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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石渐之死,幕后还有别情?她望了望眉目一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的吴羽,心想石渐之死,不会又是他在后设计的吧?“恭喜金堡主为令师报此大仇,”举手一揖,吴羽容色平静。
只是目光中却有一层难以抑制的兴奋神色,看他那模样便知,这人打从心里不相信金贤宇有置石渐于死地的手段,这话
也不知该不该算是反话,那模样让旁观的姬梦盈差点忍俊不住,若非心知现在绝不是笑的时候,旁边的祝语涵又死命牵住小姑的衣袖,着她平静下来,只怕还忍不住哩!
“想必令师在天之灵,也会很高兴有金堡主如此高徒”“不是本座下的手,”虽看得出吴羽口不对心。
也不知暗里腹诽自己什么,但方才眼见之事着实蹊跷,金贤宇回来的路上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出端倪,只能回来找吴羽出主意,一时之间也顾不到与他计较这等小事,只皱着眉头,将所见之事和体托出“本座追击石渐,就在将近追到的当儿。
却见旁人暗伏得手,石渐身受乱箭而亡,只是当本座赶到的时候,却见杀手正收拾现场,从衣着和行动来看,分明是影剑门的门人,可惜逃得够快,没能够擒下几个来逼问”还来不及发问。
只听咚的一声,解明嫣竟已昏倒地上,慌得邵雪芊也顾不得向金贤宇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与姬梦盈、祝语涵等人七手八脚地将昏倒的解明嫣扶到椅上,又是谄人中又是送姜汤的,好不容易才弄醒了她。
可看清醒后的解明嫣那般失魂落魄的惨样,甚至连邵雪芊都不忍再逼问金贤宇之事,生怕解明嫣心情激荡之下,也不知会弄出什么状况来。“依本座初步看尸首的状况”虽说邵雪芊不忍开口。
但在场的偏偏就有个不识时宜的家伙在,见邵雪芊等人一团混乱的急救结束,解明嫣已醒,眉目紧皱的金贤宇又开了口,还向后张了张,显然在想运尸首的师弟们怎么还没回来?
“影剑门所备下的都是弓箭手,虽是木质箭头,但木质甚坚,配上强弓,威力却不逊于利兵,尤其那箭头可都是血蟾木所制。怪不得石渐碎不及防中箭之后,对后面的乱箭再无抗御之能,只能呆呆的在原地等死,任杀手乱箭射成了刺蜻”
没想到此人如此没有眼色,明知解明嫣听不得石渐的死讯,竟还刻意将眼见种种说的活灵活现。
甚至不管解明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偏生邵雪芊骂又骂不出口。金贤宇虽是晚辈,可好歹也已继任了远雄堡主。
何况全极中一系的弟子,除朴钟瑞外,都是这等不会看场合说话的人,虽说心中甚恨,其实她也早习惯了,咬了咬牙,邵雪芊挥了挥手,让女儿和媳妇将人送到内厅里去。“原来如此,”见解明嫣去的远了。
吴羽嘴上噙着一丝笑意,等到姬梦盈和祝语涵出来了,这才接了口“怪不得影剑门的人退得如此奇怪看来马轩早有自立之心,在毁血蟾木时刻意玩了一手李代桃僵,暗地里藏起了一棵,用那血蟾木制成长箭,趁隙暗算石三爷得手
怪不得在医庐现场,在下看那残株毁坏时有一棵似是被腐蚀的特别快些,原来那就是马轩搞的鬼,暗地里留了一手若非如此,说不定那时在下还来不及赶到医庐,血蟾木就已经被影剑门给全毁了。”
“偷天换日藏起了一棵,再用血蟾木制的长箭暗算石渐得手,马轩这厮的心计也确实诡谲深远”
口中沉吟着,金贤宇似还在消化吴羽的猜测,却没想到旁人望向他的目光可没多好看。当日将血蟾木运回怡心园后,在辛婉怡研究该怎么用血蟾木克制“洪涛无尽”功夫的当儿,全极中便一直关心着研究的进度,与金贤宇等弟子无时无刻地绕在辛婉怡旁边,惹得饶千羿白眼大放送,一点没有保留。
毕竟众人虽知这研究关乎能否对付敌人,但只要想到石渐才是练“洪涛无尽”的元祖正宗,任你再关心,表面上也得避避嫌,也只有全极中这极无眼色的家伙,才会毫不掩饰自己的用心,摆明了是想学学该如何对付石渐,也难怪旁人要白眼相对,没有好脸色了。
全极中如此,一直跟他身旁的徒弟自然也不会放过这般好机会,金贤宇与朴钟瑞也是一直在辛婉怡的四周晃来晃去,把那研究进度掌握了十足十。
只是在吴羽的嘱咐下,辛婉怡在怡心园的研究原本就是应付石渐的障眼法,全极中等人自难掌握其中精髓,最多知道若被血蟾木所制的兵器所伤“洪涛无尽”的功力至少得削弱两三成,只没想到马轩竟也掌握到了这等情报。
也不知是自己研究发现的,还是从怡心园里暗地探得的消息。仔细想着想着,金贤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虽说接任了远雄堡主,但心计本就是远雄堡众人最弱的一环,加上他接掌不久,要培养心机城府的时候还不够,想靠自己掌握这阴谋的来龙去脉。
一时间还是力有未逮,偏生师弟们还不回来,穷极无聊之下,也只有不耻下问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诡谋,想必姬夫人、姬少庄主和少夫人们都很想知道,吴羽就不必卖关子了。”
“其实这也不难想像。最启人疑窦的,就是血蟾木何以能留到在下等人赴医庐之时”吴羽淡淡一笑“以石渐对血蟾木之顾忌,照说趁在下还未到医庐之时,就该先通知影剑门毁木了
可在下却还是赶得及,原因就是马轩除了想自己保留一棵血蟾木用以研究外,还想刻意留下一棵给我们,好让我们研究出解方再跟石渐拼个两败俱伤,他再看看能否拣到便宜?
怪不得那时影剑门要出手杀司徒祥和太史轩,马轩的打算就是将血蟾木留给我们的时候,趁机削除石渐羽翼”
“莫非”听吴羽讲到司徒祥和太史轩,却没有说到在那役中同样战死的李起俊,金贤宇细细一想,面色不由发黑,话语中也带起了怒气“莫非害死本座李师弟的,不是影剑门的贼人。
而是太史轩和司徒祥这两个畜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两人可真是死得好、死得好啊!”听金贤宇这一说,众人便即了然,想来当日出手击毙李起俊的不是影剑门中人。
而是太史轩与司徒祥联手,两人的“洪涛无尽”都有石渐的四、五分火候,给两人联手一击之下,从伤痕来看这一招的威力自是不逊石渐多少,加上心下又全无准备,即便是全极中挨这一下也是不死带伤。
更何况功力远逊的李起俊?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出手暗袭得手的两人,只怕怎么也没想到接下来就轮他们自己被影剑门暗算身亡了,这现世报来得可真比想像中还快上许多。
“只是”虽说想到被暗算的自己人,金贤宇便不由怒火中烧,甚至想转身出去,赶在石渐的尸体还没运回来之前好生毁尸泄愤一番。
但他也非笨人,马上就想到了吴羽这番推论中的破绽“只是马轩武功虽高,人又深沉,可他向来对杨
杨四爷服气之至,若刘濠这厮化作杨梃领袖影剑门,马轩怎有可能对他来个窝里反?难不成他也早就知道是刘濠假扮的,却又不明说?”
“可能性很高,”点了点头,吴羽冷笑了几声“杨四爷一手训练影剑门,身为影剑门领袖的马轩对他自然知之甚详。
刘濠虽说身形与杨四爷相若,加上杨四爷向来不喜说话,若蒙了面外表可以装得十足十,但以马轩对杨四爷的认识,加上练掌者与练剑者行动与习惯之间的差异,刘濠或可骗他一时,却骗不了永远。
只是此人也真是深沉,让我们与刘濠、石渐两败俱伤,再暗下杀手对付石渐,这一仗我们虽是胜了,但马轩却也趁机将影剑门纳入掌中,也算不得谁胜谁负”
“吴兄的意思是说”听吴羽这一分析,姬平意不由一震,险些连声音都发起颤来,旁边的祝语涵也不由暗凛。
原本她以为吴羽和姬平意暗中设计,让刘濠和石渐这两大元凶不只现形,还大大吃上一亏,栖兰山庄灭门的凶手全已伏诛,哪里想得到这番精心设计,说不定早在旁人算中?
可想到石渐之死,还有影剑门那令人百思不解的行动,吴羽这推论虽奇,却是甚合符节。
“不错,这一仗我们是赢了,却是赢得甚险,若非少庄主设计精妙,让杨姑娘一举重创刘濠,迫得再无胜机的石渐不得不逃之夭夭,无法继续强撑,只要厅中的战况再拖得片刻,又或我方的损失再重一些,说不定马轩便能诡计得逞,坐收渔翁之利,一口气把刘濠、石渐再加上我们都解决掉,让影剑门一举吞并威天盟,此人心计之深、谋划之远,着实令人难以想像”
摇了摇头,虽说姬平意与杨柔依的谋划吴羽早猜到几分,才敢赌这时间差解决对手,而他也早做下准备,一旦当真动手,即便拼着被旁人看穿他便是当年段翎,他也要全力以赴,数招之内解决强敌。
但想到此仗胜败只在毫厘之间,虽说已经确定自己赌赢了,背后也不由冷汗直流。
“是是吗?”虽说吴羽这话是在称赞自己,姬平意却高兴不起来,他原本只把石渐与刘濠当作强敌,一心以为解决了这两个父执辈的敌人,便是万事大吉,却没想到自己的筹谋还是不够全面,差点让马轩渔翁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