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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国想想,还是有点不安。
“他们家出了两个读书人,以后真要是成了大人物,还能给咱好受?”
“哎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爷们?咱给咱儿子找个事儿做,没偷没抢的,谁敢说咱点啥!再说,你也出力了,凭啥就不能先她家一步了?哪能好处全给他们占了!”孙大国媳妇儿见自家爷们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家孩子都有出路了,咱给咱儿子谋一条出路碍着谁了!”
她就不明白了!林家俩孩子都要上大学了,以后吃的是国家饭,那可是顶顶好的出路吧?可他们家儿子读书不行!那总得想想以后吧?好在儿子手脚灵活,做事儿也勤快。以前她就想着让儿子学点手艺,最起码种田之余,还能有点别的收入。
可是就是没想好让孩子学点啥好,也不知道哪里有好的师傅。
那天,自家爷们回来就把木匠老头的事儿跟她说了。她立即就动了心思,可是才说了一个开头,就被骂了几句。知道自家老爷们的性子是吃软不吃硬,而且也疼这唯一的一个儿子,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磨得孩子爸答应了去找木匠老头,说说收徒的事儿。
她怕孩子爸退缩,就一起拎着拜师礼跟过去了,顺便把儿子也带上了。
那老头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同意了。他们就把拜师礼留下,顺便吃了顿中饭。饭后寒暄了一会儿才回来,结果就看见程曼守在门口。
她起初还以为事儿传出去了,没想到程曼并不是问这件事儿。
程曼不知道,她也就没没说。
“你不知道。”孙大国开门进屋,见媳妇儿跟上来了,忙把门关上。“当时我过去的时候,老太太已经清醒了。咱们就是搭把手,借个板车罢了。”
他当时跟自己个媳妇儿说的时候,就稍微夸大了那么一点点事实,结果就被媳妇儿闹腾起来。其实这样儿的事儿在镇子上多平常,怪就怪在他那张嘴。
嗐!
“你看着寻常一件小事儿,可那木匠老头不是这么想。他既然认了下来,那就说了你对他有救命之恩。人家都承认了,你还磨磨唧唧个啥?你还能让老头收回今儿的话啊?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你干脆一个人过日子去好了!”
反正都拜了师了,以后那老头就是她家儿子的师父了!儿子有了手艺,这一辈子就不用愁了!
“……”
孙大国不说话了。
见孙大国不说话,又横了他一眼。“咋地?你还不服气?”
“你说啥就是啥吧。到时候对人家客气一点。”总归是是有点愧疚的。
他听说林微她爸重伤,得养上半年一年的。都这样严重了,以后估计干不了什么重活儿了,那唯一的出路就是学点手艺。
可木匠老头说了,只收一个徒弟。这下子被他们占了,估计林家那边开口也没用了。
孙大国媳妇儿一听火了,“我又不欠他们什么,干啥要对他们客气点!再说,这徒弟是木匠老头点了头的。林家只有一个儿子,那儿子是要上大学的,还能不去上学来学手艺?哟呵呵!那可真是笑死人了!”
见说不通,孙大国干脆不说了。
他媳妇儿性子强势,不肯吃亏,更不愿意跟别人低头。尤其是这几年,日子好过了些,他又有点门道儿,自家日子过得就又比大多数人好。媳妇儿对别人就更不愿意曲意逢迎,哪怕是面子工作都不愿做。
一说她,那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他现在也懒得说她了,随便吧。
程曼急匆匆地跑回家,一脸喜气的样子让田里干活的人都有点侧目。
有性子活络一点的,张嘴就打趣:“林家的,咋那么高兴啊?难不成你弟弟事儿成了?”
“你瞧瞧说的,我就不能因为别的事儿高兴啊?再说了,我弟弟这桩媒事儿也就是才开始说和,没看上眼,已经托媒人推掉了。”程曼本不想说这些,可是一看不少人往这边看,耳朵一个二个伸得老长,心思一动,就说了这么一番话。
她总感觉那寡妇不是个善茬。人多,刚好把这事儿说出来,传出去是最好的。省得以后有啥牵扯不清的,徒惹烦恼。
“没成啊?”
“不是说都要彩礼了吗?”
“咋就不成了?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热切地看着程曼。
“什么彩礼?没影儿的事儿!”程曼否定,“你们见我娘家给那家送彩礼了吗?都是乱说的,听听也就算了!”
“都有人看见你们弄棉花了,那么多,还不得两三床啊!”
“这事儿啊?”程曼一笑,“我家俩小的要上大学了。孩子姥姥想着我家孩子多,棉花少,就给我家俩孩子送来了两床棉被,让俩孩子带着去学校呢。”
原来只是知道棉花的事儿,还好还好!
众人一听,不说话了。哪个外家能这么大方地给出嫁的闺女送棉被啊?还一送就是两床新的!
有那酸溜溜的想刺两句,“这孩子上学得花钱吧?你这可上哪儿借?你当家的出事儿,这村子里能借的都借了吧?”
程曼仿佛听不懂他们嘴里的酸气,笑眯眯地说道,“国家好,大学生上学不收费,还给补贴呢。”
这是一般人羡慕不来的。
田里的都是没读过多少书的,但也知道程曼的话是啥意思!一时间羡慕的,嫉妒的,愤恨的眼神都死死钉在程曼身上。
这老林家可是祖坟冒青烟了!大儿子家出一个大学生,二儿子家出俩大学生,就连那老闺女都考上了!
本来大家都在看笑话,结果倒好,人家根本就不用愁了,国家供着。说不定知道节俭的,还能贴补给家里点!
“可得好好给祖宗上上坟!”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底下一阵哄笑。
“林泽妈,你说的可是真的?”
一个干巴巴地声音插了进来,怯怯懦懦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皱眉。
程曼瞧过去,
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