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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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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童渊回府取出金创药仔细包扎伤口,所幸伤口不深又未中要害,一切处置停当童渊命下人在内堂备下一桌酒菜邀武松共饮。二人分宾主落座,童渊端起酒杯说道:“多谢武兄弟相救之恩,老夫敬武兄弟一杯。”

    武松忙说道:“童老前辈何须如此客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学武之人应做之事。”说完二人一饮而尽。武松担心童渊伤势,又说道:“童老前辈身上有伤,还是少喝些酒为好。”

    童渊心中十分欢喜武松,听武松讲完哈哈大笑道:“一点皮外伤不妨事,我已服解药毒性渐消,只要不枉动真气便无大碍。”

    武松点头称是,童渊问道:“武兄弟是哪里人,怎会来到舞阳?”

    武松答道:“俺是山东人氏,本欲去许昌办些私事刚巧路过舞阳。”

    童渊接着问道:“武兄弟武艺高强,不知师承何人?”

    武松听童渊问起自己来历不愿言明,说道:“在下的武艺都是祖传的一些粗浅功夫,让童老前辈见笑了。”

    二人又干了一杯酒,武松说道:“童老前辈与那胡铨有何过节,竟使此人非致童老前辈于死地而后快。”

    童渊叹了口气,说道:“唉,都是些陈年旧帐。三十年前,胡铨的父亲胡林在江湖上威名远扬,人称百胜刀王。只是其人心狠手辣不走正路,乃是一名江洋巨盗。我彼时供职于朝廷,执掌大谁何,专门缉拿要犯,曾屡次抓捕胡林而不得。谁知一日胡林居然主动找上门来,对我说刀王、枪王不能并立,江湖中只能有一王存世。我二人苦斗一日,胡林终败在我手。我本想将其投于狱中又恐胡林武艺超凡脱狱而逃,遗害江湖。待要取其性命,心里却有些不忍。最后我只好废去胡林一身武功放其离去,从此我便再没有听到过胡林的消息。”童渊举起酒杯满饮了一杯,接着说道:“直到今日胡铨前来寻仇,我才知胡林半年后业已亡故。想那胡铨三十年前还是孩童,其父早丧,定是受了许多苦难,心中怨恨于我也是应该。”童渊说完低头沉思往事,半晌无语。武松见状,举杯说道:“千古恩仇一朝尽,我敬童老前辈一杯。”

    童渊和武松喝了一杯酒,说道:“老夫早已不问江湖事,只是偶尔听人讲起最近几年江湖上有一刀客,名唤胡铨,善使双刀神鬼难敌,人称刀王。老夫闻知,心下奇怪。一曰刀王,一曰姓胡,老夫便想到莫非是胡林后人重现江湖。可再一想世上哪有这等巧事,而且胡林善使单刀,可胡铨乃用双刀。习武之人皆知单刀与双刀用法路数截然不同,我就未把此事放在心上。唉,谁想今日……。若无武兄弟相救,老夫早已命丧胡铨刀下。”

    武松谦让几句,二人推杯换盏又饮了几杯,武松问道:“适才我看童老前辈府院阔大,但为何如此冷清?”

    童渊说道:“府中除我只有四、五个老仆,所以冷清了些。”

    武松说道:“这是为何?”

    童渊说道:“我早已退隐江湖,又素来喜欢清静,要那么多仆役有何用。”

    武松点头,说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但不知童老前辈家中还有何人?”

    童渊闻言心中感伤,说道:“老夫福薄,生有一子不想早亡,发妻前几年也已过世,现已无亲人。”

    武松听罢亦自难过,说道:“童老前辈不必悲伤,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强求不得。我也是苦命之人,年幼时父母双亡,只和兄长相依为命。谁知后来兄长被嫂子与奸夫下毒害死。我现在亦是孤独一人,孑然一身。”

    童渊唏嘘不已,二人又喝了数杯,童渊说道:“武兄弟去往许昌,我有一事相求。”

    武松说道:“童老前辈请讲。”

    童渊说道:“我有一封书信烦劳武兄弟交于我的徒弟张绣。”

    武松自语道:“张绣?”

    童渊说道:“不错,老夫有三名弟子,大徒弟名唤张绣,人称北地枪王,现在许昌曹操处官拜宣威侯。我二人已有数载未见,老夫欲做书一封,武兄弟既去许昌,就替我走一趟吧。”

    武松说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不知童老前辈另外两位高徒是何人?”

    童渊说道:“老夫一生共收三名弟子,大徒弟便是张绣。二徒弟张任在西川刘璋处任兵马都督。关门弟子姓赵名云,听闻现在荆州皇叔刘备帐下。”

    武松听完又惊又喜,说道:“原来童老前辈是赵云哥哥的师傅,真是失敬。”说完起身向童渊深施一礼。

    童渊奇道:“武兄弟识得我徒儿赵云?”

    武松说道:“实不相瞒,我本在皇叔帐下听用。赵云哥哥和我素来交好。武松钦佩赵云哥哥武艺人品,今日方知其师竟是童老前辈,真是名师出高徒。”

    童渊十分高兴,说道:“我这三名徒弟都是百里挑一的练武奇才,不过子龙天赋资质更胜其二位师兄,连我亦自不如。老夫和子龙一别经年,他现在可好?”

    武松详说赵云近况,童渊听后心中甚慰,说道:“皇叔刘备仁义忠厚之人,子龙能得此明主也不枉此生。如有闲暇我当去荆州与其一会。”

    武松、童渊聊得甚是投机,直喝至深夜方才尽兴而散。

    次日一早武松向童渊辞行,童渊相留武松再多住几日。武松急欲赶往许昌,童渊见挽留不住只得命人取来一盘金银,说道:“武兄弟去许昌,路上多有开销之处,我备下一些川资路费略表寸心,还望武兄弟收下。”

    武松一摆手说道:“多谢童老前辈美意,我自带得盘缠,用不上这些金银。”

    童渊执意相赠,武松急道:“童老前辈送我金银武松心领,只是此去许昌路途遥远,武松身上带着许多黄白之物,若被歹人看到定然招灾惹祸生出事来,请童老前辈收回。”

    童渊闻言不好再勉强,说道:“既然如此,我亲送武兄弟一程。”说完拉着武松的手信步出府,直送出城外十余里。武松看已离城渐远,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童老前辈请留步吧。”

    童渊停住脚步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武松,说道:“这封信还请武兄弟到许昌后替我交于徒儿张绣。”

    武松接过书信揣好,说道:“童老前辈放心。”

    童渊说道:“我和武兄弟相处虽短却极为投缘,武兄弟去许昌办完事后务必来我府中一聚。”

    武松心里亦是不舍朝童渊一抱拳说道:“武松有暇定来拜望童老前辈,后会有期。”

    童渊眼中含泪,说道:“武兄弟保重。”二人拱手而别。

    武松辞别童渊直向北走,一路上晓行夜宿不一日来到许昌。许昌是天子所居之处果与别地不同。只见许昌城池阔大,巍峨雄伟,城上旌旗招展,军士林立,城里道路繁杂,店铺栉比,街上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

    武松入得城内,先寻一家客栈租了一间上房安顿下来。收拾妥当,武松将新得的两把宝刀龙牙、虎翼与随身包裹藏于床下,一人出了客栈来到街上。城内人流如织,武松曾和宋江、鲁智深去过曹操府邸,今日故地重游倒也轻车熟路。武松穿街过巷来到丞相府外。这丞相府与许昌城内热闹景象不同,环境幽僻,人迹稀少,路口两端有军兵把守,严禁寻常百姓经过。武松见曹操府外四周戒备森严,心中闷闷不乐,才要返回客栈就听路边有人高声吆喝道:“时也运也命也,知生知死,知贵知贱,若问前程,纹银一两。”

    武松寻声望去,瞧一人头戴白藤观,身穿青道袍,六十几岁年纪,瘦骨嶙峋,一目已盲用黑眼罩遮住,左腿有疾步履蹒跚,一支手中握着把拂尘,一支手中拿着根竹竿,竹竿上挑着纸招儿,上面写着四个字讲命谈天。

    武松看是一个算命道人未放在心中信步走去,不想却被道人举拂尘拦住。武松奇怪,那道人对武松笑道:“施主,让贫道与您算算运数如何?”

    武松心里有气,怒道:“若要寻人算命去找旁人,俺平生从不信这子虚乌有之事。”

    道人也不生气,笑道:“施主无须动怒,我看施主印堂发黑,瞳仁赤血,几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施主好自为之。”

    武松听完怒极反笑,说道:“哪里来的贼道人,为了些许银钱便信口雌黄无中生有,看俺不撕烂你的狗嘴。”说着双手做势向老道脸上抓来。

    道人急忙说道:“施主慢来。贫道与人算命从无半句虚言。今日偶遇施主深感你我有缘,方才据实相告,施主勿要好心当做驴肝肺。”

    武松把手放下,说道:“好,你倒仔细说说,俺有何血光之灾。”

    道人哈哈一笑,说道:“此地非讲话之处,施主若要知晓详情还请随我来。”言罢径直朝前走去。

    武松见状略一沉思,说道:“也好,难道武二郎还怕你不成。如你不能说得清楚,俺便扯了你的招牌,打折你另一条腿。”武松边说边紧走几步,随老道身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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