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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踏雪而行,途经绝顶玉仙宫,回首昆仑山五行大剑客,分别是绝顶之中玉仙宫关丘,绝顶之南圣火殿米玛,绝顶之北神水殿洛姬,绝顶之西万圣金殿贡布,而最后那一位将会是谁?沛流离心中暗自揣测,世间白茫茫不见人影,而眼前黑漆漆没有半寸光明,不过大脑中已勾画出清晰的方位图,此刻三人正向东而行,东方那条出路,正是三人来时的路。
东方甲乙木,唯一没有露面的木行剑客位于东方,东方那条路既是他们的来时之路,也是他们的归去之路。
天色阴沉灰暗,不知过了多久,沛流离感到后边的声音微弱了许多,四野更为安静,眼前出现一个村庄,幽若兰稍稍放慢脚步,喘了口气,道:“这里是我们来时穿过的那个村子,还记得我们就是在这遇见了阿七。”
大雪纷飞之际,三人的急促的脚步渐渐放缓,村庄在纷纷大雪中更显静谧,而饶指柔首先停下了脚步,在这条寂静无声的街道上,他们的对面孤零零站立一人,在漫天纷飞的大雪中,那人阻挡在大路中央,似乎已等待他们许久。
目光穿过面前千万片白雪,幽若兰认出这个老者,她还记得当日那老人手中巨斧劈过地上木块,而那木块却不碎不倒,反而斧柄向天稳稳立在木块之上。
老人口中那句“万山之祖,唯我独尊”依稀犹在耳边,八个墨色大字仿佛仍然飘在云端,临行前老人仰望苍穹,先知天有大雪,而此刻三人将要离开昆仑山,这段旅程即将结束,预言在漫天飘雪中得以应验。
驻足在飘零白雪中,沛流离叹道:“许久不见。”
幽若兰望向他,知道他已明白面前站立何人,那种熟悉的气场自己也能够感知几分,因为那实在太强盛,难道说面前站立的这位不知名的老人就是最后一位对手?
幽若兰与沛流离心中的推想一致,东方甲乙木,而只剩下五大剑
客中尚未出手的木行剑客,这位他们来到昆仑山首先见到的人物,难道就是深藏不露的木剑客?
雪下不停,地面上的积雪深及小腿,然而幽若兰却注意到,老人脚边的却没有半点积雪,那片干净的地面好似被认真清扫过一般,甚至纷纷雪片皆不会落在他的肩膀上,此时他的手中并没有那柄巨斧,他抱着双臂低着头,怀中捧着一柄阔剑,剑身呈雪亮的银色,光华隐匿在万千雪花之后。
幽若兰想知道,一个能将巨斧运用得出神入化的人,挥舞起长剑会是什么模样?
茫茫白雪,烈烈风中,老人巍然不动,看不清他的表情,虽然他依旧弯腰驼背,身边却时刻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威慑力。
三个人停住脚步并排站立,他们不再去想身后的追兵何时会到,因为他们感到面前的这一个人要远远胜过那几百金甲武士。
雪越落越大,大片的雪花落在三人头上肩上,时光一点一滴流逝,老人不动,三人却也不动。
不久三人肩上已有了一层积雪,只有老人的身上与四周依然洁净如初,三人久久沉默,这一幕让饶指柔想起了在京城遇到陈木头时的场面,一种强大的气场压制着他们,让他们根本无力出手,而这次他们面前的对手显然更为强大,深不可测的内力迫使轻盈的雪花都不能靠近这位老人,他究竟是什么人?
沉默之中,三人却有交流,纷纷雪中,饶指柔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若有似无,仿佛耳边轻语,那分明是沛流离的声音,他坚定道:“带她走。”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而冰冷的声音被空中风雪吞噬,不过饶指柔仍然难以确定对面的老人是否会听到,因为对方的实力真的深不可测,然而沛流离是什么意思?
他望向沛流离,那张冷峻的脸上双眼紧闭,眉头稍稍皱起,被白雪沾染的长发在风中微微起伏着,虽然没有眼神的交汇,但
他的那种神情明明是在叹道:“如果三个人都留下,那么谁都别想离开。”
沛流离站在二人中间,而这种暗示幽若兰竟也感觉到了,与饶指柔皆向沛流离望去,他的手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着,手中握着那柄从不离身的鸣鸿刀。
风又起,冰凉的雪片打在脸上,手中鸣鸿刀在风雪中默默静立,他知道饶指柔已清楚该怎么做。
可是,饶指柔又怎能将他一个盲目的人留在这里?
他绝不会和师姐一走了之,将他一个瞎子留在漫天大雪的昆仑山,即使对面那老人不要他性命,他自己也会被冻死在这里。
而这时,忽然感觉到另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那是师姐幽若兰的,饶指柔望向她,那眼神中表露信息的分明是让他自己独自离开,饶指柔冰冷着脸,他在缓缓摇头,而幽若兰则忽地拉起身旁沛流离的手,师姐的意思竟然是要陪沛流离一起留下来,而让自己独自离开!
这一刻只有幽若兰自己知道,在冰雪寒风的洗礼中,那只手带给了她些许温暖,她愿意陪伴着这个男人一同死去,也是为了让六弟安心地去做未完成的事。
时间紧迫,若是身后追兵赶来,他们就更难脱身,饶指柔却还在犹豫着,沛流离不能再给他考虑的时间,他心中杀意已起,无论前方挡住去路的是鬼是神!
指尖一动,生生分开幽若兰的手,他提起手中鸣鸿刀,向那股气场冲去,饶指柔知道这是沛流离为自己创造唯一逃脱的机会,他终于下定决心,跟随着沛流离的脚步向前冲去,剑在手无所畏惧,试问天下何人是英雄。
三人距老人五丈之远,老人不动,沛流离先起身向老人冲去,而饶指柔稍后起步,二人一左一右,身影在雪上急速飘过,到老人面前时,饶指柔已与沛流离并驾齐驱,一边鸣鸿刀向老人斜刺里劈来,一边鱼肠剑锁向老人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