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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超混混噩噩地接过那个热情军官发给自己的身份证明文件,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有身份证而且还是正经的城市户口,先不管这个身份会为他以后带来什么影响,至少李超不再是黑户或者盲流,不至于一看见警察就跑,也不用担心被收容所的遣返回乡。
带着自己的新身份,李超按照朱重八生前的指点来到了他的家,在一间勉强可以称得上是茅屋的地方,李超碰到了朱重八的父亲朱五四,说明来意之后,把一百两银子的银票交给朱五四,并再三叮嘱要照顾好他的长孙朱文正,如果有什么闪失,自己会连本带利收回这一百两,现在给你一百两,如果明天朱文正死了,连本带利就要还二百两!
看李超凶神恶煞的样子,老实巴交的朱五四可吓坏了,才过了一天,利息就翻了一倍!这利息比驴打滚的高利贷还要高!把自己的骨头砸出油也卖不了这么多钱啊!口中连说不敢。
李超看着这个典型的中国农民,叹了口气,这些被奴役这么久的人,恐怕已经忘了怎么去拒绝、如何去反抗。想朱五四亮出自己的新身份证之后,告诉他,自己是他远房的亲戚,等朱文正成年之后,到豪州来找自己。
朱五四已经被李超搞得头昏脑涨,见他无缘无故给了自己一笔巨款,便对李超的话深信不疑,真把李超当成自己一个有钱的远房亲戚,喜滋滋地把钱收了下来。
李超辞别了这个老实的农民,踏上了回家的路。他之所以给朱五四钱,就是想保住朱文正的命,现在这个年景,旱灾加蝗灾,足以让任何一个靠天吃饭的农民破产,现在正是余粮吃尽,新粮都枯死在田里的时节,青黄不接。
为了保住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减少粮食的消耗,易子相食是穷人对抗灾年最普遍也是最无奈的办法。现在灾年之相已成,还在襁褓之中的朱文正肯定熬不过去,与其让他在饥饿中慢慢死去,还不如用来果腹。所以,如果李超不出面拯救这个未来名将,恐怕成为盘中餐只是个时间问题。
李超离开了朱五四,经过几天跋涉,回到了封剑山庄。
这几天的见闻让李超非常担心,甚至有些恐惧。在安徽路边境和红巾军刘福通部对峙的军队,每天都会出门“狩猎”,到附近的村子里烧杀抢掠,抢夺百姓的财物,将百姓的头颅砍下来当作战利品;而号称拯救世人的红巾军,由于吸收了无数乱民充做军队,本来就已经很紧缺的军饷和军粮更是捉襟见肘,为了填补日益庞大的经济空缺,红巾军放纵部队四处“采买粮食,说是采买,其实就是抢劫,现在粮食如此紧张,哪里还有余粮给这些人?最后的结果就是,人被杀掉,粮被抢走,如果你还表示抗议的话,烧掉你的房子。
可现在这种情况,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政府军有朝廷的支持,要钱有钱,要粮有粮杀人抢劫只是饭后的甜点,可有可无;可红巾军不同,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过度膨胀的军队已经
把脆弱的军费压得崩溃掉了,没有粮食,就得打猎,动物吃光了,就只能吃人,反正我们是为百姓打仗,百姓贡献点军粮出来也是应该的吧。
李超所见到百姓,全都如行尸走肉一般,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光芒和希望。好象大家都有了随时被当作军粮吃掉的觉悟,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没有感觉。
李超对政府军的所作所为并不奇怪,毕竟蒙古人并不把汉人当人看。可红巾军的这种做法无异于自掘坟墓,这样为祸百姓,只会把自己置于孤立无援的境地,长此以往恐怕要惹得天怒人怨。
带着这些让人厌烦的问题,李超回到了封剑山庄,刚一到山庄门口,李超就觉得不对劲,山庄围墙上满是伤痕箭孔,还有些被火烧过的痕迹。
“怎么!有人袭击封剑山庄!”李超紧走几步,往城墙上一看,所有值班的战士都是持尖披锐,精神抖擞。
李超看守门的战士自己认识,为首的正是李超从战斗组长提拔为副百夫长的缪美。李超也没必要隐藏踪迹,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缪美一看是李超回来了,大喜过望,赶紧让士兵向内通报并打开城门迎接李超进入山庄。
不一会,石烂和石姬两人从里面出来迎接李超,李超在封剑山庄威望极高,又没有架子,所以很受下层军官和士兵的爱戴,所以,李超这一回来,很多士兵都自发地过来欢迎他,需要站岗值勤的士兵,则远远地在自己岗位上向李超行礼。
李超离开封剑山庄已经两月有余,原先那些伤兵基本都康复并回复了战斗力,半个月前分别有政府军和红巾军前来骚扰,石烂遵照李超临走之前的安排,只是监守不出。墙高沟宽,再加上钢臂弩和新赶制出的手榴弹,政府军和红巾军谁都没掏到好处,反到弄得灰头土脸刹羽而回。要不是李超严令不许出战,恐怕双方就不是有些摩擦这么简单了。
这时,石姬走到李超身边,低声说道:“四大圣堂派人来了,在这等了好几天了,说一定要见你!”李超点点头,把怀里银票都交给了石姬,说道:“来了几个人,都是些什么人?”
“是个20多岁的小伙子叫明玉珍,还带了两个随从。奴家把他们安排在东厢的听雨轩。”
“恩,这钱你要收好,我过去看看。”说完,李超丢下看着这么多钱发呆的石姬,迈步向东厢走去。
走到听雨轩门口,李超敲了敲门,见门是虚掩着的,便不等人家来开门,自行推门进屋,只见榻上两人正在对弈。
对于李超的到访,榻上的两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对他笑了笑,依旧继续下棋。李超不忍打扰,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不一会,两人结束了棋局,其中一个面容威武的年轻人说道:“这位兄台气宇不凡,想必就是李超李庄主吧?”
李超点点头,说道:“这位仁兄面生得紧,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还没请教?”
“在下明玉珍,官拜百胜将军,奉我家主公之命来和李庄主谈桩生意,不知道李庄主有没有兴趣?”明玉珍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态,轻快地说道。
这明玉珍本是白莲教一个分舵的副舵主,地位卑微,和李超这个青莲使者比起来天差地别。可他极富军事天分,参加徐寿辉的起义军之后屡立战功,被徐寿辉封为百胜将军,是个手握兵权的实权人物。按照白莲教的教规,下属拜见上级的时候,要持大礼。可明玉珍见李超的时候非但不拜,而且还称李超为李庄主,显然并未把自己算为白莲教的教众,而是把自己和李超摆在同样的地位上。
李超这个青莲使者本就是挂名的,再加上李超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所以,对明玉珍称自己为李庄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可他却对明玉珍这种狂妄的语气有些反感,淡淡地说道:“封剑山庄能拿出来见人的东西不多,真一道长是让你来买兵器的吧。”
明玉珍听李超如此称呼徐寿辉,皱了皱眉头,说道:“李庄主快人快语,在下也不兜圈子了,不错,我家主公这次差在下来,就是为了兵器之事,还请庄主成全。”
李超十分忌讳武器买卖,不管是对自己友好的徐寿辉,还是对自己有敌意的刘福通,他都不愿意将自己的兵器卖给他们,虽然倒卖军火的利润仅次于贩卖私盐,但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就算现在还是盟友的徐寿辉,早晚有一天要在沙场上兵戎相见,武装敌人就是削弱自己,这样的傻事李超决计是不会做的。
于是,李超双手一摊,做了一个为难的表情,说道:“小明王殿下起兵之时,已经把山庄所有的存货都拿走了,我现在没钱买煤买矿石,炼铁的炉子都停了半个多月了。现在我们自己兵器破损都无处更换,对于真一道长的要求,在下也是爱莫能助啊!”
明玉珍哈哈一笑,向随从一摆手,说道:“李庄主的难处在下了解,同时小明王座下同僚,岂能坐视不理?这有几万两银票,庄主先解燃眉之急,等炼好了兵器,在下再和庄主谈,如何?”说完,身边的随从就把三万两银票拿到李超面前。
李超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明玉珍还真不好对付,他这一手十分高明,用钱来堵李超的嘴,以后旧事重提的时候,让李超再也不好开口拒绝。李超也不傻,他完全继承了他母亲优秀的商业头脑,对于这种商务谈判更是游刃有余,他绝对不会天真地认为明玉珍是仗义疏财的主儿,现在提着脑袋闹革命的,哪个不是一分钱掰成两瓣花,谁会把钱白白扔在这里?
于是李超看了眼桌上的银票,哈哈一笑,说道:“明将军,无功不受禄,你这份礼太重了,李某不敢收,不过,明将军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李某能办到的自当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