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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萧涅亲自把沈小猛送到了学校,又在周围仔细查探一番之后便返回了父母现在居住的地方。
进了小区院门,来到自家那栋楼前,正好看到准备驾车外出的父母。
“你怎么回来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萧母按下车窗玻璃问道。
“东西吃完了,回来蹭两顿带油水儿的。”萧涅老实回答。
“那个小姑娘呢?”萧母问。
“哪个小姑娘?噢,您说小猛啊,她开学了。”
“你的右手怎么回事,过年的时候不是还贴着创可贴呢么?怎么现在缠绷带了?”
“不小心沾到水了,就是稍微有点感染,可是诊所的小护士非得捧着您儿子的手左缠右缠。”萧涅很不愿意在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上浪费时间,于是改变话题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你二舅那儿。”萧母道:“你小子是不是也该去给你二舅拜个年?”
“就我这酒量,去了又得让二舅跟表哥灌趴下。”萧涅苦着脸回应。
“年轻人少喝点为好。”萧父在一边握着方向盘说道:“既然手有伤,那就别去了吧,楼上冰箱里有丸子,你煎煎吃了。”说完便发动汽车走了。
说实话,萧涅也想和父母一起去,这样大家也有个照应。但是一想起二舅和表哥的海量,心里就有点发憷,而且二舅的家在西郊那边,如果自己走了,沈小猛这边就照应不到——当然他也不绝会让父母身处险境,而让他下定决心留守在这边的真实原因就是:他发现暗中保护父母的几个神卫军官中,为首的竟然是卫道司的游将——腾蛇,程舞。
神卫王庭治下卫道司设四大卫所,每所设镇将一人,副将若干,神卫军众多,至于镇北所为什么没有副将?萧涅也很奇怪,但是却没怎么上心;另于王庭设司帅一人,统领四大卫所——在萧涅离开神卫军时,司帅是近百年来未曾变过的郁紫,现在应该还是他,因为没有更换司帅的传闻流出;再设机动部队一组,随时准备增援各卫所,处理各种突发情况,机动队由一名游将统领——这现任游将就是程舞。
说道程舞,萧涅也仅仅是与其曾有过一面之缘而已。三年前冬天自己神力刚刚失而复得,千里之外天权老头便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突然杀了过来,当时天权老头便是带着新任游将程舞一同赶来——萧涅看到程舞的第一眼,心里就有种莫名的信任,虽然当时对方也蒙着脸——也是在那个时候,萧涅了解到,当时年仅十六岁的程舞,已经是天元层的觉醒者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因为更让人觉得难以置信的是,这个程舞偏偏是个自学成才的怪胎。人们无法想象,没有经过卫校的系统教学培训,在短短十六年间便将自己的修为提高到天元层的人,得变态到什么程度——只不过王庭对程舞的宣传很少,在卫校里的学生听到最多的,还是卫校自己培育出的精品“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沈小猛”——而经历过各种填鸭式教育的萧涅当然知道,卫校教育出来的天才,其含金量肯定比不上程舞这个鬼才……
而将程舞和郁紫放到一起,萧涅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因为,这两个鸟人,便王庭中的两大妖孽。
郁紫和程舞,传说中两个天元层的真神级觉醒者,然而具体下来,却是具体境界未知,具体年龄未知,具
体性别未知,具体神性未知——只知道这两个家伙,一个是勾陈之体,一个有腾蛇神力——至于勾陈和腾蛇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地方——还是未知。
萧涅知道的是:郁紫以一个脸若桃花含苞声如画眉轻唱,雌雄莫辨的奇特生物;程舞是一个喜欢用口罩蒙着脸,身形瘦弱视线里都带着冰碴的冷漠怪人……
萧涅回想着刚才发现程舞时的一幕,并由种种细节推断出,应该是对方故意现身的,因为自己把头扭向程舞的时候,对方的传音入密也几乎在同时飘进了自己的耳朵:“你留守。”
正当萧涅纳闷对方是怎么做到传说中的传音入密时,却看到那个一身黑衣,头戴黑帽,外加黑色口罩的瘦小身影陡然飞了起来,就在程舞腾空而起的时候,其身边的众多行人,竟然无一察觉到发生在眼前的异像——而且既然萧涅能看到程舞,就证明那不是隐身结界……
萧涅长大了嘴巴并以脑海中存货不多的高中物理知识胡乱猜测:这个腾蛇应该是善于控制微小粒子的高手,程舞可以通过点对点上声音传播介质的精密控制实现传音入密的目的,也可以利用光的波粒二象性调节光线反射,干扰众人的视线实现隐身的目的……
“高科技啊!”萧涅感叹:“我也想整天飞来飞去不被人发现,我也想不用躲避什么摄像头轰出一记赤炎炮,看来,得好好发掘一下自己神力的潜质了。”
只不过,萧涅因为受到刺激而生的努力奋发的激情,没能持续多长时间。
现在,萧涅已经躺倒了自家的沙发上,抽着烟嗑着瓜子吃着零食看着付费的专业足球频道。他一点都不觉得,身为觉醒者就该永远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否则迟早变成郁紫程舞之类的性格变态——“所有偷懒的理由都可以扯的不着边际,只要能欺骗自己便好。”——作者按。
就在萧涅深深的陶醉在去年一年百大进球特辑所带来的震撼的时候,张墨玄来了。
经过前面几次的合作,萧涅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张墨玄铁公鸡的吝啬属性——他绝对是那种花最少的钱干最多的事儿的实用主义者。即便是萧涅这样不着调的家伙,在张墨玄看来,既然自己付了钱,还付了很多钱,萧涅就得物尽所用,就得为镇北所的革命工作流尽最后一滴血。
萧涅把对方请进了家里,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刚才还纳闷呢,黑面侠程舞怎么主动跟我说出让我留守之类的话,原来是在给你和我的会面创造机会。”
张墨玄也没有含糊,直接说道:“为了将柳媚儿的团伙一网打尽,卫道司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我想,到时候你应该旁观一下,看清楚邪门歪道和王庭的实力差距,然后向楚蕾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萧涅一脸的茫然。
“调人暗中保护你的家人的建议是我提出来的。”
“然后呢?”
“你却认为这个命令会把你的家人牵扯其中,把无端的怒火发向了无辜的楚蕾,让她受了很大的委屈——所以你应该向她道歉。”
“我也认为有人该站出来道歉!”萧涅掐灭手中香烟说道:“不过,该像个爷们一样坦荡荡道歉的,却是你们!你先别说话——我明明都跟你挑明了,柳媚儿的事儿我退出,是你小子非得把我拉进来!并且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以保护我家人的愚蠢行为向柳媚儿挑
衅‘萧涅是我罩的,有种来啊’,无论给谁造成了麻烦,总是因为你们卫道司的蛮横妄为所致吧?”
“哼。”张墨玄冷笑一声道:“你认为只要肯服软柳媚儿就打算放过你了?”
“说实话,我对那个女人谈不上什么信任。”萧涅又点了一根烟道:“但是呢,我却能推断出在这个时候,在这个面对镇北所这个庞然大物的关键时刻,柳媚儿不会对我下手。况且从她的行事推断,她的敌人是神卫王庭,而我只不过是为了钱财不小心踏入她视线的游魂野鬼罢了。说的阴险点,我等你们斗的两败俱伤之后再出手解决这个隐患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果然如司帅大人所说,萧涅为人,其心可诛。”张墨玄恨恨的说道。
“哟嗬?郁紫也来了?这个柳媚儿到底有什么本事,值得王庭如此大动干戈?”
“无可奉告。”张墨玄冷冷道。
“这话说的就有点过了啊。小玄子你想想,不就是被我赚了几千块钱么?至于压榨我到如此程度么?又是强迫我打工和一个阴险狡诈的女人为敌,又是强迫我坐镇北所的心理辅导师帮助你们萎靡不振的所员重拾信心。最可气的就是,当我问到详细案情的时候,您竟然来了一句——无可奉告?!有你这么黑心这么不负责任的老板么?”
“我对你态度之所以如此冷淡的原因,是因为某人前一段时间的表现,不足以让卫道司百分之百的信任!”
萧涅想了想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说,现在我和神卫王庭之间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了?”
“萧涅!王庭究竟对你做过什么,竟让你对王庭如此敌视?”张墨玄回忆着楚蕾当日的回报,现在也基本确认了,这个萧涅和王庭之间,肯定有什么未了的恩怨。
“也谈不上敌视吧——小玄子同学。本来呢,我就只是一个给镇北所打零工的雇佣兵,既然雇主不安装约定俗成的规则办事,我就当然有选择不合作态度的权力。所以呢,还请你不要以对待正式在编神卫军的行为准则要求我必须做些什么。”
“我再最后一次重复两个问题。”张墨玄也失去了耐心:“你会不会去做柳媚儿灭亡的见证者?你会不会向楚蕾神卫军士当众道歉。”
“第一个问题。”萧涅伸出左手食指道:“为了见识一下双方的实力,我会去,但是不会跟你们一起去;第二个问题——如果卫道司肯向我先道歉,我不介意向楚大美女道歉——谁让我没有很没有风度的对那个女孩子大声咆哮呢?”
“要卫道司先道歉?”
“当然,反正郁紫现在就在这个城市,由卫道司司帅出面道歉不是很方便很正式很有诚意么?互相给对方个台阶下,一笑泯恩仇,以后合作起来会更愉快不是么?”
“我会原话带给司帅大人的。”张墨玄得到了答复,便欲起身告辞。
“喂,小玄子,我发现你今天的表现不像是个镇守一方的大将该有的风度啊——倒像个对上面的命令唯唯诺诺的小兵。”萧涅叫住张墨玄说道。
“既然为神卫军将,司帅亲临,我自然会暂时交出指挥权。”张墨玄脚步不停的回答道。
萧涅吐个烟圈说道:“你不如这样说,‘即便是在神卫军内,也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这样说的话,更有说服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