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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凡惊呆了。
事实上，他也的确没想到自己话只说了一半，秦妍就如此果断的拒绝了！
照理不应该呀？再怎么说，现在的秦妍在秦都这个地方也算是一位名气响当当的富婆了呀！
八千美金很贵吗？
不说是哪怕为了装样子也得表现出一副尽力抢救的态度，就拿这点钱的实际购买力来说，对于眼下的她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一款稍微还能看上眼的包而已。
虽然有些遗憾，但鹿凡还是点头了，准备转身，回到手术室里头去……
此刻，已经开始在捕捉鹿凡脸上表情蛛丝马迹变化的秦妍却又突然紧急的叫住了鹿凡。
“等等！那你说……，到底是该打呢？还是不该打呢？”
说完，神情紧张，唯恐忤逆的看向了鹿凡。
鹿凡笑了。
“这事儿，肯定还得是你们病人家属来做决定，量力而行。
我刚才还没有讲完，这款药品其实是有它的特殊功效的。在特殊应激效果下，它可能刺激促发，使一些长期昏迷的病人神志恢复清醒……”
“打！能打多少就打多少！
我签字，我认！”
秦妍再次打断了鹿凡的声音，愈加坚决的要求道。
“我没说完！这款药目前还没有在临床上大量使用。对于国内来说，更是没有任何的经验可以借鉴。
即便不考虑病人现在的身体状况，风险依然很高。”
“病危告知书带了没有？我可以一起签字！
只要他还能醒来哪怕一秒！我都要让他给我一个交代，问他一句“为什么！”……”
秦妍说完，一把抢过了鹿凡手上的纸页……
“节哀。”
鹿凡扔下一句话，也不管秦妍是否听懂，转身回到了手术室。
场内。
一切的手术进程似乎都处于一种暂停的状态。
“家属同意了。……，连着病危书一块儿。”
可想而知，鹿凡当着这么多曾经的同事、朋友之面，吐出的“家属”二字是何等的艰涩和屈辱。
但他！还是清晰且明确的说了。
“盯着药房，赶紧出药！”
老马立即接了话，整个手术系统又迅速的运转了起来，也同时的替鹿凡巧妙、合理的化解了尴尬。
鹿凡没有着急着在上手，通知以后又合理的转身离开了手术室，朝着洗手池的方向走去。
洗手……
烘干……
直到自己最后觉得时间肯定差不多了，才又默默的返回。
“小鹿，你来缝合吧，抓紧时间。”
马院长似乎一直在等待着，看到鹿凡进门的第一秒就迫不及待的招呼。
鹿凡没有吭声，走上前去这才替代了老马的位置。
“其他人都尽量的撤了吧！
通知外头，准备接病人出去。”
身后，老马突然的又下了指令，就连跟在鹿凡身边的器械护士都随之一愣。
“角针配4号线。”
鹿凡提了要求，护士迅速进入状态，配合了起来。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鹿凡瞬间的精力集中，专心致志的忙碌起来，手走游龙，熟练而捷速的操作着。
旁边的护士已经看呆，直到鹿凡提醒该换新的了……
女娃这才清醒，哦哦的赶紧配合起来。
此刻得鹿凡，却已经能清晰、明确的感知到卢建军心脏强劲的跳动，不由自主的暂停下忙活，看了监控屏幕一眼。
“效果这么明显？”
而且是在老马出于谨慎仅仅使用了一支的情况下！
鹿凡迅速的穿针引线，完成了最后的缝合动作，打结后又亲自动手，剪掉针头扔到了托盘里头。
“收拾一下你也赶紧的去休息。剩下的我一个人很快就完。”
鹿凡好意的提醒了一句，随后眼睛就被眼前的监控仪器上的数据彻底吸引。
女娃原本还打算坚守职责，但看到鹿凡坚定的神态后又慌张的回头望了一眼，赶紧的后退，远远的离开了。
有大本事的人样样都有特殊的癖好，或许人家鹿医生就是喜欢在做完这些“针线活儿”后，一个人开始孤芳自赏呢……
图幅和数据每一次异常的跳动，对于此刻的鹿凡来说，都是一笔笔弥足珍贵且稀缺的经验财富。
时间、进程、药性反应，各个细节的编连交织，在病人体内此刻迅速的进行着剧烈的化学反应。
随后，这种化学反应又开始神奇的开始转换为更直接的物理反应！
鹿凡此刻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卢建军胸膛因为突然恢复的自主呼吸而激烈起伏起来。
“关掉呼吸机！病人已经可以自主呼吸了，要不然心脏负担太重！”
鹿凡果断的给远处的麻醉师下达了指令双重加剧的呼吸甚至已经导致鹿凡好不容易缝合起来的伤口上渗出了细微的鲜血。
手术室中一阵躁动，片刻震惊之后，有人甚至激动的准备冲到手术台前一窥究竟。
“都原地不要动！不要干扰鹿医生的工作。通知外头接人的计划不变！”
做了近一年的正职院长，马院长的一言一行也早已变得威严有气势起来。
此刻的鹿凡却似乎已经屏蔽掉了外界任何的干扰，在终于最后确认了一眼监控仪器上的数据后，开始目不转睛的盯向了卢建军的面部。
奇迹如果会产生，那就应该只能是在这一刻……
卢建军的眼睛是瞬间的彻底睁亮，新奇、惶恐的打量着眼前的世界，突然的就和鹿凡四目相望了！
随即，愈加的惶恐，甚至惊恐了起来。
“你？！”
居然，张口清晰吐出一个字来。
鹿凡点头，很善良的不让对方把自己人生最后的时刻过多的浪费到猜测自己身份这件无聊的事情上去。
卢建军此刻却突然轻蔑的移开自己的眼神，累积起自己的气势来，努力的希望展现出自己威严、冷傲的上位者气势和身份。
“局部麻醉，你已经躺了差不多快一年了，身子还很虚弱，注意休息。”
鹿凡尽到了一名合格医生光荣的职责。
卢建军果然的又一次看向了鹿凡，眼神愈加的震惊且犀利起来。
鹿凡却突然没有了和眼前行将就木的卢建军继续较劲的任何兴趣。
转头，向着远远站立的护士们吩咐了一句。
“抓紧时间！让他再和自己的家人见上最后一面。”
说完，就准备离开了。
自己一句原本恪守职责的话语，此刻却犹如杀人诛心般让身后的卢建军奋力、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鹿凡的视线终于的又被吸引了过去。
“饶了孩子，她……，她无辜！……蛇……，……蛇，蛇！”
卢建军拼尽全力的呼喊，苦苦哀求的眼神逐渐灰暗的终于又眷恋的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