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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嘿嘿一笑,道:“哼,他是我最不成器的师叔,不过不成器是相对于我爹爹而言,我那师叔违背祖训,他也不敢见我爹爹,怕我爹爹杀了他。”方荣放下心来,原来司徒长空不是他爹爹,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那女子急道:“喂,你怕了么?”方荣头也不回,道:“我说过我谁也不怕。”那女子道:“那你急着跑干什么?还有啊,你以为我瞧不出来么?你一定是刚见过我师叔吧?”方荣停下来,道:“是啊,你怎么知道?”那女子掩面咯咯笑道:“你身上的伤是什么?不是鞭子抽的么?我瞧着出来,不是我师叔抽的,也一定是他徒弟抽的。”方荣心下大怒,却道:“不错,是被你师叔打的。我技不如人,那也没办法。”那女子道:“呸,你以为你是谁,你才多大,想技过我师叔么?”方荣道:“嗯,我不敢在你面前丢脸了,我走了。”
那女子忙道:“喂,你怎么又怕了?有本事你告诉我名字再走。”方荣道:“你也没告诉我你爹爹的名字啊。”那女子笑道:“不怕告诉你,我爹爹便是人称神鞭无敌的木茂了。”方荣可没听说过,笑道:“哦,原来姑娘姓木。”那女子脸上一红,道:“现在轮到你了。”方荣笑道:“在下东方次天。”那女子哼一声,道:“好,我记住了。”方荣暗笑道:“你记住吧。”正要走,那女子又道:“喂,你与我师叔是什么关系?是朋友还是敌人还是他的属下还是他的徒弟?”方荣想也不想道:“敌人。”那女子笑道:“那我们是朋友。他虽是我师叔,可是我爹爹不要让我叫他师叔,爹爹说早晚会清理门户。”方荣暗道:“你爹爹可省下一事了。”道:“木姑娘原来是想与我成为朋友啊。”那女子羞得满脸通红,道:“谁要与你成为朋友,告诉你,我早晚要叫你好看,要你跪在我面前向我求饶。”
方荣大怒,道:“目前还没人有要我跪在他面前求饶的本事。”那女子忽道:“对了,你是刚从上一座城来的么?”方荣道:“那又如何?”那女子道:“我想你不会不认识方荣吧?”方荣一惊,道:“认识,我刚见过他呢。”那女子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道:“那他现在在哪?”方荣道:“你找他作什么?”那女子脸上一红,道:“这不关你的事。”方荣哼一声道:“找方荣的无非一种人,便是想找他夺刀的。难道你是去找他成亲的不成?”那女子又气又急又怒,一鞭又往方荣抽来,方荣伸手接住鞭尾,用力一抖,那女子只觉虎口一痛,鞭子脱手而出,已在方荣手上。方荣将鞭子还了给她,道:“本少爷今日心情不好,你若再对我无理,我杀了你。”
那女子知不是他对手,以前可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恨恨瞧着方荣,抹去夺眶而出的眼泪,道:“谁叫你胡说八道的。不管你信不信,我才不是找方荣要刀呢,我用鞭的,要他刀作什么。”方荣暗道:“不管她是不是,反正我又不怕她。”笑道:“那你找他什么事?”那女子道:“我就想见识一下方荣是何方神圣,连我爹爹也佩服他呢,说哪日要找他比试一场,所以我便找他啦,带他见我爹爹,让他与我爹爹比试一番,那我爹爹一定会很高兴的。”方荣笑道:“那你可真孝顺啊,可是呢,我想方荣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他现在杀人成性了,一见有人与他啰嗦,他便杀了。”那女子反而怒道:“你是什么人,敢这么污蔑方荣?”方荣忙道:“我也是一番好意,你还是不要找他了,他不会相信你的,你也不想想他的情况,他会随便跟你去见你爹爹么?”
那女子道:“我又不是一定要带他去见我爹爹,我就想见识见识他而已。”方荣道:“就这么简单?”那女子道:“那你想要我怎么样?”方荣笑道:“听说方荣是个好色之徒,见你如此美貌,他说不定就相信你了。”那女子脸上一红,忽怒道:“你才是好色之徒呢。”方荣笑道:“我当然是好色之徒了,不然也不会多瞧你几眼,被你拦住了。害我损失一马,那马可花了我三百两银子买的呢。”那女子道:“活该。”方荣道:“是啊,怪只怪我太好色,我也没怪你,不然我一定叫你陪我的马。”那女子知他其实不是好色之徒,道:“那可以告诉我方荣在哪里了么?”方荣笑道:“见他做什么?见他不如见我,我便是与方荣齐名,武功不分左右,智慧不分上下的东方次天了。”那女子有点生气,暗道:“这人怎么这样说话的?”道:“你只要告诉我便成啦,我会万分感激你的。”
方荣道:“刚才我是骗你的,我怎么会见到他呢?他那么容易见到的么?你把我当方荣便成了。”那女子道:“哼,方荣一根手指便能将你打倒了。还敢称与方荣齐名。”方荣道:“那你以后见到他时,叫他与我较量,看是谁厉害。”那女子忽道:“好,原来你跟我说这么久话,原来是你戏弄我。”方荣道:“你说反了吧,我每次要走,都是你叫住我。”那女子想起确实如此,却道:“那你也不能说谎,说谎就是你的不对。”方荣道:“我一向这样,怎么样?谁叫你这么丑。”说完不敢多留,策马而去。
方荣只道那女子不会追来,不想那女子竟然掉转马头往自己追,再瞧她那模样,看来非杀了自己不可。方荣暗叫不妙,心道:“早知我不说最后一句话了。”只听后面女子气道:“今日我非杀了你不可,你给我站住。”入了城,行人多了,马也不敢跑了,加之那女子的马本是匹好马,一下追了上来,拦住了方荣去路。方荣忙道:“姑娘不要误会,我说反话呢,你如此美貌,怎么会丑呢?我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想那女子更怒,这不是明明白白的羞辱、调戏她么?那鞭如长蛇般往方荣袭来,这鞭法与司徒长空的又有不同,司徒长空的刚劲有力,而这女子的却正好相反,方荣开始抓却抓不住,后来才知这是女子的鞭法,一下又瞧出了破绽。正要夺了她鞭,忽想到:“要是再惹怒了她,她便非要天涯海角追我杀了我不可,今日先被她打一顿,消了气便忘了我了。”忙抱了头,道:“姑娘饶命,下次不敢了。”果然几鞭打了过来,又正好打在伤口上,好不难受,也只有忍一忍了。
不想抽了几十鞭,那女子竟然还不停下来,方荣心下大怒,一抬头去瞪她,不想她早已流泪满脸,一付楚楚可怜的模样,暗道:“她为何如此伤心?我不过骂了她丑罢了,她用得着这么伤心么?她又不是真的丑,我想不知有多少人喜欢她呢。哼,难道美貌女子都这样么?雪儿可不会这样。”想到若不是自己厉害,她这般打法,自己早已死了,心头火起,怒道:“够了。”那女子也不停下,道:“你羞辱了我,你羞辱了我。我要打死你。”方荣突然想起自己抱过她,知女子最看重这些,夏如月不也因为这样才非自己不嫁么?暗道:“怪我不好,让她多打几下吧,看你打到什么时候累。”忙集气护体,任她打去。
忽听一人道:“佩儿,不得无礼。”方荣身上也不疼了,原来那女子已经停下了抽打,方荣抬头瞧去,只见一人已夺过了那女子鞭子,暗道:“这一定是她爹爹木茂了。果然厉害。”此人正是木茂,木茂瞧了方荣全身的伤痕,忙来帮方荣瞧伤势。方荣忙道:“不用了。我没事。”木茂瞧他心平气和,被木佩如此打法竟然没事,暗暗称奇,忙取了伤藥道:“在下木茂,小女多有得罪,还望大侠恕罪。这是祖传伤藥,膊在伤口上,几日便好了。”方荣忙接过,道:“多谢木前辈。”
木佩哭道:“爹爹,你不要乱做好人,他羞辱佩儿。”木茂道:“他如何羞辱你?”木佩道:“他骂佩儿丑。”木茂怒道:“这般你便要打死人家么?”木佩一颤,忙扑入木茂怀中,道:“他轻薄过佩儿。”木茂怒视方荣,方荣忙道:“木前辈误会了,经过是这样的,在路上晚辈瞧了几眼木姑娘,木姑娘便用鞭子打过来,我本能地接住鞭子,又怕鞭子将我缠住,我只好用力一拉,不想木姑娘气力不够,被拉了过来,我怕她施毒手,只好先把她抱住了,可是我马上将她送回马上了。”木茂也早瞧出方荣武功不一般,这般说法也合情合理,道:“佩儿,是这样么?”木佩轻轻点点头。木茂道:“好了,你这般打法,也消气了,他也是无心之过,这事便这样作罢。”
方荣忙道:“多谢木前辈。”木佩恨恨瞧着方荣,道:“爹爹,你怎么能这样放过这种人?”木茂怒道:“你还说,你以为你是人家对手么?打也被你打了,要是平常一人,早被你打死了,哼,要是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打断你腿。”木佩忙又钻入木茂怀中,道:“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木茂不再理她,道:“对了,这么久忘了问大侠名讳呢。”方荣也不知应不应该把名字告诉他,暗道:“瞧他模样,瞧他这般对自己女儿,一定是好人,告诉他吧。不行,他是好人也不能告诉他,他要找我比武。”忙道:“请木前辈恕罪,晚辈的名字不便相告。”木佩哼一声,道:“爹爹,他叫东方次天。”方荣忙道:“那是假名,我随便起的。”木佩道:“你瞧,爹爹,他连名字也说谎,一定不是好人。”木茂道:“既然如此,后会有期了。佩儿,我们走吧。”
方荣也正欲走,忽见不远处一和尚往自己走来,方荣再一瞧,不正是戒杀么?只见他身后竟还有四人跟在后面,暗叫不好。戒杀上前笑道:“方施主,京城一别,想不到在这里又偶遇了。”方荣道:“大师是来找我的么?”木茂忽地转过身来,见了戒杀,道:“戒杀,原来你来中原了?”戒杀瞧了木茂,也是一惊,随即笑道:“是啊,中原什么都有,中原比西域可好玩多了。”木茂知一人非五人对手,道:“这么说戒杀大师与这位小友是好朋友?”方荣忙道:“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戒杀笑道:“方施主怎么说这样的话来?上次在京城,我们不是一起饮酒作乐么?”木茂哼一声,道:“算我看错人了。佩儿,我们走。”
方荣一急,忙一掌往戒杀击去。戒杀远远避开了。后面一人道:“方荣,你与九千岁作对,杀了白铭白大人,今日我们要取你狗命。”木茂与木佩一听此言,都震住了,难道眼前这人真是方荣?忙停下瞧着方荣。方荣道:“既知我是谁,何必还来送死?”说完一跃下马,一掌往其中一人击去,那人猝不及防,离方荣太近,一下身子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另三人忙提刀往方荣砍来,戒杀也提掌攻来。方荣挥掌一拍,最先一人刀脱手而出,往旁边之人身上砍去,方荣又一把夺过第三人刀往戒杀砍去,戒杀急急缩回伸出的掌,却还是慢了一步,刀还是划在了手心,知道方荣厉害,这次又是凑巧遇上罢了,不敢多留,叫道:“我们走。”剩下两人不敢多留,见戒杀逃了,忙也逃了。方荣也不愿杀人,杀了他们也没用,也不再追他们。
方荣也不敢多留,忙跃上马,正欲走,却被木佩拦住了,只听她颤着声音道:“你真是方荣么?”方荣道:“你认为是便是吧。”木佩忙道:“刚才真是对不起了,我我不是有意的。”木茂笑道:“方少侠,想不到在此遇上了你。”方荣道:“木前辈,这里好像不是说话的地方吧。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我先走了。”木茂笑道:“方少侠能有什么要事?你是怕我也是夺刀的么?”方荣忙道:“不敢。实不相瞒,我确有要事急需上京。现在早已耽误了行程了。”木佩道:“方少侠,你是还在生我的气么?”方荣笑道:“怎么会呢?”木佩道:“那你为什么马上要走了,你就是在生我的气。”方荣道:“我要是生你的气我根本不会理你,而且我要生你的气,我也不会让你打了。”木佩脸上一红,道:“你为什么情愿让我打了?”
方荣道:“我确实有错,你消气便成了,你那样打下我,我又不会有事。”木茂道:“好了,方少侠,我请你喝酒,如何?”方荣忙道:“在下真的有事,下次吧,下次一定。木姑娘,后会有期。”说完绕过木佩,策马而去。木佩道:“爹爹,你不是说要与他比武么?怎么让他走了?”木茂笑道:“你以为爹爹是他对手么?你不知刚才那五人多厉害么?兆是那和尚,爹爹都没把握胜他,你瞧方荣,三下两下便将人吓跑了,还死了两人,爹爹怎么会是他对手?”木佩道:“他真的那么厉害么?我瞧不出来。那他一定很多女子喜欢他了吧?”说到此,羞得满脸通红。木茂道:“唉,你也没机会。爹爹也不答应。”木佩忙道:“为什么?”木茂道:“别问了,走吧。”
方荣一路疾行,在路上不断打听花语婕下落,终无所获。不一日终于到了京城。一入城,城门马上关了起来,方荣正自奇怪,城门上罩下一张网来,方荣忙离了马,闪开了去。那网罩住了马,马摔倒在地。方荣才落地,箭又雨般射了过来,方荣忙急急脱了衣服,将箭揽在衣服中,将箭回赠给了官兵。一下混入了官兵中,箭便射不出了,方荣夺过一人刀,一阵乱砍,死伤一大片,不禁道:“凭你们也想杀我么?”不过也不敢多留的,只拼命往外突围。过了一会,人渐渐少了,方荣一阵窃喜,一下官兵全退开,十人威风凛凛站在方荣面前。方荣笑道:“你们是什么人?是白铭徒弟么?你们绝对不是魏忠贤徒弟,因为他的徒弟都是太监,你们不会是太监吧?”
十人不理他,一齐抽刀而出,摆了一个刀阵将方荣围住了。一人一声喊,齐往方荣砍来,十人齐砍来,竟是不分先后,若是硬接一人,势必被其他人砍中,忙一跃而起,一箭忽射了过来,方荣暗惊道:“好大的劲力。”接住时手心有些生疼。落在地上时,不等他们围上来,以攻为守,自己提刀砍向最近的一人,那人忙提刀相格。他岂有方荣劲力,方荣似乎未受任何阻力,那人连肩带胸被砍为两段。方荣一阵作呕,忙道:“你们不要过来了,我不想杀你们,你们想像他一般么?”另一人已砍了上来,方荣寻到他破绽,将之双脚砍了下来。
方荣喝道:“你们不要逼我了。”其实方荣不是怕杀他们,而是自己突然将人砍成了两段,场面甚是惨不忍睹,方荣也是在很久以前用四王刀时才将人砍为两段过,现在又见了这场景,心下如何不怕?当人好好的死时方荣只看成一个死人,但当人死无全尸时方荣便不能只当死人看了,方荣毕竟没见过大场面,这回心中又怕起来。一人还不知死活,又砍了上来,方荣不敢再用刀刃,慢用刀背去砍他,那人不想方荣后发制人,砍向自己头顶,忙横刀相格,不想一格,全身一颤,五脏六腑、骨骼都被震断了一般,口中喷血而出,方荣边砍边道:“叫你们快走,不要送死了,你们偏不听。叫你们走,走啊。”