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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董事会召开的日子。
井梧桐追问着为德:“还是没消息吗?”
为德点点头,并从手提箱里拿出一大叠整理好的资料。
“这是井先生出国前交代要给你的。”
带着这些资料,井梧桐来到戴家,张嫂应门,愁容满面。
“你来得正好,顺便帮我好好哄哄小姐,整天没吃多少东西,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戴星月位在三楼的房间门没有关实,井梧桐透过门缝,看见散落一地的书籍与报表,她就坐在正中央,头发挽起,露出修长的头颈,正低着头专心看着手边的一张纸,根本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有人在家吗?大野狼来了”
戴星月转身看见井梧桐,她立刻笑了“小红帽不在家,你大概走错门了,这里是三只小猪的家。”
不过两天不见,戴星月整个人就像枯萎的玫瑰一样,原本鲜丽的颜色全数褪尽,难怪张嫂会担心成那个样子。
“小猪?我看你才说错了,我看我是来到甘蔗园啦!你最近都吃了些什么啊?瞧你,黑眼圈比熊猫的还明显啦!”
“我?”她强显欢笑地说:“很好哇,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这和张嫂跟我说的好像不太一样喔!她说你一天吃的东西的份量简直跟蚂蚁有得比。”
她嘀咕地说:“张嫂这个大嘴巴唉,只不过是最近胃口不太好,我想是天气的关系吧,最近的天气阴沉沉的,老让人吃不下饭。”
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井梧桐不愿意点破,因为那样做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只不过更加刺伤她的心。
他笑笑说:“是呀,这真是减肥的好日子。”
“对了,你来做什么?该不会单纯的来看我减肥的成果吧?”
井梧桐将手中的资料袋递给她“这是明天召开董事会时需要的资料,你先看看。”
“董事会?”
从资料袋里拿出来的是一分研究报告,以及戴氏企业的财务报表,和一分经营计划书。戴星月不解地看着井梧桐。
“明天你要以代理总经理的身分参加。”
“我?”她吓了一跳,手中的资料散落地面。
井梧桐替她将所有的资料收拾起来,再次送到她手中。
他严肃凝重、眼神诚恳地望着她。
“所以,我们现在只剩不到二十小时,在这段时间内,你必须了解戴氏企业的财务状况,以及熟读这分经营计划书,好应付那些老家伙。这计划书可是梧寒的心血,主要是为了让戴氏企业不落入他人之手,明天的董事会是个关键。”
戴星月的情绪紊乱,拿着资料的手不停地颤抖,她根本没办法把内容好好看清楚。
“董事会?”她浑身颤抖“他早就设计好要这么做了是吗?”
“我不知道。”
“他一定是事先就设计好了,我知道,一定是的!”她几近歇斯底里地喃喃自语,口气慌张又愤怒,甚至还有掺杂了无奈。
“不,他有苦衷的。”他语带保留地说。
“他怎么可以这样一走了之?!”
“我想那不是他的本意。”
本意?她根本情不透井梧寒真正的本意,从头到尾,他就像个让人猜不透的谜的。
戴星月抓着梧桐的手愤怒地问着:“梧桐,你老实告诉我,他究竟去了哪里?说什么会忠心耿耿地保护戴氏企业,现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去了哪里?还有什么事会比董事会更重要吗?而他居然居然要将这个责任丢给一个他曾经视为无知的女继承人身上?”
“星月,请你冷静一点!”井梧桐遵守对哥哥的诺言,并没有把实情合盘而出,他只是冷静地告诉星月:“你不是想将戴氏企业夺回去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最好的机会她在心中重复念着。
“我该谢谢他给我这个机会是吗?”
“快,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井梧桐提醒。
这几天,戴星月发狂了似的拼命读着井梧寒给她的书,希望能从中找到他不告而别的蛛丝马迹,但除了一堆数字、理论外,什么都没有。
有时她觉得好气,气自己为什么甩不开他的影像,气自己为什么不能平稳情绪,但下一秒却又因为想念他而担心得哭了起来。
爱情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她叹了口气,低头望着那堆密密麻麻由数字组成的资料,她又能如何呢?还有其他选择余地吗?
“梧桐,请帮我一个忙,请张嫂帮我弄三壶咖啡上来,我想今晚恐怕得挑灯夜战了。”
董事会的气氛诡谲。
西装笔挺的老家伙们纷纷交头接耳,眼神锐利,不怀好意。
戴星月在井梧桐的陪同下,拿着拐杖,一步步缓缓踏进会议室,原本喧哗的声音瞬间凝冻了起来,所有人的注目焦点全集中在她身上。
尽管以香奈儿套装作为外表的武装,但她却是紧张得想吐。戴星月在主席位前坐了下来,立刻有人出声抗议。
“公司里难道没人了吗?怎么派一个小丫头出来?”
“井梧寒到哪里去了?他要是像个懦夫逃跑也就算了,但至少派个像样一点的。女人?女人能干什么?”
“今天的会议将会影响到戴氏企业的未来,可不是来聊聊最新流行服饰款式,或是哪个牌子的香水。”
“小姐,你不怕等会儿因为无聊而打瞌睡吗?我打赌你绝对听不懂的。”
“是啊是啊,恐怕她连戴氏企业是做什么的都搞不清楚喔!”
这些谈话引得在场所有人哄堂大笑,没有一个人不取笑她,没有一个人用严肃态度看待她。
这可把戴星月惹毛了。
原本她还很恐惧,担心自己会把一切搞砸,但愤怒给了她力量,她一向讨厌被人看不起。
她强忍住这些讽刺话语带给她的冲击,外表仍保持着一惯的平静与严肃,她尽可能不带任何一丝情绪,刻意不在意嘲讽,冷静地回应。
“戴氏企业从事汽车零件制造与代理已经超过二十年,三年前上市,去年的营业额是比前年增加25%,为同业平均值的38。44倍,目前员工数12,467人”
在场与会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没有人料到会从一个黄毛丫头嘴里,居然可以说出如此精准的数字。
戴星月沉稳地坐着,摊开资料夹与手提电脑,锐利的眼神扫视了所有人一眼,然后严肃地开口:“还有谁质疑我的身分?”
一旁的井梧桐暗自称赞,没想到他老哥真的挖到了一块璞玉。瞧瞧底下的那些家伙,纷纷收敛嘲笑的嘴脸,摸摸鼻子不吭气。
一向亲近、支持井梧寒方面的董事,这个时候出了声:“我们对戴氏企业的经营从来就没有疑虑。”
底下的董事们很明显分成两大派;靠走道的那一群,是由一个秃头、戴着金边眼镜的老家伙为首,也是刚刚第一个取笑她的人;对面坐的就是刚刚出声声援她的人,为首者满头白发,年纪看来已不小,面貌威严。
正中央少数的一群,看起来似乎较为中立,但也可能是游移不定的观望者,戴星月马上就意识到:该争取的就是那一群了。
灯光一暗,资料清清楚楚地映射在她后方的白墙上,为镇定自己的情绪,平缓紧张,她轻咳一声,然后以不疾不徐的声调开始叙述经营计划书的内容。
身旁的井梧桐不时传来鼓励的眼神。
一开始,戴星月还有些慌张,声音不停颤抖,还好黑暗能帮助她平缓紧张,就当只是面对一群幼稚园小朋友说话。昨晚猛k的资料还清楚留在脑海中,她有条有理、不慌不乱地仔细解说。
当墙上的资料到最后一张,戴星月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出丑,一切都很顺利,她翔实地将所有计划一一细说。现在等的就是观看其他人的反应了。
灯一亮,她并没有得到响亮的掌声。
井梧桐带领的鼓掌也只引起支持派的响应,掌声零零落落,大部分的董事都以质疑的眼神盯着她。
“有什么问题吗?”她鼓起勇气说:“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更进一步解释的?”
反对派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目前全球经济正呈现衰退下滑情势,对于营业额的数字,我觉得太过于乐观。”
“零件代理竞争激烈,我们未必能取得优势,就算可以,顶多也只是持平。”
“总之,我认为整个经营计划太过于大胆,也太过于乐观。”
会场出现一片不信任的气氛,虽然支持派也不断出声支援,但反对的声浪终究较大。
戴星月感到沮丧,虽然这分计划她昨天才看见,以她微薄的商业知识尚未能自行判断,但她相信井梧寒的判断能力,既然他能写出这分经营计划书,就表示戴氏企业绝对能够做到。
她双手朝桌子一拍!
“我有足够的信心,这分经营计划绝对能够实现!”
虽然喊得大声,展现了十足的信心,但在场相信她的人仍只是少数。
她急于拉拢的中间派董事,脸上露出犹豫、迟疑,眼神闪烁不定,不停地与身旁的人咬耳朵、交换意见;毕竟她只是个小女生,尽管她是戴耀辉的女儿、井梧寒的妻子,但她的话显然并未能说服他们。
反对派的秃头一直以高效的姿态盯着她,在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小妹妹,你还是乖乖回去抱你的洋娃娃吧,这是我们大人、男人的世界,你不适合在这里出现。虽然你刚刚的说明说得不错,口齿清晰,唱作俱佳,我保证你可以得到演讲的第一名,但并不代表有经营戴氏企业的能力。去叫你的老公出来吧,不要躲在女人背后!女人只适合生孩子、谈情说爱的调剂品,重看不中用啦!”
真是猪头下三烂杂碎一个!
瞧他拿下墨镜,露出一副色迷迷打量她的模样,戴星月真恨不得拿起身旁的手提电脑砸过去。“怎么样啊小妹妹,是不是你的老公跑了,因为寂寞难耐,所以才想掌控戴氏企业!别这样,到我家来,我保证”
她咬牙切齿,忍耐了许久,但还是压抑不了满腔的愤怒。
“闭上你的烂嘴,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立刻告你性骚扰!”
秃头身旁的董事马上提出抗议:“你怎么敢用这种口气跟李董事说话,太不懂礼貌了,看在你年纪轻不懂事得分上,快点向他道歉!”
“呸!”她不屑地咒骂一句。
秃头老家伙没有生气,双眼就像个老贼骨碌碌地转着“嘿,王董事,没有关系的,我不在乎,我在意的是戴氏企业的经营。据可靠的消息来源指出,井梧寒人不在国内,听说抛下老婆卷款潜逃,所以人家心情不好,我们应该要体谅;但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为了要对所有戴氏企业的股东们负责,我们必须挑选出更适合取代井梧寒职位的人选。”
他的一席话立刻引起骚动!井梧寒失踪的话题引起轩然大波,就连支持派的人也不敢吭声。
其他人连忙附和说:“没错!找出一个足以担任总经理职位的人,才能免除戴氏企业的危机!”“不!你们听我说,根本没有卷款潜逃的事!”戴星月强力反驳:“根本就是道听途说!”
“那你说看看,他人呢?井梧寒究竟去了哪里?”
“我”她转向井梧桐。
井梧桐只好提出保证:“我敢保证,我哥哥井梧寒绝对没有卷款潜逃,戴氏企业内部营运一切正常,等过几天他就会回国了。”
“你的话能信吗?井先生。大家都知道你的业务能力很强,但保证这档事,恐怕还是你哥哥比较靠得住。你应该还记得你曾向十几个女人做过保证,却从来没有实现过。”
反对派的嘲讽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眼看现场就快要失控,戴星月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我可以保证,我保证他一定会回来,”
“戴小姐,喔,不,我应该说井太太,你保证井梧寒一定会回来,那指的是多久之后呢?一星期?一个月?还是一年?戴氏企业需要的是一个能够马上上任的总经理,而不是一个月之后才可能出现的总经理。”
她无助地看着现场的董事群“我要怎么做你们才会相信我呢?”
秃头的老家伙说:“除非他现在出现,我们就愿意支持这项经营计划,否则”
四周的空气静悄悄的,所有的人正等待老家伙接下来要说的,但话还没有完结,会议室的门“砰”的一声突然被推开。
奇迹发生了!
就连戴星月也难以置信。
“爸爸”
戴耀辉神采奕奕地走进会议室,除了额头上有道伤痕,脸颊消瘦些外,其他并没有什么改变。他严峻的目光向在座的所有人一扫,最后将目光停在秃头老家伙身上。
“否则怎么样?”
秃头老家伙一看见戴耀辉,当场变成了缩头乌龟,支支吾吾说:“没有没什么戴董事长,能看见你真好,更好我原本以为你现在你出现了,我们当然没有任何异议,也没有其他有关戴氏企业经营的问题,这一切当然都是因为戴董事长”
“你以为我挂掉了吗?竟然敢这样欺负我女儿!”戴耀辉瞪了他一眼,豪气地大笑:“哈哈!棺材见到我也得让三分!我戴耀辉回来了,戴氏企业一切恢复正常,陷害我的人全都被关进监狱里了,还开什么会啊,走啦!回去啦!”
反对派摸摸鼻子离去,支持派纷纷向前握手致意,当所有人都离开后,含着泪水的戴星月抛下拐杖,一跛一跛地冲过去,紧紧地抱住父亲,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感受到幸福。
她高兴地哭了起来——
“臭老爸,你害我担心死了!”
“早知道你这么想我,说什么我游泳也要游回来!”
她撒娇地拍打着父亲的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戴耀辉则是担心地问着:“你的脚还好吗?我听梧寒说不过现在可以走了?真是太好了!”
“梧寒说?”她愣了一下,眼光四处搜寻。
“是他把我救出来的,如果没有他,我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视线绕过父亲肩膀,她看见了井梧寒,他就站在会议室大门旁,戴了顶棒球帽,但她仍然可以看见他盯着她的火热眼神,就像是黑夜里的火炬。她的心剧烈地跳动,呼吸不自觉加快。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
“说来话长,不过我们会有好多好多时间说明,现在我们回家去吧!”
父亲再一次亲密地紧紧抱着她,险些让她喘不过气,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然而,她的眼光却始终停在井梧寒身上,仿佛一移开目光,他就会消失不见。
他们一起回到戴家,但心情却已完全不同。上回戴星月的意识模糊,这回心情却异常紧张。父亲与司机在前座兴奋的聊开了,她不知道该和井梧寒说什么,而他也始终保持沉默,两人犹如陌生人一般。
戴星月不时佯装欣赏风景偷瞄着他,只见他紧闭双眼,仿佛累坏了,正在闭目养神。
觉得面对她难堪吗?还是真的累了?
她不知道答案,只觉得整颗心都悬在他身上,心里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却不知道从何开始。
听见戴耀辉平安归来的俏息,戴家早已涌进众多道贺的人群,将客厅挤得水泄不通。戴星月看见这些人,脸立刻垮了下来,有些不悦。
当她看见井梧寒也有相同的反应时,却忍不住掩嘴偷笑。原本以为没人知道,但很意外地居然被他瞧见,两人互看一眼,井梧寒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
他们很有默契地各自走开,井梧寒到厨房绕了一圈,与张嫂和其他人聊了一会后便离开,戴星月回到房里,香奈儿套装让她快透不过气来,换了件舒适的衣服后,缓步下了阶梯,两人不约而同在后园相遇。
好巧!
这时她真的相信,在某些时候,他们的确能够心灵相通。
两人站在相隔不到几尺的地方相互凝视,若说这两人心中没有爱意的望着对方,那就是瞎了眼。然而骄傲的两人,始终没有人愿意先开口承认。
井梧寒看见她有些惊讶,但仍以保持距离的礼貌性语气说:“很高兴看见你的腿恢复了。”
“谢谢,托你的福。”她拘谨地回答。
“不客气。”
还是那么规矩的回答,她不免有些失落;原以为井梧寒会像他弟弟那样,欣喜若狂地紧紧拥抱着她,抱着她发狂般的绕圈子,但他还是老样子,保持一定的距离,站得远远的望着她。
若真不愿与她接近也罢,但偏偏他眼神里燃烧着熊熊火炬,让她无法不去在意他。此刻她更加确定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也和她一样?女人的矜持让她难以主动开口,于是她选择了最平常的对话。
“我该怎么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
“谢谢你替戴家所做的一切,我父亲把所有经过都告诉我了,要不是你聘请侦探察访他的下落,然后又将他从被软禁的地方救出来,他这辈子大概就看不到我了。当然更要谢谢你,让我了解父亲对我的重要性。”
井梧寒注意到了,戴星月注视他的眼神与以往不同,不再锐利、充满怨恨,浑身是刺的防卫也消失了,他很高兴她有这样的改变,但他不希望让她觉得她该付出什么。
“你能了解就好。”井梧寒摇头苦笑“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戴家对我有恩,我不过是回报罢了,不需要太介意,你也不必觉得亏欠我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父亲。”
井梧寒不知道出自他善意的话语,像把锋利的剑刺进她胸口,让她感到推心的刺痛,他无疑是要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戴星月一直以为井梧寒在意她,但现在又不确定了。
“我知道我父亲在你心中的分量,但我还是要感谢你,知恩图报,这应该是做人的基本不是吗?”她说。
他以为她应该开怀大笑,但她说这些话时的神情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双眼黯淡无神,脸上有着一股淡淡的忧愁。
她在烦恼什么?井梧寒心想,父亲平安回家、戴氏企业又重回戴家掌控,她应该开心才对,他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看着她眉头深镇,他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要求戴家给我任何报酬的,从一开始我就不曾想过。”他说。
她知道,就连这个“戴家女婿”的身分他也不会眷恋,一想到此,不禁觉得自己还真悲哀。
戴星月满腹沉重的失落感,她转过身,看见那日爆炸的围墙、烧焦的草地都还在,想起那日情景,心中感触良多,伤感不已,出神地凝视着这些景物,浑身不自觉地颤动。
井梧寒注意到了,很想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但手才伸至半空,却又缩了回来。
“那天把你吓坏了吧?你一定不曾见过爆炸,爆炸的威力真的很吓人。”
“我是被吓坏了,但不是因为炸弹。”
“啊?”他不解。
“是因为你受伤、昏迷不醒,把我吓住了。”戴星月说。
那天的事井梧寒根本不记得,当然更不可能知道戴星月哭着紧抱着他不放的事,他讶异地说:“不会吧?我以为你恨我。”
我怎么可能恨你呢?
戴星月深深地注视他,心中一时涌上无数想对他倾吐的感情,但强烈的自尊心让话到了喉间又硬生生吞了回去。万一他当她的告白是个笑话,当场嘲笑她怎么办?
她不敢将心赤裸裸地瘫在他面前,骄傲的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做。
戴星月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我怕你伤重不起,戴氏企业可得付庞大的医药费、赔偿费,那让梧桐给赚到了。”
“说的也是。”他装作毫不在乎地笑了起来“我也不想便宜了那小子,成天就只会给我找麻烦。”
接下来戴星月就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好安静地站在他身旁。井梧寒也没有离开的打算,两人就这么并肩站着。
大厅外喧闹的声音没有断歇,与这里的寂静成了强烈的对比。
不久,乌云占领了天空,开始飘散细微的雨丝。
“啊,雨!”她伸出手,立刻感觉到细绵绵的雨丝。
井梧寒准备走回庭院走道,却发现她仍然站着。
“走吧,等会儿可要下大雨了。”
戴星月慢慢转过身,望着井梧寒,他的头发占上了小水珠,微风一吹,头轻摆,煞是好看。而他担心的眼神更让人心动,她好想被他的手臂紧紧抱着,哪怕只是一下下就好,一想到或许今后不再有机会让他们单独相处,她的心瞬间纠结在一块,隐隐作痛。
不想离开,不想就此分别,更不想让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曾留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戴星月扔下拐杖,冲向他,没有任何犹豫,张开双臂紧抱着他的脖子,让自己的唇贴上他的。
顾虑没有了!
骄傲消失了!
她只知道她想吻他,如果不这么做,日后一定会后悔。
吻是世界上最奇妙的动作,当两人的双唇紧紧密合,就会释放出某种难以分解的化学成分。
他们都感觉到了,那股强烈热流从脚底迅速窜升到头顶,体内的烟火正在释放,让人地转天旋。
井梧寒从被动转为主动,他的手紧紧拥抱着她,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情感,尽管她的行为可能只是一时的激情,也可能是心存感激之下的弥补动作,但他的大脑已无法再思考了,他将所有的顾虑全抛开,深深地回吻着她。
戴星月万万没想到从他身上传过来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她先是有些吓到,但很快就沉浸其中,陶醉在两人世界里。
啊,他一定也爱着她!从他深情激动的吻就知道,那是骗不了人的。戴星月觉得感动,手指缓缓下滑,触摸着他的脸颊、头发、耳朵双手可及的任何一处。熊熊火焰在她体内燃烧,不自觉地让自己的身体向他贴近,想与他融成一体。
天空飘着如羽毛般轻柔的雨丝,轻轻落在他们头顶上,冰冷的雨水无法浇灭他们之间燃烧的热情;除了对方,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介入他们之间。
两人过于投入激情拥吻,以致没有察觉急于寻找女儿的戴耀辉走了进来,尽管井梧寒是他的得力助手,但对眼前这一幕,他还没有心理准备。
戴耀辉整个人被震住了,满腔的怒火燃烧着。
在他眼里,女儿不过还只是个小女孩,让他撞见与男人接吻,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戴耀辉冲过去,狠狠地将他们拉开。
他指着井梧寒怒吼:“你不是说这桩婚姻只是权宜之计吗?还是别有用心?你说,你还对星月做了什么事?!你和他发生关系了吗?他还只是个小女孩,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在的时候,对她”
“爸!你误会了!”戴星月根本拦不住戴耀辉。
“我真是看走眼了!我真宁愿你没把我救回来!”
无论戴耀辉如何辱骂他,井梧寒一句解释也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选择沉默。一旁的戴星月焦急地跳脚!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爸爸,我已经成年了,不再是小女孩了!”
戴耀辉早就被愤怒冲昏了头,根本听不进解释。
他暴跳如雷、咆哮地对井梧寒说:“你当初要我答应你离开戴家,我始终不愿意,现在你可以如愿了,从现在起,你再也不是戴氏企业的总经理,你可以随心所欲的离开了!”
“爸!你疯了?!你怎可以如此残忍?是他把你救出来的,而且”
眼看父女俩就要吵起来,沉默已久的井梧寒不能不开口说话,他不希望因为他而造成父女再次纷争。
井梧寒没有太大的愤怒或埋怨,也不想多解释什么,他想做的已经完成,他淡然地说:“无所谓了,戴先生,随你如何看待我,但我仍然要说谢谢你。星月,再见了,祝你幸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她手掌上,注视她许久许久,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话也没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以为你爱我”她企图挽回井梧寒,但他还是走了。
戴星月的心碎成一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