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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长风从密室里头走出来,情绪不禁有些低落。
如今沧海珠也已经吃了,在回长安的路上苏永邱也教他如何将这枚沧海珠炼化,可他依然是没有察觉到破镜的征兆。无论吸取多少的灵气,总是汇聚不起来。他需要把体内充斥满的灵气凝聚压缩,这样才能够腾出更多的空位容纳新的灵气。否则无论他吸取多少天地灵气,始终是如同盛满水的被子,装再多也只会漏出来。
他不是不想凝聚灵气,只是在他体内就好像是有一层壁障,一旦将体内灵气凝聚丹田,那一层壁障就会出来阻碍,导致灵气在体内乱窜,最后反而相互抵消而散去。如此反反复复,他已经在车上试过了不下十次,依旧是没有成功。
安找苏永邱的话来说便是,这是由于他体内经脉细弱而产生了一种自我保护,一旦有大量灵气涌入,经脉就会本能的闭合,形成一道阻碍,不让他进一步凝聚灵气。至于这个办法如何解决,苏永邱也只是说回去翻找一下古籍再做决定。
总之,花了这么大力气夺下的沧海珠,如今只是让他的经脉变得更加稳固一些罢了,并没有起到什么实际的作用。他的实力,依旧是卡在洗髓境巅峰。
“徐公子?”
就在此时,一道女孩惊讶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今天一大早她和如月便被妈妈叫去清理杂物室,这本该是那些下人的工作,可由于各种原因的,导致人手不足,只好先委屈她们两人去做。谁想她刚从杂物室里头出来,便看到了徐长风的身影。算起来自从入冬以后,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徐长风了。
快过年时候,徐长风来看望她一回,之后一整个冬天徐长风一直没能来探望她,他也知道徐长风很忙,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修炼,所以她也不奢望前者能经常来这儿,只是偶尔寂寥的时候,稍微幻想一下也便知足了。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看着明明一脸欣喜的表情,徐长风忍不住问道。
“明明很想你!”明明犹豫了好长时间,似乎是鼓起了勇气一般,低声说道。
听着明明这话,徐长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明明似乎也察觉到一丝尴尬,连忙说道,“徐公子,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明明说着,便拉着徐长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他来到明明的房间里,只见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画,各种各样的山水画。
她这儿收藏的画,简直可以拿出去开办一家画舫,虽然画工不算很精湛,却也能清晰的表现出所画之物。其中更多的是江南水乡风景,还有几张是海岸风光,这些徐长风在扬州那段时间曾经跟覃先生去看过,到不觉得有什么奇特。
只是每当明明看到这些画时候,眼神里都泛起了一丝憧憬。
“明明你很喜欢画吗?”徐长风忍不住问道。
明明笑着摇了摇头,“明明并不喜欢画,只是我只能通过这些画,才能看到长安以外的景色。”
“你没出过长安?”这倒是让徐长风不敢置信。在他问起这个问题时,忽然瞧见了一幅从外边山上画长安的图画。只见明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失落的模样,这的确是令人有些难以接受。
要说有人十几年没来过长安这还能说得过去,可明明身在长安,却是十几年都不曾出过长安城,这怕是要遭人笑话不可。
“明明从小就是长安城里的故而,后来被妈妈捡到,和如月还有很多姐姐一起养在梦花楼之中。那些没有才艺的姐姐们都去服侍了客人,而明明和如月刚好在才艺上有些天赋,这才侥幸成为了梦花楼的才女,不然的话,明明也要像那些姐姐一样,脏了身子,永远也不可能嫁出去。”明明低着头,声音如同蚊子一般。
明明的房间不算大,却是很整洁,除了一张床桌子一面铜镜之外,剩下的就只是些各色各样的画卷,正对着安化门方向的窗户敞开得很大,甚至可以看到窗棂之上多了几分锈迹,显然这一扇窗户常年开着,无论刮风下雨都没有被合上。
窗户之外,之层层错落有致的楼阁,高低不齐地挡住了城门口的方向,同样也挡住了城门外那层峦叠嶂的山峰。窗外的景象,一年四季都是这些看着令人厌烦的楼阁。
“你为梦花楼赚了这么多钱,应该可以为自己赎身才是吧?”徐长风疑惑的问。
一般而言,像明明这样的才女,只需要干上十年,省吃俭用再算上客人的赏钱,为自己赎身并不难。不说是才女,就是那些服侍客人的姑娘也是有能力为自己赎身,只不过她们脏了身子,即便是把自己赎出去了,也未必能找到好人家。
再者说他们又不会些什么手艺,出去了也难以生存,倒不如在梦花楼这儿,多赚些银子,等到自己年老之后,多少还能过得舒坦一些。毕竟张开腿赚钱的活,哪怕肮脏了些,却来得轻松。
可明明不一样,她可以出去,这小小的梦花楼不应该成为束缚她的牢笼,她不应该成为这样一只没有出头日的笼中鸟。
“因为妈妈对明明有养育之恩。”明明摇头无奈地说,“若是明明就这样弃之而去,那便是不孝。所以明明只能在这儿干活,直到哪天有人来将自己娶走……”
娶走才女和为才女赎身是不一样的,需要聘礼,那是一笔不小的钱,而且还需要妈妈同意才行。一般而言,才女便是这种风花雪月之地的万金油,把她娶走了,自然是不给主人脸色看。若不是真心喜欢,没有谁愿意做这种倒贴钱还不得好处的事情。
男人嘛,总是有自己需求的时候。
“你知道吗?”明明似乎是触碰到自己心结,忍不住说道,“明明每一天醒来,都希望能够一眼望破这层层的楼阁,明明只想出长安去走一走,看一看外面的大好河山。可这是明明的命,注定要在长安里待到人老珠黄的那一天……”
“可是你已经在梦花楼干了十多年,也算是够报恩了吧?”徐长风不解的问。
明明摇头一笑,“徐公子,你不懂。赎身只是那些签了卖身契的人而言,像我和如月姐姐,根本就没有卖身契,我们根本就不能为自己赎身。若是我们想要逃走,一旦被妈妈发现,她立马找人夺了我们身子,让我们永远都只能去接待客人了。”
徐长风听着这话,心头忽然一个咯噔,这般说来,明明的处境比起那些家奴而言还要卑微,区别只不过是过得好了一些。
自己空有大把的钱财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也只能是花钱去
买一些书画,在画中看遍这大千世界。这无论是对谁都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
“若是你想的话,我或许有办法让你走出这座长安……”徐长风思索了好一会,忍不住地神说道。
明明此刻正在柜子里翻找些什么东西,听闻这话不禁摇了摇头,“不用了徐公子,我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也不知她是不愿意相信还是真的习惯,总之徐长风听着这话,心里头始终是很不舒服。他这话并不是开玩笑,梦花楼的后台是夜雨涯,以他和公孙龙涯的关系,要让梦花楼还一个琴女的自由身, 这还真不是什么大事情。若是可以,还能多给她一些盘缠。
不过徐长风想了想,忽然就释然了。
明明就算是离开了梦花楼,她又该去哪里呢?她一个女儿身,既不会武功,又不是修行者,从小便没有了家人,她顶多便是离开了长安,看一下外面的山河,最终不还是得孤身一人到终老?
如今身在长安,多少还有些人可以陪伴她,她已经熟悉了长安,哪怕再怎么讨厌这个地方,她却不得不认命,这儿就是她的根。哪怕徐长风真的请求公孙龙涯放了明明,明明她自己或许也不会走吧。
千篇一律的长安楼阁看多了或许会腻,但真的比任何一个地方的山水要有感情。这是徐长风这几日随苏永邱前往扬州的感觉。
他不也是和明明一样,从小便生在长安,哪怕逃亡到了数千里之外的扬州,最终还是不得已回来了。长安对他的感情,也不是一两句话便可以说得尽。
明明在柜子里翻找了好一会,最终取出了一段丝绸攥在手中,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明明兴冲冲的走到徐长风身前,小心翼翼将这张丝绸递了过去。她本来想过年的时候送给徐长风,只不过那个时候这个礼物她还没有做好,所以就一直拖到了今天。她生怕这东西弄丢,特地将它藏在了柜子底下,小心翼翼的存放着。
“这是什么?”结果这一丝绸锦缎,疑惑的问。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明明小脸微红,低声说道。
徐长风带着疑惑摊开手中这份白色的丝绸锦缎,这才发现上边布满了针线。上边绣着的是一个人,只有巴掌这么大,莫约十六七岁,手里头抓着一柄挑木剑。
徐长风看着这人模样,心中顿时有些感慨。当日他只不过是随意救下了明明,却没想到她一直记在心里头。
“徐公子喜欢吗?”明明连忙问道。
徐长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喜欢……”
他话音才刚刚落下,紧接着忽然从楼下传出了一阵喧闹之声。
“这儿已经被长安府的给查封,谁都不许动!”只听到一道尖锐的呼声响起,徐长风顿时两色大变。
“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明明同样也是惊呆了,梦花楼在长安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从来没有过长安府派人前来搜查。
“长安府是怎么知道这儿的呢?”徐长风不禁有些慌张,虽然说长安府的士兵未必能发现那条秘密石道,可如今他们已经盯上了梦花楼,这儿迟早是要出事的。
“啊,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