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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如果你还在这里——昏迷中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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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年龄,尹妍歌这样一位长相美丽的女孩子,必然遭受许多人的关注,妍歌偶尔可以听到女生们对她的小声议论,有人谩骂,有人嫉妒,也有人羡慕。也偶尔可以看到教室门口向她张望的几个男孩子的身影,甚至在校园的走廊里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要送她东西,或是有人说想要和她做朋友。

    妍歌的反应都是淡淡的,有时候不说话快步离去,有时候说声抱歉就离开。但她还是可以在自己桌兜里发现一些莫名的小东西,有信,有巧克力,还有糖果。妍歌不去碰这些东西,只是将它们安静的塞在自己桌兜的角落里,到最后没有空位的时候全部取出来扔进垃圾桶里。

    初三的学习变得越发的紧张,妍歌却觉得越发的轻松,几个月后,妍歌以全省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本校这所重点高中。尹泽栋的成绩却十分不理想不过尹家有人又有关系,没费多大劲尹泽栋也上了这所高中,但庆幸的是妍歌和他没有在一个班里。尹世荣的工作变的更加忙碌了,最初还是一个月回几次家,后来就直接不回家了,他去了法国,去法国建立分公司,尹世荣临走前对妍歌说:“好好学习,考上好的大学,跟你哥哥一样,有什么事情找你林阿姨”。妍歌乖巧的点点头,目送父亲离开。

    高中的生活是不一样的,妍歌住了校,初中的几年里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高中里她便不习惯和人过多的亲密接触,所以她没有太多要好的朋友,但也没有什么敌人。妍歌很漂亮,无论在哪里她都可以引起别人注意,话不多,不说别人的坏话,她总是淡淡的,淡淡的微笑,淡淡的说话,老师很喜欢她。

    住校的生活远比在家里要舒服的多,不用每天面对林丽,不用面对尹泽栋,妍歌的生活变的简单,但唯一另她犯难的是金钱,林丽不给她钱,每次想要在林丽手里得到一分钱妍歌都要受尽□□与谩骂,尹家不缺钱,但林丽存心折磨她。妍歌深知林丽看不惯她,总要故意刁难她,如果她有一点办法她断然不会向林丽开口。可是父亲远在法国,没有人能帮到她。

    这一回学校要收取资料费,妍歌周末回到了家里,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林丽就没有正眼瞧她,妍歌想这样也好,总比她时时刻刻盯着自己要强。明天就要开学,妍歌打算在吃晚饭时跟林丽开口要钱。吃完晚饭,林丽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像是个喜剧,客厅里不时传出她的笑声,林丽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上一刻你看见她大笑,下一刻她就有可能拿把刀来让你下地狱。

    妍歌深呼吸几口气才走下楼去,“林姨,明天学校里要收取资料费,麻烦你给我点钱”

    妍歌说的委婉,尽量脸上带着笑。

    果然上一刻还在笑的林丽脸突然转向她:“你说什么?你还敢问我要钱,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还叫我林姨?.....你别用你这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你瞪着我干什么?翅膀长硬了是不是,看你那个下贱样子,就跟你妈一个德行,下贱胚子,都是贱人”

    林丽的声音很大,回荡在这巨大的房子里,她的每一句话直直的戳进妍歌心里“贱人,下贱胚子,跟你妈一样,都是贱人”

    妍歌站的笔直,脸上的微笑早已不见踪影,身体变的越来越麻木,只觉得额头上那根茎砰砰直跳,她的指甲扣进肉里,渐渐的渗出血来。林丽见她这副样子,更是恼火,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用手戳着妍歌的头:“贱人,你不是翅膀长硬了吗,你滚啊,你滚啊”

    啊……

    客厅里传出一声尖叫声,老保姆吓了一跳,赶忙跑到客厅,眼前的一切把她吓坏了,只见林丽倒在血泊之中,满头的鲜血,尹妍歌傻傻的站在一旁,满地都是花瓶破碎的残渣,老保姆赶快叫了救护车还通知了尹泽希,老保姆抱着傻傻的妍歌泪流满面:“我的傻孩子,你怎么可以干这样的傻事,你怎么可以犯傻啊……”

    尹泽希赶到医院时只见到蹲在角落里傻傻的妍歌,头发凌乱不堪,目光变得呆滞,他顾不上妍歌,跟老保姆嘱咐了几句就赶忙去了医生办公室。尹泽希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走到手术室门口时尹泽栋正压在妍歌身上拳打脚踢,他赶忙跑上前去将尹泽栋拉开,妍歌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小小的一张脸,嘴角边流出鲜红鲜红的血,那一刻尹泽希觉得自己像疯了一样,他飞快的抱起妍歌去找医生,已经十几岁的小孩了,却那么轻,紧紧的闭着双眼,脸色惨白的就像是张纸,薄薄的易碎的。

    林丽没什么大碍,脑袋上缝了五针,妍歌却左侧肋骨骨折,人一直昏迷着不肯醒来,医生束手无策,只是说病人自己的意志不愿意想来。尹泽希坐在妍歌的病床前看着这个女孩,白皙的脸庞却让他觉得不安,没有一丝红晕,白的像是夏日的荷花,总会很快凋谢,妍歌晕迷不醒,眼角却有源源不断的泪水流下来,尹泽希拿着纸一点一点的帮她擦拭,他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泪水,源源不断,像是一条河流,生生不息。

    晚上尹泽希趴在病床前睡着了,不过只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当他醒过来,才发现妍歌枕头的两侧已全部都被沁湿,蓝色的枕头两边都是湿湿的泪水的痕迹,怎么会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泪水,这个女孩子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想来,想到那日自己为她取腿上的玻璃时,那样的疼痛她都没有眼泪,痛到晕厥,那个时候她才13岁,现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泪水。长长的睫毛上面沾满泪水,尹泽希不得不为她换一个枕头。他只希望妍歌能醒过来,他只要她醒过来。尹泽希握着妍歌的手,瘦瘦的手指似乎只剩骨节,手背上还有输液时留下的针眼,针眼的四周乌青一片,摊开手心,四处指甲的印痕触目尽心,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她痛吗?她还有疼痛的感觉吗

    尹泽希将她手心中的血迹轻轻擦掉,看着一动不动美丽的如同白雪公主般得女孩,他的心里如同针扎,这是他的妹妹,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她没有错,如果有错她就不应该生在这个家庭里。

    妍歌觉得自己在做梦,恍恍惚惚的,听到很多人喊她的名字,有她从未见过的姥姥,有姥爷,还有舅舅当然还有妈妈,她梦到自己生活在幸福的大家庭里,所有人都那么的爱她,她穿着公主裙为他们表演跳舞,她在学校里为同学们唱歌,她在公园里玩耍,在海边捡贝壳,在家里的院子里荡秋千,她还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的身影,妈妈说那是爸爸,她跟在爸爸后面嬉戏,爸爸摸摸她小小的鼻子笑着说:小跟屁虫。她喜欢照相,她有好多好多照片,里面的她总是笑,露出白白的牙齿,站在阳光下开心的笑…….

    一会儿她又听到姥姥对她说她要走了,接着是姥爷,然后是舅舅,妈妈抱着她送走每一个人,以及她的爸爸,然后妈妈说:“宝贝,妈妈也要走了,妈妈爱你,可是妈妈必须走,妈妈该走了……”梦里的妍歌哭的泪流满面,

    她喊着:“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妈妈…妈妈…妈妈…..不要…….”接着妍歌听到了那么虚无飘渺的声音。

    “医生….医生…她醒了,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