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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闻巨响声传来,张文龙心下一惊,一时踌躇,止步上望。
就见楼梯转角间一条常人五倍粗的象腿猛地伸了出来,随着绣花鞋一落地。
“轰!”地一声巨响。
张文龙大讶。暗暗叹道:“这是人腿啊!”
接着就见一翠衫肥女挤了下来。
此女腰粗如缸,眼似铜铃,满面横肉,她拾级下望,与张文龙四目一触,丑陋的面上忽然闪过一抹惊异,咧嘴一笑,瓮声道:“又来个书生哈!楼上请!”说着胖躯侧身半让。
张文龙心下大气。
这翠衫丑女虽是让了让身子,但是她也太胖了,常人俩人并行的楼道,被她中间一堵,竟然水泻不通,这叫人如何能过?
呆呆望着面皮一般的缝隙,张文龙伸手向上一引,礼道:“谢谢相接,小姐无须客套,您请先上。”
翠衫丑女一抖面上横肉,瓮声道:“客气啥哈!我是专门请您上去吃茶的,咋能客人没上,我先上去哈!”
玉面一阵抽动,张文龙心道:“要是能过得去,就不和你客气了。”一拱手,道:“小姐您先请,俺跟着您就成,真不用和俺客气。”
“哈哈”翠衫丑女咧嘴一笑,面上横肉巨颤。瓮声道:“你这个书生真有礼貌哈!”说着,伸出她那蒲扇般的大手就向书生肩头落去。
眼见丑女仿若老友一般拍来,张文龙剑眉微皱,就要避让。突闻身后古筝铮鸣声一止,彩衣美女声息传了上来。
“翠花快引书生客官上去。”
张文龙心头顿时一惊,站立当场不摇不动。
“啪!”“嘭!”“轰!”三响。
翠衫丑女这三拍,真是巨力无穷,震得脚下楼板都“嘎吱吱!”直响。
张文龙站立原地挺立如山,紧绷的玉面一松,微一喘气,道:“俺确实有些渴了,小姐您先请。”
翠花一收麻木无比的大手,面上横肉乱颤,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没想这文弱书生样貌之人竟如此了得,九成龙象功被他硬生生的生受了。
眼见书生面目无丝毫变化,翠花心中一怯,忙一咧嘴,道:“您客气哈!我名李翠花。如有吩咐,但请招呼。请!”急忙转身往上引去。
看翠花转身而上,张文龙忙拾级跟随。
楼上茶香飘绕,檀木桌椅古色古香,屏风隔断雅致清幽。各个桌椅旁,均有三五个头戴方巾文弱书生品茶清谈。
见得张文龙上来,时有学子抬头一瞧,发现不是熟识之人,纷纷低头品茶。
张文龙抬眼四下一扫,见这二楼只有窗台边正好有一空闲座位。
径自走到近前往下一坐,道:“这处不错。”
正犯愁往哪处安排,没想书生自己走到窗户边坐了下来。翠花大嘴微裂,一时呆呆而立,心中暗自懊恼。
“翠花姐姐!”张文龙口中正渴,唤道:“给俺上壶雨前龙井吧!”
“好的。”翠花一惊,面上横肉一颤,忙应道:“马上给您送来。”
慌慌张张的跑了下去,心中却大感无奈,他们可别打起来。
张文龙见翠花去取茶,耳闻学子贡生吃茶声渐止。心头微讶,不由转头四望。
就见四下学子贡生们手捧茶具,不饮不动,只是面皮绷紧对自己瞪目而视。
张文龙心头大感奇怪,忙往起一站,对着四下一稽,道:“俺是苏州张文龙,初到此地。”
接着面显迟疑的道:“俺所坐的位子有何不对吗?”
此话一落,周围学子贡生中间立时站起一高瘦文生,只见他一拱手,道:“本人荆县李全。”
语声一顿,接着道:“靠窗那里谁都可坐,但却不是谁来都能坐,要作出首叫我们满意的诗作才可。”
听闻坐这靠窗的地方还要作诗,张文龙为难的抬眼四下一扫,见四下实在没空闲之处,就道:“这样啊!俺是真不知。要不俺作首诗你们看看?”
“好啊!”李全忙道:“请!”
低头略一沉思,张文龙猛一抬头,朗声吟道:“花开花谢花漫天,红颜香睡有谁怜?独倚青山和碧水,书生游荡思万年。”
吟完一顿,对四下书生问道:“此诗名‘睡红颜’,你们看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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