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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科举上榜的十几名学子纷纷齐聚于礼部雅轩阁之外等候,他们这些人都是得到了朝廷通知,今日特地前来领取官位的。
至于那些没能等到通知的,私下里这么一问,也知晓自己与仕途无缘。遂开始打点行囊,准备好回家的盘缠。虽说做不得官,却也可以回乡里当个教书先生什么的,总不至于被饿死。
况且没官做只是暂时的,只要自己的身份还摆在那儿,朝廷迟早会授予官位下来,只不过是多少年后的事情罢了。
崔兆站在雅轩阁门前,看着眼前身着白衣的学子们,缓缓摊开手中的奏折,这上边都是经过王爷批准了的名单。
“榜首白书山,授予为都官司员外郎,杨书辛……榜尾徐长风,授予青崖县县丞,因在在位县丞尚未告老还乡,故而推迟半年后再前去上任,以上,便是诸位的官职授予,今后与诸位一同为官,还望诸位能以勤字当头,体恤民心,为王朝鞠躬尽瘁。”
崔兆说完这话,转身便走进雅轩阁内,而他的部下也一一给各位考生分发上任书,却唯独徐长风的上任书并未拿到手。
这倒是让在场的同窗们引发一阵窃窃私语。
“你可知这青崖县县丞是几品官?”
“青崖县县丞,那不跟我家县丞同一个官职吗?我记得好像是八品小官吧?”
“不是吧?徐长风好歹也是科举上榜之人,怎么就分到了个八品小官,还是半年后才上任?”
徐长风听着同窗们的谈话,多少也对这青崖县县丞有所了解,此刻他的心情自然是很不舒服。他虽然不稀罕这个官位,但哪怕免了他的官职,也好过安排个八品小官啊?更何况还是半年后才继任,这算什么?
“徐兄。”徐长风正思索着,白书山不禁走上前来作揖道,“这官职一事,还请徐兄不要往心里去,既然是为官,不问官之大小,只要一心想着百姓,那便足以。”
徐长风看了白书山一眼,点了点头,“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这都官司员外郎,好像不太符合你的身份吧?”
若是徐长风记得不错,这应该只是个从六品官职。而那排名第五的杨书辛,却是能坐到正六品的官位,比起白书山这都官司员外郎还要高上一等。
显然这其中定有黑幕,只是具体为何,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普通人自然不可能知晓。
谁想白书山却摇了摇头,“从六品又如何,书山只想以毕生所学,报效朝廷,造福一方百姓,仅此而已。”
听着白书山的话,徐长风依稀记得,覃先生好像也说过这类似的话。
这些人虽说是科举上榜,但也只不过是些不会修行的普通人,用俗气之话来讲,都是些上不去台面的读书人罢了。真正掌握重权的位置,若没有六阶修为,谁敢给你当这官?
毕竟谁也知道你会不会前脚刚出门,后脚便被修行者的剑气给杀了。这样的官位授予来有何意义?盛世王朝,终究还是修行者的天下。唯有修行者,才能站在王朝的顶峰。
都官司隶属于刑部,白书山拿着上任书即刻前往刑部上任。而徐长风闲来无事,便打算返回剑院。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明明和韦雪滢相继离去,就连韦七剑也身受重伤,对他而言倒是个不小的打击。
如今他需要静下心来,将身心投入于修炼之中,才能将这些琐事给忘掉。
压在少年身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他要活下去,要轰轰烈烈地活着,他还要去北冥,去找他喜欢的女孩,但在这前提是他不能死在长安。
如今徐长风逐渐暴露在朝廷大人物的视线中,他的路也会变得更加危险。
当徐长风走到朱雀大道上时,便开始察觉有些不对劲了。此刻在长安城内,竟然多了不少衣衫褴褛的人群,熙熙攘攘地坐在朱雀街两侧,他们面容十分憔悴,像是饿了好些天。
不仅如此,沿着安化门的方向望去,竟然有不少这般穿着打扮破烂的百姓陆陆续续入城。看着这些人的模样,应该都是家乡被洪水淹没的难民。
“因为无处可去,所以都来到长安了吗?”徐长风心中暗想道。
天灾人祸,朝廷都会拨出一笔赈灾银两前去救济难民,为什么这些难民还是纷纷涌入长安呢?
他也只是想想罢了,这毕竟是朝廷的事情,自己一个门外汉,没必要去操这份心。
徐长风直径朝着青竹剑院走去,接着便把自己所在藏书楼里,一遍又一遍的研习剑经。如今他虽然能使出了寒雨剑经第二重风雨剑法,但还不是很熟练。若是有点本事的人,很快便破开他的剑招,别说风雨,就连寒气都未必能凝聚出来。
提升修为短时间内对徐长风而言是不可能做到的,这也让他有大量的时间能沉浸在剑法钻研之中。距离繁星会只剩不到一年时间了,想要在繁星会上夺得前三甲的位置,可不容易。
除了目前已知的年轻修炼者之外,江湖中肯定还隐藏着不少黑马,说不准啊,这些黑马最后还会成为和展琉璃争夺第一的强敌。
每当想到展琉璃,少年的心头就感受到一种莫名的讽刺。也不知那天在扬州城分别之后,展琉璃会用怎样的眼光看自己?
越想下去,少年的心境越乱,最后迫不得已只好放下手中剑经,离开藏书楼。
此刻青竹剑院又是被笼罩在黑夜之下,少年抬起头,看着天上月明星稀,心中的惆怅这才稍微有所好转。
谁知他刚走到青竹剑院门口,便看到一位中年男子站在外边等他。
“怎么想到来剑院接我?”
徐长风走到周琪轩身边,随他一同坐上马车。
正常情况下周琪轩若是有事情,都会直接去徐长风家里等,如今来剑院,这就说明事情有些棘手。可自从照月门灭了剑符帮之后,就很少会出现连周琪轩也拿捏不妥的事情了。
“长安城涌入了一批难民,你应该知道吧?”周琪轩看着徐长风问。
徐长风回想起今天在朱雀大道上看到的难民,点了点头。
“据说这些难民是因为没有领到朝廷拨下的赈灾银两,走投无路之下,便自发组织前往长安,为的就是讨一个公道,同时也相信朝廷不会对他们见死不救。”周琪轩无奈地说,“如今你也看到了,这才第一天,长安城内就多了数百难民,据说还有上万的难民正朝着长安城赶来,预计两天之内就会抵达。”
“上万难民,这对长安而言算是个不小的负荷吧?”徐长风苦笑道。
长安城本就人满为患,如今再接纳上万难民,先不说给他们安排居住,单单是一日三餐就已经是一笔很大的费用了。
“所以朝廷想把这个烂摊子甩出来,让我们一起扛。”周琪轩说着,脸上不禁露出些愤怒之色。
“你是说,朝廷想让照月门分担一批难民的救济?”徐长风不傻,周琪轩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周琪轩凝重的点头:“你也知道,如今照月门刚吞并剑符帮,虽说并没有损失多少,但很多钱,是不能动的。毕竟两个帮派需要一段时间磨合,若是我们动了根本利益,剑符帮那些老人,可能会造反。”
徐长风听着,也同样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是个问题……
照月门需要钱,而这笔钱又不能从剑符帮里出,周琪轩更不可能自绝后路,拿照月门自己的血本来替朝廷背锅。
“这般说来,这笔钱照月门是拿不出来了。”徐长风低声说道。
周琪轩低声叹息,“可若是我们拿不出这一份钱,朝廷那边又该如何去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