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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第一个找的人是她?”牙雀犹豫地问道。“因为她够高尚。”安多的双眼望着天。让牙雀根本分辨不出来他这是一句玩笑,还是真实的答案。“或者说她不够自私吧。”安多叹了口气。“是吗?”牙雀紧了紧背上的包,她不是很确定安多的这个判断够不够准确。或者说这些日子里她过得一直都不够准确。她看不明白周围的许多许多事情。
“你在担心?”安多很熟悉牙雀脸上的这个神情。“我搞不懂你们说的那些事情是什么,也不明白你们要做的是什么。但是那个妮子怕是没有你看到得那样容易说服。她骨子里还是很倔强的。”牙雀看着安多,脸上有丝担忧。她虽然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看懂,安多让她看得那两份计划。可是这不妨碍她看得出那里隐藏的凶险。单是要接手十八殿,就是一件牙雀从来不敢去想的事情。十八殿是什么地方?在青色天堂,那里就是天!
“就因为她骨子里的倔强,我才觉着她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不然我们还真得有麻烦事要做了。”安多摇着头推开了眼前的门。这个已经不是当初他和牙雀掉进来的通道。而是一个很正常的门廊。安多刚刚推开门,牙雀抢先一步就出去了。安多一愣便明白了她的用意,心中觉着一暖。“外面的狼群怎么不见了?”牙雀脑袋从门边伸出了半个,好奇地向安多问道。
“没有不是正好,你还找它们出斗一场嘛!”安多没好气地抱怨道。“我不是好奇这个东西,好不好使嘛?”牙雀的手抚摸在她胸前的铠甲上。深紫色的炫光层,和她的头发简直就是一个调调。“你可省着点吧!”安多的脸色不太好看。“这里的燃晶可由不得你这么使。”他有些不满地嘟囔着。也难怪他会不高兴,‘造世炉’号的仓库里只剩下了这种型号的小型燃晶体。这种燃晶释放出的能场动力,只有黑畦一卫队使用的近卫铠衣可以用。可这点能量输出,连普通最小型战甲的基础动力也不够用。如果能把仓库里的战甲开出来,都不说那些军队制式甲,就是那几架黑狗练习机甲能开动。安多也不会心里那么的没底了。
他虽然也穿上了套黑畦一扔过来的铠衣,可是用着根本就不习惯。他意识的深处一直奉行着远攻而非近战。练习的时候就是这样,黑畦一靠近一步,他就会退行两步。搞得想耍耍威风的卫队长,快要郁闷地吐出了血来。近卫铠衣到了安多的那个时代已经改名叫内甲了。除了警卫和私人安全保卫的人员,已经很少有人用了。
攻击武器的发展速度太快了。这样提供低度护卫的甲衣,连十标尺口径的粒子枪也抵不住一下。谁还会拿它来保命。可是安多用过了黑畦一扔来的铠衣才发现,这些铠衣设计的思路和现在流行的做法似乎完全不一样。它并没有强化防护的作用。只是它有一套非常强大的力量辅助系统。设计出这个东西的人实在是太有才了。他在这套铠衣中构置了三十二路力场输出通路。可以在任意方向改变输出力。
安多在练习的时候,虽然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的跟头。可是在心里,却不得不一次次地暗赞,这套设计的高明。人类一直渴望的力量、速度,他都完美地实现了。只有你的反应足够快,在标准重力场下,那怕是一倍于标准重力场的情况。你都可以走出浮空步来。形像点说,一苇渡江现在没有那一苇,你也可以‘踩’着水面过江了。关键得是安多知道它并不是一个飞行器的设计,虽然可以滑翔,但没有飞行器的功能。
牙雀刚刚穿上铠衣就喜欢得睡觉也不脱下了。力量和速度一直是她的最爱,囿于功法所限放弃了力量,她一直觉着遗憾。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她比安多还要高兴。虽然她摔得比安多更多,更惨。“你不想试试吗?”牙雀完全没有在意安多的劝说。
“有什么好试的?”安多的兴致完全不在这上面。能够忍受摔得痛楚,完全是基于保命的原则。“那位小姐身边可是有不少护卫的。你不会以为单凭你几句口舌她们就会信了吧?”牙雀问道。“这有什么关系?”安多不为所动。“我们没有试一次的机会!一定要一击中的!”牙雀继续着她的鼓动。“我用的可还不熟呢,万一出了问题我可不想承担责任。”
“你都可以和黑畦一过招了,还说用得不熟?”安多觉着牙雀肯定别有用心。“可是一次也没有胜过呀!”牙雀沮丧地道。“哎呀?你的雄心倒是真的不小啊?你知道她玩这东西玩了多少日子嘛?就是不算她们意化体存在的时间,也比你多了几百倍呢!”安多没好气地质问道。“可是我总要建立点信心嘛!不然怎么动手?”牙雀不满地瞪回了安多一眼。
“我们就在这里练
一下吧?你看今晚的星光多么亮!”安多抬头看了一眼天,几颗不知道怎么钻出云层的星星。闪着似明似灭地光,他怎么也没有看出亮来。“明明暗淡无光嘛。”他小声嘀咕了一声。虽然不是很乐意,他却也觉着牙雀的说法很有道理。有道理的事情,即使是不太乐意。安多还是会做的。他总觉着讲道理不仅能带来好运,还是一件保证利益的最好方法。对于利益,他总是很在乎的。所以虽然又飞过了一片云,此时的天空已暗无星辰,他还是应了牙雀的邀约。
“无论胜负,一块晶格为限。”安多约法道。他知道牙雀这个战斗疯子,很可能打着打着就忘记了为何而战。“啥意思?”牙雀对这些日子突然冲进她脑海的新鲜词语,极为畏惧。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单看都识得字,背后代表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你的铠衣不能用了,战斗就结束。”安多不自然地撇了下嘴角。“噢,那开始吧。”说到开始,牙雀的身影就晃动了起来。“疯子!”看着牙雀一条直线般地冲过来。安多只来得急说出这个词,就不得不全力躲避冲上来的牙雀。
三十二道输出回路的操控,对于安多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不说舰船,就是他用的那些训练甲也是上百道的输出回路。可是当这些输出回路加持的力量和速度,落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他就显得手忙脚乱了起来。那些在脑识域早就计算好的加力和速度。好像突然之间都出了错了一样。总是给安多连来意外的变化。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也给牙雀带来了麻烦。她发现自己跟本就无法判断出安多的行进方向。
下意识中,她就以为自己又被安多骗了一把。他肯定又想装出一副可怜相,准备偷袭自己。想到这儿,牙雀的进击战术立刻谨慎了起来。许多一眼就能够看出的破绽,她都视而不见地任由安多在表演。
轻易地逃过了由于双腿动力输出的不平衡,而造成的跌倒。又接二连三毫不费力地躲过了一个个失误。安多察觉出了场上的异样。他看到了牙雀异常认真的神情。开始以为是这妮子不屑于偷袭自己,可是仔细地观察她注视着自己的样子,安多马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她明显是在害怕着什么。呵呵,安多心底暗自笑了起来。这家伙也有害怕的时候?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安多紧张的心情,立刻平息了很多。身体对铠衣动力系统的适应也在慢慢地习惯。由于重量的原因,铠衣上敷设的动力输出回路比起机甲敏感了许多。往往一个单位的加力都会让它发生方位的改变。不像是机甲的动力系统,至少也要用上百的单位加力,才会有明显的速度、方向变动。这是安多在一开始的时候疏忽的地方。他立刻重新设定了输出回路的力量加力控制度。
这个重新设定的过程需要完全静止的状态。安多居然就在牙雀一脸警惕的注视中,仅距她身前十一二米的地方,平静地开始了设定。像是完全无视了自己面前的那个‘暴力女’。而牙雀不知道为什么也是那么地配合。她虽然皱着眉,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停下来的安多。但是身体的姿态连变也没变地,就静静地站着。砰地一声,牙雀终于发现了一丝异样。这个声音她觉着好熟悉。顺着声音这个特征,瞬间她就想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么。她的脸在半遮式的面罩下,急剧地变幻着颜色。再三地小心自己还是被安多这个混蛋给骗了一把。这个声音不就是铠衣动力场启动时候的动静嘛?
她很生气。一种深深地被蔑视地感觉,让她浑身都觉着躁动了起来。她虽然在心底还是愿意承认,至少在这些古怪玩意的使用方面,自己还是没有安多有天赋。但是心底的意愿是不能形之于表面的。尤其是面对这么赤*裸裸地挑战时,她才不会沉默以待。
安多刚刚重置了动力场的输出频度。耳边便被一股接一股地低度轰鸣声惊扰。这是动力场高强度预加热的情况,一种像极了蜂群擦耳飞过的声音。安多呆了呆,他有些拿不准对面的牙雀在这一刻发生了什么变化。不过虽然猜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她的脸还大半被遮在面罩之下,安多也看不到她神情全部的变化。可是合作了这么久,只是看她身体姿势轻微地变动,安多就大概猜出了这妮子怕是要‘发疯’了。
“你怎么了?”安多只来得急问出了这样一句话,牙雀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地攻势就来到了身前。‘速度很快!攻击方位的刁钻性,也明显比以前提高了很多!’直面这样的攻势,安多立刻就觉出了,比在旁边观看她和黑哇一的训练要惊心很多。她的身影几乎脚不着地,在安多的身边飞快地转动着。那怕是安多不停地扭动着脑袋,也来不急跟上她的转动。那是一种快要突破
音障地速度,也许已经突破了。这样的近距离攻击速度,就是安多驾着机甲也不敢轻易施用。这样的速度下,力道那怕是差上一点,就不是出个丑便能解决得了。
安多的心在牙雀的速度一点点地加快中,也慢慢地提了起来。她用的不是机甲,铠衣对于身体的保护不全面。有些方面甚至还不如内甲的保护力度。可是它的攻击性显然远远地超出了安多的想像。要是知道会迎来牙雀这样的攻击。打死他也不会答应和她对战。这样的速度下,安多不以为牙雀还能完美地照顾到攻击目标的安全。她能保证不让自己出问题已经很厉害了。
问题绕回来还是要自己解决。安多想到这,脑子里有一丝气恼。只是身边呼呼刮过地风声让他不敢让自己太过分心。那家伙显然已经攻击到了物我两忘地境地。很多次她的拳头,几乎就是擦着安多的耳边冲过去的。‘她知不知道音速下,她这一拳的力道会有多大呀?’安多很想大声地喊一嗓子。只是他知道这是没用的,这个时候想让她停下来,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自己倒下,另一个就是她倒下。这样的情况,说什么安多也不敢让自己倒在她的手下。
紧张感让安多的身心,都进入到了一种格外空灵地状态。这么多日子的训练,终于在这个时刻体现出了作用。他看准了牙雀飞踢来的一脚,双手格成十字挡。迎着她脚踝内缘的弧线贴了过去。他谨记着鸟教官的教导,严格区别着贴和挡的分别。一丝不苟地作出了贴手的技术动作。可是脑子里还在记忆中的情境并没有完美在现。外侧的手腕立刻传来一股热辣辣地刺痛。虽然没有骨裂声传出,可是也没有鸟教官所说的飘逸。当然如果痛能算作是一种飘逸的话。安多确实在痛的飘逸中,身体化做一个上升的抛线斜斜地飞出了一丈多远。至少鸟教官所说的战术目的还是达到了。安多借着这股力道,成功地避出了牙雀绕行的圈子。虽然没有体会到一点鸟式飘逸。
可是这么点距离,显然不够和牙雀拉出安全的范围。牙雀几乎没有一点滞碍地便跟了过来,只是圆形的攻击圈没有再一次地形成。安多小心地避开周围可能会被牙雀利用的地势,不再给她三百六十度攻击的机会。即便是这样,安多还是只能在牙雀的攻击中苦苦支撑。
没了四周围攻的机会,却并没有给安多带来更多的好处。只是两三个眨眼的功夫,安多便迎来了牙雀新的攻击战法。她不停地安多的身边跳来跳去,有时甚至会跳上他的头顶。安多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攻击战斗。那怕是在驾驶机甲近战的时候,也很少会有人采用这样的战术。凌空的攻击虽然强悍,可是会使攻击者轻易地失去战斗的主动权。
安多不会简单地以为牙雀会犯这么低级地错误。可是机会到了眼前,没有道理不加理会。
安多深吸了一口气,拳头飞快地冲向牙雀右拳击来的方向。当然以他一贯地性格,他怎么可能做出正面对击。尤其是对手还是用以上攻下的时候。他虽然同样是用的‘鸟式十八手’可是气势就鸡贼了很多。他出手的角度咋一看,似乎正在牙雀拳头的攻击线路上。可是那个微微侧偏的用力角,能够保证牙雀的拳头到来时。安多的拳头正好击打在她的手腕处。
对于战情的判断,安多从来都是以占便宜的角度,看待问题解决问题。两人的手终于接触了,虽然单看呲牙咧嘴地样子,安多肯定不是占到便宜的一方。可是看两人落地后的姿态,还是能够看出牙雀的右手在抑制不住地颤抖。只是这份颤抖没有给出安多说话的时机。牙雀只是轻轻甩了甩手,便又攻了上来。她似乎很到了教训,不再腾身上跃。而是专攻下盘。这下安多的情况就差了好多,跟头连跌了一串。还好牙雀不知道是不是清醒了过来,速度已经没有开始那么快了。可还是摔得安多头晕脑胀。
突然两人都停了下来。安多半躺在地面,双手弓得像只虾一样。牙雀的眼睛虽然还停留在安多的身上,只是看她皱眉耸耳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在侦听着什么而不是在看着安多。安多慢慢地把手伸向了背后,达神鹰道在一声清脆地响声后弹已上膛。
“不要乱动!”一声低呵从林子里传了出来。一个脸上的泥,已经让人看不出脸是什么样的家伙,从树丛里探出了半个身子来。手里一张已经上了弦的手*弩,在安多和牙雀的身上晃动着。眼神一直盯在安多手里的那杆黑黑地达神鹰道之上。安多的眼睛飞快地向牙雀望了过去,轻微地点了一下头。牙雀的头却轻轻地摇了摇。她知道安多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不赞成这么做。她觉着这个问题,用不着那么麻烦地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