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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无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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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可西里科学考察记赵军

    冯祚建在我国青藏高原中部、青海省的西部,有一条绵延千里、山势雄伟的可可西里山脉。山脉的周围有个辽阔的地区,叫可可西里地区。它平均海拔在4800米以上,面积约23。5万平方公里,是我国最大的一块无人区。这里空气稀薄,气候寒冷多变,自然条件极端恶劣,被称为“人类禁区”。

    近百年来,这样一块未被人类认识的宝地,曾经吸引了一些中外科学家去探险和考察,但终因自然条件严酷而未能如愿。这便使可可西里地区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它的自然条件到底有多么恶劣?山上有什么生物?它们不怕严寒吗?1990年5月,中国科学院派出了一支由68人组成的综合科学考察队,对该地区进行了3个月的探险考察活动。通过艰苦的努力,考察队掌握了该地区的地质、动植物、冰川、冻土、自然地理等20多个项目的第一手资料,取得了丰硕成果。但也历尽了艰辛,饱尝了酸甜苦辣各种滋味。

    大家都成了“醉汉”

    考察队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就是恶劣的高原环境。平均海拔4800多米的可可西里地区,空气稀薄、气候寒冷,天气变化无常,刚才还是阳光绚丽,顷刻间会漫天大雪,转眼又是晴空。为了适应这一恶劣环境,使考察工作顺利进行,考察队在昆仑山口附近海拔4350米的西大滩安营扎寨,暂时停止前进。

    此时已是初夏。与早已春暖花开的低海拔地区相比,这里却是另外一个世界。

    漫天飞舞的雪花,巍峨挺拔的昆仑雪峰和玉龙般的冰川,呈现出一派冬天的景色。

    只有营地旁平缓的坡地上零星生长的植物嫩叶和开放的小花,才使这里显露出一丝春意。

    夜幕降临了,狂风大作,寒风刺骨,队员们都穿上了厚厚的鸭绒衣裤,蜷缩在帐篷里,体验着从未尝到过的寒冷。

    然而,给队员们带来最大麻烦的,不是严寒,而是高山反应。

    负责运输给养的是8名解放军战士。这些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们,走几步便要大口大口地喘粗气;晚上钻睡袋时,中途必须进行一次大吸气才能进去,就连脱衣脱靴也要喘上一阵。他们活动起来,头重脚轻像个“醉汉”。剧烈的头痛,使他们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科学家李树德,这位长期在青藏高原从事科学考察的老队员也难逃厄运,得了高山反应不完全适应症,被送到格尔木治疗。

    不仅是人,就连汽车也患了“高山反应症”,走几里,水箱里的水就开了,这时必须及时换水。80马力的吉普车,只有五六十马力了。

    在整个考察过程中,高山生理学家对考察队68人的身体进行了观察,收集了2万多个数据。统计结果表明,75%的人有高山反应,40%的人出现轻度血尿,10%的人出现了蛋白尿。这些数据是研究高山生理的宝贵资料。

    人推着车走6月3日,适应了高原环境的队员们,向着第二个考察目标——可可西里的南缘格拉丹东进发了,这里有万里长江之源——沱沱河。

    进入山谷深处,河谷两旁的沼泽地越来越多。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何大胜,曾两次驾车运送长江漂流队进入格拉丹东,此刻他驾驶着六轮越野卡车,在车队最前面开辟道路。

    一路上,天气变化无常,晴朗的天空转眼间下起了大雪,搅得天地之间一片迷茫,频频陷车。考察队没有按时到达格拉丹东。

    考察队在格拉丹东遇到了连日降雪。队员们克服困难,在冰雪中努力工作。但几天过去了,仍不见雪停。为了不被困在格拉丹东,考察队组织了一支小分队,携带简单的行装,分乘两辆越野卡车和两辆吉普车,冒雪西进。

    厚厚的积雪使司机无法看清前面的道路,分不清哪儿有泥坑,哪儿有沼泽。突然,打头的越野卡车猛地沉了一下,深深地陷进了泥中。司机加大油门,汽车在泥塘里挤命挣扎,结果越陷越深,难以脱身。

    另一辆卡车绕过泥坑,开足马力,想冲到前面,解救被陷汽车,不料也遭厄运。

    只有吉普车了。吉普车与卡车相比,质量太轻了,怎么办?20多名队员就一起站到吉普车上,试图用吉普车拖出泥中的卡车。但事与愿违,不但卡车纹丝不动,吉普车却滑向卡车,也陷进了泥坑。

    只能靠人拉车了。队员们把钢丝绳拴在车子前面,前拉后推,司机加足了马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汽车“拉”出泥坑。

    小分队走一路,陷车一路。队员们编了一段“打油诗”,形容当时的情况:“一去二三里,停车四五回,陷车六七次,八九十人推”。

    当了一夜“团长”

    考察队在可可西里地区的南缘艰苦跋涉了10余天以后,退出格拉丹东,踏进了可可西里的中心地带——苟鲁错(错:藏语湖的意思),在此建立了营地。

    天公作美,晴朗的天空使苟鲁错的考察进行得十分顺利。在此,队员们发现了藏野驴和藏羚羊等野生动物。

    接着,考察队到第四个营地岗齐曲进行考察。16位科研人员驱车来到了距营地30多公里的玛章错钦湖。当他们踏上湖岸时,立即被这个充满生机的湖泊所吸引。

    下湖采集鱼类标本的队员,一网就打上来60多条活蹦乱跳的小鱼;植物标本也很快采到了几十种。这天,收获实在太大了。他们都兴奋不已,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吃饭,直到夜幕降临时,才意识到该返回营地了。

    不料在回营地的途中,汽车又陷入了淤泥中。此时,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大家无计可施,只有等待天亮了。一天没吃没喝的队员们,个个饥肠辘辘,精疲力尽,冻得瑟瑟发抖。为了御寒,他们只好相互搂抱着团缩在车里,当了一夜的“团长”。

    场面壮观的藏羚群由于人类活动范围的不断扩大,野生动物的生存地域随之减少,可可西里这一人类的禁区便成了高原动物的乐园。

    科学家在这里发现了很多珍贵野生动物,其中有雪豹、白唇鹿、藏野驴、野牦牛、藏羚羊等5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一路上,队员们经常能看到三五成伙,几十成群的藏羚羊。令人感到新奇的是,我们遇见的藏羚都长着一对约60厘米长的犄角,行家们说,长犄角的羚都是公藏羚,角是名贵药材。

    那么,母藏羚在哪里呢?这个季节正是母羚怀胎分娩的时期,为了安全,母羚都躲在比较隐蔽的山窝里,结成小群体活动,所以很少见到。也许这是一种默契的配合,公羊的活动范围大,目标暴露,无形中把天敌——狼吸引过来,减少了猛兽对母羊的袭击。

    7月中旬,我们来到了西金乌兰湖附近,竟意外地发现了一大群藏羚,它们布满了一座丘陵,满山遍野,密密麻麻。仔细观望,居然全是母羚和幼崽。只有在繁殖的季节里,才会出现这么壮观的场面。大家分头数了数,足有2200多只。这真是令人瞠目的数字,让我们大饱眼福。

    以往我们也曾遇到过大群的藏羚,但数量远没有这么多。这样一大群藏羚,目标大,不是更容易遭受到袭击吗?情况恰恰相反。藏羚的幼崽出生后几小时就能奔跑,个把星期后就跑得很快了,此时,附近的母羚和幼崽集群活动,四面八方都有自己的同伴,凭借它们敏锐的听觉和嗅觉,容易发现敌情,有利于生存。羊群大,可以互相壮胆,还增加了安全感呢!

    “扮演主角”的藏野驴尽管无人区终年天寒地冻,可也栖息着一种大型的珍贵动物——藏野驴。藏野驴对考察队的到来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它们有时会跑到考察队的营地旁伫立观望。

    它们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总与我们拉开400米左右的距离,不让人靠近它们。

    这种野驴身长2米多,肩高1。2米,体重300多公斤,上体棕褐色,下体灰白色,两种毛色相映衬,显得格外夺目。它们以青藏高原为分布中心,是高原上的特有种。

    它们有着发达宽厚的胸脯,细而浑圆的腰臀,长而善跑的四胶,真是体态优美,风度翩翩。随队的记者早已计划好了,要在野外拍摄一部大型动物的记录片,无疑,藏野驴将扮演主角。

    藏野驴具有很强的奔跑能力,时速可达60公里,可谓是这里的长跑冠军。就连行驶中的汽车也经常被它所戏弄。一次,我们外出观察,发现了几只野驴,汽车开足马力去追,在地面状况极差的山间,汽车时速最高只能达30公里,这不是龟兔赛跑吗?无奈,只好到别的地方去寻找。

    不久,机会又来了。几十头野驴又展现在我们眼前。当它们听见汽车声时,先是伸长脖子张望,然后撒腿飞奔。有趣的是,它们并不跑得很远,只拉开一段距离之后,就停下来回头观望,等汽车接近后再跑。这回我们学聪明了,不急于求成,故意放慢了车速,记者们不露声色地坐在车里等待时机。

    汽车距野驴群300米、200米、100米,直到几十米了。车子突然加速冲向它们。

    这时,受惊的野驴狂奔起来,在我们眼前展现出一片百驴奔腾的景象,真是扣人心弦。电视台的记者小李早已准备好了摄像机,抢拍了几十秒钟的精彩镜头。可爱的藏野驴,在艺术家的精心导演下,做出了精彩的表演。

    卧冰尝雪的野牦牛可可西里地区最大的野生动物就是野牦牛。公牛体长3米多,肩高约1。6米,体重可达上千斤,真是青藏高原上的庞然大物。它们的性情比较凶猛,过去,曾发生过野牦牛顶翻汽车的事件。

    野牦牛还有一个极大的本领——能卧冰尝雪。当高原上冰封雪盖的时候,它们能自由自在地在冰雪中生活,累了,卧在冰上休息,渴了,吃几口白雪,真是高原上典型的耐寒动物。

    是什么使它们如此不畏严寒呢?是它那身又长又厚的毛被,身体下部和腿部的毛被尤其厚,所以,能抵挡住严寒的袭击。

    进入可可西里以来,考察队一直没有发现过野牦牛,使动物学家和摄影记者们变得焦急不安。在西金乌兰湖附近扎营以后,队员们每天都驾车去搜寻野牦牛的踪迹。

    一天,队员兵分两路,沿着山间盆地搜索。在离营地约17公里远的地方,有人发现山梁上有9个大黑点在蠕动,用望远镜一看,正是野牦牛。为了不让野牦牛受惊,我们绕路行车,真凑巧,汽车刚走了约三四公里,又发现了两群,每群约110只至170只。其中,一些小牛犊还在吃奶呢。

    野牦牛发现汽车以后,便开始逃跑。可它们的速度毕竟比不上擅长奔跑的藏野驴。不一会,车子就追上了它们,这时,照相机、摄像机一轰而上,记者们忙得不亦乐乎,拍下了许多珍贵的镜头。

    望着滚滚而去的牛群,队员们都开心地笑了,同时脸上又流露出几分愧疚,因为是他们破坏了野牦牛宁静的生活。

    “无人区”里有人家6月29日,考察队深入到可可西里的腹地乌兰乌拉湖边,开始了对该地的考察工作。

    乌兰乌拉湖是可可西里中最大的咸水湖,面积超过500平方公里,湖水晶莹碧绿,在远方雪山的衬托下,景色十分诱人。

    一天,队员们在追逐野牦牛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黑帐篷。用望远镜看去,篷布是用牦牛身上的长毛编织而成的,这显然是藏胞的住所。我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条件相当恶劣的无人区里,怎么会有人类活动呢?

    人们知道,祖祖辈辈以牧业生产为主的藏民们喜爱吃糌粑。糌粑是由青稞(大麦)炒熟后磨成面粉制成的。青稞一般生长在海拔4300米以下的地区,而可可西里的广大地区,海拔均在4800米至5000米间,并且山势平缓,气候寒冷,作物无法生育,此处根本长不出供人食用的粮食。

    再说,如果靠放牧为生,牛羊每天要喝水。无人区气候干旱,平均每隔120公里才能见到淡水水源,连牧民的饮水都很困难,有时喝雨水,有时从很远处带来水,更别说大群牲畜的饮水了。这两种原因都决定了人类不可能在该地区长期生活。

    然而,眼前的帐篷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轰轰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惊动了帐篷中的人,他们走出帐篷,朝着汽车方向眺望着。也许他们以为我们是天神下凡,突然双手合十,跪倒在地,身体平直着地,然后,站起来,向前跨出四步,再一次跪下去行着只有对神灵和活佛才行的大礼。

    我们一时怔住了。当一个老妇和一个少妇带着两个孩子战战兢兢地跪爬到大家面前时,我们竟不知所措。沉寂了十几秒钟后,不知谁先鼓起掌来。队员们送给他们一些干吃面、巧克力和水果罐头。两妇人紧张地接过东西,两个孩子被眼前的场面吓得哭叫起来,紧紧地搂住两妇人的双腿。

    离开这家藏民,在不远处,又发现了另一牧民。一位藏族小伙子对我们这些不素之客的光临,恐慌地颤抖起来。可喜的是,这位藏族小伙子竟能说半生的汉语,从他的嘴中,我们才知道,这里有3户牧民,是好多年前,从西藏的安多县游牧到这里来的。

    他们的主要食物是酸奶、酥油和肉类。夏季,他们在这里放牧,冬季,把家畜迁到220多公里以外的青藏公路附近去牧养。就这样,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过着安宁的生活。

    和兽王相会六七月的可可西里,是植物生长的最好季节,许多植物都开出了鲜艳的花朵,对从事植物研究的人来说,是最佳工作时间。

    在这里,植物学家们发现了250种植物,世界四大野生花卉之一的紫苑类就多达30几种。有一种叫“红景天”的药物花卉,倍受科学家的推崇。它含有100种化学成份,是天然的保健药物。它能抗疲劳、益智、强身、抗缺氧、抗寒冷不是人参,胜似人参。原苏联科学家把它用于航空医药和运动医学。据说,我国青藏高原上这种花卉的资源居世界之首。

    就在植物学家沉浸在美好时光之中,拼命工作的时候,可可西里的兽中之王——一头棕熊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它的脑袋很小,脖子短粗,身体臃肿,缓缓地向队员们走来。

    一位队员突然发现了棕熊,急忙喊起来:“熊!熊!”大家立刻警觉起来。

    副研究员黄荣福此时远离大家,正向着棕熊的方向采集样品。由于精力过于集中,没有听到队员的喊声。队员们不得已齐声向他呼喊,他一抬头,这才看到眼前的棕熊。此时熊离他仅30多米远了。他不顾一切地抓起标本夹,拼命地朝汽车跑去。

    棕熊显然没有敌意,没去追赶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吃了一顿鲜鱼乌兰乌拉湖碧波荡漾,上百只燕鸥、棕头鸥和斑头雁在湖面上悠闲地凫游,时而在蓝天中展翅翱翔,时而在湖面上捉食鱼虾。

    “有鸟就有鱼”,从事渔类研究的小于兴奋地向队员们介绍着经验。乌兰乌拉湖风急浪大,凭着一条橡皮船根本无法下湖捕鱼。小于就带着几个人,沿着一条干涸了的小河去寻找小水洼,希望能采到几个鱼类标本。

    幸运的是,没走多远,就发现了一个小水沟。小于忙拿出一张小网往水中一探,喝!水面仿佛开了锅似的,一网活蹦乱跳的小鱼露出了水面。

    由于水面太小,带的网撒不开,几个队员就站到水里找着鱼网,把网扣在水面上。第一网打上的鱼足有25公斤。队员们兴奋极了,忘记了高山反应,玩命地干了起来,不到半个小时,就打捞了100多公斤鱼。

    除了制作鱼类标本以外,这天,大家还美美地吃了一顿鲜鱼。

    “标枪会”

    可可西里是青藏高原北部湖泊最集中的地区,大小湖泊200多个,大的如汪洋,小的如水潭,这些湖泊绝大多数是咸水湖和盐湖。湖水又咸又涩,根本无法饮用。

    寻找饮用水,是考察队经常遇到的问题。在可可西里最大的湖——乌兰乌拉湖附近,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淡水湖。

    说是淡水湖,其实湖水的矿化度早已超过了饮用水的标准,只是含盐量少一些而己。湖里还泡着一只腐烂了的藏羚尸体,散发着令人发呕的臭气,这水实在难以下咽。但是,在此地找到一个淡水湖多么不容易啊!不得已,队员们强忍着恶心,下咽着苦涩的湖水。

    很快,有人开始“打标枪”了。大家风趣地称拉肚子为“打标枪”。接着,“打标枪”的队伍很快地壮大了。为了减轻痛苦,我们玩笑地成立了“标枪会”,考察队长武素功自然成了“标枪会”的会长。

    勇闯白沙河白沙河是给勒斜武坦湖补给水量的河。宽宽的河床,密集的水网阻止住了向北行进的考察队。

    由五辆吉普车组成的先导小组,一到河边,便被宽阔的河道拦住了去路。他们选择了一处河面宽,河水浅,中间滩地较多的地方开始渡河。第一辆汽车刚驶进河里,就陷到了泥里。重新选择路线以后,第二辆车又被陷。其它三辆车也没逃脱厄运。因此,先导小组的五辆车“全军覆没”。

    第二梯队开来了四辆卡车和两辆吉普车。队员到达河边一看,心里不由得一惊,吉普车都过不去,这些负重的卡车能过去吗?怎么办?来自中科院冰川冻土研究所的李树德研究员,参加过多次野外考察,很有经验,他指挥着车队向上游驶去,选择了一处河床较窄,河心有一大块滩地的地方准备闯过河。李树德乘坐的吉普车率先闯人了中心滩地。一阵剧烈地颠簸,汽车座椅被撞断了,车上的队员也左摇右晃,不时地因头被撞疼而喊一声。

    接着几辆车都冲到了河中心。

    前面的河水更急,李树德的车走在前边探路。没走多远,车便深深地陷入河中,后边的车队都不敢动了。这时,有丰富行车经验的马天祯心里不服,他驾驶着越野卡车试探着向前冲,后面跟着一辆带有绞盘的卡车“护驾”。卡车一会左冲,一会有闯,陷进去再拖出来,重新选择道路,就这样,艰难地爬上了对岸。

    南极队员的感叹冰封雪盖的南极洲是南半球之极,而青藏高原是地球表面最高的地区,被人们称为“地球第三极”。

    郑祥身博士是一位地质水者,曾两次赴南极参加科学考察工作。此次参加可可西里科学考察,对在两地的生活作了一个比较:冰封雪盖的南极,酷寒无比,最低气温达到了一89c,夏季平均气温在0c左右。

    但长城站保暖设备极好,室内温度保持在20c,工作者能得到较好的休息。而可可西里地区一天内的温差较大,中午气温在10c以上,到了晚上温度骤降,住在单薄的帐篷里,虽有羽绒睡袋,也难以抵御寒冷。

    南极气候变化无常,暴风雪天气十分频繁。可可西里的气候变化虽比不上南极,但在一天里也能领略到风霜雨雪。

    可可西里平均海拔在4800米以上,而南极冰原平均海拔只2400米,长城站距海平面仅几十米高。海拔高,造成的高山反应是难以忍受的,在可可西里总感到气短,外出采集标本很费劲,走几步必须歇一歇。

    在可可西里行路艰难,外出工作总要陷车,拉车推车体力消耗很大。受运输条件的限制,食品单调,营养不足。而在南极工作,有固定的基地,基地有完善的后勤服务设备。

    总之,和在南极工作相比,这里艰苦得多。

    绝妙的“桑拿浴”

    太阳湖是可可西里唯一的淡水湖。考察队的第八个营地就建立在这儿。

    在太阳湖南北岸耸立着两座巨大的山峰,布格达圾峰和马兰山。在布格达圾峰下一条冰川的末端,队员们发现了一处沸泉群,泉眼多达100只。远望这里雾气腾腾,近看泉水沸沸扬扬。有些泉眼相互环绕如莲花,有的喷出的水柱酷似晶亮的雨伞。

    泉水的水温高低不一,最低的为56c,最高的达91c,这比当地的沸点85c高得多。一些队员兴奋地在泉水里煮鸡蛋。

    望着一团团上冒的水蒸气,一个队员突发奇想,脱掉身上粘满泥水的衣服,赤身隐没在蒸腾的热气中,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其它队员都效仿他,也赤身隐没在蒸气中,洗去身上积蓄数日的油泥,好痛快呀!真是一次绝妙透顶的“桑拿浴”。

    干土地上也陷车这次可可西西里考察总共设了10个考察点。每走一步,每到一个营地,总要遇到陷车的事。奇怪的是,有时候,走在干巴巴的路面上,车也会陷下去。为什么干路面下也有泥浆呢?冻土专家李树德解开了这个谜:可可西里几乎是遍地冻土,冻土面积占95%,冻土厚60至刀米。夏季气温升高,表层2至3米深的冻土解冻了,变成了软土,而表面近1米厚的土层可能已风干,也可能又被冻硬,所以,地面看来仍然是干巴巴的。因此,走在这样的路面上很容易陷车。

    8月15日,考察队顺利地返回了大本营——格尔木市,胜利地结束了考察工作。

    这次考察,采集到各种样品、标本12000余号,发现哺乳类动物19种,鱼类6种,鸟类40余种,发现大小湖泊200多个。可可西里地区还有丰富的金矿资源,考察队在马兰山区的化隆为发现了原生金,采集了一块2。5公斤重的标本,其表面上有不规则的金片,其中8颗金粒约重0。7克。

    这次考察,对于揭开该地区的神秘面纱只迈出了第一步,但是,对于青藏高原的研究,对于这个地区今后的开发、利用与保护无疑提供了有价值的科学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