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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孟真都没再看见许明泽。
倒是账房先生老董,来了。
人杵在门口,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以前,许府大小事务都归孟真管。
毕竟,许府向来人丁单薄。
一个老妇人,一个教书人,还有一个目不识丁的通房丫鬟。
到底也没多少事务。
直到孟真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入许家。
许府才人财两旺。
当然,孟真也乐在其中,正好有理由不用在许老夫人身旁伺候。
若不是知晓许明泽和向明珠的奸情。
她才以需要照顾孩子,分身乏术为由,不再掌管事务。
却管着银钱进出。
所以,向明珠自是没什么机会从许府捞钱。
“老董,你实话实说就成,没必要为难自己。”
“是!”
老董拿出账本,指给孟真看。
“老爷这几日频繁支出,有些大额的数目,却没有明确的资金流向,我怕日后夫人查起账来,小的说不明白。”
孟真拿过账本一看。
修缮院子八十两。
购买家私五十两。
购置药材五十两。
采购笔墨纸砚二十两。
人情往来,采礼贡品等五百两。
许明泽用的笔墨纸砚,还有许老夫人用的药膳,孟真就不多说了。
毕竟,这两笔钱是长期支出的。
孟真在这一块倒也大方,反正她有钱。
“修哪的院子,给谁买的家私?”
孟真问。
“这……”
老董迟疑了下,说道,“这些都是明珠姨娘的。”
“这人情呢?”
“老爷没说。”
老董低下头。
在夫人面前揭穿自家的老爷,也是需要勇气的。
孟真明了。
向明珠,惦记我的男人可以,惦记我的钱,不行!
孟真将账本还给老董。
“以后所有支出超过五十两的,都要跟我请示,没有例外!”
“小的明白!”
有孟真这话,老董今后也不怕许明泽威胁了。
毕竟,许府上下都知道两人貌合神离。
“听寒。”
“在。”
“叫李奎推进计划。”
红绸罗帐,烛火微芒。
许明泽刚翻了个身,向明珠就贴了过来。
“明泽,这么快就没气了,我还不得劲呢。”
话说着,双手就搂过男人的脑门,将被子拉高。
许明泽挣扎了一阵,好不容易探出头,连连求饶。
“不能再来了,不能再来了……”
从昨日入夜,折腾到今日凌晨。
许明泽的肚子已经亏空了。
这会儿躺在床上,都差点翻起了白眼。
“哪……方才说的中秋大礼,还算数吗?”
向明珠试探性的问道。
许明泽回想了一会。
“中秋节,陪你回一趟娘家,到时候我们八辆马车,并驾齐驱,风风光光回门。
顺便看望外祖父母,也去祭拜祭拜你的双亲。”
想到这儿,许明泽懊恼地捂着脸。
这几日,在账房那支了不少银子,昨日又一次性支了五百两。
老董还东扯西扯半天,不肯放账。
惹得许明泽气急败坏地怒骂。
“怎么,你认为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还比不过你跟我夫人的交情?
还是你觉得,我许府大当家的身份,不值这五百两?”
老董被他这么一问,也慌了。
自己恪守本分,就怕最后落得两头不讨好。
可五百两毕竟不是小数目啊。
许明泽从不管家的人,何时支出这么大数额过?
“老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认为,老爷可以列出详细的支出项目,一旦获得夫人准许,小的二话不说,即刻放账。”
“你这是在教我做事吗?还是你想看我的送礼名单啊?”
“小的不敢!”
许明泽风度尽失。
当即双手一挥,就将账台上所有的东西,都拨到地上。
“那你还不赶紧放账?老子的仕途,你耽误得起吗?”
老董吓得一哆嗦,赶紧拿出账本,提笔签字放下账。
许明泽将沉甸甸的支票,拍在老董的额头上,笑得异常得意。
“是时候让你瞧瞧,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向明珠看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就着手将人的脸掰过来。
“想什么?”
许明泽拿下她的手,背过身去。
“昨日给你的五百两,你省着点用,中秋买点补品孝敬孝敬二老。”
五百两,别说是装八两马车的礼品。
在向明珠那小地儿,八座小院都不在话下。
这么大一笔钱,他得想个由头应对孟真的盘问。
“唉!”
许明泽叹气。
他真不该为了刺激孟真,而一时意气用事。
向明珠从身后环住他。
“你不陪我回去?我还想,咱俩带着睿儿一起回去看看祖父母呢。”
许明泽转过身来,哄着她。
“我改天再回去,你难道回去一趟,就在家里多陪陪二老。
哦,对了,那五百两你不要全带着,不安全。”
向明珠警惕地问,“那我放哪?”
且不说这院子防不防贼,眼下她的救命钱还没存够。
她谁都不相信。
“当然放我这儿啊,你有吃有喝的,带着这么多钱干嘛?”
这钱刚到她手里,还没捂热呢,许明泽这不要脸的,又要讨回去。
向明珠怎会让他得逞?
“许明泽,说实话,你是不是怕她?”
“开玩笑?我堂堂男子汉,会怕她一个小娘们?”
向明珠笑道,“那既然这样,这钱还是放我这儿吧,不过你放心,钱我不会乱花的,我得存起来,为了我们的将来。”
“我们的将来?”
许明泽疑问。
“是的,明泽你要相信,只有我是真心爱你的,孟真的心不在你这。
我们若不再为自己,为睿儿争取点家底。
来日,孟家若利用权势将你一脚踹了,我们可就什么都没了。”
向明珠要的可不是两人和离。
她想要的事,许明泽丧妻,然后扶她为正室。
只有这样,她才能堂堂正正接手孟真所有的财物。
小院外。
阿华正在井口边打水。
她将木盆,铁桶摔得咣当响。
接着又朝着一旁的红被子,狠狠吐了口水。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就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纠缠男人。
我呸!尿都夹不住的玩意儿,还想夹住男人!”
阿华一边谩骂,一边用脚踩着被子。
这些天,修缮院子,增添家具,她干的全都是重体力活。
向明珠还一天丢几条被子,让她洗。
那串鼻的尿骚味儿。
她闻着尽干呕,偏偏又吐不出来。
正骂得起劲,向明珠的房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