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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贲将军府,正堂。
萧禹书坐在主客位上,打量着四周,寒影侍立在一旁。
这正堂有五间上房,正中的叫做武安堂,两旁过去都是侧间。
武安堂类似于后世的客厅,布置得虽不富贵,但也大气明朗,显示出武将家族飒爽规整的气质。
侧面则是小走廊和卧室,还有几间丫鬟婆子住的熏笼。
熏笼便是带隔断的小房间,镇南侯府后宅里也有类似结构。
只不过镇南侯府占地广阔,主会客厅是独立大气的建筑群,有专门供下人休息的毗连抱厦,熏笼只在次等院子的卧房里出现。
今日萧禹书特地前来拜访镇南侯府的世交——武贲将军单府。
单将军名单冲,现在官拜左武卫武贲郎将。
大周禁军分为四卫,分别是左右骁卫,左右武卫,每卫五万人,一共二十万人。
加上五万御林军和六七万上京城防军,这三十来万人便是大周朝廷的中央武力。
左右武卫各设将军一名,左武卫将军之下便是左武卫武贲郎将。
单冲算是左武卫的二把手,从三品的武官,在参加朝会的武官班次中算是偏上位置的。
单府算是镇南侯府的世交,单将军夫妻跟萧洛神、萧禹书姐弟的父母有很深的交情。
萧氏姐弟的父母在时,两家来往密切,便是其父母不在了,单家也对萧氏姐弟关怀有加。
单冲还亲自带兵参与了云川河口之役,跟萧洛神并肩作战,算是战火凝成的同盟。
单夫人也不嫌弃萧禹书,经常把他叫到府中吃饭,还亲手给他缝制四季衣物,对他跟对自己的儿子一般无二。
只是后来两府因一些琐事逐渐疏远了,主要是镇南侯萧洛神跟单府的大女儿单婵翻脸了。
两女自小原本是闺蜜,感情还挺好。
不知为何,关系越来越差,后来竟然因为一件琐事动起了手。
那单大姑娘武功不弱,但哪里是萧洛神这种惊世天才的对手?
竟然直接被打吐血了,两家关系从此急转直下,变得很少往来。
萧禹书成婚,单将军和夫人也没出席,只是让大儿子单耘送了礼物过来。
不过如今回想一下,萧禹书已然猜出萧洛神的目的。
鸿嘉皇帝那老东西猜忌打压镇南侯府,萧洛神生怕单家遭了牵连,被当成镇南军的羽翼被剪除了,才故意疏远单府。
根据小道消息,鸿嘉皇帝曾想把单耘调到跟蛮族对战的河东前线去,还想把单大姑娘远嫁幽州,去给暴虐的燕王当侧室。
这狗皇帝名义上说让单耘多加历练,将来加以重用,却不把他放在熟悉的左武卫,也不放在镇南军体系里。
踏马的直接送到举目无亲的河东军前线,战场上刀枪无眼,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就殁了。
至于那个燕王,死在府里的侧室都十几个了,其中不乏大家族的女儿,让单大姑娘去嫁他就是送死。
鸿嘉皇帝的狠毒阴损可见一斑!
如今朝廷形势大变,二皇子一系崛起,五皇子势力大损。
皇帝已经自顾不暇,镇南侯府自然得把以前的盟友捡起来。
萧禹书想起了隋唐时的关陇集团,武将一起抱起团来,谁当皇帝也得看咱们脸色。
不服那就换个皇帝,再不行那就改隋换唐!
到时候我萧某人也当个丞相,每天亲切的关心皇帝嫔妃们的起居生活。
比如那熟美丰媚,风情万种的甘贵妃;还有皇帝老儿新立的小皇后,听说还是河东道第一美女……
刚畅想到这里,便听脚步声蹬蹬的,一个穿着齐腰襦裙,身高腿长,胸襟沉甸甸的年轻女子冲了进来。
她如杏双眸看到萧禹书,不由一亮,犹如久旱逢甘霖般的热烈,随即又有些怨怼:
“萧禹书,你来干什么?”
呃——这——
这位就是单大姑娘吧?
我得叫单姐姐才是!
“单姐姐——”
单婵娇躯一颤,眼中登时蒙上雾气,转过身不敢看萧禹书。
萧禹书不由被她搞得有点狼狈,
姐们啊,为啥你一副遇见负心汉的模样?
就好像咱俩约定终身,却被人拆散了一般……
单婵哼了一声,背对着萧禹书,显出极为优美流畅的腰臀曲线。
她冷声道: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你有你姐姐就够了——”
啊——这——
萧禹书感觉这话里信息量很大呀,莫非当年两位姐姐打架,还真打了?而且还跟我有关?
萧某人脸皮何等厚实,立刻温声道:
“许久不见单姐姐,禹书心中十分想念。想起儿时姐姐照顾我的情景,忍不住前来——”
单婵已经捂住了脸,肩膀颤抖了起来。
不是吧——
这就哭啦?
我的天呐,古代的女孩子这么单纯的嘛?
萧禹书赶紧掏出巾帕,递了过去。
单婵却没有接,还在委屈抹泪呢。
萧禹书只好亲自上手,用巾帕温柔的抹掉她的珠泪。
单婵顿时俏脸发红,感受着隔着薄薄巾帕传来的温度,只感觉脸上有些发烫酥麻,不由得吹气如兰。
萧禹书近距离欣赏着美人的娇羞神色,不由暗道这萧世子人有点傻,女人缘倒是还挺好,这单婵姐姐显然对他的情意不是对弟弟这般简单。
便在此时,一声淡淡女子笑声传来。
萧禹书赶紧缩手,单婵连忙擦掉眼泪,狠狠瞪了萧禹书一眼。
一个身着深红色宽袖裙装的贵妇,端庄大气的款款走来。
她风韵犹存看不出年纪,双眼顾盼有神,眉宇间天生带着大气飒爽的气质,正是武贲郎将单冲的夫人樊氏。
“见过樊婶!”萧禹书恭谨的施礼躬身。
樊氏听到萧禹书叫她婶子,心里顿时有些高兴。
若是萧禹书叫她单夫人,那是生份了,叫婶子还是亲切。
她面上不显,柳眉扬起待要怼上两句,突然想起萧禹书憨傻疯癫,今日能够上门便已经很有心了。
她顿时心中一软,温和道:
“禹书来了?中午留下吃饭。你冲叔在军营外打了只大雁,今日正好炖上你尝尝。”
“是,多谢婶子!”
萧禹书心中微暖,便是两家疏远这么久,樊氏依然把他当自家子侄看待。
樊氏夫人看着萧禹书酷似其父的英挺相貌,叹了口气,心里话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你这孩子也是可怜,若当年你父娶得是我,今日哪里会像这般没人照顾疼爱?”
“啊?”萧禹书吃了一惊,
婶子你说啥?
你和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