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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商业的发展,张之洞与刘坤一很快就给来了好消息,上海武汉两地的工商业本来就颇有根基,这段时间在当地官府的鼓励和运作下,很快就有一批民族工业上马。
汉阳的铁厂扩大了生产规模,在德国专家的帮助下,铁水质量有了很大的进步,最近几次还得到了江南中英合资船厂的英方工程师的赞扬。当地的民用铁制品厂也应运而生,广为生产铁制农具,民用器物等。而上海因为开埠时间久,民间日用工业更加的发达,因为同治以来所谓的中兴等等,江南民间殷实,镜子,针头线脑等女人的用品很受欢迎,有人开办这种日用品生产的厂家,一时之间也积聚了不少财富。而在轻工业方面,缝纫机厂也有了,还有利用洋人机械进行粮油加工的新式米面行,棉纺织,针织业本来就有底子,现在有了新政策,自然越发的红火,洋灰(水泥)厂也因为民间需求旺盛而大发横财。
最新奇的是洋人穿的皮鞋,也在上流社会中开始流行。有一位姓云的商家,在上海开了一家西式皮鞋,采用英文商标叫做sky牌,厂名也取名叫天空皮鞋厂。生产出的sky牌皮鞋销量还算不错,据说就连洋人也常常买来穿用。一时之间,这位云姓商人名声大噪,因为皮鞋名气实在太响,导致人们竟然忘记了他的本名,纷纷叫他鞋神,又或者以他的厂名称呼他,叫他天空云或者云天空。最近也通过新任上海道台,曾国藩的女婿聂缉椝想捐一个功名。这种事情地方上当然慨允。
只是生意红火了,也有一帮人妒忌,近来颇有一帮闲汉,因为这个厂子生产洋人的物事,而时常云集在天空皮鞋厂门前滋事,因为没有有违律令的形状,地方上也不太好管。不管的时候就堵在门口骂娘,衙役一到问起来,又纷纷推说是来刷鞋的,说云某人能刷,怎么咱就不能刷?大清律例哪一条规定不准在鞋厂门口刷鞋的?
还有好事的文人穷极无聊,以此为素材写了本香艳小说中伤云某,据说叫做什么鞋神传说,一时之间在沪上还颇为热卖,小小带动了一下民间印刷业。上海道聂缉椝也颇为无奈,这种事情不能硬来,上海洋人多,要维护安定团结的形象,所以请示刘坤一,又报到我这来请罪。
我想也是,这些闲汉也没有违反大清律令,硬要处罚也不好下手。不过这个聂某办事能力也差了点,于是也就一笑置之,申斥这种事情也要报上来,要地方官作甚?那个云某也是,有钱捐功名,也该花点钱把乡里弄弄好嘛。想必他们会妥善处理不提。(以上纯属恶搞)
而身在北京的我,也暂且放下那位梅赛施米特先生,将他交给肃亲王善耆好生看管,尽管他的图纸对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作用,但是他出身西方情报界的背景,对于大清情报系统的建立和运作有着相当程度的帮助作用。而且,我也正可以拿这个战列舰的数据稍作修改,向德国人提出新的造舰计划来,这也是在某种程度上帮助德国在欧洲北土对抗英国人,也好将英国人的视线稍稍集中回欧洲一点。
欧洲的局势越发的浑沌,中南欧的各个国家越发的立场混乱,保加利亚处于一个敏感的位置,作为一个小国周旋于列强之间,远比我现在统治下的中国只用稍稍看英国一个国家的脸色要难的多。在这个层面上,我想当同情斐迪南大公。
而随着海参崴海陆战事的结束,随着要塞炮台将不知情的情况下逃往海参崴港口避难的比睿号击沉,北方的战事正式宣告告一段落。
聂士诚留下左宝贵镇守海参崴,进行居民甄别,俄国人全部被编入劳工队伍,进行战后清理。而当地的少数中国人则每人发了武器,充当监工的脚色。而聂士诚的龙旗军一万人连同扩编了一个骑兵营,每日训练,做好了万一谈判不成即刻向庙街发动攻击的准备。
在这样的情况下,中俄之间的谈判在北京展开了,中方由特命全权大臣,贝勒载滢领衔,内阁大学士李鸿藻,总署衙门俄国股堂倌伍廷芳,与俄方代表,特命全权谈判代表喀西尼,外交副大臣穆拉维约夫,外交副大臣罗曼诺夫在北京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举行了第一次外交磋商,重点在于结束两国之间持续了近半年的敌对状态,中方应该停止在黑龙江对岸的军事行动,而作为回报,俄方将对中方的经济损失进行补偿。
载滢怎么会吃他这一套?翘着二郎腿自顾哼着小曲斜睨着讲话的俄国年轻人穆拉维约夫,并不说话。
穆拉维约夫毕竟是刚到中国,不了解这位公子哥,急怒之下竟然没有注意到喀西尼的目光暗示,将枪拔了出来,引发了一场不小的虚惊。
载滢哈哈一笑,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哟,还带枪了?喀公使,这是你们先不地道了,可别怪爷不客气了。”脸色一变就要发作。
喀西尼连忙起身打圆场,不过穆拉维约夫毕竟是圣彼得堡刚刚派来的,他也不好怎样,只是用手想拿过穆拉维约夫的枪。
穆拉维约夫一挣手,瞪着眼睛发狠道:“别拦我,让我杀死这个愚蠢傲慢的中国猪!”
载滢本来还是闹着玩的,听到这话顿时暴怒,大骂道:“你行,开枪啊,冲着爷这来!***这是北京,你想闹事也不看看地儿。来人!俄国人动枪了,咱怎么办?看着爷我受人家欺负?”
门咣的被推开,哗啦啦顿时进来一屋子荷枪实弹的亲兵和手持利刃的步军营军士。
穆拉维约夫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本来不是干外交的料子,到了北京来又没有分辨清楚形势,莽撞行事自然会吃大亏。
这样一来谈判就僵在那了,还是老头子李鸿藻看不过喀西尼哀求的眼神,起身打圆场缓解了这次纠纷。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缴掉了俄方所有人的武器。
一场尴尬后,喀西尼才不满的看了穆拉维约夫一眼,清了清嗓子谈起了俄方的要求:一,清军即刻停止一切军事行动。二,停止两国的敌对关系。三,清军退回黑龙江以南,乌苏里江以西。回复中俄北京条约所规定的国界,从此以后两国人民友好相处,互不侵犯。第四,俄方愿意在公平合理的范围里,赔偿清军的损失。
而载滢自然又是招牌式的冷笑道:“贵使说的很好,不过似乎狮子大开口了些,这次事件是由俄方引起,而我大清天兵进驻我大清的领土,不知道贵使这个退回从何说起。第二,中俄友好这句话也是不知道从何而起。自我朝立国以来,贵国就不断觊觎我大清领土,我朝圣祖时就与贵国大战一场,结果那也不用说了,尼布楚条约是贵我两国共同签署承认的,疆界该是如何,早有定论。至于这百年来贵国的举动,和平相处这四个字出于贵使得口中,本大臣十分的惊讶。十分的为贵国脸红。”这段时间载滢恶补中俄关系历史,这段话说得有理有节。
喀西尼听了微微一笑:“过去的不愉快都过去了,我们应当放眼未来,中俄两国有着绵延的边境线,所以,和平对双方都有好处。”
“贵使是在威胁了。”伍廷芳接口道:“尼布楚条约明文写就双方界属,贵方违约在前,屡屡侵我边境,杀我子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天兵大至贵使尚且猖狂如是,我真不明白这一仗贵国是赢了呢?还是输了?”
“贵国有句老话,胜败乃兵家常事。”喀西尼毫不介意,大言炎炎道:“我在贵国也曾听过另外一句话叫做失之东隅,得之桑榆。也许在这里的失败能换来别处的胜利呢?”
“那么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载滢起身道:“咱们战场上见。送客。”起身就要走。
喀西尼一时下不来台,一直没有说话的罗曼诺夫起身打圆场道:“和为贵嘛,这也是贵国的老话,我们俄国是非常有诚意与贵国缔结一份和平协约的。我们不谈历史,不谈历史。”
李鸿藻清了清嗓子道:“不谈最好,你们不占理。如今天兵齐集,庙街指日可下。”笑了笑道:“老夫办了半辈子的洋务,常听你们洋人有一句话叫大炮的射程就是国界。如果贵使坚持要我天兵退回的话,咱们真的没有什么可谈的。总之,我皇上也是有谈判的诚意,这才给贵国和谈的机会,希望双方不要在不紧要的问题上纠缠不休。”
这是个基本的调子,李鸿藻年纪大地位也高,自然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俄国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把谈判的基调定了下来。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讨价还价了。载滢报出了中国的要求:“鉴于此次战事的战果,我方希望贵国撤出远东西伯利亚,双方以勒拿河为界,今后和平共处,互不侵犯,中俄两国大皇帝想必都乐于见到这一点。我方为了体现大清的诚意,在领土要求得到满足的情况下,愿意免除贵国的战争赔款。”
“这”三个俄国人被这样的条款吓呆了,怔了怔道:“贵国太太没有诚意了。”穆拉维约夫愤怒的站起身来道:“如果贵国想要我俄罗斯帝国的土地,那么就从战场上拿吧!”
“好!”载滢也站起身来鄙夷的看着他道:“那就从战场上拿!”
喀西尼咳嗽了一声,皱眉道:“和平,我们还是要和平,不过贝勒先生,您所说的实在是太可笑了。这是绝对不可以接受的。”
那边李鸿藻也将载滢劝了坐下,笑了笑道:“这也苛刻,那也苛刻。贵使显然没有想过您刚刚所说的四条,对于大清来说,更加的苛刻。大家还是都拿出点诚意来吧。照老夫看,第一,俄国向我方赔偿战争损失两千万两白银。第二,外兴安岭以南,朱格朱尔山脉以东,全部为我大清领土。第三,俄军必须在半个月之内撤出庙街,也就是贵国所说的尼古拉耶夫斯克。第四,双方缔结和平条约。”
喀西尼摊开双手,无奈的耸耸肩道:“这是不可能的,李老先生您也极度的没有诚意。这样,我们再让一步,双方回复到中俄北京条约前的水准,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为中俄共管。俄方赔偿贵**费损失两百万两。”
“不行这样”
总之这样的来去拉锯,持续了三天,又反复请示我的意见。最后终于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签署了一份中俄北京新约,约文如下:
大清特命全权大臣载滢署名,俄罗斯特命全权谈判代表喀西尼署名。公历,清历,俄历时间,地点。
大清国大皇帝与大俄罗斯皇帝力行和平,现议定数条以固两国和好、贸易相助及预防疑忌争端,固大清国钦派贝勒全权大臣载滢,大俄罗斯国派出钦差内大臣喀西尼,付与全权,该大臣等各将本国钦派谕旨互阅后,会议酌定数条如下:
一,双方东段国界,以外兴安岭及朱格朱尔山脉黑龙江,乌苏里江为界。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朱格朱尔以东,外兴安岭以南,为中俄共管。双方立定界碑。二,除维持治安所需外,中俄不得在该共管区部署超过五千人之军队。三,中西断边境维持原状,取消俄国商人的贸易特权。凡在中方境内口岸贸易,须缴纳税银。四,两国在边境的重大军事行动,必须先行通知对方,以免发生危害和平之误会。五,俄方赔偿中方战争赔款五百万两白银。中方在收到赔款后必须在一个月之内释放战俘。六,双方换约。废止1860年之北京条约。
双方签字换文用印后,条约正式生效,为了与咸丰十年签订的北京条约区别,是名中俄北京新约。
等到条约各自皇帝用玺,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后事不表。而与此同时,庙街的围城军队和当地的俄国驻军也各自接到国内通知,一家撤兵,一家监管。庙街和平收回。
而中俄共管也是我同意的,俄国人的远东铁路没有修完,在我的大军监视下,所谓共管就是一句空话。而即使是五千人的军队限额,我也在这段时间想好了应对的方案。总之,这份条约基本上是对中方有利的,没有让外交葬送军队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