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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座深林、左侧是个峻拔的奇崖,打斗在林后边崖处传来,伍天声到达一看,他所料是苗王一点不错,这时正遭两个青年围困住不能脱身,既不下重手,又不使他逃走,一个使用掌劲,另一个施以拳击,只打得苗王欲生不能,欲死不得。
觉罗王子见情惊道:“那是沙义、沙仁两个狗东西!”
伍天声睹势大怒,悄声道:“王子请在这边隐观,千万别露形迹,这两人功力奇深,只差一筹不弱两个红旗老魔,小弟非以全力无法救出苗王!”
觉罗王子松手跃出,择一高石后潜窥,伍天声仍不放心,闪过去说道:“王子请见机行事,仅目前两人不要紧,一旦敌人有人增援时,你就趁隙向南方撤离此处,前途或可遇上承儿,如天明前没有遇上承儿时,最好早作隐匿打算,小弟到时定能找到。”
觉罗王子点头道:“相信不致如此,伍兄快去,敌人耍弄完了会下重手的。”
伍天声再无话说,稍一犹豫,想到从正面出去不对,立即绕到侧面纵出,只见他朗声叫道:“苗王勿躁,有伍某在此。”
苗王黑狸奴虽未遭到对方毒手,但也被打得骨痛欲折,心惊胆寒,正感走投无路之际,忽听这熟悉的声音入耳,虽数年未见,但他仍能觉出是谁,真正使他惊喜交加,苦在语音难出口,只见他喜极哇哇怪叫!
伍天声眼看沙义面显杀机,不禁猛扑而进,双掌齐挥,劲如山倒,立将二人逼开,冷笑道:“杀不尽的败类,都朝伍某来。”
二沙各遭一掌震退之后,齐感心头一颤,他们不敢再上,只见其紧急聚于一处,四只眼睛惊惧得老大,显然对伍天声摸不清是何来路。
苗王一旦失去了压力,只见他猛地一扑!双手抓住伍天声狂欢乱跳!嘴里苗语哇哇,不知在说些什么东西,敢情是感激莫名之意,又似老友相逢,总之他是激动至极!
伍天声和声慰道:“阁下没有受伤吧?快请一旁休息,伍某替你以牙还牙。”
沙义沉默至此,似已忍耐不住,且对伍天声底细显然已弄明白,只见他朝沙仁悄语数言后,大步踏前数尺,嘿嘿阴声道:“伍某人,你就是人称白驴奇侠的伍天声?”
伍天声轻轻推开苗王,轻声叱道:“本人耻与尔等问答,你兄弟齐上罢!”
沙仁冲出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对太子爷无”
他“理”宇尚未出口,顿觉夜空金光一闪“拍拍拍”!他面上连挨三记耳光,只打得他惨叫代替语言,一个身子竟被打飞二十余丈之外!
沙义亦非等闲,金光初现之际!便知大事不妙,不禁吓得狂嚎一声:“金色人!”
他连叫带逃,追踪沙仁,捞起他未落的身体急窜,逃得如丧家之犬!
伍天声沉着之极,睹势毫不稍移,及见那金色人影有追踪二沙之势时才叫道:“承儿回来,让他们去罢!”
觉罗王子看得最清楚,在伍天声语落中已扑了过来。但他没有大叫,只喜得兴高采烈,立同苗王飞奔上前。
金光闻声倒转,如疾矢般射到伍天声身前叫道:“师傅,这两人不杀,马上必与红老魔会面,他们已大批向这方前来了!”
伍天声沉静道:“我们边走边说!如真追来,只有和他一拼,数十里外,他们还不容易测出我等方向,快参见王子叔叔!”
金色人这下确实证明就是岳承天无疑了,他闻言,叫道:“王子叔叔,承儿变成怪物啦!啊,苗王伯伯也在此!”
他边喊边作揖,苗五见惯不怪,觉罗王子却大感稀奇,哈哈笑道:“如不是你自认,凭这套古怪装束,偶然相遇非将叔叔吓得飞逃不可、承儿,你之一切,令师说得很清楚,希望如能使你功力不退,身体正常才好。”
岳承天道:“小侄曾在最近遇到九太公;他说这是混沌仙翁使用‘违天之力’,将功夫阴阳倒练未成之故,如要恢复身体正常,必须加练三十六年,使全身打通‘反周天循环’不可,除此之外,小侄在白天必须脱去金衣,隐匿避敌!”
苗王黑狸奴陡地一指天空,口中哇哇怪叫!
岳承天忽然会意,大惊道:“不好,天快亮了!”
伍天声望望东方道:“辰时已届,承儿别单独离开,快随为师来。”
岳承天陡然立定道:“我得先脱金衣,否则会被人识破。”他边说边脱。
苗王在他背上解下一个小包裹,打开后取出一套青色书生装,岳承天换下后又将金衣包好,这时他已现出晕晕欲睡之态,苗王替他挂上包袱,双手反操,立将他背在背上。
觉罗王子慨然对伍天声道:“此人曾轰动西南数十年,不料竟对你师徒如此敬重!”
苗王虽不能说汉语,但他却能听懂。只见他一指伍天声哇哇两声.接着一指自己,面上露出激动神态!
觉罗王子会意地道:“你是报他不杀之恩?”苗王点点头,继又一指伍天声竖起拇指乱叫!
觉罗王子点头道:“他是大英雄!”
苗王闻言大喜,长身向前迈进。
伍天声突然大叫道:“苗老哥,快奔飞龙岭后峰,大批敌人追来了!”
觉罗王子惊问道:“奔飞龙岭不如就近峨嵋山好,来的是什么人?”
伍天声手拉住他,紧紧迫随苗王身后,郑重道:“查出除红旗教主率领大批弟子外,似还有和合二仙与雷母一批,总之在滴翠洞前那批人物都来了。”
他停语一听又道:“在峨嵋一定会拖众老入漩涡,那是有害无益之事,飞龙岭峰后有一个‘铁龙古洞’,只要一人挡住洞口,相信敌人不易攻人。”
正当走入山道之际,耳听后面人声大哗,竞成一字形追到,伍天声急急道:“王子请紧靠苗王,分开了我无法兼顾,后面共是二十二大强敌!”
他所说的一点不错,后面红旗教主亲率十大弟子只差五十余丈之距,左侧和合二仙带两霸紧追不舍,他始终与红旗教主未脱视线,右边则为雷母、嫉世先生、白帝乡夫妇及白红萼、秦铮、黄金印,右边这批除雷母激愤外,幸还都不积极。
苗王对地形的选择相当指明,他走的都是狭窄之道。这样使敌人无法展开群攻,伍天声这时已拔出“赤朱宝铗”!
天己大亮,后面的追声更急,伍天声忽然叫住苗王和觉罗王子道:“这样走法终归被其追上,我们立住问问看,他们为何竟联合找上前来,其中定有原因。”
就这一停工夫,后面的红旗教主巳适时追到,相继而来的是和合二仙与雷母等,只见红旗教主首先挥手止住弟子前进,距离不到十丈,他巳看出伍天声拔剑昂立,嘿嘿两声阴笑道:“伍天声,今日你已犯了天下高手众怒了,想逃可不是办法,识相点拿出勇气死拼吧!你看看,所到的是些什么人!哈哈!”
伍天声怒睁双目,朝他们一个个怒视一瞬后接道:“红老魔.伍某不惧天下邪魔联手,你们中只有几人出我意料之外,大多数只是迟早之期而已,但却未想到你们会发动这样快,单斗、联手,伍某全都答应接下。”
雷母一听“联手”两字大怒上前道:“伍天声,你将老婆子等看成什么东西?请问谁和红旗老鬼联手?”
她说的“我等”两字,显然是将嫉世先生与白帝乡夫妇包括在内。
伍天声闻言一怔,继而朗声道:“形势摆在眼前,何况在峨嵋滴翠洞下,本人曾耳听你们有或和、或斗之语。”
白帝乡突然抢出道:“伍大侠只怕有了误会,今日之事,其中原因,滴翠洞下言和之义是欲合力消灭金色人,分划武林管区,这中间当然是有与大侠冲突之处,但确未提联手对你之说。”
伍天声朗声笑道:“白前辈所谓‘其中有因’又是什么?”
余兴和沉声接道:“盗金刚石是你徒弟,他将内中奇丹吸完后又将金刚石送回,显系暗存侮辱之心,谁料抢藏宝图的金色人又是他,私人恩怨不谈,公愤不得不问。”
伍天声哈哈笑道:“武林异宝,谁不想得,金刚石众所周知,放属是白前辈之物,然石内藏宝何名?是否真有?当时谁人知道?物既不明,谁为物主?小徒退还金刚石,那正是尊重物主,石内之物为他先知,二丹之主,自是属他,本人看来毫无侮辱可言,至于藏宝图那更可笑,各位身为武林宗师,竟上红老魔阴谋之当,传言江湖,岂不笑掉武林大牙,各位如不信在下之言,相信伪图仍在小徒身上,分文不值之物,本人即刻退还!”
他说话中,觉罗王子已在岳承天包内捡出那张皮图掷出道:“为此不值一钱之物,各位尽露贪婪无遗,原物奉还!”
红旗教主面色大变,伸手就待吸取
岂知余兴和虽然与他距离相等,然因功力胜他一筹,在动作一致之下,硬将那皮图强吸而去,冷笑道:“此图无须查看真伪,人家不要,显系废物,史脱夫,你竟在老夫头上玩起花样了。”
雷母不惟大怒,甚至羞容满面、她一生骄傲自大,哪曾受过人家半句汕笑,而今日竟遭伍天声和觉罗王子一再出言讥讽,真正是怒火中烧,忍无可忍,一声不响,挥手一掌,立朝红旗教主劈去,她先发后叱道:“老狐狸,你敢欺骗我!”
红旗教主似己老羞成怒,横手一拳挡出,阴笑道:“你们教被伍小子转移了目标!那张图是伪也不看看。”
伍天声朗声道:“副图在你身上,原图遭你改易,这种手法只能瞒过三岁小儿。”
他最后一语骂得够狠,被欺者只好捏着鼻子忍受,红旗教主一看形势不错,怕雷母继续动手,他想到若要转移目标!则必须采取攻势,对和合二仙他不敢,甚至没有理由,对雷母动手又怕引出和合二仙同忾相应,于是将箭头对准伍天声,他很狡猾,想到一旦与伍天声干上,和合二仙与雷母就会缓和下来,算计一定,大步踏出道:“伍小子,你的离间策略算是达到目的了,但是你仍旧逃不了本教主这一关,唐赛儿说得好,不趁早将金色人消灭,武林必将遭其毒手。”
伍天声心中豁然大明,忖道:“承儿之秘原来是唐老妖揭穿的,那妖妇不灭,将必挑起大乱!”
他忖着同时哈哈笑道:“红老魔,你的机会没有了,咱们师徒是生命与共的,本人白天将他带在身边,晚上就是你的死神,不似你拿着徒弟不当人,听人任意宰割,哈哈,仗着你师徒十一人想在伍某面前用压力?嘿嘿,那就试试看!”
红旗教主走到五丈之处一停,阴声接道:“本教主何须自己动手,只要派八人缠住你,另二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收拾黑猩奴和你那废物徒弟,说明白在前,看你有何通天本领。”
伍天声似早知他要出此一途,闻言毫不在乎,朗声警告道:“史脱夫,你的心计伍某早有预料。”
一顿之际,猛挥手中“赤朱铗”沉声道:“莫说另派两人抄后,再加两人或四人又待怎样,此剑一旦出手,你想想能否有半个生还!你莫仗余老头那三支‘射阳神箭’,他是不敢用飞剑,伍某的磁精元气早与三支神箭会过面了,这是你逼我所致,本人岂能束手待毙?不得已,只有对余前辈失敬啦!”
他出言毫不顾虑,根本就不管和合二仙是否受得了,红旗教主本有挑拨和合二仙同仇之意,但看余兴和夫妇似是故意装聋作哑,见情知道无望,直迫得怒火中烧,将手向后一招!”
三将、三卫一见同吼,立分左右扑出,拳掌如流星飞舞!
伍天声毫不动容,右手提剑平胸,左掌频频挥动,朗声笑道:“半年之前,这六人或可使伍某运出十成功力,半年之后的今日,哈哈!顶多运五成力就够用了,红老魔,另外四人怎么样,或正面或抄后?下令呀!”
红旗教主眼看三将、三卫被阻三丈之外,心中陡感一寒,回头喝道:“都给我上去!”
他怕伍天声飞剑出手,抄后的希望取消了!
护教二神的沙义应声冲出,沙仁与二尊者亦随后扑进!
这种声势之强,可说是史无前例,只看得另外两批旁观者莫不悚然动容,都看出伍天声真正是英雄盖世,而暗笑红旗教主硬不敢派人抄后。
嫉世先生传音白帝乡夫妇叹道:“此人半年未见,功力何止倍增,今日之事,你我幸未冒昧,否则丢人不可。贤夫妇注意,和合二仙将必藉机撤走,红旗教主自不量力,一到天晚时,嘿嘿,金色人岂能放他安全脱逃。”
白帝乡望望天色道:“天时尚早,红魔可能亲自出马。”
白夫人看出伍天声真正实力似的,接口传音道:“不从前后围攻,姓伍的足可应付,莫说一天,三、五日毫无问题。”
余兴和对双方实力的观察,自是更加胜人一等,察其神情,似有忌伍天声师徒而想联手发动之势,但他碍于雷母等一批在场,动手则名誉扫地,因此他始终未采行动。
在场的可说各有观感不同,此中只有白红萼和秦铮心中一致,她俩眼看岳承天睡在苗王背上犹如死人一般,在这种危机情况之下,只急得心乱如麻,既不敢说话,更不敢助阵,真是哑子吃黄连,苦在心里。
黄金印偷眼一见白红萼面色不对,悄声道:“师妹,你是替伍天声着急?嘿嘿,我看连红老鬼加上去也没有用哩,怪,他为什么往后退?”
白夫人距离二人只有两尺之隔,闻言解释道:“金印阅历还不够,姓伍的显然在找寻有利地形,很可能是想找一个崖壁或洞隙,一旦如愿,纵算我们齐上也拿他没办法。”
经她这一点醒,三个晚辈豁然释疑,嫉世先生陡然叫道:“红老鬼忍不住了。”
他余音未尽,红旗教主真个厉声冲出,霎时间,师徒如一人联臂划一,招式整齐同挥!
伍天声陡然长啸一声,右手“赤朱铗”突吐火焰寻丈!耀尾照眼难睁!飞舞缭绕,发出龙吟虎啸之声!
那把奇剑是伍天声当年得自罗刹幽灵之手,红旗教主兴是知道它的厉害,只听他厉声大喝道:“不可大意。”
余兴和挥手向两霸道:“大儿二儿留心,罗刹派五大奇掌之一的冰魄掌最易侵入丹田,今后不可大意。”
余霸天怪脸一扬,毫无礼貌地嘿嘿笑道:“怕什么,两沙被我打得屁滚尿流。”
艾百合瘪嘴一张,毫不为忤地哈哈怪笑道:“大傻瓜,冰魄掌只要五人以上合手,其威力可以冻死万物,你虽有内功护体,怕在一时疏忽大意啊!”余霸地双手一摊,作出不信之姿,摇头道:“哪有这回事,附近草木毫无异样,风劲一点不寒,真正活见鬼!”
余兴和白眉一竖,心中似有点不太高兴,闻言哼声道:“年轻人懂得什么,草木不枯、寒风不侵,那是因有‘赤朱铗’发出地心真火之故,否则何止摧残草木,连附近的崖石都得剥落一层。”
二霸互视一眼没有开口,秦铮遥遥闻言一怔,悄声问雷母道:“师傅,冰魄掌徒儿虽知,但‘赤朱铗’却毫无所闻啊!”雷母这时有点消极之态,见问道:“赤未铗乃古之神器,本为中原之物,不知何时落入罗刹国内,成为罗刹传国之宝,数十年前,罗王私爱余女‘罗刹幽灵’,遂亲手赐予,该铗为五金金母之英,沉埋地心真火之中,得千万地火之炼,逐渐变成朱色,通灵之后,内蕴真火凝合,如经无上内功一催,真火随即外射,正是‘冰魄神功’的死对头,功力强的冰魄寒劲可以抵抗,稍弱必遭真火克制,你不见红老鬼师徒十一人尚在苦力支持嘛!”
众人有目共睹,确见红旗教主本人尚且全力不懈,好在伍天声并未采取攻势,他仍然一面挥动宝铗,一面向后退去。
旁观的两批紧随罗刹派身后,谁也不愿示怯离开,这一来只迫得红旗教主无颜收兵,形势变成了不了之局。
突然间,伍天声背后陡起大喝!觉罗王子的宝剑刹那如雪片飞舞!
伍天声不要回头,他已觉出罗刹派已有几个高手在后面偷袭啦!
旁观的看得非常清楚,觉罗王子已与四个罗刹派人展开大拼!
白红萼与秦铮看得心惊胆战,看出觉罗王子竟非四人对手,岳承天虽有苗王背着,形势依然危险至极,她们只有干瞪眼睛,急得无可奈何!
红旗教主睹势大快,只见他哈哈大笑道:“伍天声,快发飞剑罢!本派那等角色不下万计,杀却十来二十人真如九牛一毛,不过,哈哈!恐怕你这时已无暇顾及啦!”
形势摆在眼前,伍天声已无力顾及后面,只要赤朱铗一出手,马上己身必遭危险,正当觉罗王子危机一发之际,
谁料伍天声耳中传进一声:“伍大侠勿躁,老朽已带来天山神和金超了,宜速促苗王后退,中途还有罗刹幽灵与罗妞儿接应,你只管沉着应敌,步步为营。”
传音一完,立起两声惊天大吼,显然天山神已和金超已接上,伍天声忧心顿放,立朝红魔报以哈哈朗笑道:“史脱夫,听到没有,本人的赤朱铗现在只单对付你师徒了,哈哈”他笑声一止,陡然大喝道:“苗老哥放心前进,照原定计划行事。”
红旗教主起初一呆,忽然想起天山神和金超不过尔尔,立又接口阴笑道:“伍天声,你是否想到你接应的人够应付吗?哈哈!”
他想到得意处,突然厉声道:“徒儿们,放手干,咱们今天给人家看看真功夫。”他意思中是说给后面两批人听的。
十大弟子闻声呐喊,疯狂进攻,拳掌之声,隐如雷鸣!伍天声仍旧沉着防守!偶回头一看,觉罗王子与苗王己身形不见,天山神和金超也只闻到吼声,距离显然己拉得甚远,他虽然对那几句传音非常放心,但天山神和金超的功力有多少他是很清楚的,罗刹派的高手不来便罢!能够在这种场面出手的,无疑都是佼佼不群之士,他暗自忖道:“九太公只说有人接应、他却没说有把握。”
一想及此,立即加速后退,一意在察看天山神和金超的战局形势,红旗教主口虽乐观,心情却亦不轻松,刚才之言,无疑是虚张声势,一面向后跟两批旁观者掩饰自己怯懦心理。
伍天声后退已快到百丈,后面仍无所见,他更疑为天山神和金超是不敌败走,心情逐渐开始紧张起来,但他防守之势仍旧毫无破绽,始终将红旗教主师徒胶着未放。
突然,后方传出两声凄厉的惨叫!这种死亡之声,只差点将伍天声的意志动摇,急于撤去防守而反身查看!
岂料他身还未动,耳中又传佳音,那仍是九太公的声音道:“伍大侠听到吗?天山神和金超每人收拾一个啦,目前对方又加六人了。”
伍天声闻言精神陡振,赤朱铗火焰更盛,他想欲知情况,左掌立起反攻,刹那劈退正面压力,趁机传音问道:“老太公,苗王和觉罗王子怎样?超弟与天山神大哥能支持吗?”
他传音方毕,只听九太公传音笑道:“照你的计划只差七十里了,罗素芙与罗刹幽灵又接上一批人,金超和天山神今非昔比,罗刹派的寒官三卫已不是二人敌手,老朽正准备放弃这批前去接第三批哩,小老弟,后顾无忧,你可以撤退三十里啦!”
伍天声闻言大喜,传音道:“天山大哥和超弟定得你老栽培!”
九太公呵呵笑着传音道:“三十六颗‘九天朱果’已被两个大个子分食啦!可惜尚未到达全部发挥之时。”
伍天声心中大喜,再不开口传音,红旗教主自闻得惨叫之后,面上再无笑容,他已知道教徒遇上强敌,这时竟连打斗之声都没有了。
伍天声一看天色快近正午,心想岳承天将近苏醒之时了,只要他醒转过来,虽知功力有限,但凭他的头脑也可脱险,于是他退的速度更快而防守更紧,他料定红旗教主不敢分散人力,否则冰魄掌力绝对抵不住赤朱铗的火焰。
和合二仙如果不恨红旗教主欺骗,今日之局,伍天声必定焦头烂额。现在惟一担心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也练有‘幽灵魔遁’的唐赛儿,如果唐赛儿适时出现在苗王身边,岳承天的性命再也休存生望。
红旗教主虽然在死劲追扑,但他也时时都在留心背后,只要和合二仙或雷母一批有人离开、他也就会趁机撒手,但是这两方都有心病,只要他一停手,马上就会向他要藏宝图的,甚至会问他个欺骗之罪,这一点红旗教主自是非常明白,他们师徒不放手对伍天声尚可,一旦放下伍天声,那就会受到背后两方的压力。
伍无声退去三十里之际,沿途发现八九个死尸,认出都是罗刹派一等高手,每个尸体都是遭重器所击而亡,不是骨碎,就是七窍流血,那现象他一见便知道。完全是天山神和金超的‘降魔杵’所杀。
天已过午,伍天声暗暗吁口长气,这是岳承天苏醒的时候了,回首一望,飞尤岭已遥遥在望。
他突然投身纵起,立施全力反攻,赤朱铗犹如火龙飞舞,朗声叱道:“史脱夫,你如再不识相,伍某就要给你颜色看了!”
红旗教主见他功力陡增,透体发出七彩霞光,不禁顿起紧张,立即传声十大弟子道:“徒儿们留神,他的磁精元气运到顶点了!”
伍天声见他不语,陡发一声龙吟长啸,啸声未尽,大喝又起,赤朱铗寻隙攻进,厉声喝道:“掀天老鬼回去!”
掀天尊者猛觉火光一闪,胸口立起剧痛,陡然惨叫倒地!
伍天声杀人、拔剑、后纵,简直是一气呵成,哈哈道:“史脱夫,飞龙岭再会。”
红旗教主抢救不及,眼看掀天尊者穿胸而亡,被逼得又惊又怒,但却不敢停止,率领九大弟子疯狂追扑。
余兴和面对雷母道:“伍天声不除,武林必将改观,雷婆子有何打算?”
嫉世先生抢先大笑道:“余兄之意又如何?”
艾百合边走边道:“两条路,咱们都须齐一步骤。”
雷母冷笑道:“大嫂子请说说看!”
余兴和抢口郑重道:“第一条在天黑前合力消灭伍天声师徒,这是上策,第二条合力压迫史脱夫拿出藏宝图,能得到‘金仙果’始掌武林牛耳,不过,这条路非常难走。”
白帝乡和他是死仇,闻言冷笑道:“我的目标是金仙果。”
艾百合阴阴接道:“没有你夫妇师徒参加,实力仍旧有强,但你没有我们时,嘿嘿嘿,金仙果只是梦想。”
嫉世先生暗查和合二仙面色不对,他似已得到九太公的警告,立即传音白帝乡道:“老弟快拉开距离,慎防他施施‘制神驭灵’法。”
白帝乡闻言大惊,一拉妻子道:“咱们快追史脱无。”
他怕余兴和识出马脚,竟全力飞奔。
嫉世先生大笑道:“雷婆子,咱们也得加点劲啦!”
他语音一落,身已纵出,传音道:“雷婆子留神余兴和的暗箭!”
余兴和似已存了那种阴谋.立即挥手道:“老婆子,咱们带儿子也要快点。”
艾百合心细如发,传音道:“好像有了警觉,老不死别心浮气躁,作得过火了会露破绽的。”
余兴和传音冷笑道:“除了死鬼师傅,天下谁能知我?”
艾百合大骂道:“老不死,你亲眼看到大师兄死啦?还有他哩!”
余兴和毫不在乎道:“不死又怎么样?啊!你是怕他揭露我们的秘密!”
艾百合点头道:“咱们筹谋数十年的计划一旦公诸武林,你的声望一扫而光,很可能还要遭到武林共讨,我叫你在两年前出山下手你不干,目前强敌如林,势力日弱,可没有两年前那样容易啦!搞得不好,动辄必遭数面为敌。”
余兴和沉吟不语,显出心事重重,大霸突然叫道:“前面是什么山?”
艾百合和声道:“名叫飞龙岭,伍天声可能固守铁龙洞等着天黑,老不死,咱们去不去呢?雷婆子、嫉世先生老鬼是不会合作的,他们与白帝乡都有关系,我们是无法利用的。”
余兴和考虑一会道:“铁龙洞是在狭谷之内,两面飞崖插天,我们在洞对面崖上观望,罗刹派如得手,咱们就向史脱夫要地图,否则他必撤走,咱也就放弃伍天声紧盯红老鬼,总之不能放弃这一端。”
艾百合没有话说,带着两霸相随而行,一登后山之际,余兴和陡然一停,侧耳有顷,骇声叫道:“快奔铁龙洞,那儿大起变化了!”
原来伍天声摆脱红旗教主师徒后,即以全力飞驰铁龙洞,及至抵达一看,不由他大惊失色,洞口竟横躺两具尸体,一男一女,触目大骇,那竟是苗王黑狸奴和罗刹幽灵,
不禁仰天叹道:“一切完了,苗王一死,承儿无救,余大姐遭殃,素芙必无生还。”
他想到悲伤处,竟是两泪奔流,纷洒如雨,然时间不许可他停留,后面的红旗教主师徒已遥遥呼喝而至,他不愿让敌人看出破绽,立即将两具尸体拖向洞中,转身打扫干净?暗暗藏身洞内待敌来攻。
红旗教主首先登临,举目四周不见有人!他疑为伍天声等人都在洞内,立即朗声制止徒众道:“你们勿动,嘿嘿!他想诱我们进洞上当,真是梦想。”
他指挥徒众退至洞旁十丈之外,阴声朝洞内喝道:“伍天声,你敢再出洞与本教主斗上两千招吗?死守洞内就行吗?”
他喊声刚停,洞左立即有人哈哈笑道:“大教主怎么了,干嘛不进去?”
这是白帝乡首先追到,出言冷嘲热讽,他身后是夫人和徒弟,未几,嫉世先生和雷母亦到。
红旗教主冷笑不理,环顾洞前形势,他似在打算攻守之策啦!
洞在飞崖之半、前面有十五、六丈石坪,坪外即为伸峭壁,俯视约二百余丈之高,底现漆黑之色。显然为一绝壑,洞上即为飞崖,顶点高入云层。洞左有古松三十余株株株巨干如龙,虬枝苍时,阴蔽狭谷,右侧翠竹连壁,蔓延不知几许。
红旗教主师徒就是靠近竹林边缘。他知道,一旦遭遇危境之时,逼人竹林立可脱身,进攻之心似已没有了,他未闻伍天声回答之后,立即叫道;”沙义沙仁上来。”
沙氏兄弟应声而出。红旗教主一指洞口道:“小心进攻!”
二沙平时骄傲自大,目无余子。这下可闻令心寒,但又不得不听命令。二人偶然侧目,发现白红萼和秦铮正在注意,不禁羞赧满面、牙根一咬,奋勇前进。全怕被二女瞧他们不起
岂知刚到洞口之际,猛感一股狂飙涌至,心头一慌,哪还顾得颜面。双双大叫倒退。险险摔下沉壑!
雷母一见冷笑道:“红老鬼。你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要攻就攻,少再装腔作势,我老婆子明知你不敢进洞,故意装腔派两个徒弟充面子。”
红旗教主的心眼被揭,老羞成怒,吼声叫道:“雷婆子,你要怎么样?”
雷母后声道:“你不进攻就拿出宝图公开!”
红旗教主厉声大笑道:“假设我将宝图掷进洞内,试问你敢冲进去拿?”
他这手巧妙的反击,真使雷母哑口无言,嫉世先生一看不对劲,抢上接道:“只怕又是一张伪图。”
突然自对面崖上发出一声大笑道:“不管真伪如何?只要史脱夫亮一亮图,丢进去老夫就敢。”
这是余兴和的声音,他们随着声音已降落洞前。
白帝乡心中暗想:“红老魔这下可受窘啦!他哪能事先有备,雷婆子真没想到这一层,唉!”
沙义一见师傅哑了口,不禁悄声道:“你老不是都记清图上一切嘛,还拿着干什么,掷进去,倒要看他们如何去拿法,现成的渔翁之利都不晓得捡吗?”
他说得非常之轻,生怕对方听到耳里,红旗教主摇摇头传音道:“图上一切非常复杂,而且迷离莫测,岂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这次传音却是专对自己人,故此连九大弟子都听得清晰,沙仁忽然传音道:“目前形势不利,对方将会联手,弟子思得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红旗教主偷眼一看双方,确见似在传音讨论之势,急急道:“仁儿有何良策?说出来听听。”
沙仁道:“我们如朝竹林撤走,人多势必难隐,不如将宝图暗交徒儿等任何一人带走,他们一见必定立追,只要师傅等拦阻一刻,带图的岂不是逃脱了。”
他这计策虽不健全,但也是个目前脱身办法,红旗教主毫不迟疑,伸手掏出宝图,顺势向沙义一塞!
沙义得图转身,猛朝竹林冲进,去势虽然迅捷,但哪能瞒得对方,霎时众声大哗,纷纷厉叱,余兴和阴笑道:“史脱夫,你真是个无胆鼠辈,想不到竟出此一手下策。”
他说声未住,双掌直劈而进,红旗教主阴声笑道:“咱们数十年未曾动手,今天必须分分强弱。”
艾百合大叫道:“孩子们不要管,你二人快追那只逃走的狗!”
两霸闻声冲入竹林,艾百合替他们挡住沙仁,雷母早使秦铮和白红萼越崖追去,自同嫉世先生则挡住寒宫三卫。
白帝乡尚未移动,他夫人却与红殿三将碰上,只见他悄声道:“印儿绕谷底前进,如单独遇上时切忌硬碰。”
黄金印应声翻下谷底,白帝乡则立即接应夫人,红旗教主根本就无意硬拼,阻挡一阵之后,立即发出一声暗号,师徒同时狂攻五招,随即纷纷后退。
洞口的伍天声早将一切形势看清,这时他静立洞口,眼看全部追逐入竹林而去,他没有半点兴奋,惟仰天不语!
忽然,他灵机一动,飞快转身入洞,复将两具尸体拖到洞口原地之后,仍旧藏身洞内暗处,只所他自言道:“老妖妇,你如出我意料之外就是你的命大,否则我不将你碎尸万段难出这口怨气。”
原来他是在守株待兔,但不知凭什么能算计唐赛儿要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