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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温柔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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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风里邪真有些疲倦,却带着冰尘迎着寒风赶路。她手里的利器始终握着,从刚刚离开那片空地就显得心事重重。

    这次风里邪真也没有细细观察,他们没有留下来累了小憩的时间。冰尘也没注意气氛变得紧张,反正就是他走一步她就跟着走一步。

    灵界白国,果然是到处流露凄凉,在还没全黑的时候她望着那些只有零星树叶的苍天老树,轻轻地叹息。没走多久黑夜终于又来临了,它带着冷风,好似把树林中为数不多的鸟儿都惊醒了。

    冰尘拉紧身上的披风,还觉有些冷。此时他们总算停下来来休息,她靠在树上,想起与起然和挂越的初次见面,再回忆起与风里邪真的打斗,脑海中又充斥着灵兽出现时的场景,一双美目朝正在黑夜中找野菜的风里邪真望去。

    有那么一会儿她后悔来到此地,虽然发生的事并不足够令她胆怯,可她内心十分抵触这样的纷争。她喃喃自语:“我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来见你至关重要的人。”风里邪真将好不容易寻得的几株野菜递给她。

    “至关重要?”冰尘接过去就啃起来,好似他对她的好太理所当然,不过实在是她被有些迷乱的情绪困扰了。

    是了,她想起来了,第二次中那个起然的幻术时幻境里的那个人,为什么想见他的欲望比见父亲母亲还要强烈呢?难道幻术就会带给人这种情愫才让中招的人难以逃脱幻术?

    “风里邪真!”冰尘刚想问就发现他何时也穿上披风,吃惊地问:“你怎么有一件与我一模一样的披风?又是变出来的吗?”

    他耐心地回答:“并不是完全相同,你仔细看看。”

    “一样的啊!”

    “不一样。我这件少了样东西。”

    冰尘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风邪真直接撩起披风一角,指给她看。冰尘恍然大悟,接着不以为然地说:“只是少了一朵荷花嘛!”

    风邪真说:“可是这一朵……非常重要!”

    听到他略带伤感的口吻,看见他的双眸装满忧愁,冰尘也跟着忧伤起来,尽管她不知其中原委,也许她的话刺中要害了。不过不至于太糟,至少让她知道了他心中的柔软,只是那部分的性情被冷酷的外表强势盖过。看上去一脸傲气的他时常蹙眉不语,有时候会大吸一口气再轻轻呼出,千丝万缕的麻烦事在心里纠缠他似的。

    “我想问你一件事。”

    “知无不言。”

    “如果没有灵力在灵界白国会怎样?”

    “有我在你身边,放心吧!”

    “可是万一你不在呢?”冰尘恳求地说“请你教我怎么取得灵力吧!我想学法术,不为别的,至少我能自保,在我们遇到危险的时候让你能够专心,虽然我不喜欢战斗,可我总觉得这一路上会有惊险不断。是不是好奇怪的感觉?”

    风里邪真听过沉默了,他本想对她说“我不会不在的”,听她说了那么多,总算明白了。原来这孩子是怕自己受伤啊!只不过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让别人伤她一毫呢!刚刚还在自言自语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现在思绪又乱飘了。

    他说:“我不会教你法术,更不会教你怎么吸收灵气。”

    “为什么?”

    “因为你的体质。天生体弱的你是受不住夜间的至寒霜气的。还有灵界白国的皓月,现在已经是两三个季度才会出现一次。术士们都无法取得更多的灵气,而精灵们也都无法进修,对于本身毫无灵力的你,更是想都别想。”

    “真的没有办法吗?”

    “天地之间,自然之间,总有庞大的力量,并非一定在灵力。”风里邪真推着她的手把野菜递到口边:“有灵一犀送你的灵器,足以令你自保。”

    她把那半圆形看着更像饰品的东西抬起来看了看,不敢相信。

    风里邪真解释说:“据说这是几千年来的灵物,名叫灵勾月,它能识破一切恶意的来源,敌人还没近身就能够自动出来保护你。”

    “这么神奇!”

    “所以,你要收好了!”风里邪真把灵勾月从她手中取过,手一挥,红绳在手,将绳从手柄处穿过,系在她的白色的宫涤上。冰尘默默看着他,眼前这个人对自己的温柔,好似在幻境中的男子一般,曾暗自心想也许是他呢,但又觉得哪里不一样啊!

    “对了!”冰尘又尖叫一下,她依稀记得灵兽说风里一脉会施展百转千移的最年长的是298岁,当时风里邪真气恼了,所以所以?她突然好想知道他的年龄:“你真的二百多岁了?”

    风里邪真认真地思考了下才说:“准确地说还要再过个大半年才算。”

    “啊?你真的298岁了?!”冰尘吃惊不小,合不拢嘴啊!

    “有什么奇怪的吗?”

    “不,不是……”她觉得自己太渺小了,这年龄差距也太多了!她把脸转开望向别处,背对着风邪真说:“其实我不是很想知道您的年龄。”

    她特意把“您”拉得老长,风邪真不是没听出来。他脸上浮起笑意,冰尘的反应与他意料中的完全一样。他装作若无其事,依旧冷冷地问:“小孩子,要不要再交代下你的年纪?”

    “我,我也不小!我十九岁了!”

    “好吧,让你加上未来的三个月。”

    冰尘泄底了,知道自己瞒不过他,还在震撼他的容貌。那柔顺好看的蓝发,那粉嫩如女孩的皮肤,那白皙的双手,那翩翩的身姿,最主要是那俊秀的脸要笑起来是迷死人的,怎么可能二百多岁了!脑海中浮现父亲大人的样子——父亲不过五十来岁,皮肤粗糙,满头白发及脸上的皱纹见证他的沧桑,身子更是随着岁月流逝越显单薄。

    不死心再将风里邪真从上到下打量一番,怎么看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俊少啊!谁能想他已有几百岁?这其中的差别未免太大,更震慑冰尘的是——他的表情极其严肃,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怎么一直看?喜欢上我了?”许是被看久了,总是正经的风里邪真脸上出现玩味的笑容了。

    冰尘本来想否认自己只是在质疑年龄这问题,但口是心非地说“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你啊,不然干嘛赖在你身边?”

    “还以为你会赶紧撇清然后躲到一边呢!没意思,跟你玩一下都不上钩!”

    “嘿嘿!”

    冰尘自豪感十足,相处多一点就没那么容易被他耍了吧!这次却没看见风里邪真那浅显的寂寥,他转过身去,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滑入黄土。不不从她袖子里露出那两颗利齿来,揪到那野菜就卖力啃。

    冰尘稍稍果腹之后他们就继续走了,她问风里邪真不住脚休息下么,总是有点累了。风里邪真说不行就牵着她一直往树林深处走。

    尽管黑夜且鸟儿不多,倒是一直有尖叫声,百兽尖叫,深山一点儿也不平静,越往里走气温越低。林里没有小道,也没有过多山草,倒是挺好走的。

    她可怜巴巴地问风里邪真:“我们还要走多久?”

    “累了?”风里邪真干脆将她拉近了些,一碰到身子才知道她在哆嗦,又拉近了让她蜷缩在怀里,说:“现在不太平,皇城一路不知会遇到多少事情,我必须将凶险降到最低。”

    冰尘知道主要还是为了保护她,本想抱怨就收了回去,可是反复搓手,仍然难抵寒气钻心。

    “没有什么幻术能帮我抵御寒冷吗?”

    他搂紧她几乎是夹带着她走了:“真的没办法,你先忍忍,很快就会暖和的。”

    冰尘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我真的好冷。”

    风里邪真干脆将自己的披风也让她披上,也把自己大大的手掌包住她。但是显然效果不大,她的手越来越凉,眼皮都已经盖上了。

    他忧愁地望着黑麻麻的天上稀疏的零星,喃道:“我知道你一定在,保护她吧!”将再次昏睡的她横抱起来,独自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