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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睿被吕布的气势所慑,身子不听使唤的倒退了好几步,直到门口处才站稳了身子。
吕布自报家门,戏称自己是九原县寒家小民。
江睿乍一听,原来这个气势强横的青年是九原县人,也隶属自己的管辖范围。江睿一眼就看出了吕布的气质不俗,心想肯定是哪家的望族公子,迈步上前想跟这个青年套套近乎。江睿很自信,以他十多年的人际交往,要想让眼前的青年产生好感,简直是易如反掌。
只是江睿的心中不知为何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刚走上两步,江睿的脚步陡然一停,终于明白了问题的所在,自称寒门小民的青年让江睿差点就忽略了他的名字,吕布!
江睿本身就是个聪明至极的人物,青年自称吕布,江睿本来还抱有一丝的侥幸,希望只是重名而已,但是见到严蠡对吕布的恭谨态度,心中的猜想就已经八九不离十了。眼前的孤傲青年正是新任的并州刺史,兼车骑将军,天下闻名的温侯,吕布!
尽管江睿跟吕布没有直接的隶属关系,但吕布的职位却比江睿的郡守高出了一截不止。刺史负责主要巡查各郡的情况,并及时向朝廷禀报,刺史直属中央机构,而郡守却只是地方官员。
虽然不知道吕布为什么会暗中来到五原郡,并且来的时候还没有通知江睿,这让江睿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吕布该不是来打探虚实,准备即将对付自己吧?
在不知吕布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江睿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江睿职业性的躬身对吕布行了一礼,语气和缓道:“五原郡郡守江睿,见过刺史大人。”
吕布见江睿都主动对自己躬身行礼了,脸色不但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变得更冷了,平仄道:“郡守大人,客气了。”
不知为何,江睿总感觉吕布对自己有一股敌意,而且还不是一点半点。江睿的脸上露出个看似真诚的微笑,和煦的对吕布邀请道:“刺史大人如果不嫌弃,改天可以去我的府邸坐坐。”
吕布没有丝毫的避讳,沉着脸直接拒绝道:“你那府邸我不想去,脏!”
吕布这番毫不留颜面的拒绝,顿时让大厅的气氛冷了下来。
江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招惹到吕布了,笑着的脸庞不禁抽搐了一下。这么久以来,在五原郡,不管是谁见到江睿,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还从来没有像吕布这样直接打江睿脸的。江睿的心中虽然火大,不过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跟吕布翻脸的时候,强行的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道:“温侯,您这话什么意思?”
吕布听江睿的语气冷了几分,冷漠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呵呵乐道:“没什么意思,玩笑话罢了,江郡守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江睿听出了吕布话中的嘲讽,却又不能当场发作,只好陪着干笑道:“既然是玩笑的话,江某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严蠡从两人的对话中明显闻到了浓重的火药味,赶紧上前将两人引着隔开坐下,开口圆场:“咱们今天只谈风月,不谈政事。”
吕布点头坐了下来,给自己灌了口茶水,看着坐在对面同样品茶的江睿,轻笑道:“江郡守,我跟你打听个人。”
自从得知这个青年就是吕布后,江睿的心中时刻都提防了起来,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吕布抓住了把柄。江睿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谨慎的应答道:“温侯请讲,若是知道的话,江某一定知无不言。”
吕布仰起了脑袋,闭起眼睛回忆道:“几年前,我在五原郡这里,遇到过一个农家少年,跟他还有点过节。只是现在却不知他在何处,据说他跟你们两家的千金都有所交集,不知两位可曾记得这么一个少年。”
听吕布说完,江睿在脑中迅速搜索了起来,自己的女儿江瑶在三年前就已经投河自尽了,江瑶生前也很少出门,认识的男子更是一个手掌都数得出来,并且还和严家的严倾儿也有所交集,江睿一下就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少年。
严蠡在听完吕布的诉说后,也一瞬间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少年。严蠡起身对吕布作了一揖,开口缓缓说道:“温侯,那个少年我曾经见过,性格淳朴诚挚,不像是(女干)恶之人,温侯说跟他有过节,会不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严蠡虽然只见过那个少年一次,但严蠡一直觉得那个少年绝不会是大恶之人,即使是跟吕布有什么过结,肯定也是吕布有错在先。
江睿在脑中将线索细细整理了一下,从吕布的话语中,明确的得到了一个讯息,那就是吕布跟那个少年有过过节。江睿本身就不喜欢那个出身卑微的少年,此刻正好顺着吕布的话,逢迎道:“那个少年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我觉得那人大概也就是个趋炎附势之徒罢了。我的女儿是那么的在意他,结果我女儿投河的那天,连他的人影都没看到过,真是狼心狗肺至极!”
江睿一阵慷慨陈词的说完,脸上明显带有怒气,显然是恨那个少年恨得极深。
吕布的心情突然间不知为何变得有些落寞起来,叹了口气,自嘲道:“是挺狼心狗肺的。”
江睿没有听出吕布语气中的自嘲,只当是吕布出声附和,心中更是肯定了吕布跟那少年的过节不浅。江睿的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继续说道:“温侯不必着急,明天我就下令派人去搜寻那少年的踪迹。当时为了让那小子死心,我还特地叫人去跟那他说,叫他离开我的女儿,骂他,骂他……”
江睿一下想不起来当初骂的什么了,口中不停的重复着那两句,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起来,摇头苦笑道:“唉,人老了,这记忆都不太好使了,原来说过的话啊,全都忘了。”
“寒门狗彘(猪)!”
吕布见江睿想不起来了,轻笑着提醒道。
“对,没错,就是这句话!”江睿点头呵呵笑了起来,只是笑容还没维持多久,就瞬间戛然而止。这句话就江睿跟那少年以及代为传话的心腹知道,那这吕布又如何得知,况且事情都过去六七年了,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吕布居然记得如此清楚。
江睿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很是发凉,脑中再次将最开始吕布对自己的态度,以及跟自己说过的话串联了起来。
只是刚一串好,江睿的脸色就“唰”的一下白了下去,再也没了一丝的血色,如同身陷进了万劫不复之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