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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泽坐上车,往后背上一靠,尽管已经勉强克制住心中的情绪,但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间最深沉的哀痛再加上陈青龙折腾不休的病,种种烦心,却是压得他感到呼吸都难以通畅
平稳安静行驶的车内,光线有些发暗,这本是他最喜欢的环境,但是此时,他却感到一种寂静之中却有分外嘈杂之声响在耳边,猛地那个压下去的念头又从心底冒起:难道真有报应吗
坐在他现在的位置,虽然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太可能,但已是无数人仰视的高度可是,想到两个儿子,小儿子的病已经让他累心不已,前妻所生的大儿子却又被人谋害,从刚才反馈回来的消息看,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而害他的人却是现在的妻子
这几人的面孔在他的脑海里此起彼伏,直到车停在了省军区医院,打开车门,重新站在阳光之下,他才强自收束住几乎将他逼疯了的思绪,沉稳跨步走上楼去。
陈青山所在的病房外,院长和主治医师恭敬地陪在一边,等陈庆泽回过神来,院长才压低声音道:陈省长,请您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
陈庆泽收回目光,闭了上眼,指着里面的陈青山,声音有些干哑地道:不用。在这里说吧。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院长和主治医师对视了一眼,那名头发花白的主治医师道:他被送来时,全身上下共有三十九处骨折,其中有两根肋骨刺进肺里同时肝脏脾脏破裂。脑部充血经过我们的抢救,病人暂时已没有生命危险。至于能不能恢复意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太乐观啊
陈庆泽向两人点头道:感谢你们用心救护我侄子
院长忙道:救死扶伤,这是我们医院该做的
陈庆泽又往病房里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来,病房里除了点滴和心电监视器在动外,陈青山整个人完全没有一点生气。
他有些烦乱地收回目光,问道:在你们看来,他有多大把握能恢复意识
院长和主治医师两人又对视一眼。这次却是院长开口道:您的家属,我们医院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抢救。按我们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持续不断地给他刺冇激,是有可能恢复意识的只不过这个机率,唉
植物人能恢复意识,就有可能上全国各大报纸,其中的难处。陈庆泽如何不知他这样问不过是存了万一之想,只是这万一之想却是他最想的
沉默了一会儿,陈庆泽又问道:乔院长,你的经验丰富,在全国医疗系统中的人脉又广。据你所知,有哪家医院在这方面是擅长的吗
乔院长皱眉想了想。其实,这种病症,在全国,甚至是世界上,治疗方法大体是一样的。操作也大同小异,普遍的观点还是要靠病人本人最看重的人来唤醒他,但是。在各个医院,能被唤醒的人数也都是少数的,也不能说哪家医院在这方面擅长他其实倒想让陈青山转院的,不然还得承受陈庆泽持续的压力
这个,我回头一定帮您打听的
陈庆泽看到乔院长一直皱眉不语,心也往下沉去。对乔院长的话点了点头,只是脸上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
乔院长心中苦笑。但他能说什么要是推荐了医院,最后还是不能唤醒陈青山,陈庆泽就不会怪罪他了吗
陈庆泽来看陈青山已经是抽空来的,此时也不想留在这里,就打算离开,却见那位主治医师欲言又止,他就一停,问道:你就是咱们院的最其名的石手石光荣医生吧
石光荣因为动手术时像是机械般精确稳定,所以有着石手的美誉,在国内也很有名气。
他见陈庆泽问话,忙道:是,我是
陈庆泽嗯了一声,问道:你有治疗青山这种情况的好方法,或者知道一些好的医院吗
石光荣在治病时心平手稳,但被陈庆泽注视时,却是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道:是哦,不是不是我对这种病也没有什么好方法,其他的医院也和我们院差不多
说到这里,他见陈庆泽皱了下眉头,赶紧往下说道:不过,这两年我听到在中州山城等地有这类病人治好的消息,好像和一个人有关系
陈庆泽眼睛一亮,深吸一口气,道:继续说下去
石光荣张了张嘴,道:没了。
陈庆泽恨不得搬块石头砸死他
好在他身边的秘书适时问道:那个人的情况你知道吗
石光荣点了点头,道:好像是一个老太太,别的别的我也不清楚了
乔院长这时接口道: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好像在这方面的治疗上,确实有些手段,不过,她好像并不是医生,据我所知,倒像是民间的神婆。
陈庆泽只问了一句: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乔院长整天忙着维护这里那里的关系,哪里知道她在哪里但省长问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她在哪里我也不是太清楚,但只要到她到过的地方打听一下,尤其找到经她治疗痊愈的病人,再找她就不是太难了
陈庆泽一听就明白乔院子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就点头表达了感谢,让他们帮着寻找,有消息通知他云云,然后急匆匆地回去了。
半个小时后,无数电冇话就打向了中州山城及所接壤的省份的各大医院里,同时有数十人奔赴各地没办法,向来就是领导动动嘴,手下跑断腿。
在观音山的别墅里,刘元琴重新打扮好,由丛岳开车带她去了机场。
为了表达敬意,她这次专门提前赶到了机场这要是放在几个月前,根本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当机场播报ca4750次般班抵达时,丛岳低声提醒道:刘夫人,来了
说完,他站起身走向出口,刘元琴也跟了过去。
壶中子却是非常好认身做工考究的道袍在一堆西服衬衫中自然是鹤立鸡群,特别醒目。
丛岳向刘元琴微一低首,快步迎了上去,等他和壶中子说了见面的话,刘元琴也正好走到他们面前。
介绍,寒暄,很快从岳带头,刘元琴陪着壶中子就走向了他们停在外面的奔驰车。
回到观音山别墅,进屋看到周尚炎后,壶中子没说话,周尚炎却是脸色一变,道:你怎么来了
刘元琴笑道:老周,你们认识
周尚炎眼神一沉,然后冷着脸道:既然陈省长和刘夫人对在下的医术信不过,那么我就主动让贤了,告辞
刘元琴忙要伸手拉他,壶中子却是淡淡地开口道:不用,让他走吧群守着遗物不思进取的货
周尚炎怒哼一声,几步就出了房门,却是连房间里留的东西都没拿走。
刘元琴叫了几声老周,他却是头也不回地出了别墅。
她微一皱眉,没想到刚新请来一个,旧的就走了。万一眼前这个不行,岂不是得不偿失毕竟,以前周尚炎的治疗还是很有效的。
不过,看周尚炎和壶中子两人的表现,壶中子也不像没本事的人。于是,转过脸后,她就向壶中子微笑道:让您见笑了怪我,我不知道您和老周认识的
壶中子摆了摆手,表情淡然地道:无妨。方便的话,你叫病人出来吧
刘元琴答应下来,赶紧进了健身室,让陈青龙穿戴好走了出来。
壶中子微一打量陈青龙,让他坐在对面,开始为他把脉。
他的手一搭上陈青龙的胳膊,眉头就是一皱,脸含怒气地道:这群玩火的孙子,只知道升发人体之火,却不知这样做是在消耗人身上的本源
壶中子从来到现在,一直给人一副清风明月的感觉,刘元琴听到他嘴里吐出孙子两字,先是一愣,听到他后面的话后,接着又是一惊,忙问道:道长,对青龙的身体没什么影响吧
壶中子闭眼把脉,过了一会儿睁开眼,道:他现在还年轻,倒是还能补得过来只是,你们怎么会请到他们治病之前先伤身,很可能就会落得个病上加病的后果,这是哪门子治病的方法真是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头头是道,但刘元琴却也不会马上相信,只是笑道:那在道长看来,我家青龙的病好治吗
壶中子眼神平静地看向刘元琴,道:听说这位小友有着情绪激动就易引发晕厥之症,你们请我来也是治这个病,但现在他的脉相洪大,水火失衡,却是先要去掉这燥火之气才好
一会儿说火元不足,一会儿又要去火,你们当这是试验田吗
刘元琴心中恚怒不已,但也只好笑道:怎么治,我们听您的。我们只要结果
壶中子仿佛没有听到里面的警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