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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唐家村沐浴在春天的微风里,懒洋洋的在夜色里安睡,唐黛家的灯火也都熄灭了,家人都进入了梦乡,唐黛也早早的歇下了。
梦中,唐黛来到一片荒芜之地,寂凉萧瑟,寸草不生。这是哪儿?怎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家人呢?爹娘呢?凤容若呢?也没有小青,为什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孤独而行?
唐黛抬眼四望,不远处,有座贫瘠的荒山,山上除了灰色的石头,还是灰色的石头。也许穿过这座山,前面就有人家了,这样想着的唐黛,大步向山上行去,等她艰难的爬上山头,站在山顶往下望时,被下面的景象的给惊呆了。
远处的房屋全部倒塌在地,有的甚至是半埋在土中,房屋间尸体横陈,有人的,牛羊鸡鸭等动物的……惨不忍睹。这是发生地震了吗?唐黛的心顿时慌张了起来。地震了,那爹娘呢?唐家村的家人,唐家村的村人呢?他们都被埋在地下了吗?想到这的唐黛,不顾一切的向山下冲去。
只是那地方望着很近,走起来却是很遥远,唐黛走啊走啊,看看天上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天就要黑了,唐黛也没有走到她望到的地方。这天一黑,山上的野兽也要出来了,就凭她的三脚猫功夫,是斗不过那些庞然大物的,想到这的唐黛急得满头是汗,用尽全身的力量,拔腿向那奔跑而去。
跑啊,跑啊,跑得天黑了,不远处现在红色的亮光,唐黛心下一喜,前面是有人在燃烧了火堆,有人了!她不是一个人了,她得去问问情况,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不是发生了地震?
然后,当她走到那火光不远处时,唐黛目瞪口呆,不是燃烧的火堆,而是火山,小型火山喷发,火山口正向外不断喷着火红的岩浆,远一点的都快溅到自己身上了。看着那似九层地狱中的景象,唐黛吓得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叫着凤容若的名字,可是那火山喷起的岩浆却越来越多,流向唐黛奔跑的方向,快撵上唐黛奔跑的速度了,唐黛拼了命的往原路跑去,可是跑来跑去却找不到来时的路了。怎么办?怎么办?今天难道要葬身于火山岩浆中了吗?
“凤容若,凤容若,救救我!救救我!……凤容若,你在哪儿啊?呜,呜,呜……”
唐黛被自己的几声大喊惊醒了,醒过来后,全身汗如雨下,头上,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落在被子上。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唐黛,半撑着坐起,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才知道自己是做梦了。
想着梦中的景象,又心有余悸……靠了半天才缓过劲来,起身去卫生间拿了巾子将身上的汗擦了,换了套干净的睡衣。突然,唐黛发现自己的装珠宝的箱子里发出红色的光焰,并伴着轻呤声传来,唐黛一愣,若是阿夕给她的那颗夜明珠,应发出的是柔和的粉色的光芒。不似这大红色这样带着侵略性的颜色,而且,这轻呤声是什么声音?
唐黛想到这,走到柜前,将柜子打开,再将珠宝箱子打开,一缕红焰扑面而来,刺得唐黛睁不眼睛,好半晌,唐黛适应了这红光,睁开眼一看,发出红焰的不是别的东西,却是那支带着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来的上古玉簪,只见簪身通体红艳透亮,早没有了平日所见翠绿色,随着红焰吐出,伴随着轻轻的龙啸……经久不息。
唐黛伸手拿出玉簪,心下暗思,难道玉簪是要告诉她什么事?在现代,也没听爷爷说过这玉簪有什么特别之处啊?她来到这个时空五年多了,玉簪一直很安静,就像一只普通的玉簪一样躺在她的珠宝箱里,可是为何?这突然就吐着红焰,发出龙吟。如若是要告诉她什么事的话,她又怎么能知道?
唐黛看着手心里继续执著的发出龙呤,吐着红焰的簪子,开动自己的大脑想着有关它的不一样之处,当初她在雪山死时,玉簪就握在她手上,当时她手上有什么?或者说周边有什么?才得已触动玉簪之秘,将她带到这儿了。
唐黛右手握玉簪,将手抬起,摊开掌心,观察着自己的手,可是瞅来瞅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特别之处啊?!再看看,红焰,红色,梦中的岩浆也是红色,红色?血?难道是自己的血吗?那时在雪山时,受伤的手心中除了玉簪,就只有流着的血啊!
想到这的唐黛,赶紧放下玉簪,去抽屉中拿了一把自己备着的小水果刀,唉,又要滴血了,这都今年第几次滴血了,痛啊!想着怕痛的唐黛,还是拿了小刀抹在了手上,瞬间血涌了出来,滴入到桌上的玉簪上,一滴两滴……红焰慢慢消散,龙吟声渐轻,唐黛翘首以盼有什么奇迹出现。
半晌后,就在唐黛等得快要放弃时,消散的红焰又突起,空中出现了六个大字“拯救天下苍生!”,然后红焰再次消失,簪子恢复如常,又变成了那支翠绿色的簪子静静的躺在那。
唐黛双眼瞪着绿簪,恨不得一把将它摔碎跺烂,什么狗屁?!折腾了她大半夜,就是为了给她看这六个大字,她还以为像前世的那些穿越小说里说的那样,会出现个空间啥的,就算没有空间,好歹也告诉她,要发生什么大事,她也好做做准备啊。
它以为她是谁啊?她就一村姑而已,天下跟她有什么关系?苍生跟她有什么关系?啊,啊,啊……唐黛觉得自己要疯掉了,一点也没有终于发现了玉簪的终极秘密而高兴。原来玉簪需要她的血,才能唤醒啊!
可是她宁愿自己没发现这秘密,说不定下次再给它滴血时,再来一句:以天下为己任!那她是哭,还是笑啊?!我去,狗屁的示警,完全摸不着头脑。唐黛腹诽着,将玉簪又收回了珠宝箱内。将阿夕给的夜明珠拿出来,置于桌上照亮,然后爬上床,想着今天事情的奇异。难道?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飞来寺。
被唐黛救起的老僧立于飞来峰山顶上,看着天空中逐渐消失的红色的光焰,再看看手中同样是红色光焰渐散的玉簪。那玉簪赫然与唐黛的那一支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是那上面刻的是凤纹图案。
“师父,我们终于找到了。”老僧身后一个着灰色僧袍的中年人,同样,看着红色的光焰消失在唐家村的方向,同自己的师父道。
“是啊,终于找到了!龙吟簪终于认主了,从凤星临世到现在五年多时间了,我们终于找到她了。只是,这找到还来不及欣喜,今晚龙呤凤鸣,双双生和,对这天下是福。可是,也预示着,三国建立后的几十年和平时期结束了,战乱要起了,唉!”
“师父,那是不是你手中的玉簪要物归原主了?”灰衣僧人又问自己的师父。
“是该要物归原主了,只是还未到时候,他们二人的劫难还未完全历完呐,等历劫完,我才能还了他。”
今夜的老僧,难得耐心的同自己的徒弟解释了一番,然后叹了口气,将玉簪收入怀中。上天注天的劫难,不管是天下的苍生,还是他们,都得经历的,谁也不能逆天改变,他到时候也只能在一旁伸手相助,不让他们丢了性命罢。
皇宫。
一云老道飞身在宫殿的屋顶,眼神犀利的朝千里之外望去,他终于等到了龙凤和鸣了。这证明了他的推算没错,月圆之日,异像将生,龙凤示警认主,只是看来,今夜龙簪已然顺利认主,但是凤簪的主人却是没有相认,难道凤簪的主人不知道如何让神簪认主?还是说凤簪不在主人手上?那这凤簪不在主人手上,又在何处?
唐家村,唐黛在夜明珠柔和粉色光亮的照耀下,胡思乱想的迷迷糊糊糊的睡去。
次日,唐黛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起身洗漱吃饭,将昨晚的事又丢到脑后去了,去他娘的拯救天下苍生,她只想一日三顿吃点好吃的,然后美美睡一觉,然后再赚点自己喜欢的黄白之物就可以了,谁要那在风中来,雨中去,勾心斗角,刀口上舔血的生活。
“小妞,你在家啊!”唐雨顺从屋外走了进来,见唐黛果真在家,心下一喜。
“是啊,金狗哥,你今天怎么在家,没去县学?”正坐桌前品茶的唐黛见是唐雨顺,惊讶问道。
“我们沐休,刚到家,听爷爷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你。你还吧?”
唐雨顺见唐黛还是那个唐黛,心下松了口气,关心的问她。
这些时间他听到的有关小妞的议论,可是太多了。没想到小妞竟然不是李婶子亲生的!而且,小妞竟然被皇上赐婚了,赐给了那个凤公子。想着自己的那点心思,不禁心中苦笑,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考个举人回来,他就可以向小妞表白自己的心迹,然后再娶了她。
这些年,他一直认真的做学问,努力的朝着心中的目标努力。只是,他的功名未成,却来了这样的消息,让他不知所措,不知何去何从,突然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没有了方向。
“哦,沐休啊,我很好啊。你瞅瞅,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唐黛看着唐雨顺关心的眼神,笑着道。
“小妞,我听说,听说你赐婚给那凤公子了。你,你是愿意的吗?”唐雨顺眼神期待的看着唐黛,内心却是复杂矛盾,他希望唐黛的回复是肯定的,但又希望她的回复是否定的。
“恩?谢金狗哥哥关心。我是愿意的,没有被皇上,或是凤公子勉强了才答应,你放心吧。”唐黛听了唐雨顺的问题,顿了一下,又看了看唐雨顺,认真的回了他。
“你是愿意的就好。那,那凤公子愿意吗?”唐雨顺一听,心中有些失落,但是想着凤容若平日的高冷,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若是凤公子不愿意,只是听从赐婚,那以后小妞的日子就不会过得幸福了。
“恩,他也愿意。金狗哥哥,你就放心吧,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我,那凤公子同样,他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他。就算是皇上,也不行。我俩的赐婚,是凤公子向皇上求的。”
唐黛见唐雨顺竟然关心到这一层,他一个男孩子能想到这些,是用了心思的,心下感动,微笑着仔细的向唐雨顺解释。神经有些大条的她,并没觉察到唐雨顺问这些话并不是因为他细心,而是因他已经在她身上用了心,担心她嫁给凤容若过得不好。
“哦,那就好,那就好,是我多心了。”唐雨顺心内酸酸的,但是并未显于脸上,事情都这样了,他改变不了什么,也无力改变,他不能让小妞知道了他的心思而心下不安。她不知道,他以后还能以一个哥哥的身份,守护在她的身边。
“金狗哥哥,你是不是要准备今年的秋闱了?有把握吗?”唐黛转换了话题,问唐雨顺学习上的事。
“是的,所以我现在长住在县学里,回家很少。夫子说我还是有把握的,可是我自己心中没底。你知道我的,没有你的两个哥哥那么聪明。”唐雨顺听到唐黛问他学问上的事,羞涩的笑了笑,又摸了摸头,回了唐黛。
“你一直都很努力,我都觉得你有把握,你自己对自己也要有信心。你这次回县学后,将历年秋闺的题,拿来多做做,总结总结考题的方向,看看出题的考官的喜好。做学问除了用功外,还得做了学问以外的功夫。俗话说,既要低头拉车,又要抬头看路,就是这意思。”
“好,谢谢小妞你提醒我。小妞,我听你这一说,心中豁然开朗了,知道从哪方面去着手了。你没有经历过科举考,但是你说的话就像经历过科举考一样,总是能说到点子上。”唐雨顺感激的看了眼唐黛,小妞每次都能点醒他。
“呵……我只会种田,做生意。只不过由此及彼,想到了而已。金狗哥哥,你就认真准备秋闱,不要多想,只要你自己尽力了,其他的就交给老天爷和运气。”唐黛笑笑谦虚了一句,继续鼓励唐雨顺。
她虽然没有参加过科举考,可是在现代她可是参加过高考的,自是知道这考与考之间的相通之处。
“恩,小妞,我知道了。小妞,你以后会不会在京城住得多一些?”
“不一定,肯定会在唐家村和京城两边住,至于哪里多一些,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还是喜欢在唐家村住。”
“哦。小妞,那我走了,下次回来你在家我再来看你,我现在要争分夺秒的去看书去,争取今年能榜上题名,考到京城去做官,那样,你在京城的话,我也能看到你了。”
唐雨顺起身向唐黛告辞,出了唐黛家。其实他刚刚同小妞撒谎了,县学根本没有沐休,是他自己请假了,专程回来看小妞的。他怕等他下次沐休时,小妞又回京城了,他就看不到她,无法问出自己心中的问题,没法放下心来。
唐黛看着唐雨顺走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的低了头,看着手中雾气蒸腾的茶杯,昨天她刚刚送了双儿去镇上学堂,没听说今天沐休啊?!难道县学与镇上学堂沐休的时间不一样?她自己没搞清楚?
“小妞,我刚刚看金狗从我家走出去,他来有啥要紧的事吗?”李氏从豆腐坊回来,走进门问唐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