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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祈祷不再被尊贵的世子碰到的一老一少,此时却正在与此地隔了座山头的山顶上,往这边眺望呢。
“怎么样,老夫说他们看到不咱吧,就凭那些侍卫的三脚猫功夫,他们的眼力还望不到这么远。”洪苟洋洋得意的抖着腿。
皇甫欣妍也学手搭凉棚往那山腰处的小树林看了看,结果所见之处除了一片模糊的绿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无奈只好做罢。她从树杈上跳下,依着树杆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单脚立在树梢上还能抖腿的洪苟,闲话家常般道:“我说师傅,我现在这样算不算过关了?”
洪苟低头看了她一眼,也不抖腿了,他脚一弯就坐在了树杈上,然后捎着一头乱发,半晌才龇着牙道:“徒弟啊,老夫实话告诉你啊,老夫这边你肯定是过关了的,不过你也知道你师傅我手下还有个丐帮嘛,这玩意儿最初虽然是老夫一手捣腾起来的,可发展到现在也算是份大家业了,将来这份家业要落在你手上,自然会有一群老不死的要先考验考验你的。”
“师傅啊,你那个家业就留着自己用吧,我爹的家业还等着我继承呢,我就想走一趟南夷,您要是走不开我自己去也行的,你们就别废事了吧。”她还真没把丐帮放在眼里,江湖帮派势力再大能有皇族的势力大?她家还掌着整个晋洲的民生军政呢,一个小小的丐帮算什么?
洪苟立即跳了起来,在只有孩童手臂粗细的树梢上急得转来转去,“这怎么行?这麻烦东西要是能传给别人,你以为老夫不会早点甩给别人吗?那群老不死一个个比鬼还精,谁也不肯接手这个烂摊子啊。底下的那些个小的吧又不够资历,不管让谁来当这个家都怕压不住场子。”
皇甫欣妍也没好气了,“你们谁都不肯接手的烂摊子,凭什么就得要我接手啊?人家才八岁呢,还是个孩子!孩子!”
洪苟闻言立即哈哈大笑起来,直把一张老脸笑得跟朵舒展的菊花似的,“哎哟,你这丫头就快不要提你的年纪了,你不说你才八岁还好,你一说啊,那群老家伙肯定有一个算一个的跑来考验你。”
皇甫欣妍的脸顿时就黑了,怒道:“凭什么?你们这是欺负弱小,没有道德。”
洪苟手扶树杆笑得整个树都开始颤,“哎哟哎哟,你这丫头也好意思跟老夫提弱小啊?你要是弱小,那那边山坳里的三十四个土匪是自己抹脖子死的?就你丫头这手段还弱小?就你那一刀一个的手法还跟老夫提道德?你都不脸红。”
皇甫欣妍沉默的摸了摸鼻子,心说,我确实不只八岁,前世加上今生,认真算来都已经二十好几了。不过在家时,她确实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好吧,在家她是一个有些早熟的八岁孩子。出了清扬城,她不知不觉得慢慢不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算是原形毕露了。
“反正我不管,我急着去南夷呢,师傅你要是再拖拖拉拉的,我就自己去。”皇甫欣妍语气强硬的道,寻找赤血兰都不知道还要多久呢,她哪儿有时间在路上浪费,美人爹爹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
“这个……”洪苟烦燥的耙了耙头发,把一张老脸都皱成了一团,半晌才无奈的妥协道:“好吧好吧,算老夫怕了你了。你是老夫的徒弟,丐帮以后肯定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你要不让那些老家伙考验你也是不可能的。”他低头想了想,又道:“以老夫看不如这样,一会儿老夫就传信让他们都过来,你此去南方蛮夷之地龙蛇混杂,肯定危险重重,那些老家伙别的不说武功都还过得去,你不如干脆将他们带在身边做个免费打手。”
皇甫欣妍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您这是让他们就近监视我吧?”
“都一样,都一样嘛,哈哈哈。”洪苟打着哈哈从树上跳下来,蹲在皇甫欣妍身边笑道:“他们要考验你的人品性情,老夫就让他们靠近了看,你去南蛮之地需要人手,他们也正好可以给你派上用场,你看这不是一举两得嘛。”
皇甫欣妍微微一愣,转头迎上洪苟慈爱的目光,顿时只觉得心中一暖。她这便宜师傅人虽长得寒碜了点儿,人也嘻皮笑脸了点儿,可却是真的在为她考虑,对她好呢。
洪苟低头看她,挤出一个自认为最最温和慈祥的笑容,满脸的皱纹被堆挤在一起,活像一朵锭开的菊花般,样子看起来有些搞笑,皇甫欣妍此时却笑不出来,满心只剩深深的感动,直到——洪苟斑白的双眉一挑,嘴角倏然大咧,对着皇甫欣妍挤眉弄眼的急急道:“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为师待你不错吧?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为师说的?啊?”
皇甫欣妍面色一僵,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心底的感动骤然如飞上高空的肥皂泡般,轰然破碎,连半点儿影子都没留下。她微微眯起眼,看着笑得开心的洪苟,嘴角危险的翘起,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徒儿确实有话要同师傅说。”
“是什么?是什么?你快说,快说。”洪苟满脸的期待,一双老眼中却是满满对皇甫欣妍的喜爱。看这徒弟收的,天赋异禀,机智慧敏,心性成熟不说,还贵不可言,唯独美中不足的就是这衔着金汤匙出身的命却时时伴着杀机,让人不得不防啊。以这丫头的表现,想来也必能讨得那三个老伙计的欢心,有那三个老家伙陪着这小丫头,别人想动她也得先掂量掂量了。
皇甫欣妍脸上锭开一抹甜美的笑容,语声清脆的问道:“师傅,徒儿其实很早就想问您了,您倒底多久没洗过澡了,您头上的鸡窝都可以挤出油水来了,还有您这脸上,沾点水搓一搓,估计搓下一两斤污垢是不成问题了。”
“呃——”
皇甫欣妍满意的看着洪苟吃瘪的表情,悠然起身拍了拍衣角,略略辩认了下方向便往山下走去,“时候不早了,武王府的那伙人也该走了,咱们还是回去找老芋头吧师傅。”她背朝着洪苟的脸上却无声的笑了起来,心头暖暖细流如泉水般四溢,洪苟老人顽童般的性格之下是无用置疑的浓浓关怀,机缘巧合得此良师,她何其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