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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玥的宫殿内放置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剑刃已是残破不堪,呈一片漆黑之色,像是被大火烧过一般,上边布满了裂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根普通的烧火棍。
然而凑近仔细一看,却可以瞧见裂纹之中竟散发出暗淡的光影,犹如天上星辰一般碧绿清明,虽只是一闪即逝,却依旧璀璨夺目。
这便是墨星晓的本命剑,星辰剑。
当日墨星晓收回本命剑的那一刹,王爷李聂突然出手,将这柄即将要隐藏于星辰之中的本命剑给击落,导致剑体损坏,而本命剑的主人,同样也会受到不小的重创。
换句话说,如今这个王朝,又少了两名巅峰强者。
修行界有句话说的不错,成也本命剑,败也本命剑。本命剑虽然可以化作本命之物,隐藏于宇宙星辰之中,令人寻不到其踪迹。但是在收剑与出剑的那一瞬间,便是本命剑最为脆弱的时刻。墨星晓身为巅峰强者,本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然而当时情况危急,若是带着本命剑将会暴露她的踪迹,令她无法悄无声息地离开长安,所以才冒险在众人面前收回本命剑。
谁想到这一个局,竟是王爷李聂早已经布置好的。
朝廷围剿长安东巷,那群贼子想要安然无恙地逃离长安,就必须得留下一人垫后。如今这种情况之下, 唯有墨星晓才能以一己之力战胜五位七阶修行者。
李聂便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安排沈兵麟等人前去围剿。换句话说,他们只不过是诱饵,李聂真正的目的,是要废掉墨星晓本命剑。
哪怕墨星晓或许对王朝并没有威胁隐患,但是她身上怀揣着一样很不得了的东西:北冥玉简。
据说北冥剑冢曾是远古修行者留下的遗迹,那里面会有何等天材地宝?哪怕李聂已是八阶修为,依旧无法抵挡住其中的诱惑。墨星晓持有一份北冥玉简,这对朝廷而言就是一种莫大的威胁,不得不防。
墨星晓折剑,就等于是降低了北冥剑冢的竞争力。
而失去了两名巅峰修行者,凌空剑庄的那些余孽,更不可能掀起任何风浪。他们只会在朝廷的拘捕中,步步逼退,直到走投无路。这便是和朝廷对抗的下场,这便是盛世王朝的强横之处!
杨玥双指捏住这柄残损不堪的锈剑,投入一个盛满蓝色液体的青铜鼎之中,剑的三分之二全都浸泡在液体下。
只见杨玥站在青铜鼎前,掌心凝聚出纯净的灵力,缓缓握住剑柄,将灵气注入剑体。
随着灵气注入,浸泡在液体之下的剑刃,竟然一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辉。好在此时是白天,否则世人还以为大明宫内引发了某种奇异天象。
杨玥凝视着剑刃上那如同星
辰一般闪耀的光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同一时间,长安城外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内。
墨星晓此刻在房间里坐卧不安,她可以强烈地感知到自己的本命剑在呼唤她,那一种感觉就如同断去的手臂重新接回身体,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
可是她却显得很痛苦,因为她正拼劲全力在抗拒这一力量。
本命剑就如同她身体的一部分,抗拒本命剑的召唤,如同往自己的伤口上撒盐,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很清楚,自己的本命剑早已损毁。之所以忽然出现了感应,是有人在刻意替她复原剑体。只要自己接受了本命剑的召唤,剑体就会朝着主人的方向飞去。
这样一来,朝廷也便可以不菲吹灰之力地找到这群余孽隐藏的窝点。
可谓是下了一招狠棋……
墨星晓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不断透支,本命剑的感召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强烈。墨星晓倒在地上,咬牙喝道:“杨玥,你这是在玩火,就不怕功亏一篑吗?”
本命剑乃是使用天材地宝为剑体,萃取如月精华炼制而成。正所谓破境难圆,要唤醒一柄早已成为废铁的本命剑,可是得花费不小的代价。
杨玥这么做的代价,便是她的修为。
墨星晓万万没想到,朝廷为了找到他们这群人,竟是下了这般狠功夫。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一旦昏迷过去,一切全都结束了。
砰!
就在此时,门板被人破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破门而入。只见他并起双指,在墨星晓的眉心处用力一点,她两眼一黑,顿时昏死过去。
“噗……”
大明宫内,杨玥同样是脸色刹那间变白,一口鲜红的血液随之喷吐而出,将青铜鼎内的液体染红。
自断经脉!
杨玥万万没想到,墨星晓居然狠心到这等地步。本命剑的召唤并非无法抵挡,只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如今墨星晓断绝周身经脉,便等于是斩断她与本命剑之间的联系。
这样一来,这柄星辰剑,将变成一柄无主之剑。
杨玥颤抖的右手松开剑柄,身形摇摇晃晃,双脚软弱无力地走动了几步,最终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
梓殇所乘坐的马车正在长安城外飞驰,他掀开帘幕,看着远处汹涌澎湃的滔滔江水,心头不禁有些疼痛。
这些天来长安地带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雨,导致水位上涨,江河决堤,已经有不少百姓死于洪水之中,上百亩良田被淹没,百姓流离失所,瘟疫丛生。
这是国患,然而自己的父王李聂却一心想着
缉拿凌空剑庄欲孽,甚至不惜血洗长安东巷。百姓都已是苦不堪言,他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再干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这令梓殇很是惆怅,奈何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五皇子,朝政中没有言语地位,军中更无兵权可言。
此次离开长安,他带着十几年来储存的积蓄,为的便是前去救济灾民。哪怕这仅仅是九牛一毛,但身为一个皇子,他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些了。
梓殇收起帘幕,坐在车内不忍叹息了一声。
吁……
只听闻马儿发出一声嘶吼,马车顿时变得摇晃不止,这令梓殇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他打开车门想问问车夫情况,然而开门的那一霎只见到浑身是血的车夫倒了进来,车夫手中还仍旧紧紧地握住缰绳。
“糟了!”
梓殇见状,顾不上什么,转身抱起装满银子的小木箱,小心翼翼跨过车夫尸体,看着飞速掠过的官道,犹豫不决。
他这次出城做的极为隐蔽,除了车夫,谁也不知晓。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是被人发现了。此刻他若是不走,就再也没有机会走了。
梓殇深吸口气,咬紧牙关往下跳去。整个人随之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不知过了多久,梓殇从草堆里爬起来,双手抱起滚落在一旁的木箱。
马车早已经不见踪影,官道上空空如也,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呼……”见状,梓殇不禁松了口气,想必要行刺他的人应该是追马车去了。
虽然他是三阶修行者,然而却从未修习过一招剑技,换句话说,空有一身修为,却不知道如何使用。哪怕是一位洗髓境修为的修行者,都能轻而易举的治他于死地。
就在此时,只听呲啦的一声爆响,鲜红的血液现在梓殇面前飞溅而过,他的右侧脸庞也沾染了不少血迹。
梓殇惊慌失措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蒙面男子倒在了地上,手中紧握着匕首。哪怕他早已没有气息,然而双目依旧是死死的盯着他。
梓殇很快发现,自己身边,竟然还站着一位女子,女子身着青衫,长发飘飘,素有几分古色古香之韵味,她手中利剑上仍在流淌着血水。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梓殇连忙对着女子恭敬作揖。
“皇子殿下万万不可。”女子连忙双手扶住梓殇的手臂,制止他地行礼。
“你认识我?”梓殇一听,整个人感到震惊不已。
他以为这女子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谁想却是有备而来。
“在下乃踏歌行弟子令狐千青,奉师长之命前来暗中保护皇子殿下。”女子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