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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欲言又止,忽然胸口一阵剧痛传来,把他本来就十分混乱的逻辑再次打乱。
然后他看到了从另两个方向闯进来的墨寒和凯瑞尔。
君度收回剑,手臂之上血流簌簌落地,见状,他问:“怎么了?是复制体消失,痛感也会一起吗?”
“不,只是有些混乱。真是悲惨的一天啊。”
墨竹痛苦的扶住自己的脑子,在另外两人赶来之际,松开了手:“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当然,我是不会赔偿损失的。”他立刻补充。
君度:“……”
他保持了面无表情。
“事情结束了?”
凯瑞尔他们终于走了过来,墨寒大口喘气,一手指着墨竹:“你是本来那个?”
“是呀,也麻烦你啦。”墨竹语气轻松,听不出什么歉意。
“你这混蛋……之前简直要死了啊喂!”
“说到底也怪你吧。”墨竹恢复往常笑嘻嘻的样子,又开始半点不认账了:“唉,一切都来源于两个星期前的那次偷盗事件嘛。”
墨寒想反驳,然后发现反驳不出什么。
十分憋屈。
“感觉过去好几个月了,居然才两个多星期啊。”
君度则是长舒一口气:“那个‘自体复制’的精灵被你收服了是吗?”
“这个嘛,之后再说吧,不过它不会再闹事了。而且它应该是‘镜像复制’。”
“哈哈镜。”君度眼睛半张。
墨竹神色复杂:“那些,复制体,毕竟在逐渐完善。你应该发现了吧?”
他们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越久,越往本体性格语言行为上靠近。
直到,将本体彻底取代。
墨竹食指点在自己侧额上,微叹:“所以我说啊。”
“麻烦了。”
君度一愣,忽的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支撑不住就要往后栽去。
凯瑞尔眼疾手快的捞住了他:“君度,你的封印?”
君度揉着太阳穴:“刚才不得已解开了,不然打不过。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凯瑞尔明显很不赞同君度这个没什么大问题:“你被反噬了,黑魔法反噬,很严重。”
他适合问:“你现在还能不能感知到外在情绪?”
“啊,意料之中。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会……”君度扶着额头站直,但是眩晕感一阵接一阵涌上来,一时间甚至话都说不全。
“放心,你关心的情绪我还是知道的,也包括还有墨寒,不用真切感知到,看行动判断逻辑就可以。”
凯瑞尔叹气:“你之前可不是这种不管不顾的作风。”
君度是真的觉得他还可以:“毕竟是黑魔法,要说完全理性不太可能。但只要还记得要做什么,其余不是什么大事。”
凯瑞尔摊手:“我看,你早晚得败在这些‘小事’上。”
他神色郑重了一些:“不光是这个,我刚才感觉到的是两股完全不同的黑魔法。”
他说着,抓起君度的胳膊开始检查并试图再加上一次封印。
“另一个是我。”墨竹举手:“因为那个复制体太愤怒了所以用出了黑魔法,但是被君度吸收后就恢复正常了。”
君度接着补充:“被我吸收后,复制体的负面情绪就减弱甚至消失了。”
他继续把疑问问出来:“黑魔法都是这样的吗?我之前一直认为是传染的。”
“并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凯瑞尔轻摇头:“负面能量传染过后不会消失,黑魔法就算短暂被你吸收,也会因为负面情绪的维持再次出现。”
他说着沉思起来,以及封印很成功:“你说黑魔法被吸收后,墨竹的复制体使用不出魔法只有一个可能。”
君度迫不及待的问:“什么可能?”
墨竹也侧耳倾听。
“他的负面情绪是自行消失的。”凯瑞尔回答,并且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墨竹:“墨竹本就是个善良的人,哪怕被黑魔法污染,也不会维持太长时间。”
墨寒:“……”虽然但是,好恶心。以及他到底为什么会是黑衣人?
墨竹:“……”其实也有被恶心到。
他摆手,十分嫌弃:“别问我,我什么都体会不到,虽然有复制体的记忆,但没有半点实感。”
记忆的上传就像看了场电影一样,他不觉得他的共情思维有多么好。
“或者,君度你除了吸收负面情绪外,还做了什么别的?”
君度想了想:“负面输出。”
“哎?”凯瑞尔有点傻眼。
“负面情绪输出,我骂了他一顿。”
然后根据结果来看,这是不是应该叫嘴遁。
但完全是反向输出啊?
君度猩红的眼眸不带表情的看向众人:“我当时不是他的对手,就想着其他人的负面情绪能被噩梦印记吸收,增幅黑魔法,然后我就想,自己的负面情绪会不会也有这样的能力。”
他简略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事实证明,很成功。”
墨寒:“……”
凯瑞尔:“……”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终于知道君度为什么会被反噬的这么严重了。
“对了,有一点我当时没有发现,冷静下来一想,就感觉不太对劲。”
“我对战的那个复制体,他的所作所为很奇怪,特别是最后好像是向着我求死一样。”
墨竹眨眨眼睛:“这点我之前说过了,他们在完善。我的那两个复制体,虽然一开始做的事情完全匪夷所思一点都不像我,但他们越往后性格其实越是和我重合的,呃……”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两个复制体,一个干脆利落的自杀,一个张开手臂迎接他杀。
他的嘴角扯了扯:“算了吧,我觉得我的求生欲不至于那么弱。”
君度听的挺满意:“那不错啊,不然我真得担心有一天你会为了大义去献出生命。”
“哈哈,”墨竹轻笑:“得了吧,那玩意儿在我眼里还不如柠檬水值钱。”
“哦对了,塞维尔……雪银莉她没什么事,不用担心了。”他警觉性的转头看向远处:“以及我该走了,再会!”
君度勉强点了点头,正打算跟着离开,忽然听到一侧风声响起,岩属性徽章守护者跑到了这里。
他正是从墨竹离开时观看的方向而来。
再一转头,凯瑞尔速度还要快墨竹一步回到了咕噜球里。
托比惊疑不定的看着这里,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刚才是四个人在对峙。
他开口似乎想说什么。
然后君度打断他:“事情已经解决了。”
托比的话硬生生的背憋了回去:“呃……十分感谢!我们……”
君度再次打断:“徽章,三个,我觉得解决这次事件足够了。”
墨寒麻木的看着君度和托比交涉,几句话间两人带着三个石属性徽章向着矿山外飞去。
片刻后,两人终于看到了外面的夕阳。
云叠映日,似火如辉。
君度把两枚石系徽章递过去:“麻烦帮雪银同学带过去了,我对她的大院有心理阴影。”
墨寒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好啊。”
君度迈开几步准备走,又倒退了回来:“有什么想说的吗?”
“啊,嗯,哈哈。”墨寒摇了摇头。
“没有啊。”
君度点了点头。
“嗯,其实有点吧。”墨寒忽然改口。
君度停下来,准备去听墨寒的话。
“夕阳真美。”
君度:“???”
“好好活着,才能在每天看到夕阳啊。”
君度:“???”
墨寒笑容收敛,褐色的眼瞳中反射出君度的面容,与那双噩梦一般血红色的眼睛,他轻叹一声。
“我有些明白你的想法了。”
说着,他不等君度回话,跨上魔法扫帚:“走了,开学再见。”
君度:“……”
墨寒肯定是想说什么,但是君度现在这个还在黑魔法反噬中的脑子,可能无法感性并带着善意的去理解。
“开学,再见。”
他歪了歪头,目送扫帚上的身影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