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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想出来了,纳兰初便开始不慌不忙地吃吃早餐。
不过话说,她最近怎么总觉得有些饿得慌?
吃完早餐,纳兰初便去找陆舒,着手配合营救的事情。
此时,陆舒正坐在书桌前,与众名属下商量事情,见纳兰初来了,双眸闪了闪,沉声吩咐道:“就这么办吧!”
追踪成员领命退下。
书桌前的男子抬眼看向她,因昨夜哭得狠了,女子的双眼红肿得吓人,虽含着笑,但这笑看着甚是违和。
前世,她在他面前不常哭,而现在只在他身边待了一晚,便哭得这么厉害。
陆舒心下一凝,渐渐冷了心。
纳兰初见陆舒情绪有变,不知道什么地方惹怒他了。小命清白都在他手里,纳兰初不能造次,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说道:“我想出去买衣服。”
陆舒抓她来,又看得这么紧,是以,纳兰初本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让陆舒答应,却不想陆舒竟直接应了。
纳兰初有些傻眼,陆舒皱眉,“还有什么事儿?”
纳兰初连忙摇头,“没事了。”同时心里想着,莫不是陆舒此举有阴谋。她的印象里,陆舒可没有这么好说话的。
却听陆舒又道:“我让属下陪你去,顺道将成婚之物也买了,过几日,我们成婚。”
“这……”纳兰初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见陆舒渐渐冷下去的眸子,忙止住话,改口成了,“这个事情,为何不与我商量,成婚是大事,怎么着也得经过我的同意吧。”
陆舒淡淡嘲道:“你不同意?”
本来就不同意,但这话纳兰初不敢说。
陆舒唇角讽意愈加,“不同意又如何,这事儿由不得你。初儿,昨夜我便已经放过你,成婚之事,我不会依着你了。”
纳兰初心头涌起一阵怒火,忍了忍,低声道:“好女不侍二夫,我已为人妇,再嫁陆掌柜,恐怕会辱没陆掌柜你。”
陆舒浑身寒意地看着她,纳兰初不敢多话,只得出门上街。
其实,只要营救计划成功,陆舒成不成婚,娶不娶她也就不干她事儿了。她人走了,他爱跟谁成婚跟谁成去。
而营救计划里需要她配合的地方便是想办法出去。待到了街上,自有人来救她。
现在陆舒已经同意了她上街,她离逃跑也就成功了一半。
虽这么想,但真正走到街上时,纳兰初却突然意识到,或许,自己将这件事情想得简单了。
先不说那给自己传信的人是不是真心救自己,就说陆舒,他将自己看得那么紧,却一句话没说便同意她上街。买成婚之物么?这些事情属下也可以买,不一定非要她买。换个角度想,若自己是陆舒,势必不会让想要逃离自己的女人出门。
纳兰初不由得思考陆舒同意她上街的其他目的了。
陆舒不笨,他知道自己被擒来,孟玥自会相救。
所以,陆舒这般举动是为了孟玥?
又想陆舒知道孟玥昏迷不醒,不可能亲自来救自己,但一定会派暗卫属下来相救。
所以,陆舒想用自己引出孟玥的属下么?
纳兰初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对。话说擒贼擒王,杀敌也自当杀王,可杀将属下引出杀了做什么?
正想着,却突然撞到了一位老伯。
老伯莫约五六十岁的年纪,一双充满慈爱的眼睛看着纳兰初,看得纳兰初心里升起一股异样感觉。
这时候,纳兰初身后布衣装扮的追踪成员连忙赶走老伯,几人继续行走。
一路上,纳兰初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囚犯,无时无刻不被押着。
到一家绸缎铺子,几名追踪成员什么也不做地看着纳兰初,等纳兰初挑选。纳兰初作势选布,脸上布着认真挑选的模样,心却又急又忧。
急的是,她在街上已有一段时间,为何来营救之人还没看到影儿。
忧的却是,不知陆舒在算计什么,若营救之人真来了,会否全因她而被一网打尽。
这时候,一闪亮光掠过双眸,纳兰初不由眯了下不适的双眸,再抬眼时,便见绸缎铺中不论伙计还是客人都亮出刀剑。
纳兰初刚反应过来此事乃是营救她,便被人拉到怀里。她死命挣扎,却被男子死死扣住双手。
陆舒在她耳边低声道:“初儿,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没等纳兰初回答,陆舒已将目光移向正从绸缎铺楼梯上走下来的男子,淡淡笑道:“贤王殿下,好久不见。”
贤王眉头微皱,淡淡的目光移向被紧紧禁锢住的纳兰初,眉头皱得更深。
六弟妹这个样子,想必清白已是不保了吧。
但不管怎么说,六弟的请求,他都会尽力完成。
“放开恪王妃。”
贤王沉声道,“放开她,今日你便能全身而退,若不然……”
“若不然贤王殿下便不放过陆某?”陆舒嘲道:“贤王殿中这么有自信,呵,莫不是你觉得陆某会不知道你此番举动?”
贤王面色微变,陆舒轻笑一声,伸手捏了下怀中女子的脸,“还好初儿相助,否则今日,我也不会有幸能将贤王殿下一军。”
纳兰初心下一惊,陆舒这丫的是陷害的节奏呀!
分明是他自己猜出贤王的目的,可他却说是她相助。若贤王真信了,即便她被救回去,回去的日子也定不好过。且要是贤王因此恼怒自己出卖,改了注意不救她怎么办?
纳兰初心下发急,忙道:“三哥信我。”
贤王看向她们两人的眼睛含了探究。
陆舒却朝她一笑,“初儿别担心,你不喜恪王已久,即便今日贤王知道你出卖于他抓你回去,舒也必会从恪王身边救回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贤王的眉头皱得更紧,抿了唇,双眸中充斥着丝丝愤怒。
纳兰初明白这种怒气,在青楼时,贤王也为孟玥这般恼怒于她,她愈来愈急,但同时也明白,此刻不管自己说什么,陆舒都会陷害她。
此刻,要能让贤王按她想的那般做,她的话不再多,而在精。
纳兰初顿了下,忙对贤王道:“别中计,我对孟玥怎样你知道。陆舒对我的心思怎样你也知道,若带不回我,孟玥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绸缎铺中贤王府暗卫与追踪成员都执着刀剑,一眼不眨的盯着对方,蓄意待发,只等着主子下令,便能和对方干一场,拼个你死我活。
纳兰初明显的感觉,自己的话说出后,陆舒明显怒了些,但这怒却带着嘲讽,似乎在讽她不自量力。陆舒眼中的贤王,根本就已经认定了纳兰初的背叛。
但纳兰初却觉得,贤王会救她,就算不信她的话,也会因为孟玥而相救。既然孟玥将自己托付给贤王,那么贤王便一定会救自己。
果然,贤王几经皱眉,始终沉着的面孔终究下发了命令。
“打。”
贤王一口令下,陆舒面色一变,拖着死命防抗不走的纳兰初踏出绸缎铺子。
贤王府的暗卫想进陆舒身,却纷纷都追踪成员挡下。
“你放开我,放开我。”纳兰初不住尖叫,但浑身的力气抵不过男女天生的差异,不一会儿,便被带离贤王所在那绸缎铺子。
渐渐地,贤王一行人彻底消失在纳兰初的视线。
纳兰初不由得泄了呼救的气,一场营救行动就这么被粉碎了。太快,也太猝不及防,她还没开始兴奋贤王计划的营救,便被陆舒搂在怀里诬陷。
不呼救的纳兰初比方才安静了不少,她静静地被陆舒抱在怀里,不说一句话。
陆舒几人跑出街道,来到一处森林,几人朝四方望了望,见没贤王府暗卫追来,便停步休息。
追踪成员找了水来,陆舒递给纳兰初喝,她却侧过脸去,不理会陆舒关心。
陆舒本就不好的脸沉得更深。
“不喝?嗯?”
纳兰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我不喝,你要想当场上我,那便直接上吧,我不防抗,保证让你奸~尸奸得爽。”
追踪成员不敢看陆舒脸色,陆舒却怒极反笑道:“就因为我在贤王面前诬陷你,你便想寻死?想以死来摆脱我?”
纳兰初眼中更显厌恶,下巴突然被陆舒捏住,迫使对上他阴沉的脸,“我告诉你,死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死却不会分开我们。”
上辈子,他身死,与浮心阴阳相隔三年,最后不也回来了。
所以,不论是浮心,还是你,对于我们,死都不是问题。
纳兰初狠狠地看着他,那似乎要剔骨剜心的厉眼似乎要将陆舒千刀万剐,颇有种死不瞑目时的感觉。
陆舒见之猛地一震,突然间他有些不敢去看纳兰初的眼神。
那眼神太过熟悉,如上辈子的他,被恪王害死时的死不瞑目。由此,陆舒又突然想起上辈子浮心死在他怀里的场景,彼时,她去的安详,他的心却不并平静。
陆舒突然抱住纳兰初,低声不住嘟囔道:“浮心别走,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纳兰初面无表情地由他抱着,一言不发,心里却仍旧对陆舒的触碰感到厌恶。
森林中散发着一股不平凡的气氛,异常不似初到时的那般。某名追踪成员朝四周望了望,眉眼间有些焦急之色,在陆舒耳边低声道:“主子,有情况。”
“可能抵挡?”
那成员顿了顿,越发觉得外来人的深不可测,思量着道:“不好说。”
下属的话,让陆舒心里有了底,他抿唇低声道:“保护初儿。”
众成员略微一顿,纷纷点头应声。
陆舒自己拿了把刀,与众名下属准备迎接来敌。
敌人很快就来了,越来越多,杀得陆舒几人措手不及。其实陆舒武功不错,他几名下更是万里挑一,但因陆舒说过保护纳兰初,因此在分心之下,众下属渐渐落了下风。
两方人马奋力拼搏,刀剑无眼,无情的砍在众人身上,鲜血四溅。不一会儿,连纳兰初这个旁观者的脸上,也沾满了鲜血。
此时,陆舒几人被来敌缠住,无暇顾及她,纳兰初趁此机会,偷偷逃离了森林。
方才她虽对陆舒说出想死让他奸~尸的话,但一向惜命的她哪能就这么容易死去。
逃离了森林,纳兰初松口气。
瞧着后来的那帮人对陆舒及其属下挥刀的那股狠劲儿,纳兰初想,该不会是陆舒的仇家吧。
那赶尽杀绝般的架势,应该是仇家。
纳兰初暗赞那仇家的恩怨分明,杀陆舒他们竟一点也没殃及她。嗯,不错。
她刚这么想,却突然发现,身后有不少人追来,而那帮追来的人身上的衣服,正属于陆舒的‘仇家’。
纳兰初的心里奔过一皮草泥马。
谁说仇家好的,一点都不好,对付陆舒的同时,竟还要来对付她。
好不容易才脱离陆舒,不能再被抓去。且落到陆舒手里,她担心的是清白,但若落到陆舒的‘仇家’手里,便需要担心会否先奸后杀曝尸荒野。
想到这里,纳兰初心里不住发凉。
古代,太恐怖了。
纳兰初拼命跑,在与陆舒‘仇家’的几经斗智斗勇后,跑到一处街道一角。
背靠街道墙壁,大口大口地踹气。
这个时候,虽没能将陆舒‘仇家’完全摆脱,但他们想要找到她,若非有过特别精炼的训练,想必很难做到吧。
但事实上,这些所谓的陆舒‘仇家’,就是真真切切有过特别精炼的训练。
不到一会儿功夫,纳兰初便听到一人厉喝,“在那里。”
纳兰初一惊,又不得不抬起已经跑得发软的脚继续逃。然而刚一转身,却在猝不及防之下,重重地撞在了街墙上。
因撞击的冲力过大,纳兰初的额头瞬间有了一道血疤,鲜血直流。
这一撞,纳兰初只觉得自己脑袋撞开了花,又痛又晕,下一刻,便没了意识。她的身体直直地往下坠。
陆舒‘仇家’见此,初发现纳兰初的欣喜瞬间散去,额上布满一层薄汗,唇片不住发白。
*
纳兰初睁眼醒来,便见到古香古色的床幔,一转头,又见古香古色的房间。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迎接而来的便是那被重重撞出血洞的巨疼,纳兰初痛的咧开了嘴,低吟出了声。
这时候,房间内便出来了一个丫鬟装扮的小姑娘。
见纳兰初苏醒,小姑娘的脸上瞬间惊喜,不住喜出了声,“小姐您醒了。来人,来人,快告诉老将军,小姐醒了。”
纳兰初摸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没等她问,那小姑娘便跑出了房门。
她的脑袋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好。
神马情况?
她不过是被陆舒‘仇家’追杀,不小心撞到了墙,没了意识,醒来时自己便在这里。
那小姑娘唤她小姐,她的身份的确是纳兰将军府的小姐,这么唤是可以。
可若是这么唤,那得是在纳兰将军府里。
且见自己醒来能如此惊喜的丫鬟,对自己上心自不必说。在纳兰将军府能对自己上心的丫鬟,便只有纳兰夫人身边的婢女。
可问题来了,上次自己同孟玥去纳兰将军府时,并没有在纳兰夫人身边见到这名丫鬟。
这是什么情况?
纳兰初脑洞很大的想,那不成自己又穿越了?
这一次没穿越成王妃,而穿越成未嫁的小姐。
想着想着,纳兰初突然有些发慌,穿越便意味着自己已离开孟玥,若此生不能再见孟玥,她觉得生无可恋。
房门又一次被推开,这一次走进来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与一众奴仆。
老者一见纳兰初,双眸不由湿了,他忍着老泪,对纳兰初轻轻唤了声,“初儿,都没事了。”
*
纳兰祖宅。
几日的时间,纳兰初已经完全摸清了自己的处境。
原来,她没有再穿越,而是回到了位居江南的纳兰祖宅。祖宅里住着与这句身子有同种血缘的纳兰老将军。
而她醒来见到的那名小姑娘名叫白秀,是纳兰祖宅的丫鬟。
从白秀口中得知,原主深受纳兰老将军喜爱,与纳兰老将军的关系极好。及笄前,原主曾在纳兰祖宅住过一段时间。
原本她还在想该怎么同纳兰老将军相处,但白秀的话,让她渐渐放了心。
既然原主和纳兰老将军的感情那么深,那么现在,纳兰老将军对她不会不好,甚至还会极力包容。
果然,在经过几天的相处,纳兰初在纳兰老将军身上体会到了真正的亲情。
*
京城。
几日过去,孟玥伤势已养得差不多了。这天,贤王与孟玥对坐于恪王府凉亭。
贤王道:“那日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陆舒早便知道我的计划,所以在绸缎铺里,三哥带去的暗卫并未占到便宜。”
“陆舒之所以知道,并非初儿告知他。三哥,我相信初儿。”孟玥沉吟。
“六弟竟是那般相信六弟妹。”贤王苦笑了声,“不瞒六弟说,当时陆舒道出六弟妹刻意透漏,三哥本是气恼的。后来才渐渐发觉,此事乃陆舒的居心不良。”
孟玥起身,欲朝贤王一拜,却被贤王止住。
贤王沉眼道:“六弟这是做什么。你我兄弟,不需要如此虚礼。”
一礼不成,孟玥只得作罢,重新做回位置。
想起前几日的事情,贤王不由皱眉,“六弟,你与母妃到底如何了?为何三哥感觉,你们生疏了不少。”
这件事情,终是瞒不住三哥了。
且他本来也没想过瞒过三哥,孟玥苦笑一声,将孟天昊的事情毫无遗漏的向贤王道出。
话之际,贤王渐渐白了脸。
昊儿的身世,没想到竟还有这般波折。
听见孟玥的话,他的脑海里不由想起孟天昊那张脸,他身边见到的很多男孩子的长相较之母亲,一般会更像父亲些。然孟天昊却不然,竟一股脑地像纳兰初。
其实,长相并不能说明什么,甚至于,经过前几日传遍靖安的滴血认亲实验后,孟天昊与六弟的滴血认亲也不能说明什么。但那大夫的口供,却对此事有着巨大的说服力。
若他真是六弟的儿子,那么纳兰初也无需在此事上威胁大夫。
可纳兰初却威胁了。
如此看来,孟天昊很可能不是六弟的孩子。
因为这件事情,激起了母妃对纳兰初与孟天昊的不满,于是便不再顾忌六弟的感受而对俩母子赶尽杀绝。
想到前几日六弟与母妃的互动,贤王明白,原来孟天昊的事情,六弟早便知道了。
可既然知道,六弟却还是护着纳兰初与孟天昊,这等胸怀,让他不由心惊纳兰初在六弟心中的地位。
贤王轻叹一声,问道:“昊儿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孟玥轻轻皱眉。
贤王继续道:“虽说大夫的口供不能说明一切,但有了这口供,又有长相与滴血认亲之事,昊儿极有可能不是你所生。不是你儿,却占有你爵位的继承,你打算怎么办?”
贤王的意思,便是孟天昊不是孟玥的孩子,那他占有的世子之位,理应被废。
孟玥却道:“昊儿从前是什么地位,以后便是什么地位。”
贤王不由一惊。
“其实昊儿的身世,现在并不能确定。滴血认亲已不能证明亲子关系,长相不是绝对,至于大夫的口供,若有人存心害初儿,我们也不能中计了不是?”
贤王一愣,定定的看了孟玥半晌,轻叹了几口气,“六弟,想不到你对纳兰初竟是如此偏私,连放在眼前的证据你都无视。那大夫口供是母妃给你的,难不成母妃会作假骗你?”
孟玥苦笑道:“母妃不会骗我,但她会害初儿。”
贤王微怔,想到谦贵妃派去刺杀纳兰初的刺客,到口的话活生生地吞进了肚子里。
六弟能如此说,想必若孟天昊真不是他的孩子,他也会将恪王的爵位传给他吧。
“三哥,午后我会出京,京中的事情,便交由六弟了。”孟玥开口道。
“去哪里?”
“去找初儿。”孟玥低声道:“她离家这么久,定是想我和昊儿了。”
贤王皱眉道:“那日在绸缎铺里,因陆舒早有预谋,六弟妹又一次被他带走,后来我去陆舒暂待的宅子去,并未找到陆舒以及六弟妹。这一次,六弟妹的行踪我们并未探到。”
依贤王的话,初儿的行踪不知。
但是……
孟玥饮了一口茶,“三哥的暗卫可查找过江南纳兰祖宅?”
贤王面色一变,“纳兰初回了纳兰祖宅?”
孟玥点头。
贤王猛地起身,斥道:“胡闹,六弟妹,你爱六弟妹,对六弟妹的好三哥不会干涉,但这件事情,你实是不该让纳兰老将军出面。”
“仅仅因为父皇的忌惮?”孟玥淡淡道:“三哥,我知道与纳兰老将军书信来往会加深父皇对我的忌惮,但初儿性命危机,当时虽有你相救,但陆舒也不是庸俗之辈,有纳兰老将军相助总是好的。且江南原阳毗邻,让纳兰老将军救初儿,更能确保初儿性命。”
到了现在,六弟竟还是句句不离纳兰初性命。
难道说,除了纳兰初,他便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不在乎母妃,不在乎五妹,不在乎他了么。
贤王气急,指着孟玥怒道:“六弟妹既在江南祖宅,若你去势必会与纳兰老将军相见。父皇已对你忌惮至极,所以这次,你不许去找六弟妹。”
孟玥抬眼看着贤王道:“父皇那里我有把握,三哥放心,父皇暂时还不会对我怎样。”
“为何不会,既然父皇忌惮你与纳兰老将军勾结,但不会让你离京,不让你离京,你便只能擅自离开,可擅自离京的罪名不小,不用父皇找其他借口便能处置了你。”
贤王此话虽不错,孟玥能听进去,却做不到不去见纳兰初。
他的初儿远在江南,他必须要去。
眼前之人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长,他们从小长大,感情之亲厚让他们都甘愿为对方付出性命。
此次三哥训斥他,若不是出于关心,是什么?
因此,贤王训斥,做弟弟的可以不听从,却不能反驳与之争吵伤对方的心。
待贤王训够了,说干了嘴,孟玥端起一杯茶水,递给贤王,才开口说道:“三哥的话我全明白,可初儿于我而言,绝不是一般女人可比。这件事情,不论三哥答不答应,我都会去做。且于父皇,请三哥相信我,我既能放心离京,便能稳住父皇。”
“你……”贤王指着孟玥,憋红了脸,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贤王道:“罢,你的能耐我知道,不让你去你也能偷偷前去,而没三哥相助,你偷着去的风险便更大了些。这件事情,便交由我来安排吧。”
孟玥会心一笑,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不论儿时,还是长大后,三哥都对他这么好。
“王爷,六弟,昊儿来了。”
这时,贤王妃抱着孟天昊走来。贤王回过头,看着贤王妃的眼睛里,含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孟玥将贤王的反应看在眼里,眸光闪了闪,抱起已来到他身边的孟天昊,轻声道:“昊儿准备好了么,一会儿陪父王去找母妃。”
孟天昊甜甜一笑,“三婶说母妃没事,只是暂时回了江南的那个家。且母妃已有几天不见,昊儿想她了,今天下午正好与父王去江南,见母妃的同时,也正好见见那个家长什么样子。”
孟玥轻轻一笑,捏了把孟天昊小脸双颊上的肉,眸子却突然深了些,“去吧,我们一起将母妃带回来。”
纳兰老将军不喜他,更不喜初儿和他在一起。四年前若不是因为纳兰老将军实在没法子,初儿也不会嫁与他。
这一次初儿身在江南,虽没了生命之危,但要想从纳兰老将军身边带走初儿,还需要一番努力。
孟玥突然觉得,现在的他,成婚四年,却好像还需追妻一般。
不,不是好像,是确实需要追妻,从纳兰老将军手里追到初儿。
孟玥走后,贤王与贤王妃两人站在凉亭,贤王妃本就不想和贤王待在一起,且自孟玥走后,贤王便一直盯着她,眼神炙热得让她受不了。
“过来。”
贤王朝她伸手,微勾起的唇角弧度甚是好看,但贤王妃却无心思欣赏。她微低下头,渐渐地走出凉亭,凉亭之中,只剩下贤王一人唱独角戏。
她竟然敢如此忽视他!
贤王双眸寒气侵人,浑身散发出想要杀人的气息。
但六弟府上,外人见着,贤王要给贤王妃脸面,因此不好斥责于她,只得将心中的那口气忍着。
但渐渐地,贤王不由想起,当年纳兰初对六弟也是这般冷淡,于是有了昊儿的事情。如今她对自己也这样,那是否可以说明,沫儿和莞儿的身世,他也需要查查。
想到这里,贤王身上的寒气更甚。
*
纳兰祖宅。
纳兰老将军坐在书桌前,而他的眼前,是年过半白的管家。
纳兰老将军正在练字,一只满是皱纹的手飞舞着,写出来的字却刚劲有力,丝毫不受年龄的影响。
一页书法完成,纳兰老将军将它拿起,递给管家瞧看。
管家笑了笑,“老将军的书法不减当年,如今更好了些。看来小姐的归来功不可没呀。”
纳兰老将军抿唇不说话,提起纳兰初,心情好上几个层次,“自当年走后,初儿的房间老夫便一直着人收拾着,四年已去,不知初儿如今住的可好习惯?”
管家笑道:“这几天的小姐过得很开心,房间的事情,想必小姐很满意。”
纳兰老将军的心情更好。
但这时,却见管家皱眉道:“老将军,此次我等将小姐救回,她已经……”
话说到这里,纳兰老将军不由得沉了脸,像是一件极为不喜的事情不愿听见。但不愿听见并不代表不存在,是以,虽不喜,却并不阻止管家道出。
管家继续道:“这件事情,我们并未告诉小姐,可这么瞒下去也不是事儿,等月份大了,小姐自然也会发觉。”
纳兰老将军的眼中,已有淡淡寒光。
管家微低下了头,“且据暗卫来报,恪王已带了世子赶来江南,不出意外,今晚便能到江南,届时……”
“他来便来,只是让不让见初儿,老夫说了算。”
管家面带难色,“可小姐到底是恪王妃,且她如今已又……”
纳兰老将军哼一声,“恪王妃又如何,老夫的孙女,即便再嫁,也有世间大把好男儿争着抢着要。”
“那孩子的事情……”
纳兰老将军冷声道:“恪王的种,恪王想要变要,不想要便扔了。”
管家心惊,他早知道老将军对恪王成见已深,却不想竟深到这个地步。
这时,书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这个时候这个点,一听便知是小姐,管家一笑,忙去开门。
孙女来了,纳兰老将军的寒眼淡了不少。
纳兰初端了一盘水果,慢步走到纳兰老将军身边,轻轻笑道:“爷爷,吃水果。”
纳兰老将军依言吃下几个,看着纳兰初的笑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方才管家说的话,顿了顿,似无意般问道:“初儿,你说,若让你舍弃你的孩子,你当如何?”
纳兰初一愣,想也没想便道:“自是不愿了。我的孩子,谁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纳兰初不知纳兰老将军此话之意,但管家却是知道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又听纳兰老将军像个孩子般的‘喔’了一声,问道:“初儿的理由?”
“没什么理由吧,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干嘛要舍弃?”
这纳兰老将军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纳兰初觉得其中一定有原因,但她想不出,便也不再想,总之,她觉得,眼前的高寿老人不会害她。对此,她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自信,就是觉得,他和孟玥一样,都不会害他。
得到答案,纳兰老微低下头,掩眉转移了话题,“初儿可想陪爷爷听戏?”恪王的孩子,他不稀罕也不喜欢,本想让恪王世子和初儿肚子里的孩子直接和初儿分离,但初儿的意思,却有意想要孩子。
也罢,孩子的事情,便从长计议,总能想出一个两全的法子。
听戏,纳兰初本以为是去戏园子听,却不想纳兰老将军竟将戏班子请到了宅子里面。
果然是财大气粗呀!
纳兰初不禁感叹原主命好。
家世不凡,嫁妆丰厚,虽然父亲不喜,但爷爷喜欢呀,当父亲对她不好时,爷爷一声令下,父亲还能不听?嫁的男人也好,孟玥那般能干,堪称天下男儿之楷模。
纳兰初有些心酸,但比之以前,这股心酸却淡了许多。
台上所演的戏仍旧是当初她才穿越时,在恪王府中放的两部原主所谓的最爱的戏。纳兰初听得无聊,又一次听着睡着了。
纳兰老将军看着纳兰初的睡颜,不由一笑,吩咐道:“将小姐送回房吧,别着凉了。”
管家看了看天,此时正值傍晚,夜幕已经来临,确实容易着凉。他不敢有一丝怠慢,忙叫人将纳兰初送回去。
戏班子渐渐散去,直到院中不剩下一人。墙角的某处,才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睁着一双大眼睛歪歪地往院中瞧了半晌,却只看到了疑惑。
而后,小脑袋的主人低声糯糯道:“父王,母妃在哪里?昊儿没有看见。”
孟玥将孟天昊的身子放下,摸摸他的头,低声道:“母妃在里面,一会儿父王会进去找母妃,昊儿去么?”
孟天昊急忙点头,又问:“这就是母妃在江南的另一个家?”
孟玥轻轻点头。
小人儿想了想,瘪嘴道:“母妃的这个家好像不欢迎父王和昊儿。”
孟玥轻叹一声,可不就是不欢迎,纳兰老将军对初儿的行踪进行了严格的控制,祖宅处处有暗卫巡逻。若不是他费了一番大力气,也不能与昊儿翻墙来看初儿。
只翻个墙就如此困难,那后面的追妻,孟玥想想,又一次深深的觉得追妻之艰难。
不过,为了初儿,再艰难也值得。
身边小人儿睁着一双大眼睛,小声问道:“父王,为什么母妃这个家不欢迎你和昊儿?”
孟玥解释道:“因为你母妃身边的那位老爷爷不喜欢父王,不喜欢父王,也连带着不喜欢你。”
“那位老爷爷喜欢母妃么?”
“嗯。”
小包子想了想,眉头深深地皱起,“昊儿觉得父王说的不对。”
“喔?”
小包子答道:“母妃说昊儿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既然老爷爷喜欢母妃,便肯定会连带着喜欢昊儿的。”
孟玥一怔,随即一笑,这小子,现在竟来反驳他了。
若他真是他儿子,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