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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沐浴着清冷的月光。天气转凉很久了,单薄的皮肤浮起一颗颗小疙瘩。她茫然不知的站着,专注的侧头,好像在等待什么。
项擎朗也站了很久。久到他以为自己要变成化石了。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不知道徐悠悠想做什么,就这样站到天荒地老?
他忽然觉得自己被一种叫绝望的情绪包围。她离他太远了,好像另一个星球的游客,也许随时会离开,也许随时会消失他抓不住也不敢抓,无数次的想让自己和她一样,他也吃了几天不说话,那真是痛苦的体验那么黑暗,感觉却无比敏锐,常常觉得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寂寞的想死。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这样。或者她已经什么都不去想了。
他忍不住伸手想抓住她。心里忽然想笑这样的月色,她是想学娥吗?
他碰到她的手,冰凉,手心湿湿的,像抓住一条蛇。他下意识的想揽她进怀里,给她温暖。突然,寂静的夜,传来了脚步声。
“笃,笃,笃”
他条件反射的想去开门,徐悠悠握住他的手,又轻轻摇摇头。
他们靠的太近。徐悠悠仰着脸看他,略带稚气的脸,双眸黑不见底,嘴唇冻的发白项擎朗忍不住又想骂自己,他应该先找件衣服让她披着。
但是现在,他想用更快的方法。
他伸出手抱住她的纤细地腰,一瞬间忽然被感动。他没有犹豫。低下头嘴唇稳稳的落在她唇上好了,他心满意足的想,这下不冷了。
徐悠悠吃惊的瞪大眼睛,她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她眼前一动一动。忽然放下心来,闭起眼睛。人对寒冷地抵抗力一向很差。尤其在突然遇到温暖之后,那样的安谧甜美,她什么都不去想,伸出手反抱住他。
好像暖炉。
她没有觉得不适,项擎朗就只是这样,贴着她的唇一动不动。没有情色的味道,干净纯粹的像夏天的彩虹。
脚步声还在继续。他们就这样抱在一起纯洁的亲吻。
过了很久。徐悠悠轻轻推开项擎朗。她拉起他地手,打开门走出去。
项擎朗迷迷糊糊的跟上,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该死!他站在走廊里忍不住在心里骂道。这个该死的脚步声是怎么回事?他宁可希望自己在做梦,也不希望由这恼人地脚步声惊醒。
徐悠悠拉着他上了三楼,楼梯吱吱扭扭的小声叫着,脚步声还是没有停下。
楼梯墙上挂着奇形怪状的油画。色彩浓艳诡异,黑暗中好像一个个都是活物。随时会化身变形人向他们袭来。
徐悠悠走到三楼的第二间房,门缝开着。项擎朗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探险地小孩。推开这扇门。就进入另一个世界。
门开了
要不是他真切的抓着徐悠悠地手,要不是这双手有了和他一样的温度。要不是他刚才撞到楼梯拐角觉察到了疼他真地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个在花园挖土地小男孩像森林里的小矮人,穿着不合身地短裙,脚下是一双最少七寸的红色高跟鞋他正在这空荡荡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里跳舞。
不,不是跳舞。
他的脚有规律的在地上一下一下的踢着。鞋太大,他的脚又太小,可是不管他如何剧烈的动着,鞋子都像粘在他脚上,牢不可破。
他的手胡乱在空中摆动。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小小的眉头紧缩在一起,眼睛用力的向外凸出,他的嘴不停在动,好像说着谁也听不见的话。
项擎朗拼命忍住不叫出声。他第一次知道,活人真的比死人恐怖。
男孩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们,起劲的继续跳着。
“笃笃笃”地板像随时会被刺穿,整个房间是大浪中孤零零的一条板,随时会遭受灭顶之灾,尸骨无存。
徐悠悠像被催眠定身,一动不动的看着男孩。
月亮像和乌云玩捉迷藏,一下明一下暗的光线让这房间的所有人都离奇如鬼魅。
渐渐的项擎朗也不动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以他的常识来看,这是个梦游的孩子。梦游是不能被突然叫醒的,否则可能会吓死他不知道有没有科学根据。他不敢吃。
他一辈子没有经历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一幢外表破旧的老房子,几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人,一个会梦游不会说话的抑郁症男孩,再加上如女鬼一般的徐悠悠
徐悠悠突然伸手拉他,示意可以离开了。
他松了口气,不放心的又转头看了看男孩。但是他明白,这决不是男孩第一次梦游,徐悠悠定是早就知道,她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件事还有他房间里那杯牛奶,现在想起来一定加了东西,项爸爸在医院时告诉他“我昨天睡的特别好,就是早上起来有点头晕。没想到会突然发烧”
不会错了。有人在项爸爸的饮料中放了安眠葯。
这个发现让项擎朗怒不可遏这家人的待客之道果然有意思!
可是为了什么?是因为这个男孩吗?
在三楼楼梯口,徐悠悠松开项擎朗的手,自己先下楼。项擎朗刚要跟上,徐悠悠冲他摇摇头。
他狐疑的看见徐悠悠下了楼,接着听到一声低呼,然后是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脚步声停下,他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摩擦,过了很久,才终于全部安静。
他稍稍松口气,突然响起的短信声却差点吓的他跳起来,打开一看,徐悠悠“睡觉了。”
这算什么?项擎朗觉得自己彻头彻尾是个白痴。但是另一方面,他认为徐悠悠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当然不是普遍意义上认为的那种融入,但是最少,比起项家她刻意营造的过客身份要好的多,最少她还有好奇心。
项擎朗笑了。
这是件好事如果,不是那么危险的话。
从明天开始,他决定一同加入这个不太危险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