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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若兰已经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在她看来沛流离没有理由去杀逍遥无际,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自己亲眼目睹沛流离用鸣鸿刀将逍遥无际劈倒。
隐隐中有一丝感觉浮现,难道这又是一场阴谋,而这场阴谋又生生将沛流离牵扯了进去?
不敢再往下想象下去,这些天接踵而至的灾难降临到他的身上,白天刚刚逃过司空雪海的一劫,晚上又稀里糊涂的杀了逍遥无际,如今饶指柔尚未归来,一旦沛流离再有什么闪失……
长夜漫漫无有尽头,幽若兰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她抓起沛流离的手向后拖去,道:“我们走,跟我回去。”
沛流离却不迈步,他坚持着站在原地,半晌他点点头,道:“是你们杀了逍遥掌门,是你们有意陷害于我。”
他当然是在与游恨天和重魔对话,然而重魔却淡然笑之,他道:“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明日一早逍遥无际的尸体就会被人发现,到时候你脱离不了干系,或许你想要指认我们,那么我告诉你没有人会相信你,你就是这背黑锅的命,这个黑锅你除非背到死,不然没人能帮你摘掉它!”
说到最后他轻狂的笑着,他的声音依旧柔媚,但说出的话却句句狠毒。
沛流离沉默着,他思绪很乱,并且实在是无力反驳,面对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对方拥有了一切证据,而自己呢?整个世界都不会相信自己,也只有自己知道真想罢了。
回去的路上,他的步子异常沉重,然而更加沉重的是他的内心,此刻孤独而惆怅,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豪迈洒脱,幽若兰陪伴在他身边,却一路无话。
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重魔深深呼吸着秋夜清冷的空气,这让他神清气爽,几人欢乐几人忧,他喜欢控制别人,喜欢把别人踩在自己脚下,而沛流离越痛苦他就越快乐,望着那对孤单无助的背影,他的嘴边又勾起一丝笑意。
他望向身旁的游恨
天,游恨天仍然盯着脚下逍遥无际的尸体,重魔笑语盈盈道:“合作愉快。”
游恨天抬起头看了一眼重魔,却没有说话,实际上他此刻的心情也很乱,没人可以体会到他此时的感受。
沛流离与幽若兰终于回到屋子,幽若兰借着屋内火光擦拭着鸣鸿刀锋刃上的血迹,而沛流离坐在床边久久不语,幽若兰望了他一眼,道:“你怎么了?”
沛流离轻轻摇着头,他微微叹道:“没人会相信我。”
幽若兰走到他身边,道:“别多想了,即使他们都不相信你,至少还有我相信你,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相信自己。”
沛流离苦笑着,他道:“只等明日,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幽若兰双眉紧蹙,她想了想,道:“实在不成,我们还是逃走吧。”
沛流离一怔,道:“逃?”
幽若兰“嗯”了一声,道:“对,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与其坐在这里等死,我们不如趁早离开这个地方,抛开世间的所有烦恼,到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生活。”
沛流离摇摇头,他道:“你说的很美好,但你却想过没有,如果我们逃走了,那给我担保的樊老帮主该怎么办?下落不明的公子该怎么办?我的妹妹阡陌又该怎么办?”
幽若兰一时无语,她方才只顾担忧沛流离,却实在没有考虑这些问题。
如今看来他们的确不能逃,而沛流离心中更为清楚,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永远不是逃避,而是勇敢的去面对,他心中坚定的信念也时刻告诉自己不能逃,即使明日面临的就是死亡,他也要等到下一个天亮。
二人坐在床上,沛流离道:“不早了,休息吧。”
幽若兰披着被子,她挨着沛流离抱着自己膝盖,缓缓道:“我睡不着。”
屋内寂静无声,沛流离微微笑着,道:“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睡觉哪能有力气和他们斗呢,你若是不睡我可
要睡了。”
说着他果真转身躺下蒙上被子,漆黑中幽若兰望着他倒下的身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今夜注定无眠,长夜漫漫,却注定要迎来黎明与白昼,也许这是幽若兰最为不愿接受的一个无法阻挡的现实,这是她今生最不愿看到的一个朝阳。
沛流离倒在床上,但幽若兰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没有睡,他只是那么说说而已,或许,是为了让自己不再担忧吧,可是那又怎么可能?
担忧是在所难免的,一切该来的都会不期而至,朝阳还未来时,他们便已听到了外界的喧哗,幽若兰急忙下床推门而出,沛流离已从床上坐起,幽若兰回身道:“你先别出来。”
然而沛流离已穿上鞋子迈步走了出去,他笑道:“东窗事发了,怎能不出去看看。”
“你——”幽若兰一时无语,向远处望去,拥挤的人流正朝昨夜那方向走去,幽若兰知道那里便是南天门,沛流离走过来,道:“我们也走吧,主角该登场了。”
此刻南天门果然热闹,人头攒动拥挤不堪,太阳刚刚升起,南天门中央围绕众人皆向圈内望去,那人群的中央一摊血迹在清晨耀眼的阳光下格外显眼,而那滩血迹的上方躺着的人更令人们注目。
众人纷纷议论那人是谁,却又都不敢靠近,而这时众人之中走来一位老者与一位老僧,老者微闭双眼急匆匆走进圈内,他便是丐帮老帮主樊布衣,而那一位老僧则是少林寺方丈空空大师。
分开人群来到近前,樊布衣低身看那地上尸体,那尸体是面部着地,此刻看不见那人的面貌,不过从那人的背影上去,倒是——
樊布衣倒吸口凉气,那背影是如此熟悉,这难道是老友逍遥无际的尸体?
他震惊了,双手微微发抖,蹲下身子将那尸体缓缓翻转过来,尸体被翻过来的时候,樊布衣不禁老泪纵横,而四周众人一片哗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