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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秦默像是终于尝到糖果滋味的孩子,对阿蛮的甜美不但深深着迷,甚至有些欲罢不能。
缱绻过后,阿蛮只是窝在秦默的怀里,静静地等着激越的心跳平复。
两人谁也不想动、不想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躺着,彷佛谁一开口就会破坏刚刚才分享过的亲密。
是阿蛮忍不住先动手的。
她的视线停伫在秦默披散的发丝上已经很久了,专主得像天塌下来也无法教她移开目光;然后,她好奇地伸出手,抓起一绺发丝轻抚把玩着。
“阿蛮。”秦默喑哑低沉的声音闷闷地从她的头上传来。
“嗯?”她的小手早就放弃了他的发,转移到他那微微汗湿的裸胸上,好奇地轻抚着。
专心的她根本没有发觉手心上渐渐失控的脉动、耳畔愈来愈粗重的呼吸,以及眼前愈见激动的肌肉鼓动与起伏。
“你要是再继续下去,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的后果。”他的鼻子贴在她的颈项旁来回磨赠着。
“嗄!”吓得阿蛮赶紧缩回手。
“就这样啊?那一点都不好玩。”他的俊脸垮了下来。
“我们接下来该怎幺办?”
“你可以继续啊,我不反对。”
“哎呀,我不是说这件事啦。”
“不然你说的是甚幺?”他俯身在她颊边偷了个香。
他呢哝的语调里散发着餍足后的暗哑与醉人魅力。
阿蛮红着脸推开在她脸上恣意轻薄的秦默。自从他为了救她,两人间不得已有了肌肤之亲后,秦默就变了,变得不安分起来了。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警告她男女有别、不可以有太过踰越举动的?
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家伙。
“我说,我们还要回正义庄去吗?”阿蛮问。
“当然不行。”
他绝不会将阿蛮再往虎口里送。
“那现在怎幺办?”
秦默将阿蛮火热的身躯推离自己一些些,想抓回一碰到她光裸的肌肤后就消失无踪的理智。他知道是该回到现实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不能老是和阿蛮窝在破庙里。
他笑着环视这间透进一屋子阳光的跛庙。这是个多年杳无人迹的废墟,但对他而言却像是个世外桃源一样,想到要离开还真有些舍不得。
“我们先回去少阳城找间客栈住下,然后再暗中搜集慕容少华图谋不轨的证据。”
“还要搜集甚幺证据?从慕容少华弄得到离魂香和快活丸这两点看来,一定有人在背后提供他毒葯的来源,搞不好就是上次我们在山洞里看到的那个疤面女炼的葯。”
“也许。”
“既然如此,我们下山后就去拆穿他的假面具,不能再让他继续兴风作浪下去。”阿蛮愈说愈激动。
“不行,慕容少华这人太过狡猾、奸诈,做事干凈利落,让人找不到任何不利的证据;再加上他现在等于是正义的化身,任我们说破了嘴,也没有人会相信我们的话的。”
“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为所欲为吗?”阿蛮不服气得很。
“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情况是如此的悲观,他不忍心告诉阿蛮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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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手牵手地回到少阳城,一眼便望见警戒森严的城门口前围了一大群人。
阿蛮那会害死猫的好奇心又发作了,拉着秦默的手就往人群里钻。
等钻到最前面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银鞭男正在欺负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叫化子。他不要脸地坐在马上,正居高临下地甩动着他的银鞭。
“这个银鞭男真不象话,不是吃姑娘家的豆腐,就是欺负一些毫无还手能力的老弱妇孺。”阿蛮不屑地轻骂。
“索命银鞭赖飞雄在江湖上的评价本就不太好,投靠正义庄得到慕容少华的助力后,更是狗仗人势,为所欲为了起来。”秦默边说边摇头。
冲突愈演愈烈,围观的人对于赖飞雄因为一点细故就刁难一个可怜的老乞丐颇不以为然得很,但却慑于他手里的银鞭,敢怒而不敢言。
“老叫化,不要命了是不是?走开!”银鞭男气得红了眼,对着躺在地上的老叫化子就是狠狠的一鞭。
抱着头乱窜的老叫化狼狈地在地上一滚,险险地痹篇了迎面而来的一鞭。
“这个银鞭男实在太过分了,待我去教训他。”阿蛮换起袖子就想上前拯救那可怜的老人,反正她欺负这倒霉鬼欺负惯了,根本不觉得他有甚幺好可怕的。
“等一等,我们再看一下。”秦默拉住她,眼睛却一刻也不放松地紧盯着满地打滚的老叫化。
“有甚幺好看的?再看下去的话那老叫化就要被银鞭男给打死了。”
不是秦默冷血得见死不救,而是那老叫化的身手矫捷得令他起疑;不论赖飞雄如何挥动他手中的银鞭,就是无法伤到老叫化分毫,若不是他的运气极好,便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人。
阿蛮实在看不下去了,顾不得马蹄下的危险,硬是冲入人和马之间。
因为阿蛮的突然闯入,吓得马儿举足而起,将失去平衡的赖飞雄狠狠摔落地面,一身狼狈的他在众人叫好声中摸着屁股鼠窜而逃了。
“老前辈,你没事吧?”阿蛮伸手将老叫化扶起。
“姑娘,你还是请住手吧,要是把你的玉手和罗裙给弄脏了,老叫化可是赔不起的。”
“没关系的,衣服脏了再冼干凈就成了。不知道老前辈有没有受伤,受伤的话要赶紧看大夫才行。”
“你这小女娃儿心地倒挺好的。”
老叫化干脆大大方方地伸手让阿蛮扶起,另一手却不着痕迹地扣住阿蛮的腕脉;倏地脸色一变,将她的手狠狠甩开。
“小娃儿,你这内功是五毒教的,说!你和五毒教有甚幺关系?”
本来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秦默,听到这话后马上将阿蛮拉到他身后;他动作里的敌意已经传达得非常清楚--谁想对阿蛮不利,就得先过他这一关。
他虽然还不知道这老叫化的来历,但从他只靠搭脉就可以轻易识破阿蛮身份这一点看来,眼前毫不起眼的老叫化肯定是个世外高人;就算他的武功不敌,但为了保护心上人,也只得拚一拚了。
阿蛮却没有此等忧患意识,微微一鞠躬:“阿蛮参见老前辈,我就是凤凰女的独主女儿。”
北斗神丐旋即转头对着秦默问:“旁边的小伙子呢?你又是甚幺来头?”
“晚辈奏默,只是江湖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罢了,何劳前辈挂齿。”秦默拱拱手,避重就轻地闪躲问题。
他想找机会向阿蛮坦白身份已径很久了,而两人有肌肤之亲后,他原先的善意隐瞒却变成了有意欺骗。虽然阿蛮不在乎他是谁,但她那毫无理由的信任却带给他更大的罪恶感。
现在不是坦白的好时机,他只想将阿蛮拥在怀里、在她耳畔诉说他的身世,然后用吻一一扫去她的疑虑、不满和火气。
不过,他的想象当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下明日张胆地公诸于世。
“少侠过谦了。”一个白眉老和尚合掌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的眉毛已然全白,脸色却红润得如同幼童,让人猜不出他到底有多大岁数。
看到他,秦默深深一揖:“晚辈参见定真大师和北斗神丐铁铮老前辈。”
“北斗神丐是谁啊?我只是区区一个老叫化,根本不知道谁是北斗神丐。”老叫化一手懒懒地掏着耳朵。
秦默的态度更恭敬了。“能将醉十八罗汉拳使得如此淋漓尽致、出神入化的,我看世上也只有铁铮老前辈了。”
“你这小娃娃眼力倒好。”他不否认就是承认了。
“晚辈本来还眼拙得猜不出前辈是谁,直到看到定真大师后才恍然大悟。”
阿蛮悄悄地拉了拉秦默的袖子。“你认识他?”
“晚辈曾有幸和定真大师过了几招,要不是定真大师手下留情,原谅晚辈的唐突,晚辈的一双眼睛就此废了。”
哇,秦默还会打输。听到这,阿蛮忍不住多看了这白眉已然垂到下颏的老者几眼。
“少陜说的太过谦虚了,老朽只是赢在经验老到,一百招之内少侠还没有露出败相,要不是老朽稍稍使了些小鳖计,也不见得能占上风。看来西域的武功确有独到之处。”
定真大师从秦默的武功路数上猜到他便是神毒门的少门主,只是不愿说破罢了。
“少陜好俊的功夫,真是山河代有人才出。”北斗神丐竖起大拇指赞道:“能和定真大师过到一百招以上,放眼江湖还没有几个人办得到,尤其又是一个年纪不到三十岁的后生小辈,更属难得。”
他是何等人物,经定真大师略略一提点,他也知道秦默的来历了。
秦默笑着拱拱手。“两位前辈谬赞了,晚辈身受不起。”
这不是他谦虚,那一场比试他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也让他明白甚幺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于自己的武功更是不敢夸大。
阿蛮好奇地问:“我怎幺都不知道?”
她甚幺事都对他说,小到她五岁时不小心踩死一只心爱蜘蛛的事都告诉他,没想到秦默却连这等大事都瞒着她,一时间,阿蛮有被排拒于他心门外的挫败感。
秦默看着她受挫的小脸安抚道:“以后我再详细告诉你,现在先让我和两位前辈说话,好不好?”
阿蛮乖巧地点点头,一下又漾开了笑:“好。”
她心头的乌云来得快也散得快。秦默既然答应要告诉她,他一定会信守承诺的,她又何必计较是否马上听到他的解释?
“两位不管江湖事已久,是甚幺事打搅了两位的清修及闲云野鹤般的生活?”秦默问。
“还不就是现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五毒教杀人事件。我们本以为这只是单一个案,没想到事情却愈演愈烈,害得整个江湖都卷进去了。”北斗神丐叹了口气道。
“那不是五毒教做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阿蛮急着解释。
“阿蛮,别紧张,两位前辈都是明理的高人,相信他们不会凭着一些谣言而人云亦云的。”秦默道。
“是啊,老叫化愈是深入调查,愈觉得这件事诡异得让人摸不着头绪。再加上老叫化和凤凰女有数面之缘,知道她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人,十八年前发生的悲剧让她只想待在苗强好好地过一辈子,根本不想再涉足中原;所以当初乍闻五毒教无故毒杀江湖人士时,老叫化便觉得奇怪,才会私下展开调查。相信定真和尚也是如此。”
定真大师赞同地点了点头。
“大街上人来人住的不方便说话,不如随晚辈寻一家僻静的客店,咱们叫壶香茗坐下来好好谈谈。”秦默建议,这街上全都是慕容少华的眼线,还是小心点好。
“要是能再来上一坛陈年好酒、切上几斤牛肉,那就更完美了。”
“那是当然。”秦默笑。
北斗神丐的好吃却引来定真大师不赞同地摇头。
“哇,勾得老叫化肚子里的酒虫全都醒了,这下非得好好喝它个几坛才过瘾,还不快走。”
北斗神丐拉着阿蛮的手直奔少阳城里最负盛名的酒褛。
到了酒楼,叫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后,秦默说出了他心中的怀疑。
“被五毒教毒杀而亡的人数随着和少阳城的距离而呈递增态势,也就是说,离少阳城愈近,死的人愈多,这是其中一个最大的疑点。”
北斗神丐边啃着鸡腿边说:“慕容少华对这件事的解读是--五毒教的人渐渐逼近正义庄、他们是冲着正义庄而来的。”
“没错。”
“他说正义庄是江湖人士最后的一道防线,要是不幸让五毒教毁了,中原武林便落入苗人之手。依五毒教残暴的教义和以眼还眼、绝不轻饶的手段,我辈中人从此将沦为苗人毒物控制下的傀儡。”
“这种阴谋论亏他说得出来。”阿蛮愈听愈气。
“我们不能说他危言耸听,不过,却很容易让一些没大脑的人接受了他的说法。”
“真不愧是前辈,原来慕容少华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前辈的法眼。”
北斗神丐三、两口就啃完了一只鸡腿,犹觉不过瘾似的,抓起剩下的整只鸡张口大嚼。嘴上塞满了鸡肉的他含含糊糊地道:“少拍马屁了,小伙子。”
秦默皮皮地一笑。“阿蛮曾无意间发现正义庄后院山洞里有人秘密炼制五毒教的毒葯,只是我尚未查出这些毒葯到底作何用途。”
“真有此等怪事?”两位前辈异口同声问。
“是的。”秦默将阿蛮闻到异香,以及两人夜采山洞的原委简略向两位前辈说明。“之后,晚辈曾再回去探查,才发现山洞里的人早巳不见踪影,原先炼毒的器具也被搬得一干二凈,荒芜得看不出有人曾在里头待过。”
“一定是你们那天的行踪败露了,以致打草惊蛇,让对方有了防范。”
“前辈英明。”
“你这混小子,又拍我马屁。”北斗神丐拿起被他啃得几乎精光的鸡骨头敲了下秦默的额头。
面对北斗神丐的玩笑,秦默只是好脾气地笑笑,继续说道:“晚辈百恩不得其解的是--以慕容少华的精明,他怎幺可能不知道有人在他家后院的山洞里炼毒葯?”
北斗神丐将嘴上的油腻往袖子上一抹。“你是说这些全都是慕容少华搞的鬼?”
“晚辈不敢。”
“你嘴里说不敢,心里却早巳认定是慕容少华在幕后操控这一切喽?”
“只可惜晚辈没有确切的证据,不敢贸然找慕容少华当面对质。”秦默搜集的资料到此卡住,再也无法突破。
他将所有的疑点毫不保留地告诉两位前辈,私心希望由他们出面主持公道,如此一来,才能打破慕容少华的伪面具,以及一些武林人士对他的盲从。
“唉,慕容少华的父亲慕容刚早想取得武林盟主之位,无奈武功却平庸得无法服人,再加上近五十年来江湖上平静无波,何必再弄个劳什子的武林盟主的虚名往身上套?结果呢?还不是白忙一场,最后落了个累死的臭名,何必嘛!”
“这也是慕容少华一直放不下的权力梦。”静听两人对话的定真大师补充。
秦默也颇不以为然地说:“难道父亲为了求得一个虚名抑郁而终后,做儿子的就得子继父业,甚至不择手段也要将武林盟主之位弄到手?我看哪,是慕容少华舍不得权势的滋味儿吧。”
“我们在这里瞎猜也不是办法。”定真大师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妥--”阿蛮急了。“我们就不能直接杀到正义庄去,揪着慕容少华的脖子问他到底在搞甚幺鬼吗?”
“阿蛮,两位前辈在商量事情,你不要插嘴。”秦默轻斥她的无礼。
“可是人家急嘛。”
慕容少华已经准备好要攻打五毒教了,再耗下去,娘和寨子里的人都有危险。
北斗神丐像想起甚幺似的往大腿一拍。“阿蛮刚刚的主意不错,深得我心。”
“咦?”秦默早知道北斗神丐的个性有些大而化之,但也不致脱线到和阿蛮瞎起哄吧?
“既然我们找不到证据,何不干跪找上正义庄?看到我们,慕容少华多少会心有顾忌;只要他心虚,我相信事情总有一天会曝光的。”北斗神丐补充。
“也好。”定真大师也同意这幺做。
“可是”阿蛮却退缩了,她不想再见到慕容少华那个衣冠禽兽。
“怎幺了?”
“没事。”秦默对两位前辈的关心回以温暖的笑容,然后悄声在阿蛮耳边道:“别怕,凡事有我在,这次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秦默的话让阿蛮像吃了颗定心丸,下定决心似的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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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正义庄,一抬出北斗神丐和定真大师的名号,门房马上飞奔去通报慕容少华。没一会儿,一脸喜色的慕容少华在众人的簇拥下赶到大门口。
等他看到站在一旁的秦默和阿蛮后,脸上的得意早巳杳无踪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难看得很。只得装作没看见似的,双手抱拳对着两位前辈一揖到地,恭敬地道:“晚辈参见北斗神丐及定真大师。”
“好说。”北斗神丐仰着头冷冷地一哼,正眼瞧都没瞧他一眼。
定真大师就比他有修养多了,不过,也仅只于合掌回礼,惜字如金的他连一句应酬话都没说。
两位前辈的冷漠宛若是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慕容少华哪堪在众人面前遭受此等屈辱?不过,他还是恨恨地咬咬牙,将所有的不满全隐忍了下来。
只是,半抽搐的脸色难看得很。
“慕容公子,咱们好久不见了。”秦默笑笑上前。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心虚的慕容少华根本不敢正眼看他。
依秦默之前的估计,受了他一掌的慕容少华起码得有好几天下不了床,所以乍见到眼前谈笑风生的人儿,着实让秦默愣了一会儿。
不过在一旁观察的结果,见到他脸上的苍白和冷汗,秦默才了然于胸。
秦默轻扯了下嘴角:“慕容公子还真是辛苦。”
“秦兄这话甚幺意思?”
“慕容公子为了武林千秋大业,竟然连身子都不顾了,佩服啊佩服。”
“你!”慕容少华脸都白了。
那一掌的确让慕容少华受了不小的伤,但他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破绽,硬是拖着受伤的身子忙进忙出,逞强的结果是病情愈严重了。
包逃不过秦默的法眼。
“奉劝慕容公子赶紧静心休养,要是再这样继续下去,以后武功再难精进不说,恐怕会成为废人一个。”
“秦兄在开玩笑吧?少华怎幺一句都听不懂?”慕容少华故作轻松地道,额上的冷汗却愈冒愈多。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说甚幺你自己清楚。”
心虚的慕容少华根本不想看到秦默和阿蛮,又不好意思当着两位武林前辈的面将两人赶了出去,只好随便叫人安排了一个院落给四人就算打发了。
和阿蛮第一次到访正义庄时的谨慎待遇,相差何止千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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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此行多了定真大师和北斗神丐,害得阿蛮不好意思大剌剌地跑到秦默房里,更不能在他怀里赖到天亮。
可惜阿蛮仍是“戒”得不够彻底,她的视线老是随着秦默的身影转啊转的,更常常在不经意间迎上他的视线,然后两人同时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那种挑逗的眼神看我?”秦默在阿蛮的耳边小小声地道。
阿蛮已“不经意”到完全无视在他们面前闭目养神的定真大师,以及霸着桌子猛啖美食的北斗神丐。
“我没有啊。”
她无辜的大眼眨呀眨的,可爱得让秦默想一口将她吞进肚子里。
这根本不是阿蛮的错,她的一切动作举止平常,但看在心神早巳动摇的秦默眼里,就成了无边的挑逗,才不管它时机是否适合。
“还说没有,你没事老爱黏在我身边就算了,拉拉小手也在还可以忍受的范围;可是你竟然当着两位老前辈的面前偷吻我”秦默捂着刚刚被偷袭成功的脸颊。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看起来一副好好吃的样子,让我忍不住食指大动嘛。”她不但不反省,反而将所有的错全推到他身上。
“以后别再这幺做了,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要我将偷吻你的小嗜好给改掉喽?”阿蛮才不依。
“只要你愿意,私底下没人的时候我绝对任你摆布,毫无怨言,不过,别在人前这幺做,老人家总是比较古板,一个不小心将两位老人家给吓死可就不好了。”
“咳咳。”北斗神丐一阵猛咳“老叫化实在看不下去喽。”
这两个小娃儿以为他听不到吗?他和定真大师只是装聋、装瞎,免得自找尴尬,没想到两娃儿竟然在背后说起他的坏话来了。
“前辈怎幺了?”
“我说你们这两个小娃娃也算是两情相悦,这可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何必这幺遮遮掩掩的?”
“我们尚未婚配,怕如此亲密的举止不见容于世俗礼教,恐遭他人非议。为了阿蛮的清誉,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秦默老实地道出原由。
“江湖中人讲求的是问心无愧、率性而为,你们硬是克制自己的情感,老叫化看了尴尬,你们也忍得不好受吧?我说,你们要谈情说笑就大方一点,别在乎我们了。”
“是。”秦默的唇边漾起了一抹笑。
北斗神丐看着阿蛮依偎在秦默怀中的模样,突然叹了口气:“看到你,就让我想起你娘和你爹在一起的时候。你长得还真像你爹。”
阿蛮眼睛一亮:“神丐认得我爹?”
“岂止认识,我和消遥公子还有一段知遇之缘呢。”
“前辈可不可以多说些有关我爹的事?”
“逍遥公子是个风度翩翩的潇洒美男子,武功高强不说,行事更是恭谦有礼,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逃谑英才,让他在二十六岁的辉煌年华就撒手人寰。”
“神丐知不知道我爹是怎幺死的?”
“这个嘛”北斗神丐搔了搔头,最后决定:“这事你还是去问你娘吧,老叫化实在不便多嘴。”
“我问过娘,她却甚幺话都不告诉我。”阿蛮想知道父亲的事也是出于父女天性,谁也阻挡不了的。
“我只能说,逍遥公子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就因为他不想伤害任何人,才会害你娘受了许多苦,更为了救你娘而落入别人设好的陷阱里。”
“咦?甚幺意思?”阿蛮是有听没有懂。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那幺多年了,多说无益,再加上那人也跟着去了,就让你爹安眠于九泉之下吧。”
阿蛮认命地叹了口气。为甚幺没人愿意告诉她十八年前到底发生了甚幺事?是甚幺原因让她的父母由深深的爱恋变成了天人永隔的死别,让她成为无法得见父亲一面的遗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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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少华招兵买马一事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眼见聚在正义庄的人愈来愈多,攻打五毒教已是箭在弦上,剩下的只是时间与等待了。
看在四人眼里,他们明白再不采取适当行动,一场掀起武林争斗的浩劫就要发生了。
但还是那一句老话--没有证据。
“我们干脆找个人来问问算了。”急得不顾一切的阿蛮又开始乱出馊主意了。
“找谁?”秦默反问。
“简单啊,我老是觉得跟在慕容少华身边形影不离的银鞭男很可疑,他一定知道某些秘密,我们就找他来问问好了。”
阿蛮的异想天开让在场的人忍不住直摇头。事情要是真能这幺简单就解决了,他们坐在这里大伤脑筋不是很讽刺吗?
北斗神丐望着秦默的眼神充满了无奈与同情,然后还夸张地摇摇头。
“所谓物以类聚,慕容少华身边的人也不是甚幺好东西,我就不信有人能为了他而甘心受皮肉之苦。”阿蛮决定了,就算他们全都反对,她也要蛮干到底。
北斗神丐低头沉默了许久才道:“聚在正义庄里的人虽自称英雄豪杰,却一个比一个自私自利,阿蛮的方法虽然荒诞,但试试无妨。”
“真的?”阿蛮的眼睛一亮,得意之余还不忘送给秦默一个炫耀的眼神。
“我唯一不懂的是--银鞭男是谁?”
“就是那个索命银鞭赖飞雄啊。”
“原来是他啊。”神丐往桌子一拍,仰天大笑:“这个绰号取得好,传神。”
“前辈也觉得银鞭男比索命银鞭更适合赖飞雄对不对?”又找到一个支持者,怎不教阿蛮笑开怀?
“索命银鞭是他不要脸,自己封的,我看过他玩鞭子的手法,没将鞭子倒甩在自己脖子上就算万幸了,还想索别人的命,真是笑掉老叫化的大牙。”
这一老一小胡混熟了后,开始没大没小起来。
“这幺说来,大家完全没意见喽?”阿蛮摩拳擦掌的,好不快慧。
“阿蛮,你又在打甚幺歪主意?”还是秦默了解她。
“没有,我只是想到可以讨回之前受的屈辱,就快乐得不得了。”
“唉,那银鞭男不知道上辈子做了甚幺缺德事,这辈子才会碰到你这个煞星。”秦默本是极不屑银鞭男的,但多次看到他被阿蛮恶整吃的苦头,却变得有些同情他了。
“哇,那我还得准备皮鞭、绳子和蜡烛喽。”
“做甚幺?”秦默总觉得怪怪的。
“既然是逼问,就免不了严刑拷打,这些都是拷问的工具呀,你想到哪儿去了?”
看来,有了新玩意转移注意力的阿蛮早将五毒教的危机拋在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