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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歌醒了,病房里只有尹泽希一个人,妍歌抬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她好累,好累啊,真希望自己就像梦里的那样离开,像妈妈一样。不用继续活下去,活着真的好辛苦,她真想告诉妈妈她累了,她也很累,她也想离开,向睡着了那样永远都不要醒来。
耳边传来尹泽希的声音:“你需要什么?告诉我,你口渴吗?饿吗?”妍歌不想说话,此时此刻她只想睡觉。身体很麻木,扭动不了,妍歌费了很大劲才动了一下,结果痛的她叫出声来:“你别动,你身上骨折了,不能动”。听到这些话,妍歌在心里想为什么尹泽栋下手不在狠点,那样说不定她就真的可以长眠不醒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妍歌每天都要吃大量的药物,输液,接受检查,这样的生活时间变得异常漫长,尹泽希每天晚上会过来,其他时候妍歌都是一个人,空旷的病房里,妍歌静静的数着液滴一滴一滴的落下,整间病房很安静,静的让人想到死亡,想到那冰冷的太平间,那里也许也是如此的安静,寂静,没有任何声音,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那里没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妍歌这样想着。
这一晚的月亮格外明亮,妍歌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如此明亮,却显得那么孤独,天边没有一颗星星,那轮满月孤独的挂在天上,照这大地,照在妍歌脸上。月亮,有多少人喜欢月亮,喜欢月光,可是那孤独的光芒洒在身上的那种寒冷又有谁能体会的到。这份宁静被走进病房的一名护士打破,护士来为妍歌来换药水,也许是扎在手背上的针滑了一下,弄痛了妍歌,妍歌转头看向这名护士,小护士年龄和她差不多大,也可能是刚来医院不久,手法还不是很熟练,扎了几次针都没有扎好,她不好意思的冲妍歌笑笑:“弄痛你了吧,不好意思”。妍歌回她一丝微笑,痛觉,原来自己还有痛觉,这副行尸走肉的身躯还有痛觉。如果人死了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会痛吗?天堂里会有疼痛吗?妍歌看着月亮思绪却不知去了哪里。耳边突然传来声音,她才回回神。那小护士说:“今晚的月亮很圆吧,今天是中秋节,祝你节日快乐”。中秋节?好遥远的节日,在这个陌生的令人讨厌的地方没想到还到收到陌生人的祝福,妍歌对她说声谢谢。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说过话了,连嗓子都变得沙哑。那名护士快要走出病房时,妍歌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帮我个忙好吗?”她声音沙哑,原以为那小护士并没有听到,可是仅一秒钟的时间那小姑娘回过头来。
妍歌要了杯水,就着吸管喝了些水,小护士走了,病房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妍歌拿着空杯子,透过玻璃杯看着月亮,那轮明亮的月亮此时变得模糊不清,不似之前那么圆,也不在那么明亮。中秋节?呵呵,妍歌在心底里发出叹息声,每一个家人团聚的日子,她的家人在哪里,她的亲人在哪里?她的朋友又在哪里?她一无所有,像是个孤魂野鬼,在这个世界上无所依无所靠。
随着一声巨响,玻璃杯应声而碎,妍歌拿着那薄薄的玻璃碎片凝忘着,随后她笑了,看着手腕上渗出鲜红鲜红的血,如此美丽,如此动人,她第一次发现血的颜色这么美丽,鲜艳的红色,如同艳丽的玫瑰,妖娆,分外迷人。
这一次,妍歌又做了一个梦,但却是短暂的梦,梦里没有妈妈,没有熟悉的人,却只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和一段浑浊不清的话语。妍歌拼命的揉眼睛还是看不清那人的样貌,那人说:“好好活着,你死不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死不了就好好活着”。死不了就好好活着,这是妍歌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如此清晰,像是刻在了脑海里。
妍歌再次在这间宁静的病房里醒了过来。死不了就好好活着,对啊,活着,连死都不怕了,还能怕什么,活着吧,不怕任何人任何事。经过这件事情尹泽希为她请了看护,每一天在看护的安排下吃饭,吃药,喝水。像是回归了婴儿时期被人照顾的时期。被人监视着,尹泽希自己也来的次数多了,有空的时候他中午也会抽空过来,他何须如此,现在就算让她去死,她也不会了。妍歌这样想。手腕上还缠绕着厚厚的纱布,身体还不能动,如果肋骨错位了,她会在医院里住上更长的时间,她不付不起这么沉痛的代价,她只能不动,每天静静的躺在床上,像个木偶,任人摆布。
妍歌变得沉默,不再说话,也不笑。看护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女人,也不爱说话,总是铁青着一张脸,妍歌甚至怀疑她是个哑巴。不过这样也好,妍歌只想要安静,安静的如同死去一般。
尹泽希几乎每天都来看她,妍歌常装作睡着了,或是紧闭着双眼不睁开。
尹泽希偶尔会跟她说些话比如:“我母亲的头上缝了几针,没什么大碍,你可以放心”。
妍歌不知到他所说的放心是什么意思?是要她放心林丽没死,还是要放心林丽不会因为这件事报复她?
尹泽希还说:“学校老师很关心你,问候过你,希望你早日康复”。
听到这句话,妍歌冷笑出声来,同学和老师若是知道她有意谋杀后母,还会希望她早日康复吗?还有尹泽希,他这样照顾自己,就不担心她再对她母亲做什么吗?她没有那么善良,从这件事情中,妍歌才发现,她的心底住着一个邪恶的灵魂,长久以来,她将这个邪恶的灵魂紧固起来,如今它爆发了,足以要人性命。
这一天,尹泽希还说:“你好好养着,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快,过些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妍歌冷笑一声:“回家?我还回的去吗?你是打算看着你妈死还是想要我死?”
尹泽希看着她,足足一分钟没有说话,他搬了张椅子。座到妍歌声旁:“妍歌,不要这样,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谁拿我当过是你的一家人,就连你,你当我是一家人吗?”
尹泽希镇定的说:“是,你是我的家人,你是我的妹妹”。
听到这句话,妍歌只撇了他一眼,不在开口。
接下来的几天,无论尹泽希什么时候来,说些什么,妍歌都不在说什么,不在回应。一天中午,老保姆来了,看着病床上瘦弱的妍歌,泪流满面。她坐在妍歌的病床前,边削着梨边唠叨:“孩子啊,你的路还很长,不能做傻事,以后的生活还很美好,要好好的生活,人活着不能忌恨那么多人,那样活着会很累,永远活在仇恨中的人是不会快乐的,你笑起来最漂亮了,还记得你刚来的那一天啊,笑起来可真漂亮,你要多笑啊,孩子,你妈妈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过的好她才能放心”。
妍歌听到她说起妈妈,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妈妈要她好好活着,要幸福,要快乐,她答应过妈妈自己要好好活着,妍歌扭头看向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烟雾笼罩着,向是她的心情,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变得那么麻木,空洞,仿佛灵魂已经飘向远方,离她远去了。剩下的只是一具空壳。
尹泽希走进病房时,妍歌正吃着梨,他笑了笑:“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啊”妍歌一直都知道他话不多,这些天来大概是他说过话最多的时候了,而她却一直冷眼相对,妍歌看向他:“谢谢你”。一声突如其来的谢谢,尹泽希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几日后,妍歌终于出院了,家里她是回不去了,妍歌决定住回学校,妍歌态度坚决,尹泽希也没有在说什么,大概是真是怕她在那个家里发生什么事吧。学校要收取的费用早已被尹泽希全部交清。他又给了妍歌一笔生活费,他说:“妍歌,不要拒绝,我给你的钱就好似爸的钱,你应得的”。妍歌只好收着,除此之外她别无选择。学校的课程落下了不少,但妍歌在住院期间也有看书,在加上底子不错,好在成绩并没有落下多少。
生活突然恢复平静,妍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尹泽栋,尹泽栋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在学校里了,妍歌虽然讨厌这个人,但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半个亲人,没有他在的日子真的清静了不少。
一个周末,尹泽希来看她,妍歌这才向他问起了尹泽栋,尹泽希脸上闪过一丝忧虑:“找不到他,听说他和外面的混混在一起”。
“啊,那也就是黑社会?妍歌惊讶的叫出声来,黑社会这个名词妍歌只在电视剧里听到过,没想到这样的剧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尹泽希随即又说:“家里已经动员很多力量去找了,如果你有他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我,还有自己要小心点”。妍歌点点头。
没过几天,妍歌没想到尹泽栋真的来找她,妍歌听到同学说有同学找她,妍歌自知自己没有几个朋友,心里正疑惑着谁回来找她,走到门口,她才看清,尽然是尹泽栋。尹泽栋见到妍歌,二话没说就将她拉到走廊最南边的角落。妍歌甩开被他弄痛的手:“你干什么?你怎么不回家,你知不知道你哥和你妈都快急死了,你赶快回家去”。
尹泽栋听到她这一席话突然笑了起来。“尹妍歌,告诉你,那是我哥,不是你哥,我的事也用不着你管”。
妍歌气结,知道自己是多管闲事了,她转身想走,尹泽栋使劲拉她一把,妍歌被推到了墙上“你干什么?”妍歌大声的喊道。
尹泽栋狠狠的看着她:“拿钱给我,快”妍歌挣扎着去打他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却无既于事“我没有钱,你们家的人又怎么会给我钱”。
尹泽栋不理会她:“我知道我哥给你钱,你快给我,要不信不信我弄死你”。说着,他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妍歌差点吸不上气来。“钱没在我身上,在宿舍里,你想要钱的话你可以回家啊,你妈会给你钱的”。
尹泽栋飞快的将妍歌拉到宿舍楼下,“你快去取钱,别耍花样,要不,我一定会弄死你”。妍歌没有办法,对于这样的尹泽栋她无法劝说他做什么,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妍歌为自己留下几天的生活费,将剩余的钱全部给了尹泽栋,妍歌看着他数着钱:“你还是回家去吧,那样的生活不适合你”。
妍歌是发自内心说的这句话,她当真希望尹泽栋回家,黑社会,那样一条黑暗的路,走下去必定没有好的结果,如果他出现什么意外,妍歌觉得自己未必会伤心,但别人会,比如尹泽希,再比如尹世荣。她就是这样一个矛盾体,有时候恨不得这个人从地球上消失,有时候又会头脑发热。
那日尹泽栋走之前对妍歌说:“恩,你还挺听话的,不错,今天见到我的事情不许说出去,你若是敢说出去,我一定找人毁了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说完他打着口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