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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原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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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三上学期,反倒是秦莫尧出了国,去美国做半年的交流生,机会很难得,彼时的她,也不确定自己今后要走的路,常睦鼓励她出去,她咬咬牙去了。其实一出去就后悔了,住在古堡一样的宿舍里,没有网络。每天上繁重的课,写很多作业,做听力训练,语言障碍渐渐好起来,可是觉得孤单,想**想**想**一个人,无可抑制地想**。

    物价很高,食物很难吃,课程很难懂,她常常在下午三点上完课以后特别想打电话给他,然而一想到他那边已经是半夜,又怕自己忍不住哭哭啼啼吵得他睡不着觉,只能悻悻作罢。

    学校里有白皮肤金头的男孩子追求她,邀请她去看他表演滑板和魔术,她指指刚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一摞书,微笑着拒绝。

    常睦打电话过来时,又往往因为想说的太多了所以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开始倒计着回去的时间,买了一个大小适中的沙漏放在书桌上,写完作业后习惯看看里面的沙越来越少,过完一天好一天的感觉。

    回国的那天,常睦来机场接她,她出了关,站在通道口,看着他红了眼睛,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敢动弹。他走过来,揉揉她的头:“怎么傻了,不认识我了?

    她扔了行李抱住他,湿漉漉的脸贴在他脖子里:“常睦,我再也不出去了。”

    “当然好,那么留在我身边。”他给她许诺,更像是保证。

    他愈地宠她,仿佛补偿性地,满足她任何有理无理的要求。后来曹辰峰说她脾气别扭自以为是,多半是给常睦宠出来的。

    她会无聊到在他睡着的时候,在他脚上涂她最喜欢的那款指甲油,他醒过来看到了也不生气,只是吻吻她的脸颊,温柔地说:“别胡闹了,帮我擦掉。”

    其实是她太迟钝,一直以为他对她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却不知道就算最好的感情也可能抵不过距离和时间。

    那年暑假,秦莫尧开始实习,做电台的财经记者,跟着跑一线新闻。她做事一向认真,也不懂得偷懒和推卸,因此总是忙得天昏地暗,常睦也开始去公司实习,两人见面的机会太少,除了周末的相聚,往往是匆匆吃过一顿饭之后又各奔东西。他们已经处于半同居状态,说好了毕业后就订婚,只是为了避免家里的紧张,一直瞒着没说。

    他生日那天,她在外地参加一个经济峰会的现场直播,一时赶不回来,打了好几通电话,手机电池都热了,他终于放弃飞过来找她的决定,答应隔天回去补过。没想到后来竟然可以提前收工,晚上十点,她回了酒店躺在床上,尽管疲惫不堪,却突然非常想**他。她掏出手机想拨他的号码,却改打电话订了机票,迅请了假飞回去。

    从出租车上下来,已经是凌晨,她砰得关上门,抱着一堆东西欢快地朝他的公寓跑,她想见到他,给他一个惊喜,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想看到他欢喜到说不出来的样子,她想立刻就见到他!

    公寓的大门关着,她掏出钥匙开门,开灯,客厅的灯刷得一下亮了,她看着前方,看到沙上光裸着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手上的东西啪得一下子掉了下来,掉在地上。常睦抬头看到她,一脸不可置信。

    她被他的表情深深刺痛,才意识到生了什么事情,几乎是仓皇地往后退。常睦迅捡了裤子穿上,追过来:“莫尧”

    她转身就跑,慌不择路,仓促间踢到了一个盒子,是她准备送他的生日礼物,还是托在英国的母亲到dunhi11预订的白钻袖扣,为了拿到那副袖扣,她下了飞机后特地回了一趟家才过来,怎知会撞见这样不堪入目的一幕。这个人,前一刻还在电话里跟她诉说着甜言蜜语,爱她到仿佛没有她就活不下去的这个人,却在这一刻将另一个女人拥在怀里!她觉得莫名地讽刺,捡起盒子,狠狠地砸在他脸上,转身就跑。)

    她在马路上疯狂地奔跑,泪水肆虐,耻辱绝望到仿佛世界末日。常睦追出来,在后面大声喊她。她觉得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了,终于转过身面对他:“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莫尧,我”他狼狈地朝她伸出手,想要靠近她。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常睦,”泪水滚滚而下,她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胳膊里,痛哭。

    他想碰她,却被她挥开了手:“你滚!”

    “对不起”他反复地跟她道歉,她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解释说只是一时情不自禁,一时情非得已,还是一时酒后乱性,她不信了,再也不信了!

    她迅起身往前走,他还是追上来,她回头,声嘶力竭:“你走,你要是再跟的话,我死给你看!”

    ^他知道她做得出来,终究是停了脚步没敢再上前。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前跑,泪水早就模糊了眼睛,连方向都看不清,连明天都看不清。

    秦莫尧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关了一天,谁也没理。傍晚的时候开机接到班长的电话,新学期开班会,让她回校去参加。她不想再闷在屋子里,好好地洗了把脸,换了件衣服,到学校去。

    她不知道常睦怎么会找到她的,在暮色中的校园,还是那排走过无数遍的高大的鹅掌楸下,他从逸夫楼追她追到体育馆。

    她回头:“你还想说什么?”

    “她是谁?”

    “这是第几次了,不是第一次吧?”

    “原来我一直都是个傻瓜!”

    她把他送给她的那个手表用力挣了下来,使劲摔在地上,一地碎片中,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常睦,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那样年少狷介,纯白如雪,爱你便是整个世界,再容不得一点背叛和错误,一旦背叛,便是万劫不复!

    一旦放手,就是永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