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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都灵(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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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塔尖下来,二人继续游览都灵。

    这里还有非常有名的意大利汽车博物馆, 不过兰生兴趣不大, 没有去。意大利汽车很强,有法拉利、兰博基尼等等顶级汽车品牌, 但谢兰生实在不懂, 也只听说过“法拉利”。他问莘野:“法拉利是真厉害吗?”莘野似乎回忆了下, 答:“有一款f40还可以吧。40周年的纪念跑车, 造型设计比较激进, 在动力上是极限了。”谢兰生在听了以后却依然没什么概念, 毕竟平时都打“大发”,只在北京还有都灵搭过莘野的顺风车, 不过因为一直聊天也并没有注意别的。

    尤文图斯的主场谢兰生也没有去。他想,如果岑晨也在这儿肯定要去看一看的, 甚至可能会想搭车一个小时看ac米兰,看他的最爱。

    而在剩余的景点中,谢兰生先去了皇宫。它在两大广场之一的卡斯特罗广场上。这个广场非常漂亮, 像意大利电影海报, 一面是都灵主教堂,有著名的“耶稣裹尸布”, 上面印有耶稣人面, 人们认为它是耶稣殉难时的裹尸布,不过非常难得一见,上次展出还是1978年,据说, 必须经过教皇同意才能展出这样圣物。广场东面是主宫殿,即1861至1946年萨伏伊王朝的宫殿,南北两面则是另外两座宫殿,其中之一是意大利首个议会的所在地。

    王宫建筑非常奢华。天花板和墙壁镀金,中间镶嵌精美油画。到处都是金器、银器,还有中国的瓷器,谢兰生都看傻眼了。它还有个武器库,拥有世界规模最大的古武器等收藏品,还有不少来自中国。它还有个著名花园,是凡尔赛花园那个设计师来设计的。

    再出来,兰生、莘野沿罗马街到第二个大型广场,圣卡罗广场。这有两座大型教堂,都挺漂亮,庄严肃穆,另两面一个是埃及博物馆,一个是美术馆。谢兰生在博物馆里走走停停两个小时,有些感慨——这是开罗外最大的埃及相关博物馆,还有最古老的地图。

    出来太阳刚刚落下,时间比预计的要早一点儿。他们本来打算6点去餐厅吃意大利面,然后回去提上东西就直接奔机场去的,可现在才刚过5点……

    莘野问:“不然吃个好的餐厅?不过这儿没太好的,del cambio?你不喜欢那个扇贝和海莴苣吗?或者vintage 1977?你说喜欢鱿鱼沙拉和百香果蛋糕。不过上回提前订了,这会儿去可能没位子。”这两顿饭,一次是谢兰生请的,感谢莘野帮着谈判,一次是莘野请的,“安慰”兰生被官方禁了。

    “不了,”谢兰生说,“我就想吃意大利面!”他在中国没吃到过,只是觉得意大利面在电影里非常不错,他想吃。酒店的人推荐了个吃意大利海鲜面的——面被放在面包里头,有鱼有虾还有花甲。话说回来,他在酒店的餐厅也吃过几回意大利面了,感觉一般。

    “那……”莘野想想,“去巧克力店?听人说这有一家店刚刚拿了世界金奖。”

    “哎?”谢兰生的眼睛亮了,“走走走,去吃吃!”

    莘野笑了,略一点头。

    都灵是座“巧克力”城,还说要办巧克力节,世界知名的“ferrero”就是产自这里的。谢兰生并没听说过,不过莘野说,ferrero巧克力有好几层,最外层是硬巧克力和碎榛子,第二层是威化、第三层是软巧克力,最中心是完整榛子,让谢兰生心驰神往。

    莘野记忆力很惊人,听人说过一次地址就看地图摸过去了。

    还是可能因为正在下雪,此时小店有些冷清。柜台摆着不同口味的巧克力,各式各样,而店最里面,整整齐齐的咖啡桌正靠窗子摆放着。

    谢兰生大步过去,对着店家老爷爷就大声说:“ciao!”他来都灵也几天了,知道“你好”就是“ciao”,于是到处跟人说,到处打招呼。他最开始没看明白,没看到“i”,以为是“cao”,还觉得意大利人跟中国人见面肯定得打起来——一个说“您好”,一个说“cao”。

    老爷爷看看他,也笑:“ciao!”

    莘野操着一口英语跟老爷爷要了个bicerin。这是都灵著名饮品,由巧克力、espresso、奶油等调制而成,味道很好。

    把bicerin递给谢兰生后,莘野一扬下颌:“想吃哪些?自己挑。”

    “嗯!”谢兰生看也不大贵,指指指指,指了七个,一共花了70块,加上自己手里的bicerin一共就是100人民币。他心里也有点悲哀——自己才刚出国一周,竟觉得100块都不算啥了,出国前向好朋友们求来的1000要花光了,幸好张世杰王中敏的广告公司生意不错。莘野本来想一起付,但谢兰生又是如此疏远,便没说话。

    谢兰生一边等,一边喝他手里的bicerin。

    真好喝,又香又甜。

    因为是热饮,在喝过了几口以后谢兰生的唇上就都是了。

    旁边莘野也点好单,在等店家一一装盘。

    谢兰生便转过身子,端着盘子等着莘野,与此同时无意识地探出舌尖舔上下唇,还挺灵活。

    莘野:“……”

    “对了莘野!”舔干净唇,谢兰生又想起自己一项可以显摆的技能,问,“你能舔到自己鼻尖吗?”

    “……”莘野说,“不知道。”

    “我能!”兰生说完表演起来,用力探出他的舌头,使劲勾着,在自己的小鼻尖上蜻蜓点水地碰了碰,留下一点湿润的痕。

    “怎么样?!”谢兰生问,“牛不牛逼?!”

    莘野避开目光,不看他了。

    谢兰生见莘野这样,以为他不服,故意舔着自己鼻尖又转到了莘野面前,给他看:“牛不牛逼?!”

    莘野一下被气笑了,这谢兰生想逼死他:“拿上盘子赶紧走人。”

    “哦……”

    他们端着各自食盘走到靠窗的方桌旁,隔着木桌坐下了。

    小雪还是轻轻下着。扑在窗上,再静静化去,谢兰生能看见它们六个棱的精巧形状,薄薄一片,晶莹剔透。

    谢兰生先拿起一个都灵产的“gianduiotto”巧克力。巧克力中完美混着牛奶还有榛仁等等,含在嘴里丝绸一般,香香甜甜,醇厚深远。

    真的是比“金帝”好吃,也比足球巧克力、金币巧克力、酒心巧克力好吃。

    一个一个品尝过去,谢兰生发现,它们都有各自味道,有的里边有草莓,有的里边有花生,他一边吃一边报告。

    而吃到了拿到金奖的那一款巧克力时,谢兰生的大脑炸了!

    难怪那个老爷爷他极力推荐买这个呢!

    作为1969年出生的人谢兰生是穷出来的,他倾向于把最好的一直留到最后再吃,让期待值到顶点后全心体会它的味道,可这样做的结果是只要东西名不副实就会觉得非常失望,然而此时,他却一点“上当受骗”的感觉都没产生。

    “莘野莘野,”谢兰生道,“太好吃了!”

    “嗯?”莘野挑出一个鼻音。

    “你刚怎么没有买呢?”

    “我不喜欢那个馅儿。”

    “这太傻了!大错特错!”谢兰生认真推荐,“真的真的超级好吃,你一定要尝一尝。”

    莘野没说话。

    “它绝对值一个金奖。”

    “好吧。”见谢兰生极力推荐莘野施施然站起来,,迈着长腿走到柜台,垂眸一看,却发现它……卖光了。

    他用英语进行询问,然而店家英语一般,无法交流,莘野伸手指指格子,老爷爷才终于懂了,两手用力向外一挥:“sold out!”“sold out!”

    莘野点头,两手揣兜又走回到谢兰生的对面坐下。

    谢兰生疑惑:“???”

    “卖光了。”莘野说着,看了一眼后面那桌,“那一对儿买走的吧。”那是一对年轻情侣。

    “啊?”谢兰生叹,“太可惜了……这个真的超级好吃……跟前边的完全不同。太可惜了,你这来的……哎,早知道我就留下来一半给你,不全吃了。”

    莘野看看他,突然问:“真的那么好吃?”

    “绝对。”

    谢兰生话还没说完,就猛然间看见莘野隔着方桌伸过手来。

    他顿住了。

    莘野垂眸看着他唇,将谢兰生刚刚沾在嘴唇上的巧克力抹掉了,说:“‘绝对’是吗……”

    谢兰生的浑身僵硬。

    窗外的雪还是在下,木桌子上的两杯bicerin正缓缓地散发甜香,身后一对年轻男女用浪漫的大舌音在低低地诉说着情话,另个顾客刚好出门,有风吹得风铃轻响。

    莘野抽回右手,看看自己已经沾上巧克力的拇指指腹,送到唇边,吮进口中,舔了。

    动作似乎无比自然。

    很奇异地,在莘野舔巧克力时,谢兰生在皮鞋里的脚趾头就蜷缩了下。

    他不知道莘野刚才是否意识到这太亲密了。

    仿佛……间接……舌尖……嘴唇……

    虽然……这确实是一个尝尝“金奖巧克力”的方法。

    谢兰生知道,有些人对这些接触根本就是毫不在意的,比如他的北电同学张世杰和王中敏——只要认识,谁吃过的他们都能接着吃,谁喝过的他们也都能接着喝。

    可能是跟共用一个瓶子喝水也差不多吧。

    兰生努力不去多想,看着莘野,又笑着问:“怎么样?好吃吗?”

    莘野看着他的眼睛,淡笑:“非常。”

    谢兰生:“我说的吧。”极力不去胡思乱想疑神疑鬼。

    莘野还是笑:“嗯。”

    顿了顿,莘野想起一个问题:“你很喜欢巧克力吗?那在机场可以买点baci带回去。”

    谢兰生问:“什么是baci?”

    “意大利的国宝巧克力,很有名,产自另外一个巧克力城perugia。这品牌还挺特别的,它在每个巧克力里都会塞上一张字条,写上情话,据说这是因为它的创始人制作baci并送给男友时都会附上一张字条,于是,baci……就变成了‘爱’的象征,每一年的情人节前必定会被抢购一空。”

    “好好好,”喜欢这个浪漫故事的谢兰生立即道,“那到机场买上一盒!贵吗?”

    “不贵,平价。”莘野道,“我送你吧。来这一趟也没纪念。”

    谢兰生则傻乎乎笑:“那也行!!不贵就行!!”

    “嗯。”莘野望向窗外,又用修长的手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bicerin。

    热巧克力又暖又甜,回味悠长。

    “对了,”总是十万个为什么的谢兰生又求知若渴了,问莘野,“baci,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是一个词吗?还是单纯胡编乱造?”

    莘野转眸回来,看着兰生,似笑非笑:“是一个词。”

    “是什么意思?”

    “在意大利语里,它意思是……”莘野声音十分低沉,像大提琴,“深吻。”

    听到这词,谢兰生心微微一颤。

    莘野那边又补充道:“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