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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欢点头道：“事实确是如此，过去的便让它过去算了，最重要是掌握现在。”
慕容远也同意道：“杨兄说得好，所以我们须立刻行动，趁花盗没生出戒心前，先一步找到花盗所在。如把两个方总的事坦然告知议会，是否更有利呢？至少可以确保方总也具有灵异嗅觉的秘密。”
杨欢暗叹一口气，向方生问道：“方总对花盗的行事作风是否熟悉？”
方生尴尬的道：“听是的确听过不少，却是无心装载，不知杨兄想问花盗哪方面的情况。”
杨欢道：“我想知道花盗在作两个案子之间的最短时间。”
萧清音道：“方总不是已说过吗？是在洛阳发生的，只隔了两天。”
杨欢道：“我只是要作最后的证实。”
方生道：“在洛阳相隔两天发生的案子，确是唯一的案例。一般来说花盗犯案后的五至六天会收敛起来。他犯案的方式更有明显的周期性，每次均在不同的城市作恶，不会重复，选取的地方总是人口密集的都会，连犯数案后会销声匿迹一年左右，现在距洛阳的连续凶案刚满一年，该是他再次凶性大发的时刻。”
杨欢道：“现在两案相隔不到一天时间，且在白天犯案，方总有何看法？”
由他的口说出来，当然比燕飞泄漏自己的神通上算。
方生现出回忆的神色，道：“大哥生前常在我面前分析花盗，因为对我不用隐瞒，我自少便崇拜他，尊敬他，还处处模仿他。唉！我又岔远哩！”
萧清音谅解的道：“没关系，方总积郁的心事，说出来会舒服点。”
方生道：“花盗行事周密，大哥认为他在作案前会先做好侦查的功夫，弄清楚下手的对象，然后潜入深闰施暴，只把附近的婢仆弄昏，罕有像碎叶城两案般杀尽旁人。实不相瞒，我敢到说书馆赚钱，是因起始时我并不相信这里的第一个案子是花盗干的，直至发生马车惨案，我方知不妙，所以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又同时晓得这或许是唯一为大哥报仇的天赐良机。”
慕容远脸色微变，往杨欢瞧去，后者点头，表示明白他内心的想法。
萧清音倒抽一口凉气，也往杨欢瞧去，显然记起他曾说过花盗有真有假的话。道：“这么说害死宁莹的邪魔大有可能非是花盗本人，只是花盗于闻讯后知有人冒充他犯案，致凶性大发，不顾一切于白天出手。由于不敢在白天于集内行事，故临急选取一队南来的车马队作目标，亦不得不下手杀尽随行的人。”
慕容远沉声道：“这个看法非常关键重要，方总为何不在议会举行时说出来？”
方生露出恐惧的容色，嗫嚅道：“因为我怕假花盗的事牵涉到碎叶城内帮会的权力斗争，怎敢多口惹祸。”
慕容远向杨欢苦笑道：“情况愈趋复杂，且是非常不妙，对吗？”
杨欢晓得他的心情，平静的道：“碎叶城的规矩是不容任何人破坏，正义必须伸张。在碎叶城杀人是等闲事，可是却从没有人敢犯奸杀的天条，亦不容有人可以例外，管他是天王老子。不过目下当务之急，是先把真正花盗找出来，因为照他过往的行事作风，将会在一段时间内连续作案。”
萧清音神情专注地瞧着杨欢说话，慕容远看在眼内，心叫不妙，知道自己失了一着，重重点头道：“花盗大有可能在两、三天内再作案，我们便凭方总过人的本领，务要在今晚内把花盗寻出来。”
又向方生道：“我们先拟好寻找花盗的方法，立即行动。”
方生犹豫道：“对付花盗是除盗队的集体行动，我该如何向其他人交待呢？”
慕容远信心十足的微笑道：“即使除盗队有假花盗混杂其中，他也乐于擒杀真花盗，好令两案同时完结。”
萧清音担心的道：“我们既想到花盗有真有假，说不定其他人亦会起疑？”
方生叹道：“这正是真花盗犯案的目的，要向我们作出提示，宁老大爱女一案与他无关，而是另有其人。”
杨欢心忖方生这个想法与他不谋而合，是真花盗按捺不住下向假花盗作的宣战，显示方生并不如他自己认为般没有用，又或在压力下被迫发挥他的智慧。道：“方总这番话非常有见地，我们可于此点着眼，窥见花盗性格上的弱点。”
慕容远拍腿道：“对！花盗肯定以自己过往的凶残事绩为荣，不容别人分享他的光辉，所以甘冒大险，也要在碎叶城留下辉煌的记录。”
萧清音道：“这么说，花盗可能并不是一心在碎叶城犯案，而是被假花盗的凶案引发的。”
杨欢道：“他或许是要到别处去，路经此地而适逢其会。不过是否如此已无关重要，我们须尽量利用全集团结一致的优势，务要在今晚把他在隐藏处挖出来。”
慕容远终找到扳回杨欢一着的机会，道：“花盗是否路经此地，又或故意到此犯事，实为关键所在。因为若他只是途经碎叶城，根本不须故意隐蔽行藏，又因他不晓得有方总在，所以只要我们遍搜城内的旅馆，说不定已可以有收获。”
杨欢拍额道：“对！慕容兄的提议非常有用，是我的疏忽。”
慕容远大感愕然，亦暗叫惭愧，自己是存有私心，而杨欢则是全不介意自己是否失算，一切以大局为重。
萧清音看看慕容远，又看看杨欢，欣然笑道：“我们开始有点眉目哩！现在如何进行？”
慕容远欲言又止。
萧清音嗔道：“慕容当家有甚么除盗大计？快给清音说出来。”
慕容远先向杨欢瞥上一眼，深吸一口气道：“我们一是不行动，既行动便要趴底，教花盗无路可逃。太阳快下山哩！入黑后将是不夜城的天下，杨兄以为然否。”
杨欢叹道：“我明白哩！”
天色倏地暗黑下来，太阳没入西山之下，不知是否因花盗的威胁，今晚的碎叶城份外处处危机四伏。
汉帮总坛，忠义堂内，帮主祝老大独坐堂内，沉思不语，只看他深锁的眉头，便晓得他心事重重。
“军师”胡钜步入堂内，来至他身旁，俯身凑到他耳旁道：“大仙离开哩！我们已加强戒备，若安世杰敢来犯，我们包保他来多少杀多少，有来无回。”
祝老大朝他瞧去，沉声道：“若来的是支多达千人的精锐匈奴劲旅，你仍这般有把握吗？”
胡钜为之愕然，尴尬的道：“安世杰不敢这般胡来吧？”
祝老大目光闪闪的打量他，肃容道：“到今夜此刻，我忽然感到自己是孤立无援。”
胡钜站直身体，赔笑道：“一天胜负未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祝老大“霍”地起立，负手在大堂来回踱步，好一会后在胡沛旁停下来，长叹道：“我帮弄至今天如此地步，被钟楼议会孤立，我当然要负最大的责任，但更因是我错信你的提议，盲目的扩张势力，触犯众怒，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胡钜神色出奇地平静，垂头道：“世事之奇，往往出人意表，教人难以逆料，老大你要怪罪于我，我胡钜当然没有话说。”
祝老大勃然大怒，转过身来面向胡沛，双目杀机闪闪，戟指骂道：“一句难以逆料便可以搪塞过去吗？什么巧立名目征收地租，亦是你的主意，让安世杰借此重重打击我们，你这个军师是怎么当的？”
胡钜抬起头来，从容道：“老大你既不信任我，我这个军师当下去再没有意思，老大若要杀我泄愤，胡钜绝不敢还手。”
祝老大全身一阵抖颤，双目似欲喷火，好一会方把激动的情绪勉强压下去，转身背着胡钜道：“立即给我滚，以后勿要让我见到你，碎叶城再没有你容身之处。”
胡钜趋前少许，来到祝云天身后，压低声音道：“胡钜对老大的多年提携爱护：水远铭记心中，在离开碎叶城前，我尚有一个天大重要的秘密上报老大。”
祝老大沉声道：“说吧！”
胡钜又把声音压低少许，至仅可耳闻，道：“此秘密是与‘天师’有关。”
祝老大皱眉道：“天师？”
胡钜再靠近少许，续道：“天师是我的主人。”
祝老大全身剧震，立即运功，往前冲出再反手后击的应变招数刚在脑袋内成形，一向诡计多端却武功平平的胡钜十根指头已骤雨般戳在背心二十多处穴位。
胡钜的说话故意兜了个圈来透露自己真正的身分，令他不由分神去咀嚼，早令他慢了一步，兼之胡钜在出手前没有任何先兆，故一下子便着了道儿。
祝老大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却没有往前抛跌，因为胡钜双掌生出吸摄的劲力，令他仍直立不倒，想呼叫求救，声音来至咽喉变成微弱的呼喊。
胡钜凑到他耳旁笑道：“老大滋味如何呢？这八年来我早把你的武功底子摸通摸透，你有多少斤两，我比你更清楚。”
祝老大双目喷出仇恨的火焰，强忍着十多道入侵劲气在体内经脉激荡交战的撕心痛楚，呻吟道：“你逃不了的。”
胡钜失笑道：“我何须逃走？多年来你生活糜烂，荒淫无度，武功不进反退，我却是勤力练功，为你打理帮务，不断把我的人安插于帮内重要的位置，只是找不到下手的好时机，现在机会终于来了。我还需数天时间好好部署，便让我们的赌仙暂代你的位置。老大你明白吗？”
倏地双手离开祝老大背脊。
祝老大再支撑不下去，颓然倒地。
“当！当！当！”
三下悠扬的钟声响彻碎叶城，萧清音睁大美目，有点难以置信地瞧着从四方八面策马驰进古钟场的不夜族人。
当她依卓玉扬指示，以重达二百斤、悬在半空的巨木锤撞击古钟三次，敲响紧急召唤不夜族的警号后，还以为怎都要待上半个时辰，方可齐集全族战士。
岂知不到半晌，第一个不夜族人首先赶到，接着是潮水般卷进来的人马，人人士气高昂，神情激愤，一派视死如归之势，其中竟有数百个是英雌。
不夜族占了小半是来自各大帮会，其他便是长居于碎叶城从事各类商业活动的人，此时人人额上绑上金色布带，自携各武兵器弓矢，进退间尽显素有训练的团队精神和默契，与一向似一盘散沙、漫无规律的百姓像活在两个不同天地的人。
他们全集中往古钟场的北面，没有半点喧哗，立马面对着古钟楼上的萧清音等人，静待指示。
卓玉扬在萧清音耳旁道：“成为不夜族的唯一仪式是‘授金带’，此带是以特制的金粉涂抹，难以假冒，更兼族人间互相熟悉，外人有心假冒也不行。”
另一边的慕容远道：“在碎叶城，除钟楼议会外便只有我们的叶剑圣可以以城主的身分敲响召唤不夜族的警钟，当然也要有个很好的理由。”
萧清音欣然向站在慕容远旁的方生道：“方总现在放心吧！看！碎叶城已团结起来，对付碎叶城的公敌。”
卓玉扬道：“差不多哩！”
萧清音纵目瞧去，钟楼下黑压压的全是精神抖擞的骑士，满布广场北面的部份，人人仰首朝她瞧来，个个看得眼睛发亮。
叶凌虚倏地高举两手，大喝道：“勿要吶喊，勿要欢呼，现在尚未是时候。今次由清音小姐亲自撞钟召你们到此，大家当知道要对付的是想破坏我们不夜圣地戒律的公敌花盗，所以我们必须万众一心，为圣地奋战到底。”
三千多名骑士同时举起右手，握拳挥动，神情激昂热烈，那种场面，看得萧清音芳心感动，没有人叫喊半声，只有战马的嘶呜，此起彼继伏。
慕容远向萧清音解释道：“每月最后一日，是不夜城的停市日，也是不夜族集体操练的日子，所以不要看他们平时像群疯子，有起事来可以变成训练有素的雄师。”
萧清音不解地问道：“他们很多来自碎叶城的帮会，忽然变成不夜族，不怕与本身帮会有矛盾和冲突的情况吗？”
叶凌虚双目异芒剧盛地巡视不夜族，肃容道：“不夜族的出现是得第一代钟楼议会的同意，各帮有职级的人均不得参与，而不夜族的行动也有限制，首先只能对付由钟楼议会宣布的公敌，其次是自愿参加。清音眼前的儿郎们，没有一个是被人迫着来的。”
说罢又大喝道：“今晚我们不夜族将负起为世除害的伟大使命，花盗既敢来我们碎叶城撒野，我们绝不容他活着离开。”
三千多名战士再次握拳挥手，表示出不惜一切，也要完成使命的决心和激情。
慕容远一阵长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提气扬声道：“今夜我们是不容有失，错过这机会将使碎叶城永远蒙羞，至于行动细节，由清音小姐亲自宣布。”
若非叶凌虚有严令不准喧哗，恐怕喝采声早震荡整个碎叶城，不过只看众族人的神情，便知人人心怀激烈，甘于为萧清音死命。
萧清音大吃一惊道：“由我宣布？怎成哩？”
卓玉扬笑道：“当然要由清音小姐御驾亲征，指挥一切。清音小姐或者仍未清楚自己已成为碎叶城最美好事物的表征，等若今夜碎叶城夜空的明月，普照大地。何况由清音小姐去对付最丑恶的花盗，最合乎不夜圣地的精神。”
慕容远道：“清音只须依我们拟定的计划吩咐他们便成，身为不夜族大家都是兄弟和生死与共的战友，且因他们熟悉了解碎叶城，不用教他们亦知道如何去执行派下去的任务。”
萧清音知道推辞不得，否则将会削弱正昂扬炽烈的士气，兼且兵贵神速，只好收摄心神，扬声道：“今晚不夜街将停市一晚，碎叶城内所有人均须留在宿处，你们要把碎叶城内内外外封锁起来，不容任何人随便进出碎叶城，至于如何在一晚内把花盗挖出来，则由钟楼议会选出来的除盗团负责。”
广场上三千多人静心聆听，连呼吸也似屏止，就凭萧清音动人的声线、语调和说话节奏，已是世上最迷人的天籁仙音。
卓玉扬振臂道：“清音小姐有令，你们还呆在这裹干甚么？除盗行动正式开始啦。”
话声才落，全体不夜族立即化为四条长龙，分成四组朝四条大街驰去，阵容之鼎盛齐心，教人没法怀疑他们团结一致形成的惊人力量。
方生瞧着不夜族往四外扩散，目泛泪光，咬牙道：“今晚我若仍寻不到花盗，誓不为人。”
杨欢与叶西沿东大街朝不夜街进发，瞧着一组一组，每组由十人组成的不夜族武士沿街狂奔，一些直趋东门，一些逐门逐产去公布戒严的指示，令碎叶城充满风暴欲来般的紧张气氛。
骑士们经过两人身旁，虽行色匆匆，仍不忘向两人致敬礼，显示杨欢已成碎叶城自由的象征，备受不夜一族的推崇。
杨欢神态轻松，含笑回礼。
叶西叹道：“若碎叶城每遇外侮，都可以像现在般团结起来，任何势力也不是那么可怕。”
杨欢闻言摇头道：“花盗是个非常特别的例子，比面对左贤王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倘与左贤王交锋，试问谁肯身先士卒？谁愿牺牲自己？比对起来，花盗只是个新鲜刺激的游戏，而左贤王却威胁到大小帮会的生死存亡。更可虑的是我们不晓得城内谁是左贤王或天师的人，根本没法团结一致，即使钟楼议会人人举手同意共抗外侮，临阵前也随时有人会倒戈，那就更糟糕。”
叶西忽然停下来，看着一批与不夜族人反方向驰过身旁的骑士道：“奇怪！”
杨欢认出带头者是汉帮仅次于祝老大之下的第二号人物胡钜，后面跟着十多名汉帮武士，人人神色凝重，行色匆匆，驰过时更有人向他们投以仇恨的目光，非常不友善。
若依早先的议定，慕容远该已派人知会钟楼议会一众成员，着他们到古钟场集合，好进行除盗行动，哪么现在带头的该是祝老大，而不是胡钜，更不会如此仇视他们。
两人大感不妥当。
叶西冷哼道：“祝老大并没有合作的诚意，只是碍于形势，没法不低声下气。他奶奶的，不用理会他。嘿！听你刚才的口气，似在怀疑碎叶城的某人是奸细，是否有这个意思？”
两人立在街头，左方刚巧是拓跋勇开的刺客馆，不夜族的战士一组一组的呼啸而过，驰往东门和横街小巷去，百姓则纷纷赶回家去，颇有末日来临的紧张意味。
杨欢点头道：“我在怀安世杰和夏侯长风，前者今早没有到营地来趁热闹，大违他一向的作风，事后亦找不到圆满的解释，唯一的解释是他根本不在碎叶城，否则以他好色的性格，跛了腿也会爬来看清音。”
叶西倒抽一口凉气道：“你竟怀疑他离开碎叶城去见左贤王的人，这么说左贤王的大军岂非已潜至离碎叶城一天或半天的马程之内？”
杨欢苦笑道：“教我如何答你，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大，左贤王一向擅用奇兵，故意散播仍在集结兵力的谣言，让我们生出错觉，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举控制碎叶城。”
叶西皱眉道：“一个安世杰已不容易应付，若再加上夏侯长风，碎叶城岂非要立即崩溃。”
杨欢道：“我怀疑夏侯长风是有道理的，在碎叶城众老大老板中，他的表现最和平圆滑，处处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可是大部分的谣言，却是由他亲自散播的，只不过他没想过大家会这么团结。”
叶西点头道：“有道理，左贤王和休屠王一向关系不错，暂时联手并不出奇，那他们要针对的将是飞马会和鲜卑帮。我们则会被看作是大汉的人，更是首当其冲。比起来，花盗的事便变得微不足道。我的娘，假如左贤王的大军今夜或明天杀至，我们如何是好呢？”
杨欢沉吟道：“我们该还有点时间，碎叶城是四通八达之地，左贤王该汲取败给卫青的教训，先把碎叶城重重包围，再攻入碎叶城，不容任何人离开，一举歼灭所有反对他的力量，免得以后须在此长驻重兵，以防死灰复燃，所以我们仍应有点时间，但绝不会多逾三天。”
叶西道：“我要亲自出马去侦查形势，明天当有完整的报告呈上城主的案头，我去哩！”
说毕展开身法，往东门的方向驰去。他不单是不夜族的头子之一，更与萧清音和杨欢关系密切，不夜族的封锁不会影响他进出的自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