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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太傅手里的钢球掉到地上,他惊道:“是谁来了,马丞相?”他在门人的搀扶下,慌里慌张的迎出门来。
“程太傅,好久不见,最近可还好?”马不韦黑着脸坐在堂中央,劈头盖脸的问。
程太傅眨巴着眼睛,陪着笑脸,心里在揣测马不韦话中的意思。
“李厚献的洛阳赋图和那老坑翡翠叶,你用着可还好?”马不韦单刀直入。
程太傅倒吸一口气,心想:自己果然猜对了,那两个人是朝廷派来的。“
“马丞相,小的不明白您的意思,请丞相明示。”程太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不明白意思,哼哼,程太傅,抬起你的狗头,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马不韦带上人面皮。
程太傅抬起来,吓得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求子崖的山四壁连在一起,中间好似被人用勺子狠狠的一挖到底。
众人站在崖边,听着疾风碰撞岩壁下方的呼嚎声,很是阴森恐怖。
马不韦带着程太傅、赖有声赶到求子崖时,鲁磊等人已经等侯多时了。
“马丞相,我丈夫在下面,他一定还活着。”庆依玲不顾男女有别,一把揪住他的胳膊。
“洪夫人,你在这里帮不上任何忙,还是赶紧回大草原上骑马玩去吧。”金花落井下石道。
用绳放下去的人爬上来,禀报说:“丞相,下面太深,探不到底啊。”
程太傅赶紧爬过来,说:“马丞相,这洞深千米,任他武功再高强,掉下去也肯定死路一条。”
庆依玲放声大哭,鲁磊等人也都忍不住抹眼泪。
马不韦瞪着程太傅说:“你卖官、加害国之栋梁,如今又蛊惑人心。程太傅,你死有余辜啊。”
“马丞相,我卖官不假,但害洪帮主的事你真是冤枉我了。都知道东海法王武功不在洪帮主之下,是我用计谋才将他除掉的,就是连累了洪帮主。”说着,程太傅挤出几滴眼泪。
“夫子,快醒醒。”伴随着清脆的打脸的声音,爱萍悠悠醒来,睁来眼睛,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这是哪里,无名。”爱萍有些害怕,她紧紧偎依在洪风怀里。
“夫子,你坠崖后晕倒了,快试试腿脚可还好?”洪风着急的推着她。
爱萍一动不动,洪风吓了一跳,喊:“夫子,你别吓我,难道你真的.......”
“洪风,你坐在我腿上了,我动不。”
崖底,空气稀薄,让人窒息,一个征南闯北的大英雄,一个是见多识广的转世菩萨,两个人心里都充满了恐惧。
爱萍肚子里咕噜咕噜叫起来,她牙齿
打着颤说:“无名,我们得找点吃的,可洞里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啊。”
她惊奇的发现身上有束光,有股热流从后背传过来。爱萍就着那束微光看过去:岩壁向下滴着水,潮湿的地上长满了蘑菇,前方不远处有一潭深水,也不知流向何方。东海法王也没有踪迹。
“无名,东海估计被这水流冲着了,要不咱也顺势而下,看有没有出路?”爱萍说。
洪风一个汗鸭子,哪里会游泳。
两人胡乱的吃了些蘑菇,洪风很忐忑的问:“夫子,我们不会毒死吧?”
“无名,我刚才仔细看了,你吃的都是色泽鲜艳的毒菇,不过能跟洪英雄死在一起,也算是了一桩心愿。”
洪风先吓了一跳,又一琢磨爱萍语调轻松,琢磨着是她逗自己。
沉默良久,净心夫子悠悠张了口。
“反正要死在这里了,告诉你也无防,其实我有个愿望。”
洪风心里有种莫名的紧张,切切诺诺的说不出来话来。
“都说净心夫子六根清净,可这二十几年来,她认识了很多知识渊博的人,也认识很多达官贵人。但深夜寂寥之时,还有遇到危险的时候,心里面,却还是无人可依,无名你可明白。”
洪风听着侬侬细语,闻着她身上少女的淡淡幽香,心神摇旌。
“无名,那些王要我去传道,要的是百姓信道听话,而不是那些王孙贵族听,你懂吗?”
爱萍叹口气,接着说:“我作为传教的夫子,本不应有怨言,但我真实的想法想告诉你,无名,你是我倾吐心声的唯一一人。”
岩壁下太冷,爱萍浑身发抖。她诉说着游历路上的委曲,说到伤尽管处,任由泪水从脸颊划落。
洪风感觉到那小小肩膀轻轻抖动着,他忍不住将她搂入怀中。
“无名,我必须要伪装成净心菩萨,才能四处飘零而安全而退,才避免被抬入那高高的围墙。”
可能是天太冷,两人越搂越紧。
“夫子,有机会我陪你游学去。”洪风怀里温香软玉,耳边吐气如兰,他醉了。
“有机会啊,咱们一起四处流浪。”爱萍声音越来越小。
崖上,众人呆立着,听闻着崖深处风的吼声,束手无撤。
“无名,你说我们会得救吗?”
“当然会,夫子,你不是说你会善始善终吗?”
“无名,你多傻啊,这崖壁这么深,你让他们怎么救。”
“咱们能不能自救呢?”
“自救?”
“你武功怎么样,能登高一些吗?”
“夫子,如果能看清突兀的石头就好。”
爱萍变魔法式的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笛子,悠扬的笛声响声:
梅花一弄戏风高,薄袄轻罗自在飘。半点含羞遮绿叶,三分暗喜映红袍。梅花二弄迎春曲,瑞雪溶成冰玉*。错把落英当有意,红尘一梦笑谁痴。
两人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萤火虫,晶莹剔透的小身躯展示着它们的美丽。
“无名,接下来就看你的啰。”爱萍说。
洪风运气,伴随着凄凉优美的梅花曲,就着萤火虫的微弱的亮光,踏着兀起的石壁,一路向上。
熬了五天五夜后,马不韦年老体衰,出现在崖上的次数越来越少。葛右、白燕颂等人也渐渐撑不住,白天呆在崖上,晚上找客栈休息。而始终在崖上未离开的,除了庆依玲、鲁磊就剩金花。
大家都不明白金花为什么固执的一直呆在那里,鲁磊和庆依玲也权当她不存在。
庆依玲突然听到崖下有响声,她赶紧扑倒在崖壁上倾听,因为激动,差点摔入崖下,惹得鲁磊出了一身的冷汗。
“洪风,洪风,我是依玲。”庆依玲大喊。
金花把杖杵在她旁边,说:“洪夫人,这下面除了风哭鬼嚎哪有什么?你要是真想救他,何不跳到崖底去找?”
鲁磊走过来,推了金花一把:“你这个恶毒的婆娘,要不是弓家对丽帮有恩,我......”
“你能怎样,手下败将。”金花傲慢嚣张。
葛右等人拉走他,说:”鲁兄,跟这等女人一般见识,显得多没气度。”
“哼。”金花鼻子里哼了一声。
七星岛主会千里传音术,他伏在崖壁上,运着气喊:“洪帮主,你若安在,请敲壁回音。”
大家侧耳倾听,连大气都不敢出。
喊了几次后,崖下模糊有利器敲击石头的声音。
众人大喜,皆说:“是洪帮主,是洪帮主。”
经过反复确认了方位,众人一面泒人去给马丞相禀报,一面放下长长的绳索。
鲁磊等人亲自拉扯绳索,庆依玲一心救夫,不顾众人反对,她紧紧的拉着绳子的一端。
“诸位诸位,我先劝大家护好体,如果拉上来的是东海法王,那我们可能要命丧在此了。”金花说着风凉话。
绳子突然变轻,众人大惊失策。
“洪风。”庆依玲撕心裂肺般喊。
一只大鸟从悬崖底飞出来,不是洪风又是哪个。
“洪风。”依玲撕心裂肺的喊,猛的抱住洪风。
生离死别的五天五夜,把这女人折磨得没有了人形。
她捧着洪风的脸,眼里闪着泪花,双手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