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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阻止张贺成为行动的核心,由唐云来代替。虽说有点儿勉强,但唐云毕竟是三元境,堵得住悠悠众口,基本上不会落下什么口实。
只是甘雨彤了解唐云,他若是因私废公心无大义之人,也不值得自己如此倾心相待。
“唐云,我明白了。你放心,不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唐云微微一笑,重新迈步向元帅指挥所走去。
甘雨彤紧随而上,与他并肩前行:“唐云,那个人怎么安置?万一,我只是说万一他是邪教奸细,来刺探我方的军情该怎么办?”
“无妨,若成大事,必须承担一定的风险。”唐云头也不回地答道:“把他下放到基层严密监视,只要接触不到核心的军官和机密,他就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嗯,我明白了。”
二人边说边行,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低矮的建筑之中。
三日过后,林允文和守备司第一小队的战友们围坐在一团明亮的篝火旁,静静地倾听着众人的交谈。
“小三儿,咱们再赌一把如何?我保证你这次绝对会输。”说话之人是一位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壮汉,他的本名叫邹冠玉,只不过战友们觉得他那张方方正正的麻将脸实在是配不上“冠玉”二字,于是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大柱”。
“我说大柱,你再敢叫我一句小三儿试试,我会让你输到连内裤都穿不起!”简学道气急败坏,拿起一个自制的骰盅霸气地往地上一扣,一脸挑衅地看着邹冠玉。
身旁的另一位战友见二人又扛了起来,于是笑道:“谁叫你的年纪排行老三呢,再说了,你又不是娘们儿,叫一句小三儿无伤大雅。”
“姜横,你还排行老二呢,为什么不让别人叫你小二儿?”简学道明显不买他的账:“别说小二儿,就连别人叫你一声二弟、二哥、老二都得挨一顿揍,还有脸说我呢。”
一旁的邹冠玉是个急脾气,他一看简学道和姜横有聊下去的趋势,立刻不耐烦地催促道:“快开快开,老子还等着回本呢!”
简学道转移视线,斜瞥了邹冠玉一眼,一脸揶揄道:“嘿嘿,你就这么想输掉内裤?那小弟就成全你!开……一三四,八点小,你又输了。”
“我草!邪门了啊!连续六把开小,你使诈了吧。”
简学道倒是一点都不心虚,把手伸到对方的面前勾了勾:“愿赌服输,快点儿给钱!赌品见人品,想必你不会赖账吧。”
邹冠玉的脸色变了几变,随后涨红了脸道:“那个……小三儿……哦不,学道老弟,老哥我最近手头实在是紧,刚才已经把半个月的军饷都输给你了,你总得给老哥我留口饭吃吧。”
简学道一听就知道他想赖账,于是怒目相对,不依不饶道:“小爷我不吃这一套!快点儿给钱!不然我亲自去营房里搜!”
姜横在一旁看得好笑,懒踏踏地打着圆
场:“我说小三儿,都是一个碗里刨食吃的战友,何必苦苦相逼?我看你就让他赊一次账吧,等发了军饷再还。”
“就是就是,都是战友嘛,情比金坚……嘿嘿,我下次保证还。”邹冠玉见有人帮腔,急忙顺势应和。
可简学道不好糊弄,不满地瞪了姜横一眼:“你倒是会做好人,欠的又不是你的钱!”
他说罢眼球就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不过姜哥说的也不无道理,咱们都是战友,也不能逼人太甚,要不这样吧,钱你可以不用还了,不过以后我要在你的外号上面加一个字,嗯……傻大柱,哈哈……叫起来还挺顺口的。”
邹冠玉一听就怒了,立马弹起身喝道:“啥?你敢骂我?欺人太甚!不就是几块钱吗?老子给你!”
“这可是你说的,给啊,我等着呢。别光说不练假把式。”
邹冠玉的脸色一阵青红,尴尬地摸了摸比脸都干净的裤兜,转头朝姜横求救:“老姜,江湖救急,借我点儿钱用用,我保证发了军饷就还你。”
可姜横慵懒地斜躺在木箱上,慢慢悠悠地翻出所有裤兜道:“你看看,要是能找出一个钢镚,我白送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军饷刚发下来的第一天我就全花光了,嘿嘿,我是光荣的月光族。”
邹冠玉听完就悄声自语:“我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能跟你这种穷鬼借钱?还月光族呢,我看是日光族才对……”他说罢心生无奈,暗想怎么才能弄点儿钱还债。
“喂,我说你有没有钱啊,没钱我也不要了,只要日后管你叫傻大柱就行。”
邹冠玉一脸羞愤道:“谁说没有!我……”他刚说到此处,眼神顿时瞟到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林允文,于是心念一转,开口求道:“那个……林武是吧,你有钱吗?借老哥几块,老哥保证还你。”
林允文抬头看了一眼如大山一般横在面前的壮汉,语气平静道:“要借多少?”
“八块就行!”
林允文从兜里掏出仅有的八块钱,丢给壮汉后就继续如老僧入定,不言不语。
邹冠玉接过钱,急忙感激道:“林武,仗义!老哥认下你这个兄弟了。”他说罢啪地一声,一把把钱砸到地上,激起一片扬尘:“小三儿,拿着,老哥我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简学道笑嘻嘻地捡起沾满泥土的钱,一边朝手中吐口水,一边数钱道:“算你运气好,居然能借到这么多钱。你还别说,林武是挺仗义,他这一借,一个月的伙食都没有着落了。”
邹冠玉闻言,这才想到林允文是刚入伍,军饷可比他少多了。于是他脸色尴尬地看着林允文,有心道歉,却欲言又止。
林允文见状微微一笑:“不必在意,我是异能者,少吃几顿饿不死人。”
邹冠玉顿时心生感激,拍着胸脯表态道:“小林子,你放心,老哥吃饭时分你半碗!我知道你是怕我尴尬才这么说的,我也是异能
者,但少吃一顿都会觉得浑身没劲。”
姜横哈哈大笑地接话道:“就凭你这身板,真要放开肚量吃,估计整个反抗军都能让你吃破产。你饿是因为每次的饭只够半饱,要是再分一半给小林子,我估计你当天就能饿得前胸贴后背,爬都爬不起来。这样吧,小林子跟我一起吃,反正我没什么食欲,十几天不吃饭都是常事。”
转眼之间,林允文仿佛变成了香饽饽,每个人都争相示好。
林允文知道是他的借钱之举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于是会心一笑,慢慢加入了交谈。
“这么说小林子是从晋阳那边过来的?看你这么年轻,年纪应该比我小吧。”简学道因为赢了几十块钱,心情十分舒爽。他双手后撑,斜仰着身体看向深邃的夜空道:“咱们小队有日子没进新人了,要不排排名号?”
林允文知道自己看起来年轻,于是敷衍了几句,默认比众人年纪小。
“那就是小五了。”简学道定下序列:“大柱年纪最长,排行老大,姜横老二,我老三。哦,姜横还是我们小队的队长,不过别太当回事儿,他没有一点儿身为队长的觉悟。”
林允文见他不提老四,于是疑惑地问了一嘴。
简学道沉默不语,倒是姜横接话道:“小四没了,前些日子执勤的时候遇到了邪教的探子,他傻了吧唧地追上去,结果跟同去的六名战友一起横死荒郊,等我们赶去时尸体都被野狗啃掉了半截。”
林允文闻言眉头一皱:“邪教的人这么厉害?一个人杀七个?”
姜横一改慵懒之态,轻声叹气道:“哎……,你是外地人,不知道邪教的情况。他们的成员最低都是二元七品的高手,最厉害的是一个叫苏平的护教使,是三元四品,放眼整个湖城没有任何敌手。”
此时邹冠玉已经用粗如大树的手臂拨亮了篝火,见机插话道:“那些人都被猪油蒙了心,可惜了一身的好本事。我修炼八年才刚刚达到二元六品,在反抗军中算是牛逼的了。可放到邪教里人家都不要,你说这他妈的是不是太讽刺了。”
简学道闻言嗤笑道:“讽刺?他们有金族帮忙,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要怪就怪人心叵测,武尊大人传世的神功被他们拿去助纣为虐,这才是真的讽刺。”
林允文的眼神不可查觉地一凛,沉声发问道:“难道武尊传下来的功法没有保护措施?”
姜横轻轻摇了摇头:“怎么保护?要传播必然会泄密。听说十年前传功使定下传功方略时,金族已经势大难制。为了保证人类有抵抗能力,三元境以下的功法均由各地州府的统治者自行传授和掌控。至于三元境以上的,每一品都被拆分,严格控制传播。”
“据我所知,现在完整的功法只有四处有,分别是京城、海城、蓬城和湖城。京城自然不用多说,传功使就是在那里向世界宣告天下布武,可谓是毫无争议的武道中心。至于其他三地,传功使特命精工巧匠制造了三枚武尊令符,内藏武尊功法,分别交予三城的统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