是在他手上。
月魁大祭司紫眸闪烁,毫无一丝惧意,“此处已经被我封死……没有我,你出不去,你将会永远被困在这里,直至老死。”
丁恒眼皮直跳,却没有第一时间被她吓住。
他瞧了四周这片漫天灰烬,死气沉沉的禁地一眼,回头望向她。
“我如何相信你说的?”
他修为太弱了,跟这些修行时间远远久于他的大修士打交道,一点马虎也不得。
月魁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这般猜疑,紫眸向禁地中心之处望了一眼。
“前方便是圣湖,我无法行动……你抱我过去。”
“得罪了。”
丁恒一手托住她的柳腰,一手横住她的腿弯,将她抱起。
娇躯丰腴,却轻如毛羽。
月魁大祭司闻言,凝脂的脸上却是不由发出一声冷笑,讽刺至极。
丁恒望着近在眼前的这张明媚雪颜,刚才的那副香艳景象又出现在他脑海中,不禁暗暗运转太清净心咒。
“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有自己的苦衷,而且,造成如今这后果的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
月魁大祭司闻此,已然平复下去的心又被一股无处可泄的怒意拨动。
“哼!做了便是做了,还何须解释这么多?”
丁恒瞥了他一眼,平淡地反问她。
“如果我连解释都不说,那岂不是对你更不尊重?”
她仿若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
“你如果尊重我还会做那等畜生禽兽之事?”
虽然是事实,但是丁恒听她这么一说仍是觉得恼火。
“哼!你当时还要杀我呢,我有吭声吗?”
月魁贝齿打牙,咬着唇,明眸盯着他,仿若要将他吃掉一般。
眸潭盈盈发亮,那隐隐闪动的水泽不知是恼还是恨。
“你要报仇取我性命便是,侮辱我作甚?!”
空气沉默。
丁恒垂头望着脚下的路,她却仍死死盯着他。
跟女人哪能讲道理?越讲越亏。
而且他们对对方恨意的出发点也不同。
丁恒是因为这女人在他镇压劫涡与两道法门之时对他出手,让他置于危险绝境之中,险些身死,才憎恨她。
而她是因为丁恒的欺侮。
两者起点不对,就算是说破天也对不上口。
不过,丁恒亦非敢做不敢认。
“这事的确是我的错,我道歉,但是我也绝非见色起意。”
“哼!不见色起意,为何摘我面纱?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并非只是气话,她似乎很在意她的面容被人看去。
“哼!”
丁恒生怒,心中恼斥一声不可理喻,打算不再理会她。
月魁琼鼻微皱,青黛轻颦。
“我夺了我身子,这已是无可挽回的事……我要你用其他的东西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