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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之前我曾经许诺过在三月十五之前,谁攻下海兰泡,谁就加定边大将军称号,所以龙旗军和黑龙江驻防八旗都拼了命的想法子攻城。幸好他们只是各攻各的,没有互相扯皮,所以没有出现我所担心的互相拖后腿的事情。
京城里那摊子事也算个事,这几天没什么重要战报的空闲时间里,我尽在想着这个问题,德长一个闲支宗室,照理来说怎么也没可能生出那么大野心来,就算是有人撺掇,他也有脑子,也该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大位给他来做?这个人以前我还真没放在心上过,回去还真是要好好查一查他。这背后,绝不会仅仅像表面那样简单。
到底这团人里面,裹了多少宗室进去,这还颇废脑筋,如果太多了,我还不能一古脑全办了,这样的话我的根基就首先不稳,要逮着领头的几个来办,让他们知晓得罪我的下场。另外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子嗣,一个皇帝没有子嗣,这上头的确容易让一些人生出些许妄念来。回京后,可真的要注意这一点了,早点生出几个皇子来,要省我多少心思。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一场战事结束之后,因为慈禧死去而延迟一年的三年一度的大选秀女,也要尽快办起来,这不仅是充实后宫的问题,也是政治的需要。从某种程度上说,皇帝的吃喝拉撒,都是政治。
还有两三天就要回銮,陆上十几天的功夫,到了北京正好是殿试,殿试这件事在我心中已经降到了第二位。第一位首先是稳固帝权。这一次清洗,一定要将宗室里那些人打怕。想到这里,我一拳头砸在书案上。
寇连才王长泰赶紧近来伺候,我看着他们惊恐的眼神,有些想笑,终于还是忍住了,沉着脸道:“前线没有急报来吗?”
“回皇上话。”两人对望一眼,脸色都很难看,耷拉着脑袋道:“有的,只是瞧皇上您心情不畅,奴才们不敢”
打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伸出手去,斥道:“呈上来!这是军机懂吗?”一把扯过奏报,瞪了他俩一眼道:“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再有,朕直接让内务府慎刑司拖了你们去。滚出去吧!”
两人对望一眼,吐了吐舌头,恭敬的退了开去。
我无暇注意他们的举动,展开奏报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不仅紧锁起了眉头。
伊克堂阿部所辖黑龙江原驻防八旗与暂归伊克堂阿节制的前锋营联合发起了一次三千人规模的攻城,在聂士诚部的炮火掩护下,三千余步兵架对海兰泡发动了强攻,起初还算顺利,聂部的炮火压制了敌人的火力,并且连日来的轰击,终于在城东的部份墙体上轰开数个缺口,然而问题就出在士气太高了,三千余人蜂拥着向那几个狭小的缺口挤过去,便在这时,敌军一直没有声响的大炮轰鸣了,三千人挤在小小的缺口进退不得,活活被炮弹炸死了近千人,特别是前锋营那帮老爷兵们,原以为是去捡果子一般容易的活计,却没想到把性命丢在那了,先是趾高气昂,被炮火一打懵掉了,变成了夺路仓皇,前边的要退,后边的堵着,更加的混乱,被敌军一个炮火轮射,加上城内步兵的火枪射击,先头部队一千五百余人紧紧活着逃回来十几个。后面的一千多人被打怕了,趁着聂部计算出敌方炮位展开还击的功夫,赶紧退了回来。这样一来,原本高昂的士气顿时便被打下去七八分,前锋营那帮大爷们居然吵吵着要回北京。伊克堂阿弹压不住,一纸诉苦状递到我这。
他说的没那么明白,只是说前锋营骄悍难治,上了战场又贻误战机,恳请我把前锋营带走。我不用细想就能明白,这件事八成就是坏在前锋营上头。
下面却是俄国人的新对策,海兰泡当地的中国人全部被抓了起来,一个个的绑在城墙四周,以示威慑,意即如果强行攻城,首先拿这些中国人开刀。
眼看要到了十五,那边局势却还是一筹莫展,尽管这次俄国人犯了估计不足的错让我方占了一时的上风,但是开春之后俄国人的增援过来,黑龙江的边防压力一定会很大。如果连吃败仗的话,虽说英国人会帮助我们,但是在内陆部份的帮助,意义不大。这部份还是要靠自己,
海参崴的远东舰队歼灭战倒是指望得上英国人帮忙。
但是,日本人的态度呢?
不管怎么样了,首要的是先要把海兰泡拿下来,然后在海兰泡固守,吉林的战线上,拼死对海参崴形成陆上包围态势。所以,我立刻下旨给了伊克堂阿和聂士诚,立刻与俄国人商议交换平民和战俘,同时务必在四月之前,强行攻下只有一万多人驻守的海兰泡,以六万余人兵力,拿不下这么个鸟大的城,他们将永远从我的将军序列中划去。
俄国人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扛不过失去远东移民民心,和兵败远东的双重打击,以及对将来沙皇的惩罚的恐惧。最终还是同意了换俘的要求。双方约定于三月十五日交换俘虏。
临行之前,命德馨去严斥了前锋营统领托伦布的无能,并令聂部节制骁骑营,依部节制前锋营,如果这两个营打不好,建制就此废止,由上述两部归建。这些个上三旗的子弟哪里受过这等的苦,平日里在京城作威作福惯了的,原本是脑子一热,想来升官发财的,如今到这大战场上锤炼一下,才发现战争远远不是想象的那回事。就是要让这些真正的野战部队好好管制一下。
对于海兰泡的拿下,我是有十足信心的,敌我实在是相差太悬殊了,再说海兰泡是个贸易集市改建的城,储备有限,且城防也算不上坚固,怎么拿也是拿,只是个时间早晚问题。
总之一句话,这次战争后,老毛子将会发现,以往凭着数千个哥萨克骑兵就能在黑龙江流域作威作福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回銮的时候,没有选择走来时的海伦府路线,而是沿着嫩江,走龙江府一线,顺便会见一下早就敢到龙江府候见的车臣汗部和科尔沁部,车臣汗部是驻防库伦的主要兵力来源,所以,有必要给他们的汗敲敲警钟,不要做昏了头的事情。而科尔沁则是老朋友了,现在虽然势力不如开国时那么大,不过仍旧也是直隶与辽东之间一股重要的力量。谈话也没什么新意,重点就在于一致对俄,不要做出乱子。族里面有亲俄的人,一定要肃清。
在龙江府驻跸当晚,就接到黑河的急报,交换俘虏完成,依克堂阿和聂士诚放下了竞争的心,两个人议定了配合作战的计划,并且对城内的俄国人下了最后通牒,引用中俄条约原文,严词斥责俄国人不遵信用,强占我大清属地的事实,要求俄方在三月二十日以前,放下武器投降,中方将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并且礼送他们回到海参崴。
当我看到这最后一句的时候,不由佩服这写通牒的人,这真是个好法子。
从法理上来说,无论说到哪里去,俄国人占领海兰泡都是非法,而且战局很明显,守是守不住的,就算指望从欧洲来援,败兵的消息能不能传回去还是个问题,传了回去到底援兵什么时候到,基本上也是个缥缈难待的东西。
如果按照通牒的要求,那就更好,交出军备,火枪大炮全部交出,其后的事情很显然,就是俘虏,用来进攻海参崴的俘虏。
写这个通牒的人显然完全领会了我的战略格局,海兰泡是次要的,海参崴才是最重要的目标。这个通牒的行文者,我也很快知道了他的名字:徐世昌,直隶天津人,于河南卫辉生长,光绪八年也就是1882年中举人,光绪十三年中进士,授翰林院编修,光绪十五年晋侍讲,与张之洞相契,信奉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在京时与李鸿藻私交甚笃。光绪十六年,礼亲王世铎奉上谕组建龙旗军,弃笔从戎,在军中与洋人过从甚密,以其聪慧迅速掌握了炮兵指挥技巧,被任命为炮营管带,衔武职从四品。
这个人我自然是知道的,他在这时候发挥出他的才华也是正得其所,我不想这时候便召见他,虽然以他的能力,不可能仅仅局限于炮营管带这样一个小小的职务上。
仍是沿着嫩江,一路迤逦向南,至大赉厅,穿科尔沁草原,仍返奉天,到奉天盛京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二十七了,从北方传来消息,海兰泡驻军抵抗不住强大的军事压力和粮食储备渐渐见底的压力,在远东军政最高指挥官阿列克塞耶夫大将和阿姆尔省长官格里布斯基的率领下,向清军最高统帅依克堂阿投降,遵照前面的约定,清军保证俄军的人生安全,一万多人的俘虏取整,一万人于当地关押,并在黑龙江驻防八旗的驱使下,充作苦役,加强海兰泡城防,在海兰泡建立府治,上表朝廷要求派驻流官,我回复让瑷珲副都统凤翔从奇克勒回海兰泡驻守,暂时以军管恢复秩序,当地原先的俄罗斯居民四千多人,亦视为偷渡者就地关押,每日以劳役充作刑罚。妇孺交由阿列克塞耶夫和格里布斯基的亲卫三千余人一同由龙旗军负责押往海参崴交予当地俄军。
至此,第一次海兰泡战斗结束,海兰泡自中俄北京条约之后,正式收归中央政府统治。
黑龙江将军依克堂阿具本呈上了有功人员的名单,连顺凤翔以作战勇敢并列第一,从北京返归瑷珲探亲恰遇战事的袁崇焕七世孙骑都尉寿山,以其悍勇压制俄国人的反抗;其弟,瑷珲马队统领,年仅二十一岁的永山,因克复奇克勒,也一并受奖。黑龙江参战兵将每人均浮升一级,当月领双饷,
对于依克堂阿的上述处理,我当然是一一准复,并且晋依克堂阿一等男爵,奖赏完了是要求,要求其将将军驻地移至海兰泡,黑龙江一地,要以海兰泡为重镇,徐图恢复北方失地。并且要求其限期呈进黑龙江发展计划,目前人口偏少,将来我是要大规模从关内移民过来的,内地那些没有土地的佃农,会很乐意到这一片新的土地上繁衍生息的,这也是从根本解决辽东问题的办法。本世纪初以来,俄国人屡屡侵犯我北方土地,其中之一的理由就是既然是你的土地,为什么没有你的人民在这里?这是从多尔衮入关以来就有的弊政,虽然在咸丰十年时,考虑到北方的问题,曾经下令部分开关,在短短三十年内,辽东从近乎于无人区扩展到如今的一百多万人口。但是大清人口近五亿,辽东这么辽阔的土地上,才区区一百多万人,比例严重不协调嘛。所以,还是要全面开关。
但是这又涉及到观念上的冲突,辽东乃满洲根本之类的理由,在一些人脑子里面是根深蒂固的,这全面开关,一定会招致许多人的反对。而这些人,一定与我要整治的那些人,有相当程度的交集。
哼,一切等我回北京再收拾吧。
在盛京,自然要对奉天一地的军政发出命令,一切依旧是围绕着攻克海参崴这个战略目标,盛京将军裕禄辖下七万余骑步兵,除留下一万人看守祖陵之外,全线驰援延吉,珲春一带。同时,吉林将军长顺辖下原留守吉林府的两万余人,全线调防至黑龙江,归由依克堂阿节制。原进驻密山府的两万骑步兵,待龙旗军押送战俘一到,立即划归聂士诚节制,全线向海参崴进逼。
同时还有命令给海军和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立即与英国交涉,起调联合舰队完成对海参崴的海上合围。海军刘步蟾部,完成对长崎港的战略封锁,必要情况下可以给日本声明,皇家海军在济州岛及朝鲜海峡一线举行实弹演习,为期两个月,如有外船闯入,立时予以击沉。
这是一场大赌博,赌的是我调理了大半年的军队,能不能下好这一盘大棋将俄国人在远东的势力连根拔起!
我心中还是很忐忑的,世界第四,亚洲第一的皇家海军,战斗力没有经过实战检验,虽然从兵棋推演上来说,皇家海军连同中英联合舰队,在东亚足以殄灭任何海上对手。但是这毕竟是实战,战争的进程,往往并不像想象中那样轻松。
日本人应该很清楚地知道我的目的何在,虽然他们不知道我在北海道安插下的那颗棋子,但是他们应该很敏锐的知道我的目标即使这一次不是他而是老毛子,那么老毛子一完蛋,下一个就轮到他!
想来想去,还是加了一道旨意给袁世凯,让他暂停在朝鲜的动作。同时令驻日参赞汪凤藻署驻日钦使,每日搜集日本军政动向,发回国内上书房,军部,以及肃亲王善耆。
待我回北京之后,善耆的清政衙门要分出一个部份来负责国际情报事务,由他负责。而原有的清政衙门,由刘光第负责。
离开盛京,近十日的路上辗转,终于在四月初五抵达北京回宫。郊迎的一众王公大臣一如往常,只是明显的,看着我阴沉的脸时,面色都比以往更多了些敬畏。
一回到宫中,万事未动,先将恭亲王奕忻召到宫中,询问近期的进展。奕忻当日被我在朝堂上当众责骂,乃是我与他商定的仿效三国周瑜打黄盖的计策,以他在宗室中的地位声望,又新遭贬斥,自然而然的会被荣禄那一群所看重投效。
果然,奕忻带给我的消息是惊人的,站在那一边的力量大的有些令人惊讶,其中最让我心痛的也最让我吃惊的,正是我倚为柱石,将龙旗军一手交给他的礼亲王世铎。
看着我愕然不能相信的神色,奕忻扑通跪地请罪道:“皇上,奴才万死,不肖子孙误我,不肖子孙误国啊!”我又是一惊,难道载滢不明真相的载滢,他也要反我吗?于是疑惑的问道:“载滢?”
“载滢不肖,已被奴才杖责,下手重了些,正延医”说到这里,奕忻已经哭得说不下去了。我心中不忍,亲手将他扶起道:“怎么了?六叔你慢慢说,都是自家兄弟,朕怎么也会宽恕的。”
“奴才不肖,奴才对不起祖宗”奕忻神色恍惚,我虽是心中难过,但为了弄清楚这背后庞大的黑幕,我还是硬着心肠听着:“奴才一生四子,两幼子无福早夭,逆子载澂,祸害了先帝同治爷,逆子载滢,口出忤逆之言,心生非分之心奴才无德无能奴才请皇上赐死!”
我闻言一惊,何至于?何至于?到底有多大的事情?
放下安抚奕忻的手,我背手在书房踱来踱去,边听着奕忻的哭诉。
事情却还要从载沣看上的那个戏子说起,那个叫杨翠喜的戏子,小名叫二妞,年幼被卖给姓杨的乐户家里,十四五岁身体就完全发育成熟,生得花容月貌,偏偏生性好淫,也有一副好嗓子,善于演唱**的妖媚曲子,远在没被载沣看中之前,就艳名远播天津卫,与当地一个叫李叔同的才子打得火热。(李叔同,即弘一法师,此人之所以出家,大半原因是为着这个戏子。此事有时间上的提前,出于剧情需要,请见谅。)
载沣将之纳蓄私宠之后,经常在他那些个京中王孙之间饮酒作乐之余引出炫耀,终于一次在酒后的见面中,杨翠喜那个水性杨花的性子终于引起了礼亲王世子诚厚的垂涎,诚厚有个古怪的爱好,喜欢养些蛇和刺猬之类的古怪宠物,拿出来逗弄杨翠喜,一来二去之下很快就搭上了手,载沣是何等身份?哪会在乎诚厚这么个破礼亲王世子?当下呼喝怒骂起来,一开始诚厚还让着点他,最后载沣刷了杨翠喜两个耳光之后,诚厚也便加入战团,与载沣对骂起来,后来这个***就越扩越大,睿亲王世子德长和豫亲王世子本格这两个远支兄弟站在了诚厚一边。稍微有些喝多了的本格突然冒出一句:“你不就仗着皇上嘛!早晚叫你依仗不成!”
这话一出,吵闹着的人全部都愣住了,还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载滢,啪的刷了本格一个耳光喝斥了几句,打着哈哈装作嬉闹的样子,拉扯着已经有些醒悟过来的诚厚和本格几人,赔了几句好话,赶紧就走了。
载沣不是笨人,醒了醒酒就醒悟了过来,劈脸将吵闹着的杨翠喜臭骂了一顿撵了开去,细细琢磨着本格那句大逆不道的话,联想到我近期跟他说过的那些话,身子一个激灵顿时酒就醒了。他人虽小,却也沉得住气,心里琢磨着不能去找奕忻,北京城里哪个王爷都不怎么信得过,想了想,立刻进宫去找载洸,他知道载洸是个毛糙人,没敢明说,只是叫他加强宫中戒备,宫里不怎么放心的侍卫要赶出去。载洸不明就理,但见他说的郑重,也不敢大意,照他说的作了。
隔了几天,还是奕忻找上门来,奕忻在家中注意到了几个后辈的异常举动,得知与载沣有关后,亲自来找到载沣,起初载沣一力搪塞,直到奕忻出示了我留给他的密旨之后,载沣这才完全相信了他。
这两个一老一少大清最尊贵的铁帽子王,很快就弄清楚了载滢等人的计划:由他们几人利用各种关系控制的丰台大营丰升阿部七万余众,到发难时再强制说服老头子奕忻,利用他的关系控制步军统领衙门惠崇部两万余人,龙旗军回京后,利用世铎和荣禄,暗杀掉聂士诚,这一万余人。在他们看来,手头有了这十万余众,控制北京完全不是问题。到时候再矫慈禧遗诏,废了我这个皇帝,立载滢之子溥伟为帝。因溥伟年仅十岁,正好由载滢,诚厚,本格三人摄政。
至于德长的事情,我问起来,发现奕忻一无所知,料想应该是德长这家伙计中有计,自己想来个黄雀在后吧
听完这一切,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帮兔崽子毕竟是年轻,毕竟是不知道收敛,居然被载沣一下子弄出来了。
叹了口气问奕忻道:“载滢呢?朕去看看他。”
摊倒在地下的奕忻抬起头来,泪眼哗哗的看着我疑惑道:“皇上您”
我回想起载滢在我夺宫时亲赴天津,在鬼子闹事的时候举重若轻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犯浑呢?
叹了口气拉奕忻起来,挤出一丝笑容来抚着他的肩膀道:“六爷,这事朕也有错,当初应该提前知会载滢的唉,不然也不会受了那些人的撺掇。”
“皇上,您三思”奕忻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道:“这是天命,他那个性子,奴才怎么敢跟他说明?要说受人窜掇,奴才这近半年以来,见的那些人还少了?关键是心里要有江山,老祖宗留下来的江山!”
喘了喘接着坚定地说道:“皇上,这样的忤逆子,不能留,也不值得皇上您为他劳神。奴才亲眼看着载澂死,一点都不痛心,这性子早就磨练出来了,这逆子也是一样。奴才绝不敢对皇上生出怨望来。”定了定神,已然回复了往日那清癯而深邃的模样,淡淡地说道:“奕忻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来,奴才这辈子没做皇帝,但心里一直是将这江山看成是我奕忻的奴才只有料理了这不肖子孙,才有脸面去见老祖宗!”
我看着这个老人,心里一阵感动,两行清泪也不禁留了下来。
“皇上这次在辽东用兵,守住祖宗基业,奴才便算是身败名裂,也不能看着这些不肖子孙在京城里分皇上的神,若是前线一旦有失,我大清龙兴之地沦于罗刹之手,咱们这一辈怎么好意思进祖坟?又上哪里去找祖坟?皇上!”
激动了一阵,抬起头来看着我,怔了片刻后,淡淡的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那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